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或让眼珠打转，难不成这个地方，小怪物之前也来过？
她手指点了点丧尸透明的泪珠，悬在她同样透明但尖利的指甲盖上，舔了舔。
甜的？！
或让对系统说：“他尝起来是甜的！——会不会是被S级食材腌入味了？”
系统：【或许用融合改造这个词语更准确。】
或让摆手，“都一样啦！”
“你说的没错，小怪物不仅可以做我厨房的帮工，也可以是储备食材！如果我们的饭店一直开张没生意、或者是不能生产出我需要的蓝色能量，我还可以吃掉小怪物！”
系统：……恶魔大妖在人间。
或让得意地点点头，“我真是天才，就这么把F级食材改成了打工食用双栖的超S级枕边宝。”
系统：……大妖的原生家庭快来管管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跨界生物吧。
或让看了看小怪物身上的伤口，“既然这样的话，食品安全健康也很重要，得治治伤！”
或让绕去另一个物资区：
【止血粉×5】
【战地止血带×2】
【广谱抗生素-7天疗程×3】
【抗病毒药/止泻药×10】
【外伤凝胶喷雾×5】
地上的小怪物应该快醒了，身体抽搐一下，喉间再度溢出闷哼。
或让头发上大部分的眼睛都闭上了，只剩一两只还在转。这意味着她的储物空间即将用完。
她打了个饱嗝，拽着小怪物挪到离红外线检测仪一线外，又让黑发眼睛再多吃了两口，知道：
【防毒面具×3，配3套滤毒罐】
【磷酸铁锂电池×1，晴天日可利用太阳能储能款】
【手摇发电机×1】
头发上最后一只眼睛也餍足地闭上眼，或让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拍了拍发尾：
“来来来加油！小怪物要醒了，咱再屯点货。”
【多功能钳×1-含破窗锥，十字梅花改刀】
【碳钢撬棍×5】
【荧光标记喷漆×6】
“呕！”或让捂住嘴，眼珠转了转，“再多吃两口啊喂！”
这几样份量不大，重量却是沉甸甸。
或让头发上的所有眼睛都紧紧闭上，再也不愿睁开，倒显得她长发如漆墨如丝绸。
见使唤不动异眼，或让只好把剩下几个看中的东西揣进袖口里。
【尸臭喷雾×1】
她看说明书，这东西可以模拟腐烂气味。要是她在后厨做饭时没顾得上前厅让丧尸闯进来了，还能一喷喷应个急，免得锅里菜糊了。
【活性炭面膜×6】
【消音橡胶鞋套×3】
……
或让连铠甲缝都塞了片面膜，走两步还掉了个夜视仪。
“嗯——看来得换身能装的衣服。”
或让这样说着，把掉在地上磕了个角的夜视仪塞进小怪物的衣服里，拿病号服的边角打了个结，兜着。
再给小怪物翻个面，仰面朝上，拖向仓储室的门。
隐形的红外线灯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但当或让轻松推开门时，无论是她的肉身还是小怪物青紫的尸体，都没有让红外线检测仪发出示警的哔哔声。
因此，大厦深处的安全室，有人还在饮酒高歌，守着成山的物资大笑。
没人发现红外线测试仪对非人生物失效，惠生百货，已经被人入侵了。
推开厚重的防爆门，内里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霉味、灰尘和轻微腐臭的空气。
面积约200平方米，挑高4米，混凝土墙壁上布满裂缝，几根裸露的钢筋像枯骨般支棱着。
金属货架上堆满各种罐头，标签早已褪色，但密封完好。角落的塑料箱里码着真空包装的压缩饼干，每箱20公斤，足够一个成年人吃半个月。
比起外面，这里只是个看上去比较简陋的还没有整理的物资区。
但是仓储室最深处，玻璃药柜的锁被砸碎，抗生素和止痛药被扫荡一空，只剩几瓶过期的碘伏和一卷发黄的纱布。
纱布在地面凌乱散落，在地面铺卷，末端处有两条干瘪的裤腿。
裤腿以上被一堆发臭的衣服盖住，或让拎开，“嘶”了一声，底下是一具干瘪的尸体，丧尸化到一半，半身都是暗红和绿黑凝固的臭血。
或让脚后跟踢到一只空了的药瓶，瓶子骨碌碌碰到尸体的手部。
只见干瘪至极的尸体上像是碰到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具尸体一下子散为支离的骨架。
“嗯嗯，207根，不多不少——咦？这是什么？”
或让一眨眼就数出骨头根数，却见骨架依靠的墙根上有斑驳的血迹，像是手指沾血勉强留下的数字：
“9”
系统代物证回答了或让的疑问：【现在是末日第九天，这个人是惠生百货的工作人员。如果再晚一天，或许还不会死。】
“这样哦。”
或让说着，头也不回地拖着小怪物往门外走，“我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稀奇的。”
