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差点笑岔气, 他趁机凑过去,在自家崽崽嘴角飞快地亲了一口。
沈清宸正看着那俩活宝闹腾,猝不及防被偷袭,嫌弃地推开顾言凑过来的脸:“走开啦……一嘴酒味,臭臭的……” (◣ω◢) 饲养员脏脏的,不要抱抱也不要亲亲。
顾言才不管,几杯烈酒下肚,他胆子也肥了,黏糊劲儿也上来了。
他嘿嘿傻笑着,脑袋一歪,直接枕到了沈清宸的大腿上,还像只大狗狗一样使劲蹭了蹭。
“唔……崽崽好软好香……”他满足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哼哼唧唧。
沈清宸身体微微一僵,脸上有点发热,但看着顾言那副累极了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样子,心一软,终究没把他推开,只是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微湿的头发。
?〃????〃? 崽崽的腿好软好舒服……沐浴露的味道好好闻……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闭着眼假寐。
蹭着蹭着,他忽然感觉到脸颊被一个逐渐苏醒、变得硬邦邦的东西戳到了。
顾言:“……”( ?O?)
他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是什么,坏坏地勾起嘴角,抬头看向沈清宸。
只见沈清宸脸色爆红,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眼神慌乱地移开,根本不敢看他。
(? ???ω??? ?) 啊啊啊!被发现了!好丢人!
顾言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他家崽崽也不是绝对清冷嘛!还是很诚实的!
他故意用脸颊又蹭了蹭那个地方,果然感觉到沈清宸身体猛地一僵。
沈清宸羞愤交加,伸手捏住顾言的脸颊肉揪开:(╬◣д◢) 不许蹭!起来!
顾言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坏坏一笑,非但没躲,反而又故意蹭了蹭。
沈清宸忍无可忍,朝他的耳朵揪去。
就在沈清宸的手即将碰到他耳朵的时候,顾言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沈清宸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依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醉迷糊了,但一只手却精准地握住了沈清宸的左手,然后,一个冰凉又带着顾言体温的、金闪闪的东西,被轻轻地、坚定地推进了沈清宸的中指指根。
沈清宸所有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多出来的那枚戒指。
戒指设计很简洁,却透着低调的奢华,中间镶嵌着一颗不大的钻石,在清吧迷离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芒,金光闪闪的非常好看,和自己的手指完全契合。
他当然知道中指戴戒指的意思,他以前查过这个世界的婚恋观,中指意味着——热恋、订婚、心中已有所属。
眼眶毫无预兆地就红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迅速弥漫上来。
他看着那枚戒指,又看看依旧闭着眼、但睫毛却在微微颤抖、明显在装睡的顾言,心脏如同泡在了温热的蜂蜜水里,又甜又胀,满满当当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这个笨蛋……什么时候准备的……
周围,赵晋还在哀嚎着自己被咬红的胸口,陈跃则在气呼呼地骂他活该,周扬忙着拍照记录“罪证”,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小角落发生的、无比重要的瞬间。
沈清宸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间的哽咽。
他悄悄俯下身,在周围喧闹的背景下,快速地、轻轻地吻住了顾言还带着酒气的唇。
顾言的睫毛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立刻“醒”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回应了这个带着泪咸味和果酒甜味的吻。
两人就在这喧闹又温馨的角落里,偷偷交换着一个无声却重于千金的承诺。
而另外一边,赵晋那个傻大个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定情名场面。
他捂着胸口,又一屁股挤到陈跃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控诉着,语气那叫一个委屈:“跃啊,你昨天在打篮球的时候打了我屁股,好几下!啪啪的!可疼了!刚刚又咬我!我难受我跟你说!你这样的不行的!太凶了!以后都没人要你!”
陈跃简直被他气笑了,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那我现在就去找个女朋友?证明一下我很有市场?” ( ̄_, ̄ )
赵晋一听,想也没想就一把抱住陈跃的腰,大声嚷嚷:“不行!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没有女朋友,你也不能有!周扬也不能有!你找到的说不定是渣女!骗财骗色!” (`∧′)
陈跃无语问苍天:“……你放心,我又不是你,那么菜,那么容易被人骗。” ( ?°? ?° ?)
