“来，张嘴，张大一点——”
“嘴唇有点干，达米安少爷，请帮我拿一支润唇膏。”
“达米安少爷？我想您应该为自己的莽撞负责。”
迎着阿弗的目光，达米安感到一阵憋屈。
他们不是共犯吗？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阿弗和布鲁斯就开始扮演好爷爷和好叔叔了？
“这家里有谁会用润唇膏？”达米安质问。
“我很确定布鲁斯老爷房间里有。”阿弗回答，“毕竟他去招蜂引蝶的时候，需要一双水润的嘴唇。”
布鲁斯：“......”
大张着嘴无法发出抗议的迪克：“......”
一定要让他听到这个吗！
他才不要用韦恩用过的唇膏！
阿弗把迪克的表情解读成了对自己口腔的担心，安抚道：“您别担心，迪克少爷，牙根完好无损，只需要等伤口愈合，在上边做一个牙冠，和原生的牙齿不会有任何不同。”
迪克点了点头，等阿弗把他的牙放开，就迫不及待地合拢嘴想说话：“达米安——”
达米安预料之中，他会埋怨自己一番下手太重之类的，没想到迪克因为张嘴太久，说话还有点含糊不清，却安慰他道：“你不要觉得抱歉，我真的没什么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小孩表情相当善解人意，如果不是他半张脸肿得像猪头就更有说服力了。
达米安极其难得地感到一丝愧疚。
......最好永远不要让迪克知道，这确实是他故意的。
布鲁斯确认迪克除了掉了一颗牙之外，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拿着那颗掉落的牙和达米安一起去分析。
可以看出来达米安的一拳相当有水平，这颗牙断裂处平整，牙齿本身没有任何裂纹，力道控制得极其精准。
这颗牙的内侧，刻着一个图案。
似乎是一只......抽象的猫头鹰。
但昨晚的扫描结果显示这颗牙齿的内部密度不寻常，布鲁斯给它扫描建模之后，切开了这颗牙。
一种淡金色的液体，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布鲁斯本能地觉得这很熟悉，达米安却表情一沉。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拉萨路池水？”
布鲁斯顿时看了过来。
“这和刺客联盟有关系？”
刺客联盟是达米安出生的地方，由他的母亲塔利亚和祖父雷霄古领导。这是一个极端组织，当他们认为某个人类文明已经走上邪路、无法拯救的时候，就会采取抹平整个文明的方式来“纠正”。
巧合的是，布鲁斯在世界各地游荡，学习体术和各方面知识的时期，曾经师从雷霄古，且和塔利亚发展过浪漫关系。
雷霄古已经不知道活了多长时间，他一直利用一种叫做拉萨路池水的物质洗涤身体，让自己接近永生，代价是精神在一次次的洗涤中愈发扭曲。
终于雷霄古感到，就算继续用拉萨路池水，他也大限将至，于是开始让女儿为自己孕育未来的继承人。
达米安虽然不是塔利亚亲自孕育，但也是塔利亚收集了布鲁斯的DNA，在刺客联盟所培育出来的最强的实验体。
雷霄古对达米安寄予厚望，在他身体年龄仅十二岁的时候，就派遣他来哥谭，取代布鲁斯，统治哥谭。
哥谭早就是刺客联盟的目标之一，针对哥谭的多次行动却都被布鲁斯阻止。
但达米安的观念受到父亲的纠正，反而留在了布鲁斯身边，并和刺客联盟断绝关系。
刺客联盟没能再培养出一个和达米安同样优秀的实验体，但他们对哥谭的骚扰也从未停止过，只是都被达米安一一摆平。
现在，这颗牙里发现关联着刺客联盟的线索，布鲁斯既觉得意外，又感到情理之中。
“这不是刺客联盟的手法，祖父沉迷宏大叙事，不屑于拐卖别人家孩子。”达米安却否认，“这和拉萨路池水不太一样，只是有成分相同。”
而且雷霄古对血脉传承十分重视。
“我会查清楚这种物质。”达米安说着就要动身。
布鲁斯拦住他：“我来查。你再去看看迪克，那孩子现在很依赖你。”
达米安：“我是幼师吗？”
布鲁斯：“......”
