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吧正是人多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与迷幻的旋转彩灯造就了这里热闹的景象，与外面萧瑟清冷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哪怕没有暖气，聚在一起活动的人群所散发的热量也足够驱散晚秋的寒意，同时也让酒吧里的气味变得愈发刺鼻。
各种烟酒、汗臭和香水混杂的恶心味道冲击着布鲁斯的鼻子，但他闭了闭眼，还是忍下了现在立刻转头离开的冲动，只是愈发裹紧了绕在下半张脸上的围巾。
他不是来打探什么消息的，毕竟只有前几个世纪的人会在酒馆里谈论各路八卦，而在这个步入科技的新时代，人们来这种类型的酒吧只是为了彻夜的放纵狂欢。
他只是路过这个熟悉的地方后准备进来确认一件事。
按理来说，在一个陌生的新世界本来不该遇到什么熟悉的东西，但布鲁斯很难对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店面说他不认识这里。
不，也不是完全一样，毕竟塞琳娜开的酒吧没有蹦迪项目，调制的酒水也比这里的好喝很多。
布鲁斯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威士忌喝完，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表盘上的指针已经转过十二点，但吧台上的调酒师仍旧没有要换班的意思，垂着头看似尽职尽责的擦拭着自己的调酒杯，实则在用擦拭的动作显得自己很忙碌，好让其他有需求的客人去找其他人调酒。
布鲁斯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这个酒吧只是刚好叫cat，刚好和他记忆里的那家cat酒吧装潢一模一样，并且工作人员也长着同一张脸……好吧，他没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
他伸手敲了敲桌面，将小费推到了那个调酒师面前：“塞琳娜女士今天没来吗？”
“嗯？什么？”
正在发呆摸鱼的调酒师愣怔了两秒，又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了那张50面额的纸币，顿时眼前一亮，马上开始回想对方刚刚说了什么。
他努力在脑海中思索了一遍塞琳娜这个名字，最终在金钱魔法的攻势下恢复了记忆，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个名字。
“一周前有一位塞琳娜女士来过，后来和一位经常来的中年男人离开了。”
他说完还不忘隐蔽的打量面前这个进酒吧还要围着围巾的男人，脑海中熟练的划过捉奸之类的词汇。
毕竟这实在是太常见了，当场捉住然后直接打起来的都不在少数。如果需要的话，他能连续讲一天一夜类似的八卦。
“一周前？”布鲁斯闻言挑了挑眉，从这个调酒师的反应看来，他并不认识自己熟悉的那个塞琳娜。
也不知道应该沮丧还是应该松口气。
如果异世界真的和自己的世界完全一样，他以后出门可得注意伪装自己的外貌，毕竟很少有哥谭人不认识韦恩这张脸。
“你们的老板叫什么？”布鲁斯又拿了一张‘小费’放到调酒师手边。
而看着手边的一百美元，调酒师呼吸都加重了一点，他迅速的将那一百五美元塞进自己的口袋，面色如常的继续回复道：“是约翰沃尔斯先生。”
他可不管对面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比起为老板隐瞒——其实根本就瞒不住，酒吧老板叫什么随便问问就能打听到——他还是更乐意先把这一百五拿到手。
毕竟去哪里打工不是打工，老板挂了他就换个地方继续干活。
哪个傻子会和压榨自己的老板共鸣。
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布鲁斯也暂时放下了怀疑，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离开酒吧。
看着那道离开的高大背影，酒保心情愉快的继续擦拭自己的杯子，就连脸上敷衍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赞美慷慨的客人。”
两个不痛不痒的小问题换来一百五十美元，他简直希望对方天天来光顾。
至于对方背后的目的？
友情提示：想要在哥谭安全舒服的活着，秘诀就是不要多想、装聋作哑。
户外的冷风吹散了身上古怪的味道，布鲁斯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户外清新的空气，裹紧身上的风衣便开始找一家能收集当前世界信息的网咖。
首先他现在大概率是个黑户，正规的场所进不去，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同位体。
不过凡事先往最坏的方向思考总不是坏事。
好在在哥谭这种地方并不少见，布鲁斯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吐槽他的家乡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的民风淳朴了。
但在夜游了一段路后，布鲁斯收回了自己天真的想法。
不，这个世界远比他原来的世界糟糕得多。