赵晋才不听,脑袋一热,居然一口咬在陈跃脖颈上(隔着T恤):“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陈跃疼得“嘶”了一声,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放开!你狗啊!属狗的是不是!” (╬◣д◢)
赵晋抬起头,看着陈跃那张因为生气而叭叭个不停、泛着自然红润的嘴,酒精污染过的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下就断了!
他猛地抓起旁边桌上自己那杯还没喝完的烈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在陈跃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脑袋猛地凑过去——
嘴对嘴!把那一大口烈酒直接渡进了陈跃的嘴里!
“!!!”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刚刚结束那个偷偷的吻、正准备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顾言和沈清宸,目瞪口呆。
举着手机正准备拍下一张丑照的周扬,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周围几桌原本在聊天的客人,也仿佛被集体施了定身术,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甚至连路过送酒的服务员小哥,都僵在了原地,手里的托盘微微倾斜,酒杯里的液体晃荡着,差点洒出来。
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大脑屏幕上,仿佛都飘过了同一串弹幕: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而事件中心的另一位主角——陈跃,被那口辛辣的烈酒呛得满脸通红,猛地推开赵晋,趴在沙发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眼镜都歪到了一边。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我保留了二十三年的初吻……没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被赵晋这个傻逼??? (◣д◢)(◣д◢)(◣д◢)
赵晋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看着咳得惊天动地的陈跃,以及周围一圈石化的众人,那张小麦色的脸上,后知后觉地、一点点地,爬上了可疑的红晕。 (/ω\)
他……他刚才……好像……亲了跃子?
而另外一边,则是另外一种景象。
祁佑泽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大哥大嫂被临时叫走了,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他早就习惯了,可每次面对空荡荡、冰冷的大房子,心里还是会涌上难以言说的失落和孤单。
偌大的客厅,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开着。
他也没去开大灯,就这么摸着黑,走到沙发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抱着膝盖,发起呆来。
从有记忆起就是这样。
父母很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些老人也很忙,家里的大哥大嫂常年不回家,进行密秘研究,二哥是航天局副局长,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经常都是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己吃饭,自己睡觉,自己写作业。
明明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他却常常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弄丢小侄子的愧疚和自责里,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和后悔。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清宸,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可为什么……还是高兴不起来呢?
明明这么大一个房子,也有保镖和佣人,可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点温暖呢?
他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仿佛要融进这片黑暗里。
思绪飘出去很远,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只有眼角,在不经意间,悄悄滑落一滴晶莹,很快没入沙发的布料里,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关处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和略显疲惫的脚步声。
祁佑民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墙上的挂钟显示早已过了午夜十二点。
他脱下外套,换了鞋,一走进客厅,就借着昏暗的壁灯,看到自家弟弟像个被遗弃的小兽一样,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虚无,侧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明明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小伙,此刻看着却弱小又可怜,让人心疼得紧。
祁佑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放轻脚步走过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伸出手,轻轻松松地把发呆的弟弟整个抱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到沙发上,让祁佑泽侧坐在自己腿上,习惯性的像抱小孩一样把他圈在怀里,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发顶。
“怎么了佑泽?不开心?这么晚还不睡?”他的声音带着工作后的沙哑,却异常温柔。
这小傻瓜怎么了,平时不是早就睡着了吗?
祁佑泽被哥哥的气息包围,鼻尖一酸,委屈地点点头,声音闷闷的:“嗯……不开心……” (。??︿??。)
祁佑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情绪不外露的笨蛋弟弟会这么直白,他小心猜测:“为什么?怎么了?不会是……又被你的小侄子凶了吧?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恶意的。”他以为是沈清宸又给祁佑泽脸色看了。
祁佑泽委屈地瘪瘪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伸手拧住了祁佑民腰间的软肉:“不是……二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祁佑民被拧得吸了口凉气,脑子飞快地转着。
他记得的东西太多了,各种会议、日程、数据……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反应过来。
他摇摇头,试探着问:“什么日子?什么节吗?哥哥记不清了……” (??_??)?
