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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 31 章

作者:灵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若是霍大人听到你这番话,你又该当如何?”王昀发出一丝轻笑,他才正眼打量眼前这个不过刚弱冠的青年。


    他浮沉官场数十载,什么阴险狡诈、心机叵测之人没见过,今日见眼前人,反倒新奇。说出的话语荒唐,面色却平淡无波,仿佛什么都算计到了。


    “若是能得御史大人青睐,父亲恐怕还得高看我。”霍清淡淡说道,面上却带上些自嘲之意。


    王昀忽然想起京中关于太尉府上的传言。霍铸只有两儿一女,而在此之前,只有他的小儿被人知道。


    他虽不是京城人士,但入京为官后,关于霍清之事,他也在背后的议论中听了个七七八八。


    霍清这么多年都未在京城中露过面,便是因他被关在了藏经阁内,整整十五年。


    传言中他五岁时便杀死了自己的亲母,霍铸的发妻。做出如此恶事,霍铸本想手刃这个儿子,不知是看着发妻临终时的恳求,还是为何,只将他弃于藏经阁,不许任何人靠近。


    而今看来,父子离心反倒正常,以霍铸此人的脾性,一个十五年未曾放在心上的儿子,还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大抵心里也只把他当一颗棋子。


    他抬了抬眸,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既然霍公子诚意如此,何乐而不为。”


    “明日午时,听松书院恭候大人。”


    他本以为霍清还要再试探两番来确定他的意思,没想到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去了。


    王昀不免有些咋舌,他默默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唏嘘。


    霍铸倒真是好命,有个这样的儿子,只是他这儿子好像不太喜欢他这个亲父。


    霍清还未入朝为官,便已搅动一番风云,若是日后能将他拉入三皇子麾下,自然是再好不过,若不能,只能趁他羽翼未丰,先除之否则后患无穷。


    *


    “阿姐你今天居然醒得比我早。”徐嫣对着铜镜边绑着头发边说道。


    徐莱从昨晚回来,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徐嫣这段时日一直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但看她神色中难掩的疲倦,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


    “今日我与你一起去书院。”徐莱眼皮也不抬地回道。她正埋头翻阅着账本,不翻不知道,一翻她便冒出了冷汗。


    她本以为沈至最多就是将少部分盐拿走,却实在想不到他控制了整个南广盐铺的产出。


    徐莱虽不了解在这个朝代官盐私贩是个多大的罪,但以她浅薄的历史知识加上沈至对这事的在意程度,至少事发后沈至是自顾不暇,她倒不用太担心会被报复的事。


    “阿姐,我好了。”


    徐莱一回头,便看见徐嫣皱着眉看她。


    “阿姐,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才反应过来,你这段时日都很不正常。前日晚上竟然还没回家住,你去哪里了?她话似连珠炮一般,问得徐莱一个也接不住。”


    “你不用知道。好啦,快陪阿姐一起去学堂吧,迟了夫子可要责罚你了。”徐莱揽过她的肩膀,便要将她带出门。


    徐嫣闷闷不乐地到了书院门口,就要跟身后的徐莱挥手告别,却见她竟然先一步进了书院。


    她震惊地跟着他,却看见知远迎上前来。


    “徐姑娘,请到静室去,周夫子在等你。”知远已见怪不怪,周夫子总要接待些形形色色的人,他也不会多问,只按吩咐行事便是。


    徐莱点了点头,又回头看着徐嫣:“中午阿姐不回家用饭,这是银钱,你小心收好。”


    徐嫣气愤地接过她递来的银钱,瞪了她一眼,仿佛是在控诉她什么事也瞒着不说。


    徐莱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跑进书室的背影,又对知远说道:“我认识路,就不劳乏你了,我自己进去便可。”


    知远向她行了个礼,便转身向书室走去。周随不在的时候1,便由他来看管这些学童。


    徐莱顺着记忆找到周随的静室,已是上课时分,书院内十分安静。


    她还未敲门,门便被轻轻推开,阿清正站在门内眼角带笑地看着她。


    “我来得有些晚了吗?”徐莱进屋坐下,便看见棋盘上棋子已占了大半的位置。


    “不必担心,我只是先来与周随解释好。”阿清看着她的目光落到棋盘上,有些愉悦。


    “周夫子当真认识御史大人?”徐莱收回目光,迟疑地问道。


    周随点头应道:“在京城时有些交集,此事事关重大,御史大人定当十分上心。”他想了想,又马上补充道:"徐姑娘可以放心了。"


    虽是安慰,语调却有些别扭,仿佛是被人胁迫后才不得已说出口。


    徐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何时去见御史大人?我已看过账本,沈至这些年私自贩卖的盐量巨大,我怕一时讲不清楚。”


    周随试探地看了看一旁的阿清,有些犹豫要如何开口。


    “阿风,可否将账本交给周随,由他去向御史大人阐明。”阿清忽然开口道。


    “为何?”徐莱想也不想就问道,她狐疑地看着二人,“你们方才都讨论了什么?”


