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站的刘尾最近过得非常滋润。
他是B级的Alpha，可在留守在十二区的众人中，连失去腺体的残废都不如。所有人都能对他呼来喝去的，那狗日子过的，别提有多憋屈。在十二区工作本来就没什么油水，发物资还得等那些人先分完才轮到自己，操蛋的老天爷对他忒狠毒。
不过最近几天刘尾的日子算是好起来了。有两位执行官住在他负责的补给站，他也跟着享福，这几天终于能吃上热腾腾的新鲜饭菜，天天喝冰凉凉的营养液他都快死过去了。那玩意儿只有后大灾难时代出生的小年轻才喝的惯吧，像他这种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还是更喜欢旧星球的饮食。
他酒足饭饱，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回补给站。一进大堂，醉眼模糊地看见零区那个招人厌的Omega小子坐在他的位置上。
刘尾张大嘴巴，释放着难闻的酒气，骂道，“你给老子起来！我的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柯旭和柯阳长得有九成九相似。但一样的容貌，气质却是千差万别。这张柯家人共用的漂亮的脸，柯阳就是心机毕露的蠢样。柯旭，则是十成十的媚和掩盖在风情下的狠戾。
柯旭捣鼓了半天，才找到补给站监视器的关闭按钮。他点下确认键，说，“哎哟，叔叔说话可真伤人呢。”清冷的嗓音中又有故意为之的钩子音。
刘尾不知怎的，心被这蛊惑的声音挠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坐我的位置。”
柯旭微微仰起头，白皙完美的脸在这样的夜里更加动人心魄。他咯咯地笑，“那我就是坐了你又怎么办呢？”
刘尾的心砰砰砰挑快了好几下，他看着眼前人的脸，一些不该滋生的想法全都有了。他喘着粗气，“你要坐就坐吧。”
柯旭的手撑着下巴，眼睛勾着看人，“可是我一个人坐在这好无聊呢。”
刘尾几乎要被这魅人的风情弄得站不稳，那些难以启齿的想法喷涌而出。他说，“那你说怎么办？”
柯旭伸出食指，勾了勾，“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刘尾急色牵住那只搅乱他心的手，“草！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你这小贱……”
刘尾话没说完，柯旭实在忍不了了。两只手一前一后利落地掐住刘尾的脖子，一只掐着喉咙，一直捂着腺体。他新换的B级腺体也是冰系异能。冰针不断地往刘尾脖子里扎。
刘尾瞪大眼珠子，急切地渴望空气，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喉管割开，好让空气能够大口大口地灌进去。他抓住柯旭的手，柯旭被恶心得不行，灌了更多冰针进他的身体。刘尾咿咿啊啊叫了近半分钟，才断了气。
柯旭穿着黑色的小皮靴，一脚踩在刘尾的狰狞可怖的脸上，还不解气地使劲儿碾了几下，“草！真是倒胃口！”
他抽出一张消毒的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手。又摸出一瓶带有茉莉清香的护手霜，挤了很足的量，护手霜均匀地铺满了他手部的每一寸皮肤，连指甲盖都没放过。
这一切都被站在黑影中的男人看着。他从暗处到明处，蹲下身细致地观察着刘尾的面部特征和身材数据。观察完毕，他从上衣宽大的口袋中掏出一瓶粉末，撒在刘尾的尸体上。不多时，碍眼的尸体被处理掉了。
在异能者被称颂的时代，Beta身份最大的好处是不易被人发觉。博士催动异能，不过眨眼之间，他站在光明之下，已经变成刘尾的样子。
“我后悔了，”柯旭说。
博士问他，“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
柯旭看上去很生气，“劣质的腺体！劣质的Alpha！不中用的老A恶臭会从皮肉里透出来，他刚才摸我的手！他摸我的手！搞得我也变得恶臭！”
博士没说话，他继续忿忿地说，“你说老东西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柯阳最次还让他来对付SS级的A，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他回零区！”
他情绪依然激动，“就我傻不拉几来接盘！你说我管这些干嘛！还把自己给弄臭了！”
博士牵起柯旭的手，细细地嗅了嗅，他抬眼，嘴唇的温热在柯旭手上荡漾开，“小旭不会臭的。”
