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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第 73 章

作者:启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众人循声转头,只见王氏被两个女仆扶着。


    原本泛白的脸这会儿添了点血色,只是嘴唇还抖着,握着帕子的手攥得紧紧的。


    她先前还满是惶恐的眼神,此刻竟透着股强硬的坚持,直直盯着柳敬常。


    “柳大人,”王氏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您要带王恒走,我没话说,毕竟他牵扯了案子。


    可您要把府里所有下人都带去县衙,这万万不可。”


    柳敬常皱着眉,刚要开口,谢霁先忍不住了,语气里满是嘲讽。


    “徐夫人这话就有意思了?


    你们徐家二郎先是弑父,再杀姨母,最后还拿刀子抵着你脖子要逃,这事儿早传遍门口了。


    你家大郎更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几刀把亲弟弟捅死。


    就这光景,徐家的脸面早碎成渣了,还怕被人笑?”


    王氏的脸白了一瞬,她挺了挺脊背,目光扫过底下望着她的仆役,声音抬高了些。


    “谁家没几个走歪路的畜生?


    徐仁做错事,自然该受罚。


    可徐礼不一样!


    他是为了救我,更是为了给老爷报仇,这是大义灭亲,是至纯至孝!


    扬都城的百姓心里都有杆秤,知道谁对谁错。


    可您要是把所有人都带走,传出去就不是‘徐家出了畜生’,是‘徐家门风不正,上下都有问题’。


    这我不能认!”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但却深吸了口气,极力想要稳住情绪。


    “老爷刚走,徐家不能再落个‘门风败坏’的名声。


    不然九泉之下,我没法跟老爷交代。”


    柳敬常被她堵得一噎,指着地上的血迹,语气沉了:“徐夫人,徐家前后没了四条人命!


    徐丰衍、陈恭、柳氏,还有徐仁,现在连徐礼都要入狱。


    你拦着不让带下人走,怎么查清楚这些事?


    怎么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查案我不拦着。”王氏擦了擦眼泪,眼神却没松。


    “可徐仁已经招了,老爷和陈管家是他杀的,柳姨娘也是他当场捅死的,人证物证都在。


    他自己也死了,这不就是报应吗?


    您为什么还要揪着府里的下人不放?


    他们大多是伺候了徐家十几年的老人,跟这些事没关系啊!”


    “没关系?”柳敬常冷笑一声。


    “我问你,徐仁为什么偏偏要杀柳氏?


    就因为柳氏说他两句?


    还有,王恒跟他报了官府已经查明弑父案的事,他为什么不跑,反而冲去正堂打你、杀柳氏?


    这些都是疑点!不审下人,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隐情?”


    王氏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审可以,但不能把人带走。


    王恒你们能带走,可其他人……得在府里审。


    还有,王恒不能受刑。”


    柳敬常眉头拧得更紧:“官府办案,用不用刑,轮得到你插手?”


    “我不插手。”王氏轻颤着摆手。


    “可王恒是我从王家带来的陪嫁,自小就体弱,有心疾。


    要是动了刑,他身子扛不住,肯定会出人命。


    按大梁律法,先天有疾且老实招供的,本就不能动刑。


    我这是提前告知大人,别到时候误杀了良人,反倒麻烦。”


    “良人?”谢霁后槽牙磨得吱吱响。


    “王恒是你陪嫁,还是徐府的副管事!


    你觉得他会因为偷了徐老爷一个玉扳指,就被徐仁胁迫着去杀寒烟?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还有,今早在怡红院,他那身手,翻墙跑起来比谁都快,你说他有心疾?”


    王氏神色不变,平静地解释:“王恒是有心疾,正因为这样,他爹才让他学了点功夫强身健体,这有什么奇怪的?


    至于信不信,是官府的事,我只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要是因为没提前说,让他在县衙出了意外,我没法跟他爹交代。”


    “交代?”谢霁挑眉,“那你怎么证明他自小有心疾?总不能你说有就有吧?”


    “我有证据,”王氏立刻接话。


    “王恒小时候因为心疾,在王家老宅请过不少大夫,医案都存在王家的老宅里,柳大人可以派人去查。


    他跟着我来扬都二十多年,每年都请大夫诊脉,府里的医案册也都在,大人随时可以去取来瞧。


    每一笔诊费、每一副药,都记得清清楚楚。”


    柳敬常盯着她,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徐夫人,你该知道,你说的这些医案不算数。


    得是官府的医官亲自诊过,确认他真有疾,才能作数。”


    “那是官府的职责,我管不着。”王氏垂下眼,声音轻了些,却没让步。


    “我只是尽到提前告知的义务而已。”


    谢霁被她堵得没话说,只能咧嘴一笑,语气里满是调侃:“徐夫人,你这主母当得,还真有点意思啊。


    什么都替下人想到了。”


    柳敬常的脸色越来越沉,说话的语气已经明显没有先前那般客气,“徐夫人,你这是摆明了要跟本官过不去?


    今天我要是一定要把所有下人带去县衙问话呢?”


