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烠刚打开房门,一只棕色毛茸茸的巧克力球就迎身扑来,白烠怕它摔倒,连忙将它抱在了怀里。
“好了,小言,你别再舔我脸了。”小言伸着舌头不断去舔白烠的脸,白烠被舔的脸上宛若蒙了层雾气。
“汪汪~”
小言从白烠的怀里跳溜出去,在地上转了一圈后,从里屋叼出来一个狗盆。
“汪!”
小言干巴巴的坐在地上,朝白烠吐舌头。
“你饿啦?”白烠背手关上门,丢下书包后转头去柜子里拿了一包狗粮,他将狗盆拿到沙发前面,巧克力球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白烠坐在沙发上将狗粮倒了一点在狗盆里,小言嗅了嗅迅速凑到旁边美美开饭。
“小言,这个是小言同学给你带的,他对我们这么好,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他准备些什么?”白烠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只狗说话。
“汪汪~!”
小狗仰起脑袋,露出两只黑曜石似的瞳眸,对着白烠吠了两声后又埋头接着吃。
白烠理解了一下小狗的“狗语”,不同意是三个字,同意是两个字,既然狗叫了两声,那就代表“同意”两个字。
“对,你也赞同!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挑礼物!”白烠说着就起身,刚满心欢喜走到玄关处,突然又想到什么,站在玄关那踌躇了一会。
“可我答应了房东大哥今天中午交房租,我现在出去了他等下要是来了会不会白跑这一趟……”
白烠还是决定先给房东打个电话。
“喂,白烠,怎么了吗?”房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白烠靠在门上,对着电话说道:“你不用直接来找我要房租了,我直接微信发给你。”
“啊?”那头的房东还有点发懵,挠着脑袋疑惑发问:“昨天给我房租那人不是你亲戚吗?”
白烠听到这话也是有一点懵逼,昨天也就谢简言一个人来过,哪有什么别人?难不成房东昨天来了,还误以为谢简言是他亲戚?
“你昨天来过?”白烠皱着眉。
房东那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没有遵守约定。
“不好意思,白烠,本来说今天来的,可我,我女儿那医药费实在是……”
白烠听出了房东语气里的无奈与心酸,自己本身也没责备房东的意思,连忙道:“没事没事,你不用自责,房东收房租,天经地义。”
“那……昨天你来收钱,那个时候是不是有人在?”
“对,有人在。”
“然后呢?”
“他叫我把金额报给他,”房东想了一会,回忆起昨天谢简言给他的数额,他现在都还觉得动魄惊心。
“我看你不在,想等你来的时候再来找你一趟,可他却直接叫我报了金额。”
“多少钱?”
“本来是一千三的,可……”
“可什么?”白烠依旧皱着眉,听房东连词断句自己都烦了。
“可他直接给我转了一万五千六……”
“什么?”
白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谢简言到底凭什么为自己做这么多,花这么多钱?而且都还是学生,他哪来这么多钱?去酒吧也不代表就是土豪啊!
“他直接给我转了,一万五千六……”房东以为白烠没听清,又报了一遍数额。
白烠脑子彻底乱了,在又一次听见这串明显而又庞大的数据后,本来抱有听错的可能性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滴”,白烠挂断电话。
房间里一片安静,他站在原地,脑袋里乱成一团。
谢简言一直对白烠很好很好,可白烠却永远找不到他对自己好的理由,这么没来由的好,真的显得自己很廉价…很窝囊…
他在湖边救自己,为自己包扎伤口,还要莫名其妙帮一个在酒吧里被欺负的陌生人,他单纯好心吗?如果换作是别人,他是不是也会这么义无反顾?
可如果,谢简言遇到了一个…很坏很坏的人?那他付出的一切,都算什么?
他转身回房间,脚步如磐石般凝重,他拧开生了锈的房间门把手,从衣柜底下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白烠拿着那把钥匙,像拿着什么贵重物品似的,小心翼翼,却异常沉重。
他将那把钥匙插入一个木质抽屉的锁孔中,轻轻转了两下,卡住了,他皱眉又重复了几次刚才的动作,突然,“哐当”一声,一整个抽屉都因年久老化而重重坠在地上。
白烠蹙眉,蹲下在抽屉里左翻右找,排开层层叠叠的文件,最后终于在夹角里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存着的,是他这一年来的所有积蓄。
白烠拿起那张银行卡,想都没想就塞进了口袋里,地上的抽屉还孤零零的躺在那,他却二话不说就转身就出了门。
顾不上还空着的肚子,白烠闷着一张脸,口袋里放着手机与银行卡。
他走在桃花树下,走过人声鼎沸的市井,来到银行的取款机前……
他点了一下金额。
一万一千五百八。
加上手机里的两百,那就是一万一千七百八。
白烠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蜷缩了一下,身后呼啸的风,天空成群出现的乌云,都像是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威压。
“贱种,老子没打死你都是对你仁慈。”
“把我妈的遗物还来……你他妈就不配拿属于我妈的东西!”
