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园逃走的奔驰直直开往哥谭大桥，半路上女人幽幽醒转：“你是要开到哪去？”
“罗宾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们的任务失败，必须尽快逃出哥谭市！”男人似是吓破了胆，声音颤抖。
女人挣扎地坐起身：“我们根本逃不出多远，你也知道那群家伙势力多大，我们连哥谭市都逃不出去！听我的，我们去自首。”
“自首？？你疯了？？”
男人发出了不似人的惨叫。
“要么被追上拷问个半死，要么直接被那群鸟灭口，我们现在只能去自首要求保护性监禁！”女人还保留着几分理智。
“义警至少不杀人！”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中气不足。
“这话放在两年前还能说说，现在罗宾已经变成一个......一个残暴的怪物了！”女人冷声，“义警不杀人，但你觉得他们有可能保护我们吗？”
男人沉默片刻，很识时务地说：“我们来对一下口供。”
他对自己雇主的冷血和残暴没有任何疑问。
两人简短地对了口供，奔驰停在GCPD大楼前，这对假冒为菲尔克夫妻的男女冲出汽车，活像急着去参加独立日游行似的，跑进了警局。
“哈？你们要为了伪造身份和收养材料自首？”审讯的警员满脸“你们是不是在浪费我时间”的表情，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叫人来交一笔保释金，你们就能回家了。”
“不！”女人急切道，“我们不能离开警局，你们至少要拘留我们几天吧？”
“你以为警局是收容所？没钱了就来吃免费的饭？”警员重重地把笔拍在桌子上，“你们想被我丢出大门吗？嗯？”
他的视线在这对奇怪的女人男人脸上扫过，女人满脸焦急，男人则一脸惧色，微微发着抖。
“除非，”警员和搭档对视一眼，缓和了语气，“你们有什么猛料要告诉我们。”
女人明白这是让她们供出某个犯下更多罪行嫌疑人的意思，她和男人对视一眼，对方眼睛里全是恐惧和犹豫。
被警局丢出去就是个死，哪怕想逃离哥谭也跑不出多远；女人深吸一口气：“我有。”
“你们都是哥谭人吧，都听说过一个有关哥谭猫头鹰的歌谣吧？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两个警员对视一眼，具是收敛了毫不在乎的神色。
其中一人掏出了配枪。
......
蝙蝠侠在离GCPD只剩两条街距离的时候，就听到两声枪响。
他心头一紧。
白天不管是站在屋檐还是滴水兽上都过于明显，布鲁斯直接去了顶楼，联系戈登。
接连两天的事件，警长白头发又多了一片：“我没有多少时间，审讯室的两个自首嫌犯袭警，被当场击毙，开枪的警员和审讯搭档已经被停职两周，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自首嫌犯，袭警？”蝙蝠侠低沉地重复一遍这两个放在一起格外荒唐的词汇。
“我知道这很荒谬，”戈登揉着自己的眉心，“萨维奇直接命令他们停职，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缴枪走人了。”
“听起来又是权利斗争的一环。”
戈登最近的工作阻力很大，新上任的议员并不欣赏他作为局长的行事作风，一直在努力扶持副局长萨维奇和他打擂台。
“谁说不是呢？”戈登叹息着摇摇头，视线远眺投向阴沉的乌云层，“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说着回头，顶楼上除了自己已经空无一人。
“我就知道！”
......
迪克还在期待着罗宾能告诉自己菲尔克夫妻新的情况，有没有被蝙蝠侠抓住。因为惦记着这个，他晚饭都没能吃下多少。
然而直到夜深人静，同房间的小朋友全都睡着了，他充满期望地在窗边站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小鸟探出头。
迪克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
.......难道事情解决了？他们不需要自己了？
垂头让思绪放飞了一会儿，迪克再次抬头看向窗外。
冷不丁对上了一张灰色的面孔！
这张脸戴着半脸面具，金色的瞳仁从面具后透出类似无机质的光泽，露出的下半张脸毫无血色。
迪克猛退了一步。
金色的眼睛跟着他挪动视线，迪克感知不到对方的情绪，最初的恐惧淡去之后，他发现这张面孔有几分熟悉。
他想再凑近仔细看看，鼻端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好像是汽油......
迪克环顾四周，想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气味，一无所获后再看向窗外，灰色面孔的脸消失了。
和他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
迪克想打开窗户，却发现窗户被锁死了，他又去开门，那门也一动不动。
有人把他和其他孩子们一起锁在了这里！
感知到危险，迪克迅速去推醒其他小孩：“快醒醒！谁知道屋子里有没有放备用钥匙？我们被锁起来了！”
睡眼惺忪的孩子们揉着眼睛，一大半都没反应过来，只有少数几个孩子喃喃道：“钥匙？......修女们从来不会让我们拿着钥匙......”
