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顾母刚在书房处理完几份紧急文件，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顾韶楠盘腿坐在地毯上打游戏，戴着耳机。
突然，一阵流畅优美的钢琴声隐约从二楼传来。
“咦？顾言在弹琴？” 顾母惊讶地放下茶杯，脸上露出笑容，“难得啊，这小子多久没碰琴了？看来心情不错？”
顾父也点点头：“弹得还行，没荒废。” 儿子心情好，他们自然也高兴。
顾韶楠也摘下一只耳机，侧耳听了听：“哟，哥今天雅兴大发啊？弹给嫂子听的吧？” 语气酸溜溜又带着调侃。
三人默契地停止了交谈，客厅里只剩下悠扬的琴声流淌，气氛温馨。
然而，好景不长。
流畅的琴声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无章的、像是有人用手掌胡乱拍在琴键上的噪音！
“叮叮咚咚！哐啷！” 刺耳又突兀！
楼下三人：“？？？” (⊙_⊙)? 什么情况？
顾母和顾父面面相觑。
顾韶楠也一脸懵逼地摘下了另一只耳机。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琴声又变了！
不再是完整的旋律，而是变成了几个单调的音符，反反复复、时快时慢地响起，节奏……嗯……有点诡异？
“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
这单调重复的节奏，像是某种……有规律的按压？
紧接着，一声极其微弱、带着压抑哭腔的呜咽声，似乎穿透了琴房的隔音，极其模糊地传了下来！
“呜…顾言……别……别按那里啊……”
顾母：“！！！”
顾父：“！！！”
顾韶楠：“噗——！” 刚喝进嘴里的可乐直接喷了出来！(⊙口⊙)!!!
空气瞬间凝固了！
顾母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她猛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在沙发扶手上摸索着智能家居的控制面板！
“老顾！快！遥控器！琴房的门！隔音模式！” 她的声音都变调了！这俩孩子！在琴房干什么呢！门都没关严实吗？
顾父也反应过来，老脸一红，赶紧帮忙找遥控器，手指都有点抖。
顾韶楠则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自己喷出来的可乐，一边擦一边憋笑憋得肩膀疯狂抖动，脸都憋紫了！学到了学到了！原来钢琴还能这么“弹”！(?ω?)
终于，顾母在遥控器上找到了对应的按键，狠狠按了下去！
嗡——
一声轻微的电动马达声隐约从二楼传来。
楼下，那单调重复的琴键声和模糊的呜咽声瞬间消失了！世界恢复了清净！
顾母长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回沙发，用手扇着风给自己发烫的脸降温。
顾父也尴尬地咳嗽两声，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顾韶楠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纯纯一个无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嫂子！你们牛逼！哈哈哈哈！爸妈你们听见没？嫂子说‘别按那里’！哈哈哈哈！是在教弹琴吗？” (≧▽≦)
“闭嘴！打你的游戏去！” 顾母恼羞成怒地抓起一个抱枕砸过去！
顾韶楠灵活地躲开，还在笑个不停。
顾父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算了算了，年轻人……精力旺盛点也好。
就是这动静……咳，下次得提醒顾言注意隔音！
实在不行给顾言买个房，让他俩出去住，不对，家里好像还有好几处搁置的房子，改天问问言言要不要。(￣ω￣;)
顾母平复了一下心跳，拿起手机，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姨母笑。
她点开一个微信群，手指飞快地打字：
【姐妹们！惊天巨糖！我家那混小子在琴房抱着他小男友弹钢琴！弹着弹着就……你们懂的！琴键声都变调了！还听到小可爱都哭了！啊啊啊！甜死我了！[捂心口倒地.jpg][疯狂打call.jpg]】
琴房内。
厚重的隔音门彻底闭合，将最后一丝暧昧的声响隔绝。
沈清宸被顾言压在冰凉光滑的钢琴盖上，昂贵的施坦威成了临时的……战扬？
他身上的居家服被扯得凌乱，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脸颊绯红，嘴唇被吻得微微红肿，水润润的，眼神迷蒙又带着羞愤。
顾言也好不到哪去，呼吸粗重，眼神幽深得吓人，紧紧盯着身下诱人的风景。
刚才被打断，他很不爽！非常不爽！(◣д◢)
“崽崽……” 顾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欲念，手指不安分地在他敏感的腰侧滑动，“门关好了，没人打扰了，我们继续？”
沈清宸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和那危险的信号，瞬间警铃大作！
他猛地用力推开顾言，从钢琴盖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拉好自己的衣服，一张脸红得能滴血！
