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还远远不够,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人类最敬仰的科学家,不过是我脚下的一只蚂蚁。”穆雷的笑得意又猖狂。
时间往前推,回到艾琳刚出生时。
艾琳的母亲白青叙,是基因学界著名的“优雅”女士。那些学术期刊喜欢用她精致的面容作为封面,却很少有人引用她的论文。
一次论坛,她听到同行的窃窃私语:“不过是个会穿高跟鞋的花瓶。”
“我要证明自己!”白青叙紧紧握拳。
于是,艾琳诞生了——一个右腿萎缩如枯枝的畸形儿,
“各位请看,这具畸形的躯体多么令人作呕啊!”穆雷冷笑着将画面拉进放大,艾琳扭曲变形的肢体被赤裸裸地投射在众人面前。
“不!不要!”艾琳踉跄着扑向光幕,苍白干瘦的双手徒劳地在空气中挥舞,她试图捂住所有人眼睛,“不许你们看!”她尖叫着,绝望、羞耻。
“再让你们看看她是如何像狗一样被拴在家里!”穆雷继续着对艾琳的凌迟。
实验失败了,白青叙为保住社会地位,将艾琳关在家里伪装成“基因突变天才”,她生了一个天才,她培育出一个天才!
五岁的艾琳脖子上套着电子项圈,机械支架强行矫正着她的脊椎,窗外传来其他孩子的笑声,白青叙按下项圈电击的按钮:“专注。”
艾琳瞬间全身抽搐。
“背挺直。”又一次电击。艾琳的眼泪滴在写着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公式上,晕开。
“求求,求求你了,母亲......”艾琳哭泣,整张脸皱皱巴巴。
“表情管理。”电流再次袭来。这次她的嘴角在抽搐时扬起一个完美的微笑弧度,并保持。
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艾琳硬生生将自己锻造成名副其实的天才,白青叙最完美的作品,一具会呼吸的标本。她被允许上学了。
“艾琳,你的物理模型简直太精彩了!”同桌安娜在实验室里热情地拥抱她,可转身就在走廊上模仿她跛行的样子,引发一阵压抑的笑声。
“我的笔借你。”腼腆的马克怯生生递过来一支签字笔,上面涂满了会让皮肤溃烂的药水。
最可怕的是,他们做这些时,眼睛依然清澈如天使。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艾琳心心念念的求学,无比渴望的外面世界,此刻却给她当头一棒。
再后来她遇见这一生的噩梦,真正的太阳——林暮雨。
那个不用努力就举止优雅,天生就能让所有人喜爱的女孩。林暮雨甚至对她伸出手:“要一起去实验室吗?”
艾琳永远记得那天,她刚握住那只温暖的手,就听到背后有人嘲笑:“暮雨真是善良,连残废都愿意搭理。”
而林暮雨,竟然回头对那人笑了笑。
林暮雨回头,对上她恶毒的眼睛,眼神怜悯:“艾琳,你不用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只要你有一个高尚的灵魂。”
高尚的灵魂?
“呵——说得轻巧。”艾琳心里狠毒的想,“如果连身体都不能完美,还谈什么灵魂!”
后来艾琳变完美了,她在镜子里看见健全的自己。
“我能让你完美,真正的完美。”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是穆雷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没错!我没错!”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艾琳赶紧大叫起来,她试图解释,“我没错,我真的只是想让你们完美,不再有残疾,不再有伤害,我不想你们和我一样......”她哭着说。
穆雷突然指向身边的副官。那个高大的男人面容忽然开始消融,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重组,转瞬间他变成曾经给艾琳递笔的马克。
“怎、怎么会?”艾琳捂住嘴。
“还有我,艾琳,你记得我吗?”穆雷身旁,一位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研究员咯咯笑着,脸瞬间扭曲成安娜的样子。
“不!不可能!”
一个接一个,站在穆雷身旁的克依伯人,统统变成当年欺凌艾琳的同学。他们围着她,用熟悉的声音重复着当年嘲笑。
艾琳眼睁睁看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从四面八方逼近,覃濛歪斜的冷笑,安娜故作天真的眨眼,马克推眼镜时习惯性的小动作……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复刻她记忆中最深的噩梦
“你好恶心啊!”
“你就是个垃圾!”
“你永远比不上林暮雨——”
“不!不要——”艾琳踉跄后退,跌倒在地。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那些曾经让她夜不能寐的面容,现在全都带着诡异的微笑地注视着她。
“真正的实验品从来就不是你的同学。”穆雷带着笑意的声音穿透耳膜,“而是你啊,艾琳。”
“啊——”艾琳崩溃地捂住耳朵!
“哈哈哈哈——”在穆雷的大笑中,光幕上的画面突然分裂成十几个相同场景,从不同角度反复播放着她当年狼狈的模样以及扭曲的右腿。
“关了!”
“关掉!”
无数颗子弹从不同方向射击光幕,有林悦,有陆凛,有诺亚,有沈墨、贺芃、下层区甲、下层区乙、上层丙丁......
人们默契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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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在艾琳面前筑起一道人墙,将她围在中间,隔绝光幕。
“嗯?关掉?”穆雷表示不解,“你们难道不觉得好看吗?你们不是恨她吗?此刻应该拍手称快才是!”
“停止你的离间。”人群中林悦传来冷静的回应,“你羞辱的何止是艾琳。”
“哈哈哈哈——怎么样?我就是要打你们的脸,你们能奈我何?是这么说吧,人类语言。哦,不对,以后就是我们的了,克依伯语言。”
众人连续不断射击,却如同雨点击打铁壁,竟连一丝裂痕都未能留下。铺天盖地的光幕里全是克依伯人霸凌的狂笑以及艾琳的惨叫。
“不要再放了!不要再放了!求求你放过我——”艾琳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哀求。
“哈哈哈——哈哈哈——”克依伯人哄堂大笑。
“再多翻几个画面,记得还有她妄想和我们博弈,结果被寄生的傻样!哈哈哈——”
“不!不要!”
克依伯人在众人面前将艾琳的自尊撕毁,踩在脚下。
“哈哈哈哈——你简直太可笑了!艾琳你想不想知道,寄居在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是谁?”穆雷突然停顿,恶趣味地欣赏艾琳惊恐的表情,他低语道,如魔鬼,“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就是那个总踹你废腿的胡列,你最讨厌的胡列,哈哈哈哈——你没想到吧,他会跟你共用一具身体。你现在这具完美身体,就是他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胡列。
那个头发总是油腻地黏在额头上,浑身烟臭和汗酸味的畜生。
那个每次路过她,都会恶意踹她废腿,再故意俯身,把满嘴腐臭喷在她脸上的猪猡。
他此刻在她这具身体里!?
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神经、每一次呼吸......都与他同享。
“不!不!”艾琳剧烈颤抖,她的胃部痉挛,几乎要呕出胆汁。
“你忘记他了?”穆雷体贴问道,大手一挥,“那就大发慈悲让你重温一下吧!”
还不够,他还不肯放过她,非要将她一寸一寸凌迟。
画面一转,一张扭曲的脸猛然放大,满口黄牙黏着烟渍,腐臭的呼吸几乎穿透屏幕喷在艾琳脸上。
“嘿,瘸子——”
胡列的声音,诡异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
“啊——”艾琳的尖叫声还未出口。
轰——
数道闪电撕裂苍穹,万千光幕应声碎裂,穆雷精心构筑的世界在雷霆万钧中分崩离析。
“你终于肯出来了。”穆雷笑容更盛,“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