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
绿衣思索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还真是……”
“你认为龙养生是真被赤子之心影响，还是在伪装？”
这时，羽灵筠看向王游，询问道。
“真的。”
起初，王游也不太相信，赤子之心居然可以将龙养生彻底改变。
性格，思想……
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
此前的龙养生，暴戾恣睢，薄情寡恩。
可如今的龙养生，哪怕行事作风仍旧带着霸道，但能想到界外，能想到九州生灵，这样的胸怀气度……
“看来，就连北辰歆都低估了赤子之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最后，王游也发现北辰歆是以八鼎在试探。
这或许就是智者多疑。
“不过，如此我倒不必过早动用龙天尊。”
总归是柳暗花明，王游此刻反倒不用担心明日朝圣节上，会发生变故。
当然，龙天乘的身份，是不能用了。
“只可惜，如今九鼎其八，落入北辰歆之中。”
绿衣感叹一声。
对此，王游倒不是很在意。
毕竟时至今日，他对于代表木偶术的十御法御灵牌，还是毫无头绪。
九鼎关系到圣人，而圣人是木偶术的牌灵。
当年的贾文和，也是缺少最后一张卦牌，导致无法凝聚木偶术的道法化身。
此前，王游特意询问过萧缥缈，如何获得木偶术。
可萧缥缈只知道，是她与无尽之海融合后，脑海中凭空出现。
这个答案，却让王游更加困惑。
无尽之海，是萧缥缈的本命灵兽。
后续衍化，守护天涯海角阁，成为九大凶地之一。
又是王游十御法御灵牌的灵图。
是因为无尽之海本身，还是因为凶地特质？
亦或者是，融合本命灵兽！
任何情况，都有可能。
更何况，如今王游除却代表木偶术的御灵牌，还差驱鬼术和御兽术这张十御法御灵牌。
毫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此外，通过今日之事，王游知晓，北辰歆是夺舍了第五天都，获得了新生。
那么也就代表，若明日，北辰歆不死，他在九州，将永无安宁之日。
只因为，九鼎之一的艮州鼎，在他的手里。
……
夜深。
道界内。
褐色，绿色，黑色。
三色投影并排，就如监控视频。
王游目不转睛，即便投影中毫无动静，但他知道，今夜注定无眠。
直到黎明将至。
围炉楼内，闪出一个黑影。
王游眼中泛着精光，低喃一声，“终于坐不住了吗？”
此前龙养生“大摇大摆”地进入围炉楼，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
同在围炉楼，李冽之不可能不知道。
借着夜色，李冽之悄然离开。
但他的小动作，根本就没有瞒过北辰歆。
几乎是前后脚，北辰歆便传音给那三个黑袍人。
紧接着，其中一个黑袍人，凭空消失。
甚至让王游都无法捕捉他的踪迹。
不过，因为李冽之被王游锁定，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毕竟黑袍人必然是躲于暗处，跟踪监视李冽之。
“这货，还真没让我失望。”
王游撇了撇嘴，讥讽轻笑。
此刻，李冽之已经出现在龙天尊的大殿之外。
龙天尊是中位八彩封灵卫，早就察觉到李冽之的身影，不由陷入沉思。
“李冽之是故意的。”
羽灵筠看向王游，“他知道自己会被北辰歆发现，所以故意将北辰歆的注意力，引向龙天尊。”
“是啊。”
王游活动了一下有些发胀的脖子，毕竟放弃超脱之身，他的身体说白了比之肉体凡胎，强不了多少。
“有点小聪明，但不多。”
褐色投影中，龙天尊接见了李冽之。
可李冽之却神秘兮兮地与龙天尊进入密室，甚至做戏做全套，还特意布置了结界。
不过，王游知道，李冽之八成是故弄玄虚。
除了利用龙养生和龙天尊之间的仇怨，煽风点火之外。
更多还是驱虎吞狼。
如此他更好在朝圣节上，趁火打劫。
其实，若李冽之真想要与龙天尊合作，开诚布公，或许还真有可能成功。
只是，眼前的龙天尊并非本尊，一个继承了谨慎性格的化身，根本就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任何决定。
这时，密室结界外，黑袍人现身。
抬头，宽大的斗篷罩着整张脸，漆黑一片，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结界。
几次抬手，想要破开结界，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紧接着，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原来是他。”
那一瞬间的死气弥漫，让王游隐约猜到这个人是谁。
九圣之一，创立坤道院的昊天。
九圣，艮州北辰歆，乾州龙养生，中州第五道海，兑州萧缥缈，坤州昊天，离州木子，震州万里云，坎州叶孤雪，巽州章谪仙。
王游目光落在绿色投影，锁定那两个盘膝打坐的黑袍人，
换言之，这两人，便是叶孤雪和章谪仙。
“小游，你有没有发现，他俩，或者说这三个黑袍人，都很怪？”
羽灵筠一向心思细腻，在推断三个黑袍人的身份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行尸走肉。”
“就像傀儡。”
王游缓缓开口。
“没错。”
羽灵筠点点头，“难道北辰歆得到了木偶术？”
“不知道。”
这个猜测，王游不敢想。
谁也无法保证，北辰歆不会从其他途径，获得木偶术。
甚至，从始至终，有可能是王游被误导了。
北辰歆攻击兑州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萧缥缈的木偶术。
当然，这种可能很低。
因为三个黑袍人的状态，很怪。
“会不会被夺舍？”
就在这时，羽灵筠语出惊人。
王游面色一怔，目光死死盯着投影中的三人。
此刻，那个跟踪李冽之，无功而返的黑袍人，已经回到围炉楼。
在王游的注视下，跪在北辰歆的房门外。
“属下无能，李冽之设下结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并未轻举妄动。”
声音从斗篷中传了出来。
沙哑，空洞，满是敬畏。
北辰歆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无碍。”
“还有……”
“你现在是上古景圣。”
“不可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