柯旭立刻红了脸，他想抽回手却还是被博士紧紧攥着，等他想回握时，博士却松了手。
那张刚才还百般厌恶的脸忽然顺眼了。柯旭想，原来他也有不看脸的时候。
即使换上极为难看猥琐的皮囊，博士身上都有一股令人着迷的气质。他说，“这些年来，柯家人的腺体研究走到了尽头。你应该听到些风声吧，我的实验室已经培养不出第三代高异能者。柯力仁想试试最原始的方法。”
最原始的方法？也就是自然生育咯。
柯旭不懂，“可以通过腺体移植啊，为什么一定要来新异都？”
博士轻笑着，笑年轻人的天真无知，“试了过，不行。实验室的胎儿死了一茬又一茬，你没发现实验室外的花园的人工玫瑰越来越娇艳了？那都是我亲手种下的。”
就算是柯旭，也有些胆寒，“所以我爸去新异都表演人格分裂就是为了借种？我还以为是为了腺体。”
“哈哈哈哈，”博士笑道，“你只是在扮演‘柯阳’，不要被他的愚蠢影响到了，我的宝贝。”
柯旭没听见愚蠢，只听见了我的宝贝。
博士继续说，“柯阳理解错误。柯力仁如果真的要他去抢SS级执行官的腺体，为什么要让我给他换成B级腺体呢，怎么看都是S级胜算更大吧。至始至终，柯区长的意思都是，让他怀一个卓燃的孩子回来。你知道的，柯家的Omega只要打开生殖腔，就会百分百受孕。”
柯旭问，“那为什么一定是卓燃呢？”
博士说，“是我推荐的。”
柯旭等着他下一句，但博士似乎是不想再多说。他问博士，“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这些对于你和爸爸来说是机密吧，让我知道了好吗？”
博士，“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应该知道我对于向来毫无保留。”
不，你有。柯旭想。
柯旭还想说什么，一楼走廊尽头响起拖行李箱的声音，打破寂静的夜。
等桥逸拖着箱子走到大堂，就看到在柯阳坐在吧台，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让他的火气蹭就上来了。可柯阳算什么东西，跟这种不知哪冒出来的野猫野狗较劲，会显得他掉价。他径直往前走，谁知道那个便宜货居然喊他。
柯旭斜斜地靠在吧台，“哟，桥长官。您要走啊？”
柯旭喜欢强大好看的Alpha，只要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他都来者不拒。零区看得过去的A他都吃过了，新异都那几位执行官他可是馋了好久，有机会的话，他势必全部拿下。他只看过桥逸的影像，这位被星球社区评为最美Alpha的男人，确实所言不虚。只看一眼，他就没法保持内裤干燥。
认识吗就打招呼？柯阳真是毫无教养！等等，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他走了他好继续勾引卓燃是吗！？好啊，这个丑O居然敢来挑衅他！
桥逸说，“我不走。”
柯旭问，“您不走您拖箱子干嘛呢？”
桥逸被噎了一下，“我锻炼身体。”
真有意思。
柯旭来了兴趣，“哦？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用行李箱锻炼的方式呢，桥长官不愧是新异都最美的Alpha呢，保持美丽的办法真多~”
这是挑衅吧？
这绝对是挑衅！
桥逸火冒三丈，正想给柯阳一点教训，却瞥见一旁的刘尾。刘尾还是穿着补给站的工作服，不算好看的脸上没了讨好与谄媚，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的气定神闲。这不该是会出现在刘尾脸上的神情。
自从他住进补给站开始，刘尾每天鞍前马后殷勤不断。现在看见他居然眼皮都不抬一下。兴许是桥逸盯得太久，察觉到桥逸目光后，刘尾抬起眼与他对视。随即又挪开视线，好像桥逸是一道不明显的大白墙。
桥逸忽然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执行官杵在原地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柯旭轻轻踩着老旧的地板，跃到桥逸面前，“桥长官，您在想什么呢？”
桥逸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柯阳身上，细看之下，他发觉柯阳也跟之前有所不同。通讯影像中的柯阳，直白的套路，愚蠢的勾引，把一切算计都写在脸上。任谁看了都晓得他目的不纯。那样的货色桥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可现在呢。柯阳进退有度，情绪藏在眼底，没有夸张卖弄的表情，那张脸的优势全都显现了出来。桥逸徒然有了一种危机感。这是Omega，有生殖器会生孩子的Omega。即使只是个B级的，那也是Omega，要是卓燃想要的话，他们能生出有异能的后代……不行！这种事太可怕了！他必须誓死捍卫他还没萌芽的爱情！
