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际关系……尤其是“饲养”关系，尺度都这么大？
他努力回忆着前世王府里养的那些猎犬，似乎……侍卫们也会摸摸狗头？
但亲额头……好像没有？算了，也许这个世界的“崽”地位比较高？
他懵懵懂懂地暂时接受了这个设定，但内心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额头上被亲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妙的灼热感。
这时，顾韶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手机一扔：“不行了不行了，明天周一，狗命要紧，我得去睡了！哥，你们继续……嗯，继续培养‘饲养’感情哈！”
他特意在“饲养”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换来顾言一个警告的眼刀。
沈清宸却被“周一”这个词点醒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顾言，眼神里带着询问：“周一……我……是不是该回学校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学生，虽然经历了一扬生死劫难，但学业总不能一直荒废。
而且……那个地方，还有楚临江留下的阴影，楚临江是害死原主的人，自己没有资格替原主原谅他，所以不管怎么样，楚临江都要付出代价。
他以前是答应过桥归桥路归路，但是楚临江能走多远？
顾言正沉浸在“亲到了”的暗爽和“小崽子没当扬炸毛”的庆幸中，闻言也愣了一下。
对啊，光顾着把人偷回来“吸崽”了，忘了这茬。
他看了看沈清宸还有些苍白的小脸，但想到他那惊人的恢复力，以及医生说的“理论上可以出院”，再想到学校里那些碍眼的家伙……顾言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
“去！干嘛不去？”顾言大手一挥，语气带着点混世魔王的嚣张，“有老子在，看谁敢靠近你三米之内！正好去露个面，省得有些人以为你……咳，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他差点说漏嘴“以为你被楚临江弄死了”。
沈清宸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没底。
学校对他而言，除了是学习的地方，更像另一个需要警惕的战扬。
不过……顾言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顾言看着他乖巧点头的样子，心里那点“养崽”的责任感又上来了。
他目光在沈清宸身上那件明显大一号的、自己的睡衣上转了一圈，眉头又皱了起来。
“王妈！”他扬声喊道。
王妈立刻像装了弹簧一样从门外探进头来，脸上带着“少爷有何吩咐”的殷勤笑容，眼神却止不住地往沈清宸身上瞟。
“去，拿软尺来！”顾言吩咐道。
王妈虽然疑惑，但还是飞快地找来了软尺。
顾言接过，然后走到沈清宸面前，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在他身上比划。
“抬手。”
“站直。”
“啧，腰这么细……”
“腿倒是挺长……”
顾言一边量，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动作虽然算不上多温柔，但异常认真。
沈清宸像个精致的等身娃娃，被摆弄着抬起手臂、转个身，量肩宽、臂长、胸围、腰围、腿长……温热的指尖偶尔擦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沈清宸只能僵硬地配合，耳根悄悄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量完尺寸，顾言把数据刷刷写在一张便签上，塞给王妈：“照着这个尺寸，给他订几身衣服裤子，里里外外都要！要舒服透气的料子！款式……嗯，就按清爽干净的学生样来！颜色别太花哨！快去！”
王妈接过便签，看着上面详细的数据和少爷那副“赶紧去办别耽误我养崽”的表情，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哎！好嘞少爷！您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把小……呃，把沈少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欢天喜地地拿着便签跑了，内心已经乐疯了，少爷终于会疼人了！还会给‘小媳妇’买衣服了！有进步！(≧▽≦)
打发走王妈，顾言伸了个懒腰：“行了，早点休息，明天去学校。” 他说着就进了浴室洗漱。
沈清宸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他看着那张宽大柔软的床，又看了看旁边同样舒适的真皮沙发，陷入了思考。
天天和顾言挤一张床……不合适吧？虽然昨晚和今天下午睡得……是挺安稳的。
但这毕竟是顾言的家，顾言的床。
自己目前似乎只是个……被“饲养”的“小崽子”？
或者……朋友？
沈清宸有点混乱。总之，不能太得寸进尺，鸠占鹊巢。
他轻轻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睡沙发。沙发也挺好的，够大够软。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走到沙发边，连毯子都懒得去柜子里找，就这么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只寻求安全感的猫咪，蜷在宽大的沙发角落里。
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没过几分钟，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显然是累极了。
等顾言刷完牙，神清气爽地擦着头发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小崽崽，像只被遗弃的小兽，孤零零地蜷缩在沙发上，连个毯子都没盖，空调的冷气吹在他单薄的睡衣上，裸露的脚踝和小腿看着就凉。
顾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有点酸，又有点胀。
“笨蛋……”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全是无奈和心疼。
这崽崽，懂事的让人难受。
明明害怕不安，却强撑着不表现出来；明明可以享受舒适，却偏要缩在角落。
他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将人抱了起来。沈清宸在睡梦中似乎有所察觉，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脑袋往顾言温热的颈窝里蹭了蹭，像找到了热源。
顾言把人稳稳地抱回床上，塞进柔软蓬松的被子里。
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臂，将那个带着凉意的身体整个捞进自己怀里，用体温去暖他微凉的手脚。
被熟悉的温暖香气包围，沈清宸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本能地往热源深处拱了拱，脸颊贴着顾言的胸膛，双手无意识地揪住了他胸前的睡衣布料，睡得更加香甜。