祁佑泽一听,更委屈了,脑袋在他怀里不满地拱了拱,拧着他肉的手指又加了几分力道:“你们都忘记了!就没人记得!我讨厌你们!讨厌!我也讨厌你!” (╥﹏╥)
祁佑民疼得“嗷”了一声,赶紧求饶:“哎哟喂小祖宗松手松手!快点松手!好好好,讨厌二哥讨厌二哥……那请问我们的小祖宗,今天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啊?嗯?给哥哥提个醒?”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弟弟的背安抚。
祁佑泽红着眼睛瞪他,就是不肯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都忘记了……呜!” ( ̄^ ̄)
祁佑民看着他那可怜兮兮又倔强的小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故意使坏,伸出手开始挠祁佑泽腰侧的痒痒肉,还用自己下巴上刚刚冒出来的、有些扎人的胡茬去蹭弟弟光滑的脸蛋:“说不说?嗯?说不说?”
“啊!哈哈……二哥别……哈哈哈……好痒!走开啦!”祁佑泽最怕痒,顿时在他怀里扭成一团,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刚才那点伤感委屈全被挠没了。
“说不说?再不说哥哥可要加大力度了!”祁佑民继续“严刑逼供”。
“说!我说!哈哈哈……我说啦!”祁佑泽彻底受不了了,连连求饶。
祁佑民这才心满意足地停手,把他抱紧,语气宠溺:“说吧,哥哥听着呢。难不成……是你的生日?”他其实刚才灵光一闪,隐约想起来了。
祁佑泽一听,委屈劲又上来了,嘴巴撅得能挂油瓶:“你知道你还问!你们都忘记了!没人记得我的生日!” (? ???? . ???? ?)
他委屈地起身,跑到卫生间,拿来刮胡刀和剃须泡沫,气鼓鼓地命令道:“抬头!胡子拉碴的,丑死了!”
祁佑民看着他那副明明委屈得要命却还是忍不住关心自己的小模样,心里软成棉花,乖乖地仰起下巴,任由弟弟摆布。
祁佑泽小心翼翼地给他涂上泡沫,然后拿着刮胡刀,一点一点,认真地帮哥哥刮掉那些扎人的胡茬。动作轻柔又专注。
祁佑民看着他低垂的睫毛,感受着脸上冰凉的刀片和弟弟温热的指尖,心里暖得不像话。
等祁佑泽帮他擦干净脸,他忍不住凑过去,在弟弟还带着点气鼓鼓表情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声音响亮。
祁佑泽的脸瞬间红透了,像是熟透的番茄,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抱我,也不许亲我!” (?? ??)
祁佑民才不听,哈哈一笑,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朝门外走去:“是是是,我们家小祖宗又长大一岁了,现在几岁来着?29?还这么乖。”
祁佑泽脸红红地搂着他的脖子,有点好奇:“你要带我去哪里啊?都这么晚了。”
祁佑民:“看星星看月亮,看夜景,行不行?奖励你给哥哥刮胡子刮得这么舒服。”
祁佑泽无语:“这有什么好看的?家里天台也可以看啊。”
祁佑民才不管他,抱着他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朝着市郊自己名下一处不常去的私人庄园驶去。
车子驶入庄园,穿过大片的草坪和花园,最终停在一个巨大的私人停机坪前。
停机坪上停着好几架造型酷炫的直升飞机,周围还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和保镖在值守。
祁佑泽都看呆了:“哥你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O_O;)
祁佑民拉着他,径直走向其中一架看起来最新最豪华的直升飞机,笑着把他塞进副驾,自己坐上驾驶位:“今天哥哥带你看星星啊!高空看夜景,视野绝对棒!走啦,兜风去!完了带你去买你最喜欢吃的那家限量版小蛋糕!”
直升机轰鸣着起飞,巨大的螺旋桨刮起气流。
祁佑泽看着窗外逐渐变小、化作一片璀璨灯海的城市,又看看旁边专注驾驶却嘴角带笑的哥哥,心里那点因为被忘记生日而产生的委屈,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有点夸张的浪漫给冲得烟消云散了。
虽然家人总是很忙,虽然经常聚少离多……但哥哥们,其实还是很爱他的吧?
他偷偷看了一眼二哥坚毅的侧脸,嘴角忍不住悄悄向上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