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不过寅时末,秦箴便已起身。
见床榻上娇人睡得正好,不知怎得就起了顽心,俯下身对着她额间屈指一弹。
卿娆昨夜累的厉害,眼下整个人昏昏沉沉,被他这一吓,不由得懵然睁开眼。
秦箴望着她额上红了一大片的肌肤,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
乍见秦箴,卿娆缓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如今已成了阶下囚。
“醒了?”秦箴偏了偏头,展开双臂道:“过来替我更衣。”
卿娆也未恼,只有些涩然地往上攥了攥被角,掩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抿唇道:“有劳将军替我递一下衣裳。”
“衣裳?”秦箴目光落在地上那摊女子衣物上。
卿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面色顿时红了大半。
他昨夜孟浪的很,那些衣裳早被他撕的不成样子。
卿娆咬了咬唇,冲秦箴道:“还请将军吩咐瑾月取套衣裳进来。”
见她一张脸红如朝霞,秦箴也并未再逗她,笑着便让瑾月送了衣裳进来。
卿娆扯了外袍往身上一裹,囫囵将身子包住,便赤着脚下地。
她眸光在周围打了个转儿,终是发觉,外头的人并未送新的衣物进来。
秦箴身边跟着的都是男子,又常在沙场拼命,自然没有天天更衣的习惯。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只是昨夜...
卿娆抬眸望向秦箴,他肩胛处的伤口被血痂糊住一大片,瞧着依旧吓人的很。
“将军可要唤人重新取套干净的来?”卿娆从地上捡起秦箴昨日那身红衣,昨夜浸血之处早已结成硬硬的一块,硌手的很。
秦箴目光在她雪色脖颈下的锁骨上扫过,心不在焉道:“无妨,就那身吧。”
卿娆垂眸,低着头替他将衣裳系好,只是这裤子...
她目光扫过这人身下那处,狠下心几次,终是动不了手,只愣愣杵在原处。
秦箴瞥了眼她,从鼻尖嗤出一声:“这就不好意思了?公主昨夜可是喜欢它的很。”
“你...”卿娆忍不住抬头瞪他。
话虽如此,却也并未再强迫她动作,而是自个儿拎了裤子来穿上。
待要束发时,才发现原先的发带早就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又转身去榻上寻了一会儿,才捏着发带将发丝束起。
做完一切后,秦箴目光才再次落在卿娆面上,伸手捏了捏她颊侧:“今日事忙,晚上我再过来。”
闻言,卿娆有些诧异地望他,他同自己说这话做什么。
碍于人在屋檐下,卿娆识趣地嗯了一声。
秦箴这才翘着唇角出了门。
殿外,不必麒一麒二出手,顾越安依旧跪于玉阶上。
他一宿未睡,原本矜贵雅致的衣裳也变得褶皱不堪,一头发丝从玉冠旁散出不少。
察觉动静,顾越安缓缓抬头,眸色通红,面色惨白。
“秦、箴。”太久不曾说话,嗓音嘶哑的厉害。
秦箴脚步一顿,侧首望下去,嗓音淡淡:“痛么?”
顾越安闻言一怔,旋即低低地笑出声:“你问我?秦箴,你做出这样有悖伦常的事,竟然来问我?”
他笑的厉害,一边弯下腰,一边抬头道:“秦箴,你强取豪夺,天理不容!”
“强取豪夺。”秦箴口中反复碾磨这几字,忽而轻笑一声,好整以暇道:“顾越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与卿娆之间的事,你不是最清楚不过?”
顾越安面上的笑意僵住。
秦箴轻笑一声:“当初,我是拿你当亲兄弟的,不在京中的日子,我托你照看卿娆,可你呢?”
“你的照看,便是趁我班师回朝的路上,与卿娆堂而皇之的大婚?”
秦箴眸光冷的吓人:“顾越安,这正人君子的模样,你装的不恶心么?”
顾越安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与秦箴,当初确实算得上肝胆相照,只是后来...
秦箴并未理会顾越安的怔愣,他再度提脚,从顾越安身侧踱过:“不过我瞧着,你与她的情分也并不多么深厚。”
“这偌大一个长乐宫,竟是连身男子的衣裳也找不出。”
顾越安杵在原地,耳边传来的是秦箴的尾音:“将他带去昭狱。”
路上,秦箴阴着脸走在前头,麒一麒二察觉出主子心情不好,悄悄对视一眼。
正在这时,秦箴忽然道:“殷长空可回来了?”
麒一应道:“殷大人昨日便至京中,想来今日就会觐见。”
秦箴淡淡嗯了一声:“叫他不必过来了,直接去陇州,好好查查军粮的事,尤其注意濯水附近。”
“若有棘手之事,我许他便宜行事之权。”
“还有,让麒十六去长乐宫守着,换回她以前的名字,日后便跟在卿娆身边。”
“是。”麒一尽数应下,趁着空档道:“乾盛殿已经收拾出来了,将军可要住进去?”