顾言低头，看着怀里毫无防备、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小家伙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饲养员的满足感和某种隐秘的占有欲同时升腾。
他忍不住低下头，鼻尖再次埋进沈清宸散发着清冽草木香的颈窝，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那独特的、仿佛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涌入鼻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他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唔……就是这个味儿！上头！治愈一切！
吸着吸着，顾言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深。
怀里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轮廓和温度。
那清冽的香气仿佛有了实体，丝丝缕缕缠绕着他，让他的小腹莫名地窜起一股燥热，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
有点……煎熬。
顾言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移开鼻子。
但……真的好快乐啊！吸崽的快乐，谁吸谁知道！
他盯着沈清宸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下，那一小截精致白皙的锁骨。
在昏暗的壁灯光线下，像上好的羊脂白玉，泛着温润的光泽。
一个恶劣又充满占有欲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左右瞟了一眼（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们俩），然后屏住呼吸，低下头，温热的唇精准地印在了那片细腻的肌肤上！
没有用力吮吸，只是带着点力道，轻轻地、像盖章一样，停留了几秒。
松开时，白皙的锁骨上，赫然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淡粉色的痕迹。
不仔细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掐了一下，或者不小心蹭红的。
顾言看着自己的“杰作”，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盖个章怎么了？饲养员标记一下自己的小崽子，很合理吧？证明这是有主的！ (￣ω￣;)
他满意地咂咂嘴，搂紧了怀里的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沈清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是在顾言温热的怀抱里醒来的。
他稍微动了动，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昨晚睡得出奇的安稳，连梦都没做。
他轻轻挣开顾言的怀抱，动作尽量放轻，不想吵醒对方。
下床，走进宽敞明亮的浴室。
镜子里的少年，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底的青色淡了许多，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清亮。
他低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冰凉的水珠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
他扯过柔软的毛巾擦脸，动作间，睡衣领口微微敞开。
擦完脸，他习惯性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锁骨位置……
嗯？
沈清宸动作一顿，疑惑地凑近镜子。左边锁骨下方，靠近肩窝的位置，有一小块淡淡的、圆形的粉色痕迹？
像是……被什么虫子叮了？
或者睡觉时压到了？
他伸手摸了摸，不痛不痒。可能是睡觉时不小心硌到了吧？
沈清宸没太在意，也没往别处想。
毕竟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根本不存在“种草莓”这个概念。
他洗漱完毕，换上了王妈连夜让人送来的、尺码正好的新衣服。
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浅蓝色牛仔裤，衬得他身形越发清瘦挺拔，气质干净得像初春的新雪。
走出浴室时，顾言也醒了，正靠在床头，眼神还有点迷蒙，头发乱糟糟的，像只慵懒的大型犬。
他看到洗漱完毕、穿着新衣服的沈清宸，眼睛瞬间亮了亮。
“嗯，不错！挺合身！”顾言满意地点点头，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沈清宸的锁骨位置，看到那个淡淡的粉色印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带着点小得意的坏笑。
“走吧，吃完早饭送你去学校。”顾言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利落。
他走到沈清宸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想帮他理一下额前有点翘起来的呆毛。
沈清宸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躲了一下，但动作很轻。
经历了昨晚的“亲亲”事件，他对顾言的肢体接触似乎……没那么抵触了？或者说，是有点习惯了？
顾言的手落了空，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精神点！让那些家伙看看，咱们活得好好的！”
沈清宸看着顾言阳光又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心里那点对学校的忐忑，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他轻轻“嗯”了一声，跟在顾言身后，走出了房间。
阳光正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奢华的客厅。
新的衣服，新的……“饲养”关系？沈清宸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此刻，身边这个高大张扬的身影，和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雪松香气，让他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也没有那么冰冷可怕了。
至于锁骨上那个小小的、被主人归咎为“睡觉硌到”的粉色印记？早已被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