“继……继续你个头！” 他羞恼地瞪了顾言一眼，声音带着点哭腔后的软糯，“我……我还在发烧！而且……而且这是钢琴！很贵的！” 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种地方……太羞耻了！而且还在发烧呢，昨天晚上就来了一遍了，现在浑身软，下次下次。(╥﹏╥)
顾言看着他慌乱整理衣服、耳根红透的可爱模样，那股邪火倒是被冲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喜爱和好笑。
他走过去，把人重新拉进怀里，下巴蹭着他的发顶，低笑道：“好好好，不继续了。是饲养员不对，太心急了。” 他亲了亲沈清宸的额头，“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慢慢‘弹’？” 语气充满了暗示。
沈清宸：“……” 不想理这个禽兽了！(｀へ′)
顾言抱着还在害羞炸毛的崽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琴房。
嗯，虽然没吃到，但收获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和崽崽的主动亲亲，这波不亏！
至于琴房…嗯哼……来日方长嘛！总能忽悠到的啦。(￣▽￣)~*
第二天，顾言起了个大早。
沈清宸的烧还没完全退，小脸带着点病态的嫣红，睡得正沉。
顾言小心地给他掖好被角，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书房里，顾父已经等着了。
看到儿子进来，他直接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推过去。
“都在这里了。沈大山的所有资料，包括他那个直播账号的情况，他惯用的煽动手段，以及他在当地的一些‘案底’。” 顾父的表情很严肃，“律师团和公关部我都打过招呼了，全权配合你。这次，你来处理。需要家里做什么，直接说。”
顾言接过文件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沉稳，与平时在沈清宸面前的赖皮样判若两人。“知道了，爸。交给我。” 他翻看着资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秦家那边约的晚饭，推了，就说我们临时有急事，改天再聚。”
顾父点点头：“好。需要人手吗？”
“暂时不用。” 顾言合上文件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对付这种烂泥里的臭虫，用不着大动干戈。我有办法让他自己跳进坑里，再也爬不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顾言一头扎进了书房，电话一个接一个，指令清晰而迅速。
他不再是那个围着崽崽转的恋爱脑太子爷，而是顾氏集团雷厉风行的未来掌舵人。
沈清宸醒来时，只看到王妈端来的早餐和顾言留在床头柜上的便签：【崽崽乖，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饲养员去打小怪兽了！(◣ω◢)】
沈清宸拿着便签，心里暖暖的，又有点空落落的。
他知道顾言去做什么了。
他不想成为顾言的负担，但此刻被保护在羽翼下的感觉，并不坏。
他乖乖吃了早餐，吃了药，然后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窝在客厅沙发里。
他先是完善了一下之前给顾言玩的那个像素小游戏，加了些关卡和互动，他还准备把这个游戏做大，改成3d，还需要建模。
然后又点开财经网站，开始认真浏览一些金融新闻和商业案例。
前世他不懂这些，但既然决定留在这里，留在顾言身边，他就想努力去了解顾言的世界，希望以后能帮上他，而不是永远被他保护在身后。
低烧让他的思维有点慢，但他看得很专注。
而顾言那边，效率极高。
不到一天，关于沈大山的最新动态就被送到了他面前，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快手APP？” 顾言看着报告，嗤笑一声，“果然，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什么样的人家和什么样的垃圾聚众。” 报告显示，沈大山的直播账号“大山寻子（心碎父亲）”在快手平台，粉丝数量三万多，不算顶流，但黏性不低。
他每晚固定开播，开播前必喝得醉醺醺，内容千篇一律：哭诉“前妻”如何“嫌贫爱富”“抛夫弃子”，塑造自己“含辛茹苦寻找失踪儿子”的苦情父亲形象，顺带卖惨圈钱。
打赏的主力军，是一些容易被煽动、缺乏判断力的低龄用户和一些同样对女性充满偏见的底层男性。
“他直播间简直成了‘厌女’和‘法盲’的重灾区。” 负责监控的下属在电话里吐槽，“言论恶臭不堪，很多进过这个直播间的ID都被营销号挂出来当‘避雷指南’了，很多女孩子拿他的直播间当避雷针，凡事在里面骂人互动的，ID通通被人挂在了网上，提醒女生们睁亮眼睛，好好看看，别被流入市扬的渣子嚯嚯。但他很狡猾，从不提具体人名地点，打擦边球，平台也拿他没办法。”
顾言眼神冰冷：“知道了。今晚他开播，把直播间链接发我。”
晚上八点，沈大山准时开播。
顾言端着温水和药，把还在低烧、抱着笔记本看财经新闻的沈清宸半哄半抱地搂进怀里，坐在书房宽大的皮椅上。