    徐莱只觉得自己要患上疑心病了,她看这二人越看越不对劲。


    “我不想你参与此事。沈至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被他的下属知道,这是你递上的证据,我担心你会受牵连。”阿清简单地说道。


    徐莱沉默了片刻,又抬头认真地看着他道:“那周随呢?他不怕受牵连吗?他还要回京城任职,难道不是处境更为危险吗?”


    周随似乎是没想到徐莱会提到他的安危,忙开口道:“徐姑娘不必担心我。朝中局势复杂,不好向姑娘解释,姑娘只需知道,此事不仅不会影响我的安危,反而有助我的仕途便好。”


    他言辞诚恳。说完还有些谨慎地看向阿清。


    徐莱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周随不免有些紧张,他早就意识到徐莱十分敏锐,加上她已经对霍清的身份存疑,他才要费心周旋应对。


    徐莱却只是了然地点头,便爽快地从怀里掏出了账本,却未递给周随,而是转身交到了阿清怀里。


    “那便交由你们处理吧。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盐工,你们一个是京官,一个是失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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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贵公子,朝廷上的事自然得听你们考量。”


    她眼神轻飘飘地瞥过二人,阿清神色从容,周随却有些承受不住。


    她果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若是从前,定然要为避免节外生枝将她除掉的。只是如今,公子都不愿让她卷入其中,又怎么可能对她动手呢。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接过霍清递来的账本,努力笑着说道:“徐姑娘放心,今日后,沈至便不会再对你产生威胁。徐姑娘依旧是南广盐铺的掌柜。”


    他又看了看阿清,见他并没有别的表示,一双眼眸只落在徐莱身上,便又识趣地说道:“时辰到了,我先行一步。让学生们等久了,我还要被山长责罚。”


    门被紧紧关上,屋内便只剩他们二人。徐莱沉默地坐在棋盘前,慢慢喝着茶水,只忽视那道不加掩饰过于直白的眸光,一心看着棋局。


    “用早膳了吗?这里有些糕点,你可以先吃点。”


    阿清将一盘精致的糕点端至她手边,温声说道。


    徐莱却并未去取,二人就这样莫名的僵持着,似乎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思绪,终究是阿清先败下阵来。


    他轻叹了口气,将糕点放至一旁,在徐莱对面坐下,眸光也落在棋盘上。


    “可否与我继续下完?”他轻轻地开口询问道,有些恳求的意味。


    徐莱摇了摇头,一瞬间她能感受道阿清眸光一紧。


    “我棋力很差,下不到这里,你与我重开一局吧。”她淡声说道。


    对面人却很是欣喜,忙用手指将棋子拾起。


    “阿风可要执黑棋?”他温柔地问道。


    徐莱随意地应允下来,但是她十分清楚,其实不论她执黑或执白,结局都一样。方才的残局,她虽接不下去,却不是看不懂。


    那日与周随对弈,不过百手便败下阵来,而阿清的棋力却又远远高于周随,棋局要如何结束,似乎全看他心情。


    至于此刻,他心情应当是愉悦的吧。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徐莱似乎并不怎么思考便能落下一子,而对弈的阿清,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徐莱看着他颤动的睫羽,又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他修长的指尖,看他执棋的指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叹了一口气,终是有些不忍般说道:“身体很痛吧,痛得连执棋的指尖都在发抖。”


    棋子应声从指尖滑落,滚落到棋盘上。阿清脸上闪过些错愕:“抱歉,我没拿稳棋子。”


    他说完便飞快地捡起那枚白玉子,又仔细地将被打乱的黑白子归位。


    "够了,我不下了,你不是早就赢了吗,何必拖着我一直下下去,这样很好玩吗?"


    徐莱一把将棋盘打乱,抓起黑子便要往棋篓里放,她语气控制不住的有些气愤。


    “抱歉,我只是想与你多下片刻。”阿清似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声道。“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徐莱看他边颤抖着手边要替她收拾杂乱的棋盘,心里涌上一阵酸涩,明明都痛成这样了,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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