柯旭的手在桥逸面前晃了晃，“桥长官，你在听吗？”
桥逸往后退了一步，说，“你很难看，身上很臭。离我们Alpha远一点。”说完又拖着行李箱回了房间。
柯旭瞪大了眼，他跑回吧台，对博士说，“不是！他有病吧？！他在PUA我？”
博士说，“你很漂亮，毋庸置疑。”
柯旭，“我当然知道我漂亮，该死的Alpha瞎了他的狗眼！”他牵着博士的手，“徐叔叔，你看他都不理我呢，怎么新异都的Alpha都这样啊？是我没有魅力了吗？那我还怎么完成任务啊。”
博士不在意地说，“这个任务本来就是柯力仁头脑发热干出的事，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不用强求。”
他越这么说，柯旭越来劲，“那我非得试试不可！”
博士笑笑不说话。
“那你呢，”柯旭问，“什么时候去取你的东西？”
博士说，“不着急。我现在的身份，很方便。”
*
没有星穹顶的白天，总是有些难熬。
只要跟无情的艳阳对视一眼，即使缩在保护壳内，那股假想的燥热都要刺透皮肤，勾起心底最深的煎熬。
这样的天气下，小满极没安全感。她窝在卓燃的房间里不愿意离开，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缸的水，她把自己扎进水里，整个脑袋都泡在水里，等她泡舒服了就去找卓燃给她擦头发。等擦干不多时，她又去泡水，卓燃不给她擦，她就抬起湿漉漉的跟海草一般幽深的眼睛看她，还是不说话，但她知道，只要她这么做时，卓燃就会同意她不算无礼的要求。
昨晚艾菲来了一趟，她给小满送来一些换洗的衣物。卓燃这才反应过来她作为临时监护人的失职。不过她确实也不会照顾小孩子，她对生活一窍不通，很多时候都是她在享受别人的照顾。她有想过把小满交给艾菲，至少比跟着她强一些，但是小满不愿意。
与艾菲同行的还有医疗站的老医生。他给小满做了些检查，依旧没看出来问题出在哪儿。这在卓燃的意料之中。医疗站的专职是治疗士兵在战斗中腺体受损和皮外伤，而小满她的腺体没有问题，身体没有任何外伤，这不在老医生的专业领域里，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卓燃看着在浴缸里咕噜噜玩水的小满，原本她是想立刻送小满回首区的，但霍尔给卓燃留下一道题，她得做完再走。
至于小满……会不会是脑袋受伤引起的精神问题？
如果真是脑袋受伤的话，兴许可以找恰尔夏试试？
卓燃立即在群组中发了一条十分钟后在补给站的战略会议室开会的信息。
等她牵着小满到了会议室门口，就闻到了熟悉的山檀味。她有些意外，她以为桥逸已经走了。
她推开门，白越、多诺、恰尔夏全都到场。而桥逸，坐在长条会议桌最远的位置上。他正在大力地扯自己的发尾。她看着都疼，想让他别扯了，又碍于其他人在场，把话咽了下去。
卓燃一进来，桥逸的眼睛就挂她身上了。十分钟，桥逸心里默默吐槽，卓长官可真狠呐。
桥逸收到多诺的通知，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随便套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他不用爬楼梯，比卓燃等人早到了一小会儿，就只有那么几分钟而已。他甚至来不及带小镜子检查自己此刻的仪容仪表，只能轻抬手臂，利用通讯器上的金属显示屏来确定今日皮肤和发型的状态。
卓燃把小满放到旁边的空位置上，小满却快速翻下椅子，小小的人儿缩在桌子下发抖。她喊了两声也没出来，遂作罢。
她坐到长条会议桌的主位，与桥逸面对面。
卓燃，“今天来是要通知大家一声，我们还要在十二区呆一段时间……”
多诺离卓燃最近，率先说，“啊？为什么啊长官？”
卓燃，“任务暂时不明，等我通知吧。”
多诺遗憾道，“嗷！我还想回去抢首发的斑斓小猫镭射红限定款呢！听说全新异都才发行两百个！”
这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工作时谈私事是卓燃的禁忌。桥逸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工作时不要……”
卓燃却说，“让多区长抢呗，他那么大的官，要是限定款都弄不到可太不像话。”
多诺听后立刻喜笑颜开，“嘻嘻，那好吧！”
桥逸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待遇他何曾有过！多诺那小子笑得太刺眼，他酸酸地说，“想不到卓长官对下属这么纵容，连工作中谈私事都能被允许。”