在寻找目的地的路上，他先是遇到了在大街上堵路打群架的小混混，本着不自找麻烦的想法，没有手机报警的布鲁斯绕了个路。
然后又在一个巷子拐角，和从窗户翻出来的小偷面面相觑，其宿命感丝毫不输给你的名字。
在两人相顾无言的对视两秒后，秉持着自己还要尽快找到收容物、防止世界毁灭的布鲁斯，默默选择了无视。
毕竟他要是因为抓小偷而进警局录口供，从而暴露黑户身份蹲大牢，导致世界毁灭，那也未免太黑色幽默了。
也许是布鲁斯的视而不见给了小偷勇气，在两人擦肩离开时，那小偷还试图从他口袋里顺点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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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节外生枝的布鲁斯只能叹息一声，抓住了这个夜间财物搬运工的手腕。
在胆大包天的小偷狠戾的掏出匕首试图威胁自己前，布鲁斯率先动手卸了对方的胳膊，并将这个发出尖利惨叫的小偷绑好，重新丢回了那家失窃倒霉蛋的窗户上。
不用谢。
布鲁斯在心底回了一句，没有做好人好事的喜悦，只有对自己身手的欣赏。
接着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离开案发现场。
而被丢回来的小偷此刻正挂在窗户上，震惊的看着已经跑没影的男人，转头和听到动静开灯找过来的屋主深情对视。
他凄惨的看着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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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己偷的钱财首饰，以及屋主手上拿着的粗壮棒球棍和逐渐凶狠的眼神。
“你这个该死的老鼠。”已经反应过来的屋主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棒球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小偷被绑着丢了回来，但他只知道自己的一半身家差点被偷，说不准下个月就破产流浪街头了。
看着面前暴怒的男人，小偷试着动了动身体，但被卸掉的胳膊根本动不了，双腿也被自己带来的绳子牢牢绑住。
唏，可以和解吗？
小偷此刻后悔得恨不得扇飞几分钟前鬼迷心窍的自己，让你贪！让你贪！就刚刚那个男人的体型是自己能招惹的吗？
现在好了，他从未如此希望警察快点赶来抓他。
“那、那个……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会信吗？”他艰难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讨好的谄媚笑容。
“呵呵，这些话留着在医院里说吧。”屋主也同样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尽显哥谭人和谐友爱的美好品质。
看来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屋主没有被偷钱，警察有了业绩，小偷学会了凡事见好就收的道理，我们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而确认自己没有发现的布鲁斯也来到了目的地，一家在街道旁的破旧小网咖。
在这种几乎人人家里都有电脑的年代，这种又不注重店铺格调，电脑配置又一般的小网咖，能开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开个包间。”
布鲁斯将钱递给前台，有点庆幸至少两个世界的货币是一样的，不然一个身无分文的异世界黑户，不黑吃黑实在是很难快速获取情报。
坐在狭小的包间里，他先是点了点雅典娜给的手表，上面的指针短暂亮了亮红光，表示已经开启了屏蔽模式。
安心了些许的布鲁斯点开电脑，开始搜索这个世界的相关信息，特别是关于哥谭的。
虽然雅典娜说了这个世界和他原本的世界相似度极高，但他没有想到居然高到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街道脏了些、人们过于和平友爱了些，以及部分人的身份有了些区别。
比如说塞琳娜不是cat酒吧的老板。
而在看完了网上流传的那些信息后，布鲁斯看着关于韦恩家的报道陷入了沉默。
《韦恩家幼子竟被枪杀，这是否是军火贩子的报应》
《深谈韦恩家族与哥谭——糜烂的家族使这个城市混乱贫穷》
《韦恩夫妻深陷丧子之痛，韦恩集团将何去何从？》
《可怕的蝙蝠怪物，哥谭的混乱末日！》
看着这一篇篇哪怕过去了许多年也热度极高的文章，布鲁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直到看到了父母面色苍白还被一堆记者围着拜访的视频，他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断开，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居然……
【哔，检测到管理者心率和精神值产生异常，是否需要返回收容所进行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