如此冷血，系统回忆异界纷争，不愧出自魔妖一脉，除了任务其他一点也不在乎。
系统：【此人能活到您来的前一天，说明这百货大楼内隐藏危机。这里水电能耗正常使用，想必还有其他活物存在。】
或让：“有搜集出菜谱和食材吗？”
系统：【暂无。】
“那我不关心，当务之急是给我和小怪物找身衣服穿。这铠甲也在消耗我的能量，好沉啊。”
-
一人一尸来到五楼成衣区，小怪物幽幽转醒。
他的瞳孔先是竖瞳，然后慢慢扩散。
或让望向他银白的瞳孔，咧开嘴：“醒了啊小怪物，刚好。来来，自己挑喜欢的衣服。”
丧尸听见怪物这两个字，下意识地蹙眉，张开嘴，想说什么，嘴唇却被自己尖利的牙齿划破。
他瞳孔紧缩，嘴唇干裂，渗出的血珠也是青紫色；喉咙发紧，干涸得像是多年枯井，想说什么，拼出来的字眼是低哑的嘶吼：
“吼呜……吼唔……”
丧尸表情绝望，匍匐在地，像个解冻到一半的死鱼罐头，肉泥都惹人险恶。
或让却“哦哦哦”地点着头：“你不是怪物？没有吧，你长得多吓人啊。”
丧尸身体抽动一下，这个女人能听懂他说话？
他顾不得对方的容貌攻击，连连嘶吼，手掌也试着将自己撑起来，“吼吼、嗬呜！！”
“哦哦！你叫卫习，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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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还想给你取个新名字呢。对了，我叫或让。”
“第一或让的或让。”
若是这里有第三个人在场，就会被这一妖一尸交流自如的场面吓坏，可是这里除了高奢礼服和堆成山的常服外，只有一个关注做饭进度的系统。
而系统知道，得益于大妖天赋，或让能听到任何一门语言——更准确地说，她能从对方的发音里，感知到情绪，进而演化出她耳中的语言。
所以美食系统在她身上，是另一重调配与吞吃情绪的能量持久战。
“既然你醒了，那刚好，自己去挑衣服吧。”
或让从头发里抽出一条白色方巾。
她扬了扬下颚，那方白色方巾便在眨眼间放大无数倍，像一张铺天盖地又密不透风的捕捉网。
方巾抬起一只衣脚，又揣起上方两只边角做手，殷勤地替或让拉开试衣间的门。
在忽明忽暗的白炽灯照耀下，带着几分诡异的试衣镜中，便出现了更为诡异的画面。
白巾柔柔地向或让包裹而来，形成了一个旋转的球。
与其同时，小礼服、吊带裙、浑身都是口袋的肥裤子、运动登山装便在试衣间旁挂着的衣架上迅速溜走，赶忙钻进那柔软“白球”中。
“唰唰唰”，华而不实的礼服裙被白球抽了出来。肥裤子甩到了卫习身上。
他愣愣抬起头，想起自己昏迷将醒前，似乎听到或让说自己没衣兜穿东西了。
她说，她要开一个末日餐厅，需要帮工。
她还说，自己吃了属于她的食物，所以现在自己是属于她的物件。
卫习敛眸。
几秒后，容光焕发、装备齐整的或让走到他面前，看到滑落到他肩膀上的肥裤子，点点头，“选好了呀，那轮到你了！”
白巾跟着或让来到她脚边，温柔地抚平她外套的褶皱，边缘四角还贤惠地卷起一个小弧度来，帮或让拍拍登山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而下一刻，却宛如猛虎扑袭般恶狠狠扑卷向还在适应俘虏身份的卫习！
饶是卫习拥有轻易撕裂人体体肤的尖齿利爪、吞服S级食材后迅速增强的身体力量。
在白巾下，也只得沦为被欺辱的小可怜，被白巾漫长又短暂地蹂躏。
同一时间，摆放在商场橱窗，男模特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便利落滑溜下来，滑着地面溜转过来。
白色方巾同时带有洗涤洁净的功能，所以或让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卫习：
破烂的蓝白病号服被白色方巾弃如敝履，转而换上了一件宽松柔软的连帽衫，腰部有一个衣兜。
下半身是战术工装裤，深橄榄色，上下暗袋加在一起有近十个。就连脚上的战术靴，都分别有两道可以绑住匕首的调节束带。
他浑身穿得都宽松，甚至称得上臃肿，可偏偏一眼就看得出身形高挑而佝偻，像是长期饥饿导致的骨架突出。
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皮下泛着青灰色的血管纹路，整个尸像是被福尔马林泡过的标本。
更重要的是——他的五官。
或让忽然一下子凑到他眼前，两人近乎鼻尖对着鼻尖，或让黑发上吃饱的一只只眼睛睁开了眼，炯炯有神地打量卫习。
“好帅啊，”或让所有的眼睛都眨了眨，“你看上去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