登基之前,住在乾盛殿,几乎是每一任皇帝心照不宣的传统。
秦箴却扫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长乐宫就很好。”
随后又补充道:“命人送些补身的汤水过去,她身子娇,昨日又累的狠了,小心照顾着。”
麒一也摸不清自家主子对长乐宫那位是个什么主意,只小心点了头,随后有些犹豫地望了秦箴一眼。
见秦箴侧眸过来,麒一才吞吞吐吐道:“顾家的大夫人,想要见一见您。”
话刚出口,麒二便心头一紧,哀道麒一这傻木头,怎么什么话都敢问。
果然,便见秦箴冷着眼看他:“不见。”
麒一麒二不敢再多嘴,只小心跟在秦箴身后。
**
长乐宫。
卿娆冷冷站在殿门口,面前是跪了一地的侍卫:“我就是出去透透气也不行么?”
众人只知低头请罪,旁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就这般几个回合,卿娆终是歇了心思,转身回了殿中。
好在秦箴还算有人性,将瑾月、芷月两个还了回来。
见卿娆冷脸坐于案前,芷月忍不住斟了盏热茶,递至卿娆面前,哽咽着劝道:“殿下,从昨日午时,您便滴水未进,多少润润嗓子吧。”
闻言,卿娆目光落于茶盏上。
这是一盏通体泛着玉光的粉色莲花缠枝盖盏,在日光下通体泛着银光,乃是去年永德帝送她的生辰礼。
卿绝再如何不是个好皇帝,可在做父亲上,从未委屈她半点。
思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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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娆心中愈发酸楚。
自己现下处境尚可,就是不知父皇那头如何。
可秦箴...她实在摸不透他脑中在想什么。
她不说话,芷月愈发难过,险些便要掉下眼泪。
一旁的瑾月连忙瞪她一眼,压低了嗓音劝道:“殿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是您的身子垮了,那圣上和顾大人,可就真没法子了。”
卿娆听后,面色这才好了些,忽觉嗓中涩疼,正要伸手去端茶盏,却听闻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主仆三人眸光一转,便见有女子提着食匣而来。
她一身打扮极为艳丽,却又格外利落。
一身鹅黄月色交织的窄袖束腰长裙,胸前垂着条多宝攒金长链,发髻高束。
这样的女子,一瞧便知非宫中人,想来是秦箴身边的军中女郎。
来人笑吟吟地将食匣放在桌上,望着卿娆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殿下唤我稚雀就好。”她弯腰将食匣打开,里头有五菜一补汤一点心一甜羹。
稚雀抬手将碗碟取出,对卿娆柔声道:“是将军吩咐奴婢来照顾殿下的,往后殿下若有何事,尽管吩咐奴婢。”
言下之意,她能在长乐宫中来去自如。
卿娆不会自视甚高到以为秦箴这般在意她,在意到寻了这样的女子来给她做奴婢。
唯一能说得通的,便是这位稚雀姑娘是替他来监视自己的。
思及此,卿娆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她这动作落在稚雀眼中却是另一番意思:“殿下可是嫌这菜不合口味?”
“若是有殿下不喜的,下回奴婢便换了殿下喜欢的菜来。”
卿娆颔首道:“稚雀姑娘多礼,如今这般局势,我不过是秦将军手下一介罪俘,实在担不起殿下二字,姑娘唤我卿娆即可。”
不料稚雀却是一笑:“将军怎么说,奴婢便怎么听。”
她既这般,卿娆也不再多说,索性垂眸用膳。
稚雀瞧着卿娆对着那碟碎金百花鸡多吃了几口,不免笑道:“这道百花鸡乃是将军特意嘱咐的,殿下果然爱吃。”
话落,卿娆手中玉箸一顿。
稚雀尤似不觉,嗓音似浸了蜜般甜腻:“这些年来,将军身旁空无一人,多少女郎削尖了脑袋想要挤到将军身边,无一不是无功而返。”
“可昨日情形那般紧要,将军却只顾着殿下安危,足以见其对殿下的一片心意。”
她好似并未察觉到空气中的凝滞,抬手将那补汤轻轻推至卿娆手边,笑弯了眸子:“将军这般心疼殿下,待来日登基,定会给殿下一个不低的位分。”
“若是殿下再为将军诞下皇子,说不得这皇位,便转了个弯儿回到卿氏手中。”
“哐当!”
玉箸砸落,碎成两截。
稚雀恍若未闻,含笑俯身将那断箸拾起,贴心道:“殿下稍等,奴婢这就去另取一双。”
卿娆却是如遭当头棒喝,整个人僵在了原处,只觉浑身血液倒涌。
皇子...
秦箴昨夜格外放肆,就连今晨半梦半醒间,她都能察觉到那物件儿还在她腿心...
她猝然闭眼,指节狠狠收紧。
她决不能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