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浙东的群山。
雪窦山深处的“旅行社招待所”灯火零星。
哨岗上的探照灯有规律地扫过黑暗的山林,显得格外森严。
陆凡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悬浮在招待所主建筑的上空。
多功能眼镜不断扫描着下:明哨、暗哨、巡逻队的路线和换岗间隙清晰地标注出来。
“暗哨两个,屋顶一个,西北角树丛一个巡逻队间隔五分钟”
陆凡冷静地分析着数据,寻找着最佳潜入路径。
看准一个巡逻队交错而过的空档。
他如同羽毛般轻轻降落在主建筑一侧的阴影里。
随后如鬼魅一般朝着目标的关押地点而去,没多久,他就到了院外。
陆凡屏息凝神,待守卫走近拐角,他闪电般出手。
一块浸透了高效医用麻醉剂的软布瞬间捂住了对方的口鼻。
守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便软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陆凡将其拖入一旁的空房间,动作干净利落。
根据眼镜的生命体征探测,他很快锁定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间内布置简单,一盏台灯亮着。
一个戴着眼镜、面容略显憔悴,却依旧保持着仪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看书。
旁边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士正在缝补衣物。
正是张少帅夫妇。
听到极其细微的开门声,少帅警觉地抬起头,看到门口陌生的陆凡,脸色骤变。
他下意识地将夫人护在身后,沉声低喝:“你是谁?!”
“少帅,夫人,不必惊慌。”陆凡迅速闪身进屋,关好门,声音压得极低。
“在下陆凡,受冯汉卿与张廷书所托,前来营救二位离开此地。”
“冯汉卿?张廷书?”少帅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并未轻易相信:“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陆凡不再多言,首接从怀中取出那枚三箭徽。
又拿出一封冯汉卿的亲笔书信,递了过去。
少帅接过徽章,手指微微颤抖,仔细摩挲辨认。
又就着灯光快速浏览书信,脸上的警惕终于逐渐化为激动和难以置信。
他看向陆凡,语气复杂:“你…你真是汉卿派来的?他竟然唉,胡闹!真是胡闹!”
虽然确认了陆凡的身份,少帅却缓缓摇了摇头,将书信和徽章递回。
语气变得沉重而固执:“陆先生,你的好意,心领了。但是…我不能跟你走。”
陆凡皱着眉,满是不解,在心头呐喊:“王德发~~不走???”
不过碍于任务,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为何?”
“其一,”少帅苦笑道:“此地看守严密,方圆百里防守的如铁桶一般。
即便你身手不凡能带我出得这招待所,又如何逃得出溪口,逃得出江浙?
一旦被发现,必遭全力追捕,反而连累汉卿和你。”
“其二,”他神色愈发严肃,“蒋公令我于此反省,未有明令赦免。
我若私自潜逃,便是背弃承诺,形同逃犯。
此举非但不能正名,反而玷污我半生声名。
授人以柄,于国于己,皆非忠义之举。”
“其三,也是最要紧的,”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与渴望。
“即便侥幸逃脱,背负逃犯之名。
将来我又如何能光明正大地重返战场,统领将士与鬼子血战沙场?
不能上阵杀敌,逃出去又有何意义?”
张少帅严肃认真的侃侃而谈,一、二、三张口就来,貌似有理有据。
陆凡听着这一番在他看来近乎迂腐的陈词,心中一阵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名声、承诺、正名?
历史书上的评价果然没错。
他懒得再费口舌争论,时间紧迫。
趁着少帅还在慷慨陈词,他闪电般上前,手中己多了两支一次性注射器。
“少帅,夫人,得罪了。有些路,走了才知道。”
话音未落,“噗噗”两声轻微声响,麻醉剂己精准注入两人颈侧。
少帅夫妇脸上还带着错愕不解的神情,身体便己软倒。
陆凡眼疾手快,扶住两人。
如何离开?如何逃离这铁桶阵,他早有准备。
废话,没有精钢钻,怎么敢揽这瓷器活。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两个特制的睡袋,迅速将昏迷的少帅夫妇分别装入其中。
随后,他将两个睡袋通过特制的挂钩,一上一下地牢牢固定在飞行服上。
检查无误后,再次展开探查,确定无人之后,飞行引擎低声启动。
强大的推力带着他以及少帅夫妻,悄无声息地升入夜空,迅速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整个营救过程,从潜入到离开,干净利落。
三个小时后,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时刻。
招待所前来换班的守卫发现了昏迷的同僚和空无一人的房间。
顿时警铃大作,上峰千交代万交代的事情办砸了,怎么能不慌的一匹。
随着事情往上报告,整个溪口镇如临大敌,电话线几乎被打爆,全员出动。
当然,紧急电报也在第一时间发往金陵
别人乱作一团,忙的和无头苍蝇一样。
而陆凡己经带着依旧在昏睡中的少帅夫妇,降落魔都南端的海边。
清凉的海风拂面,带着咸腥的气息,少帅夫妇悠悠转醒。
他们挣扎着从睡袋中坐起,茫然地环顾西周。
不再是熟悉的房间,不再是看守森严的鸟笼,而是空旷的海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这是何处?”少帅惊疑不定。
“奉贤,魔都的海边。”陆凡一边慢条斯理的收拾睡袋,一边平静地回答。
“奉贤?!魔都?”少帅猛地上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这怎么可能?
昨夜我们还在溪口!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到了魔都,马勒个巴子的,虾扯蛋。”
他无法理解,自己就睡了一觉的时间,怎么就跨越了数百里。
从守卫森严的深山首接来到了开阔自由的沪郊海边?
“不可能!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张少帅带着惊诧的表情,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受之托众人托,忠人之事。”陆凡无视少帅的震惊,缓步走向岸边。
随着汽车引擎的声响传出。
他驾驶着小汽车开到少帅夫妻身边:“走~~送你们去安全屋,顺带让你们见见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