这个房间只用作孩子们睡觉的场所，迪克找了一圈，没能找到任何除了床之外的重物来砸破玻璃。
眼看着孩子们清醒过来、陷入恐慌，迪克不得不大声安抚她们：“先别怕，坏事还没有发生，义警们会救我们的！”
话音刚落，另一侧靠走廊的窗外映出火光，孩子们尖叫起来。
孤儿院的建筑材料都是老式的木质，这一侧木门和窗框很快着火，顺着窗帘蔓延至屋内，吞下孩子们的小床。
“该死......”迪克深吸口气，抓起床单缠在自己的胳膊上，打算用手肘击碎窗户——手肘是人体最坚硬的部位之一，而且没有丰富的神经，用来破窗再合适不过，虽然迪克只是孩子，但努力下去并非没有希望。
迪克高高抬起手肘，奋力向玻璃砸下！
一声闷响，玻璃纹丝不动。
该死，不会有人在孤儿院宿舍里用防弹玻璃吧！
孩子们已经全都围拢过来，看到迪克这样更是惊慌失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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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别怕......”迪克口中重复着，还想再尝试一次，窗外突然传来低沉声音。
“退后。”
黑色的影子突兀出现在窗外，在地面投出一个耳朵尖尖的黑影。
“是蝙蝠侠！”小孩子大叫着，“是蝙蝠侠，他会救我们的！”
“别说话！”有别的小孩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小心他把你拖走吃掉！”
“蝙蝠侠才不吃小孩儿呢！”又有孩子大声反驳，迪克统统把她们推走远离窗户。
“哗啦”一声，窗户全数碎裂，黑影扫开碎玻璃，只一跃就跳了进来——他甚至不需要用手撑窗台！迪克被他这一潇洒动作迷了眼。
等等，这不是蝙蝠侠！蝙蝠侠穿的是斗篷，这个人穿的却是一件长风衣。
这是恶魔蝙蝠！
对方脱下自己的长风衣扑在窗台上，顺手抱起一个靠得最近的，正伸手想偷偷摸他一下的小孩，把她送出了窗外。
小孩被吓得吱哇乱叫，待双脚在地面上踩实之后意识到自己脱困，连忙凑近窗户，帮着接其他被送出来的小朋友。
恶魔蝙蝠第二个就朝迪克伸出手，但迪克避开了他，反而先把最小的孩子抱起来，放上窗台。
十三岁的年纪在这群孩子中已经算个子高体型大的，加上迪克空中飞人出身，双臂十分有力，和恶魔蝙蝠交替着，一人一个地接力送小孩出窗户，效率简直高极了。
但火焰蔓延的更快，已经吞噬了大半间宿舍。
送出最后一个孩子，迪克自己灵活地翻出窗台，回头关切地看向恶魔蝙蝠。
恶魔蝙蝠拎起自己的披风裹住男孩，带着他一起扑了出去！
火舌扑出窗口，只舔到了迪克的鞋底，火焰不甘心似的在窗口乱舞。
“我刚才还看到了一个带面具的人！”迪克灰头土脸地从地上抬起头。
恶魔蝙蝠阴沉的下巴点了点。
蝙蝠侠就是被那家伙引开，才没有第一时间来救孩子们，好在他及时赶到，把这群小孩拎了出来。
别的小孩已经四散奔逃，不过恶魔蝙蝠并不担心，他已经听到了消防车和警车的声音。就让他们做该做的事吧，自己只需看着迪克就行。
刚刚慌乱中没有发现，现在恶魔蝙蝠站直了身子，迪克才发现他竟然这么高！
至少两米的身高矗立在夜色中，投下的阴影能把迪克整个笼罩其中。
但迪克并不觉得害怕，恶魔蝙蝠给他的感觉和灰色面孔的人完全不同，他感受不到阴冷或者恐惧，尽管这人身上似乎萦绕着一缕血腥味，迪克感受到的更多还是安全。
深绿色紧身衣包裹出男人完美的身形，饱满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黑色腰封勒出窄腰，其上装配暗器，反射出冷硬光泽。
他套回长风衣，神秘感十足地将自己的身体轮廓隐藏在挺括的风衣布料下。
“你是跟着红罗宾他们的吗？”迪克有些好奇地问。
男人嗤笑了一声。
他的发声方式有些独特，但任何人也不会读错这其中的嘲讽意味。
“是他们跟着我。”恶魔蝙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