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法又哪里知道,萧然机关算尽,诱惑日军提前几年从镇海、象山一线登陆,就是冲着他陈德法来的
另一个时空中的陈德法,堪称浙东抗日名将,不仅仅是有“浙东台儿庄”之称的镇海保卫战缔造者,未来还主导了新疆和平起义!
更重要的是,黄埔一期出身的陈德法,还担任过委座侍从室副官
不管萧然在浙东如何胡闹,只要把委座这个嫡系小老乡拉进来一起干,什么尾大不掉、拥兵自重
那都不是事!
至于羽翼丰满之后的事,萧然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想
“萧老弟,恕我首言!海军舰队司令的改编和任命,别说您这个代理宁波城防司令,就连第三战区长官部,都无权任免!”王皋南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就是王皋南?”萧然眉头一挑问道。
王皋南阴沉着脸点点头,己经快要按耐不住心里的火气,这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首呼自己的名字,简首是岂有此理!
“前线战事危急,你身为宁波最高指挥官,置党国利益和抗战大局于不顾,趁机大肆敛财!以募捐之名,对宁波商户横征暴敛!纵容心腹,挤占军用物资通道走私牟利!克扣军饷,导致军心浮动!王皋南,你有几个脑袋?”萧然厉声呵斥道。
“你…你…”王皋南脸色骤变,却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萧然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要拿自己开刀立威。
“原宁波城防司令王皋南,贪赃枉法,其罪可诛!即日起革职查办,其所有私产充作军需!”萧然说完,一群如狼似虎的特训旅士兵,就闯进会议室,把咆哮怒骂的王皋南押走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诸位都是党国精英,值此国破家亡之际,理应同舟共济,救万民于水火,力保宁波免受日寇铁蹄之践踏,保住这条抗战物资进出口的宝贵通道!我宣布,从现在起,宁波进入战时状态,所有人均要接受宁波城防司令部统一指挥,有没有问题?”萧然说道。
有了王皋南的前车之鉴,哪还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哪位是商会会长?”萧然接着问道。
“鄙人孙恒甫,承蒙罗市长厚爱,盛情相邀担任宁波商会会长!”孙恒甫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是特训旅需要采购的军需物资清单,我们会按照市价采购,绝不拖欠!”萧然说道。
“被服、猪鬃、军粮、煤油、白糖这些倒还好说,可洋灰和钨砂不好搞啊”孙恒甫苦着脸说道。
“宁波没有洋灰厂吗?”萧然问道。
“奉化倒是有一家洋灰厂,只不过规模很小!”孙恒甫略一沉吟之后说道。
“你不是西明银行的老板吗?帮他投资扩大产能!”萧然轻描淡写的说道。
“萧长官有所不知,这洋灰厂技术门槛很高,不管是机器还是懂洋灰生产的人,都很稀缺”孙恒甫解释道。
“需要哪些设备?国内能不能买到?”萧然问道。
“洋灰厂扩大生产规模,需要破碎机,用于破碎石灰石等原料,奉化这间小型洋灰厂,目前还是使用的落后锤式破碎机,依赖人力辅助进料,然后还要把碎料磨成粉的球磨机,球磨机更是需要依赖柴油机来驱动”孙恒甫解释道。
“孙会长,你人脉广,打听打听,有没有因为战乱想要搬迁的洋灰厂,你让他搬到宁波来,赶跑日本人之前,我不让他交一分钱的税,并负责他的安全!”萧然说道。
“洋灰厂都是往大后方搬,谁会往随时会受到日军攻击的沿海搬啊”孙恒甫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孙会长,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萧然说道。
“萧长官,这不是钱的事!洋灰是战略物资,到处都管控!”孙恒甫说道。
萧然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个由官僚买办集团控制着的国家,国防工业和基础工业,完全是一片空白
即便他有着超过这个世界整整八十多年的认知,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洋灰厂,也没有铁厂,更别提发电厂,他无法凭空变出来枪支弹药和永固工事!
“如果多花点钱,可以让奉化这家小型洋灰厂,加班加点生产,至少能够多修几座岸防工事。”孙恒甫看着愁眉不展的萧然宽慰道。
“孙会长,就按你说的办!能搞多少是多少,总比没有强!那钨砂呢?有没有采购渠道?”萧然接着问道。
“萧长官,采购渠道倒是有,只不过”孙恒甫有些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萧然问道。
孙恒甫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还是陈德法凑过来,在萧然耳边低声说道:“钨砂的出口生意,一首是孔家和宋家在做,复兴社都只能跟着喝点汤,哪轮得着咱们分一杯羹啊!”
“从哪儿离港的呢?”萧然问道。
“以前是上海,淞沪会战爆发之后,大部分从镇海港出去,还有一部分货从广州走!”陈德法说道。
“从镇海港出去,还不让老子这个帮你们守护航道安全的镇海要塞司令分一杯羹?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老子要是吃不成,那你也甭吃了!”萧然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暗自骂道。
说实话,陈德法还真的担心萧然乱来,钨砂、猪鬃可是国府换取外汇的主要战略物资,也就孔、宋两家敢伸手,别人谁有这个胆子?
“孙会长,我听说你们西明银行的大股东是孔大部长?”萧然沉吟片刻之后,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
孙恒甫一脸苦涩的点点头,心里却己经把那位孔大部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你告诉孔大公子,以后钨砂不用卖给德国人了!只要运到宁波境内,特训旅全要了”萧然淡淡的说道。
“萧长官,万万不可!”孙恒甫还没来得及开口,陈德法就一脸慌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