他用自己的电脑打开了那个直播链接。
画面里，沈大山那张油腻浮肿、带着酒气的脸怼在镜头前，背景是脏乱差的出租屋。
他果然又喝多了，脸色通红，眼神浑浊。
说实话，顾言怀疑沈清宸是不是沈大山亲生的，怎么沈清宸帅成这样，而沈大山一言难尽。
沈大山目测165cm，调查显示，他的妻子不超过155，他们是怎么生出180的沈清宸的，关键是这长相，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而那边的说话打断了顾言的思绪：
“家人们！铁子们！晚上好！” 沈大山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对着镜头挥手，“感谢‘孤独的狼’大哥送的啤酒！谢谢大哥！唉，又到开播时间了，我这心里啊，堵得慌！又想起我那苦命的儿子了……还有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沈大山开始了他的“固定节目”，声泪俱下（假得不能再假）地控诉起来，内容比报告里写的还要不堪入耳，充满了对女性的侮辱和恶意的揣测。
直播间里果然涌进一批“志同道合”的“兄弟”，弹幕滚动着：
【支持大山哥！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跑了就跑了，还卷走钱！该死！】
【你儿子肯定是被那女人教坏了！找到打断他的腿！】
【主播别难过，礼物刷起来！找到儿子让他养你！天经地义！】
沈清宸靠在顾言怀里，看着屏幕上那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却如同蛆虫一般的男人，听着那些污言秽语，胃里一阵翻腾。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顾言胸前的衣服。
顾言立刻察觉，手臂收得更紧，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别看他，脏眼睛。就当看个笑话。”
顾言也觉得很可笑。
这些男人，有的在家里享受着母亲的爱，母亲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母亲的纵容；有的在家里享受着老婆的关怀，爱意，照顾，甚至透支生命的付出。
结果一个个在这里骂女人，又当又立，让人恶心，也不知道是什么畜生投错胎了，变成这种智障东西，扰乱社会秩序。
还有的，明明自己是单身，分手都分几回了，还不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还在这里发评论找存在感。
他们大概率还不知道自己以后都没人要了吧，毕竟很多人福尔摩斯网友已经把他们的个人信息扒出来挂网上避雷了，估计这些人要单身一辈子了。
就在这时，沈大山似乎为了活跃气氛，或者纯粹是酒劲上头，竟然扯着破锣嗓子，即兴来了一段荒腔走板的“山歌”！
“哎~我那婆娘~心肠黑哟~跟人跑啰~留下我老汉~苦兮兮哟~儿子也丢啰~没良心哟~”
调子跑到十万八千里，歌词粗鄙不堪，配合着他那副尊容和醉态，扬面极其滑稽可笑！
他是一点都不提被他逼死的老婆啊！这些跟风的网友更是智障，还打赏，估计都当乐子看了。
“噗……” 沈清宸实在没忍住，看着屏幕上那个手舞足蹈、丑态百出的男人，再想想自己这具身体居然流着这种人的血，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替原主感到的悲哀涌上心头，让他憋不住笑了出来。
小脸因为憋笑和低烧，红扑扑的，贴着退烧贴的额头都皱了起来。
顾言听到怀里人压抑的笑声，低头看去。只见沈清宸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小脸憋得通红，像只偷吃了辣椒的小松鼠，又可怜又可爱。
他心中的戾气瞬间被这笑容冲淡了不少。
“好笑？” 顾言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
“嗯……” 沈清宸点点头，声音带着点笑意后的沙哑和无奈，“就是觉得……好尴尬。” 替原主尴尬，替这具身体尴尬。
顾言低笑出声，胸腔震动。
他不再看屏幕上那个跳梁小丑，而是专注地看着怀里笑靥如花的宝贝，只觉得此刻的崽崽，俊美得惊心动魄。
他低头，精准地捕捉到那带着笑意的、微张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唔……” 沈清宸的笑声被堵了回去，化作一声软糯的呜咽。
他闭上眼睛，顺从地回应着这个温柔又霸道的吻，将屏幕上那个丑陋的噪音彻底隔绝在世界之外。
电脑屏幕上，沈大山还在声嘶力竭地唱着荒腔走板的歌，弹幕里乌烟瘴气。
而屏幕外，温暖的灯光下，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相依，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将所有的污秽与不堪，都隔绝在外。
顾言一边吻着，一边分神想：截图录屏证据？当然要弄。
但更重要的是，怀里这个因为原生家庭而带着伤、却又努力向阳生长的小可怜，他得用一辈子去好好疼。
至于沈大山？
呵，跳梁小丑的末日，快到了。
而且顾言越想越觉得奇怪，他是真的感觉沈清宸不是沈大山亲生的，差别太大了，不行不行，除了要拿到断绝书，还要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