布鲁斯改了说法：“你去好好培养他，他有潜力。”
达米安思索片刻，起身走了。
布鲁斯满意地看着他的背影，在心中给自己的虚拟育儿表上加了一分。
他准备从和刺客联盟有合作的组织入手。这次针对迪克的行动一直给布鲁斯一种感觉——背后主使和自己有很深的渊源。
并非是布鲁斯把自己看得太过要紧，而是对方几次三番地想要迪克父母的命，让他也成为双亲亡故的孤儿，而最后一次被提姆阻止的枪杀，简直是在复刻韦恩夫妻的死。
多年的打击罪犯让布鲁斯直觉极其准确。
......
达米安回到医疗室的时候，却看到另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坐在迪克身边，在给迪克肿起的脸颊上药。
是提姆·德雷克。
达米安表情微微一沉。
怎么，已经单飞的红罗宾也想要助手，想和自己抢人吗？
达米安大步走过去。
天知道提姆回来只是为了调节家庭矛盾的，也许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兴致，但他发誓不多。结果回来就看到小迪克肿着一张脸，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提姆当场就有些兄长爱泛滥，就去拿了碘酒来给小孩上药。
提姆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恶魔老大来了，下意识地就想起身逃跑——刚来那几年着实被训得不轻，快训出条件反射了。
但是见到大哥起身就跑，不但不像话，还很丢人！于是提姆克制住条件反射，原地没挪窝，还转头朝达米安微笑道：“达米安——”
话没说完，手中的碘酒就被达米安拿走：“我来就行了。”
提姆愕然。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问，乖乖地松手，给恶魔老大让了个位置。
恶魔老大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静静地看着并且记录就行了，如果恶魔老大出糗，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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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以后拿视频来笑话他。
当然前提是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迪克倒是很自然，在他心中对达米安的印象分已经逐渐登顶。
但是达米安哪儿做过给脸颊上药这种精细的事情。他在刺客联盟的时候，擦伤挫伤都是不做处理让其自行愈合的，到了韦恩庄园之后，这些伤口又都是阿弗操心。
所以达米安捏着棉球，重重戳上去的第一下，就让迪克倒吸了口凉气，痛得眼角冒出生理性泪水。
达米安动作一顿，神色中罕见地露出一抹手足无措。
提姆：“噗。”
他添油加醋：“达米安，你是觉得迪克还没受够罪，所以继续培养他吗？”
达米安眉头下压，刚一个眼刀飞给提姆，反而是迪克抢先说道：“没有关系！忍耐疼痛也是训练的一部分，我明白。”
说完，迪克视死如归地闭着眼睛、仰着脸，等着达米安的下一个重击。
他眼角甚至还有泪痕未干。
提姆目瞪口呆，试图用表情向达米安传达“你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达米安：“......”
达米安视线扫向提姆：“如果你很有空，就去找父亲......”
他的本意是想让提姆帮布鲁斯查牙里的那种物质，但想到迪克只是闭上眼睛而没有关起耳朵，于是话锋一转：“还不如去协助父亲。”
“协助布鲁斯干吗？”提姆还没有搞清状况，“杰森呢？”
迪克已经悄悄竖起耳朵。
在这之前他对提姆没什么印象，但接触之后觉得提姆人很好。
至少他给自己上药的动作轻柔多了。
现在听到达米安和提姆的对话，脑瓜开始飞转，想知道达米安让他协助邪恶阔佬干吗。
“随便。”而达米安已经开始感到不耐烦，“做点让他开心的事。”
迪克：“......？”
而提姆已经对达米安的不好好说话习以为常：“知道了。”
迪克十分在意这种能让布鲁斯开心的协助到底是什么内容，但达米安重新开始给迪克上药，这次他控制了自己的力度，虽然还是很疼，好歹没把迪克的眼泪疼出来。
终于上完药，达米安的耐心也用尽，丢掉棉球，捏着迪克的下巴检查他的脸。
脸上没有外伤，只是肿得厉害，颜色也是一片青紫，再加上碘酒的棕色，看起来有些严重。
“还想跟着我学格斗？”达米安挑眉。
“当然！”迪克可不是受到一点挫折就放弃的人，能作为杂技演员获得成功，迪克的意志已经经历过千锤百炼。
“行。”达米安非常满意，不愧是他钦点的未来助手，“德雷克被我训了一次之后就开始躲着我走了。”
迪克并不是靠贬低他人来提升自己的性格，所以他没有对此评价什么，而是问起来：“训练什么？”
想必和刚刚达米安提到的协助有关。
达米安随意地抛出一个回答，却在迪克幼小的心中炸开了惊雷。
“训练他们更好地取悦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