“行啊,想要遗物可以,除非你辍学来继承家产,我能给你的,远比你那没用的妈给的多。”
“白亚明…我劝你这辈子都别想,而你在外面养的私生子,更别想顺着我上位!”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关起来,往死里打!”
白烠感觉自己越活越不像话,从前被白亚明逼迫,每次都被打的半死不活。现在还要莫名其妙接受谢简言的意外施舍,自己到底是人还是他人圈养的宠物?
思及此,白烠不再犹豫,蜷缩的手指倏的松开,心里憋着一股气,取出了银行卡里的所有钱。
他拿着仅剩的钱,拨通了谢简言的微信通话。
响铃三秒,对面接通。
“怎么了?”谢简言正坐在沙发上玩小白猫,接到白烠电话时心里还有点小欢喜。
“有空吗?”那边白烠靠在一处巷子里的墙壁前,刚才去商店门口要的不透明袋子正提在手上。
“有空,”谢简言隐隐约约听出了电话那头车鸣笛的噪音。皱眉问道:“你现在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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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巷,”白烠原本低垂着脑袋打电话,突然听见身前传来的声音,抬起眼去看,是一位被家长牵着的小女孩。
“妈妈,妈妈,你看,”小女孩抬着脑袋去看白烠,脸上稚气未消,看起来才五六岁。
“那个大哥哥的头发好白,跟齐老师说的一样,是老掉了吗?”小女孩的手被牵着,女人急匆匆瞄了一眼白烠,带着女孩明显加快了步伐。
“我跟你说,下次看见这样的人,我们一定要离的远远的,这种的,都是学习不好,很坏的人,但凡是个正常人,根本不会把自己搞的这样乱七八糟,花里胡哨……”女人微弯着腰,对着女孩语重心长,女孩听后还若有所思似的点了点头,白烠则在后面听的一清二楚。
“白烠?”谢简言捏着手机的手愈发紧,方才他喊了白烠三声,传来的都只是劣质手机的杂音。
“白烠,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谢简言起身快步到玄关处,刚穿好鞋打开房门,便听见白烠迟来的回答。
“听到了,”白烠攥紧手上的袋子。
谢简言舒了一口气,又听对方道:“我去找你,还是你出来?”
“我出来,百花巷对吧,好,你等等。”
谢简言飞身下楼,刚才他听白烠的声音就不对了,整体死气沉沉的,哪有平时的风采?
谢简言到的时候只花了五分钟,他嫌走路费时间,是开车来的。
他从巷口的拐弯处走路拐进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靠在墙上,低垂着脑袋,被前额白发挡住了眼睛,看不出表情的白烠。
第一次,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却又如此安静。
“白烠,”谢简言放慢步伐走到白烠身前。
百花巷里百花齐放,周围半高的楼墙攀着各种各样的三角梅,蔷薇不知不觉顺着藤与三角梅缱绻相错,像在述说一段只属于他们的故事。
鲜艳月季开遍两边花圃,绣球花的影子在阳光底下美轮美奂。
正午宁静,一阵风来,花香伴风声遁入巷内四处。
白烠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上的袋子怼到了谢简言胸口前。
谢简言皱眉,拿过袋子瞥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成叠的红色钞票。
他原地无措了三秒,这三秒在执行任务时足以让他掉脑袋。
半晌,谢简言冷下脸,语气里没有情绪波澜。
“白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手僵在刚才接过袋子时的姿势。
白烠抬起眼,眼底没了星辰大海,眼袋还红了一圈,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白烠冷笑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我凭什么要接受你这么多?想要宠物就去买,不要在这里恶心我。”
谢简言大脑宕机了几秒,才想起来白烠说的可能是什么事。
他僵在原地,竟是无言以对。
白烠说的没错,就凭两人的关系,谢简言做的实在是过了,在对方看来,难免会认为自己是在瞧不起人。可他真的单纯只是想对白烠好。
“这些钱,全还你,剩下的先欠着,我以后一定会补上。”
白烠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谢简言僵在原地,提袋子的那只手罕见的不断小幅度颤抖。
谢简言的心在白烠转身的瞬间似乎也久违的发出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