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的来源是一名被俘的日军中佐,短时间内无法验证他口供的真实性,但是,以我对日军指挥官朝香宫鸠彦的了解,南京沦陷之日,很可能便是屠城之时”萧然神情凝重的说道。
“你很了解朝香宫鸠彦?说说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薛伯陵若有所思的问道。
“朝香宫鸠彦是伏见宫邦家亲王之孙、久迩宫朝彦亲王的第八个儿子,19岁成人礼即被明治天皇赐予朝香宫的宫号,21岁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29岁即以优异成绩从日本陆军大学毕业,按辈分来说,应该是天皇裕仁的叔父,但他却在23岁的时候,娶了裕仁的亲妹妹富美宫允子内亲王”萧然说道。
“娶自己的侄女?小鬼子还真是禽兽不如”萧山令诧异道。
“这算啥?小鬼子所谓的皇室,充斥着乱伦和近亲结婚,所以他们的皇室亲王,大多患有狂躁症,这本就是近亲结婚遗传的产物,而这个朝香宫鸠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法兰西留学期间,因为车祸导致身体残疾之后,性子更为暴戾!如果我们能够利用他这个性格缺陷刺激他,让他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指挥,咱们就有机会在南京城墙下,把日军华中方面军主力围而歼之”萧然说道。
“你想怎么刺激?像塘口之战一样,用明码电文刺激他?”薛伯陵问道。
“仅仅是言语刺激,在敌人眼里,跟无能狂怒也没什么区别!想要真正刺激到这个泯灭人性的老鬼子,一定要打疼他!”萧然说道。
“铁侬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尽快遣散城内百姓拜托了!”薛伯陵沉吟良久之后,转头看向萧山令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萧山令立正敬礼领命而去。
“现在没有其他人在,说说吧,你是不是对战区长官部的作战计划不满意?”薛伯陵又看向萧然继续问道。
“总座,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萧然反问道。
“你说!”薛伯陵点点头。
“南京保卫战最关键时刻,也就是日军重兵集团快要突进城墙内打巷战的时候,您和您的卫戍司令部在什么位置?”萧然问道。
“萧旅长,你把总座当成什么人了?当然是在南京城内,危急时刻他怎么可能离开自己的部队?”吴逸志神情不悦的呵斥道。
“参谋长,我需要总座亲自回答!”萧然紧盯着薛伯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薛岳并不是什么一代名将,但自问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担任了南京卫戍司令,便己经做好跟南京共存亡的准备!”薛伯陵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把麾下粤军嫡系第66军和83军全都用于守城,围歼日军时机一旦成熟,外围中央军部队中,你指望谁舍命向心攻击?桂永清的教导总队?还是罗卓英的第18军?你能指挥得了他们?外围部队的攻击一旦不顺,只怕上峰一纸相机撤退的电文,您苦心筹划的南京保卫战就不得不含恨而终吧?”
萧然的诛心之问,让薛伯陵和吴逸志都惊呆了,他们又岂能不知国军内的派系之争?
“拿你觉得应该如何布防?”薛伯陵和吴逸志对视一眼之后,神情凛然的问道。
“卑职认为守城部队应该由第78军之36师、第71军之87师、第72军之88师,以及桂永清部教导总队和罗卓英部第18军至少两个主力师!还要把罗卓英、唐生智等土木系和湘军大佬,都纳入南京卫戍司令部,跟南京城共存亡!否则,这一战很难达到我们的战略意图!”萧然把沙盘上代表国军番号的旗子重新插了一下之后,毫不避讳的说道。
好家伙!
薛伯陵和吴逸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准备把黄埔嫡系和土木系精锐都用来当着中心开花的诱饵,大小两个“委座”能同意吗?
“你继续说!”薛伯陵沉吟片刻之后,摆摆手示意萧然继续。
“以总座麾下嫡系王牌74军俞济时部镇守宣城,66军叶肇部镇守芜湖、马鞍山一线、83军邓龙光镇守高淳,伺机歼灭日军外围部队,待日军精疲力竭之时,作为向心攻击之第一梯队,74军向溧阳、金坛一线之日军发起雷霆反击,截断日军南路兵团归路,66军侧击句容,威胁汤山、青龙山一线日军之身后,83军由高淳首插柘塘,向淳化、秣陵关、湖熟一线日军发起攻击!”萧然站在地图前侃侃而谈道。
薛伯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句容光复之后,18军主力可迅速穿插到龙潭,向栖霞山、乌龙山、尧化门一线之日军发起向心攻击,徐源泉之第二军团,跟随第83军身后,首插麒麟门,威胁孝陵卫和光华门一线之日军侧翼,74军占领金坛和溧阳之后,71军、72军余部,作为第二梯队向镇江方向发起攻击,用最快的时间恢复镇江要塞之防务,接管象山炮台、焦山炮台、圌山炮台和都天庙等西座要塞炮台,阻止日军驱逐舰西进,此战就成功了至少一半!”萧然继续滔滔不绝的说道。
“学行兄,你觉得呢?”薛伯陵陷入了沉思中,过了很久,才转头看向参谋长吴逸志问道。
“我同意萧旅长的作战计划,不过卑职觉得,单凭中央军三个德械主力师和桂永清的教导总队,外加18军两个师,兵力稍显单薄,根本守不住南京的外围阵地,防御薄弱地带一旦被突破,日军很快就能通过迂回穿插的战术,兵临南京城下的复廓阵地,达不到消耗日军的战略意图!”吴逸志不无担心的说道。
“日军的主攻方向毫无疑问是南京城的东南边,只要我们守住东南外围防线的这三个支撑点,日军就不敢肆无忌惮的穿插到南京城下”萧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