    王氏再抬头时,眼神已然变了,“柳大人,您要是这么做,就是跟我这个新寡之人过不去了。


    我是徐府的当家主母,徐家虽是商户,可您也莫要忘了,我出身河东王氏嫡系。


    虽说嫁来徐家二十多年,可我娘家……应该不会看着我刚没了丈夫,就被人这么欺负。”


    这话一出,柳敬常的怒火彻底憋不住了。


    他刚要发作,萧云湛忽然挡在他与王氏中间,语气平和:“柳大人,别急。


    徐夫人顾虑徐家颜面,也不是没道理。


    既然如此,那便如徐夫人所提,多叫些衙役留在徐府,挨个问话。”


    王氏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萧云湛会向着她说话。


    “多谢瑞亲王体谅。”


    柳敬常和谢霁都愣了,刚要开口,萧云湛却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又对着柳敬常说了句“借一步说话”,便转身往正堂外走。


    柳敬常虽纳闷,却还是跟着出去了,谢霁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裴知微没跟着出去,她留在正堂里,目光落在王氏身上。


    王氏这会儿正让女仆扶着坐下,手里端着女仆递来的茶,却没喝,只是盯着茶杯发呆。


    她脸色虽然不好,可眼神却很稳,甚至透着点无悲无喜的平静。


    不像刚经历了丈夫惨死、继子互杀的人该有的样子。


    裴知微走过去,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声音放得很软:“徐夫人,刚才受了那么大惊吓,现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要是累了,不如先回房歇会儿,衙役问话的事,让管事先盯着也行。”


    王氏抬起头,看着裴知微,勉强笑了笑,“多谢娘子关心,就是有点累,没别的。


    刚才在门口,还要多谢娘子扶了我一把,不然我恐怕早就摔下去了。”


    “举手之劳而已,”裴知微摇了摇头,又轻声道。


    “现在徐家遭逢大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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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的事肯定多,徐夫人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整个徐家,现在都得靠您撑着了。”


    王氏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娘子说的没错,我一定会撑过去的。


    老爷走了,徐礼又……府里不能再乱了,不然对不起老爷,也对不起徐家的列祖列宗。”


    裴知微没再多说,只是陪着她坐了会儿。


    没多大功夫,萧云湛、柳敬常和谢霁就回来了。


    柳敬常脸上的怒意消了些,只是眉头还皱着,谢霁则一脸茫然,时不时瞥两眼萧云湛。


    “徐夫人,”萧云湛开口,语气依旧平和。


    “剩下的事,就交给柳大人和衙役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王氏连忙起身,对着他们行了个礼:“多谢殿下和大人今日费心,慢走。”


    三人出了徐府,外面的风还带着点凉意,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谢霁先跳上车,还没坐稳就忍不住问道:“我说萧云湛,你刚才怎么拦着柳敬常啊?


    王氏那女人明显有问题!


    她一口一个王恒有心疾,还拿娘家压人,肯定是在护着什么!”


    萧云湛跟着上车,靠在车壁上,手里把玩着个玉佩,慢悠悠道:“我知道她有问题,可我们现在没证据。


    跟她耗着,只会耽误时辰。


    万一她趁着我们僵持,让人给外面传消息,销毁了别的线索,岂不是更麻烦?”


    裴知微也上了车,坐在萧云湛对面,她看着萧云湛,眼里带着点笑意:“所以,你其实早就有别的安排了,对不对?”


    萧云湛抬眼看她,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哦?你怎么知道我有安排?”


    “你是什么人啊。”裴知微笑了。


    “瑞亲王殿下,从小到大没少跟陛下对着干,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让步过?


    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区区河东王氏的出嫁女妥协。


    鬼才信你没别的想法。”


    “就是就是。”谢霁在旁边附和,凑到萧云湛跟前,一脸好奇。


    “快说说,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一肚子的主意,我还能不知道?”


    萧云湛看着他们俩,忽然笑了,他放下玉佩,身体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低了些。


    “咱们跟王氏耗着,就算逼她松了口,也未必能查出什么。


    你们忘了一个人?”


    “谁啊?”谢霁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裴知微却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你说的是刘洋?徐仁的舅舅?”


    萧云湛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你们还记得当时柳敬常是怎么形容他的吗?”


    裴知微低头想了想,忽然笑出声:“我想起来了!


    柳大人说,刘洋家道中落,天天往徐府跑,就为了打秋风。


    你是觉得,他天天去徐府,肯定知道不少徐府的事?”


    “不止,”萧云湛补充道。


    “之前小豆子说,有人给钱让他跟踪吴明,后来查出来,那人就是刘洋。


    刘洋说,是陈恭让他做的,可陈恭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现在我们有寒烟这个证人,能证明刘洋参与了彩架坍塌案。


    你们说,要是我们去审审他,他会不会再吐出点别的?”


    谢霁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拍了下大腿,咧嘴笑了:“好啊!


    走,咱们现在就去县衙审他去!


    这种拉下脸天天打秋风的人,最爱的就是盯着别家府里的阴私,问他准能问出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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