卓燃，“如果下属连这点自由都没有，执行官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无能，才让下属连谈论私事的权利都没有。”
桥逸瞪大了双眼，“我……”
我去！这是长官和下属的事吗！这是两个长官之间的事！是她！对他！不公平！
卓燃朝桥逸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小满的病。”
白越，“老医生也没办法吗？”
卓燃摇头。
多诺说，“我爹咪老说，孩子被吓到，再吓一次就好了，您看我们要不要……”
桥逸今天看多诺特别不顺眼，他嫌弃地说道，“你能不能提点靠谱的建议！”
不等多诺反驳，卓燃先不乐意了。她说，“桥长官，我想我应该提醒你，这是我的执行队。如果你有意见，可以去你自己的队里发表。”
多诺做了一个鬼脸，“有长官撑腰真好！”
“你……”太过分了！桥逸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撕碎多诺那张嬉皮笑脸！
卓燃说，“我原本是想带她回首区。但现在看来不行，所以，恰尔夏。”
恰尔夏立即回答，“是！长官！”
卓燃，“我怀疑是她头部受创，你来试试。”
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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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夏，“是！”
卓然把小满提溜起来，小满拼命折腾，一提起来就要跑。平时只要安抚一两句，小满就非常受用，但今天却怎么都没用。卓燃没办法，只能强行地把她按着。小满被卓燃按住不得动弹，她朝前看，只一眼就吓得不行，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挡着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恰尔夏趁她被按着，调动腺体能量，淡绿色的光晕照亮了小满的头部。
过了一会儿，恰尔夏摇头，“不行。”
卓燃，“也不是脑袋吗。”
会议室里沉寂了下来。连话最多的多诺都不再言语。如果小满治不好，那新异都就会损失一个潜力无限的异能者，大家都为这个可能性悲痛。
卓燃说，“行了，你们走吧，我有空问问佑心博士。”
其他几人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
卓燃说干就干，在通讯器里找出佑心博士，当即给她发了一条讯息，说明小满的情况。博士沉迷于实验室，经常不接通讯。讯息她看到会回复，现在除了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只小小的手突然挡住卓燃通讯器的表盘，小满眼睛还是湿漉漉的，缠她缠得很紧。尽管她很喜欢小满，但太粘人的，还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小满像无底的洞，风声落进去会呼呼吹几声，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小满没有好转的迹象，那么她会继续对她保有耐心吗？
很难说。卓燃是了解自己的，在她看来，异能为王，她喜欢小满，是因为她身上她的异能种类和坚韧的心。李小满现在十二岁，最多再有四年，她就能加入她的执行队。可那是小满一切如常的情况下。
如果小满一辈子这辈子都像现在这样呢？她不会如她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优秀的高级异能者，更别说成为第七位执行官。
那样的李小满，她还会喜欢吗？这个问题卓燃没有想过。稍微一过脑，都很残忍。
山檀越加浓烈，桥逸走过来，“卓卓，你在想什么？”
“卓卓”是儿时的昵称。卓燃的思绪一下子因为这个称呼被拉到很远。
小满跟桥逸已经见过了，按理说不会害怕才对。可桥逸一走过来，小满又缩回桌子底下。
卓燃现在没什么心情管小满。她瞥了一眼桥逸，“你怎么还不走。”
桥逸本来是要走的。但其他人走后，室内的气息变得纯粹起来，纯粹到他觉得有些异常。
他坐在卓燃旁边的凳子上，脑子拼命转了转，挤出几个字，“我陪你吧。”
卓燃反问道，“陪我？”
因为那个久违的称呼，有了些念旧。卓燃似乎是忘了上回吵架的事，对于桥逸也难得有了些耐心。
自觉非常懂卓燃的桥逸这次却没有注意到她不常见的柔软。他脑子里全是那个“异常”。
桥逸不太走心地没话找话，“嗯，我们好久没一起工作了。你还记得吗，没做执行官之前，我们经常一起的。”
这个话题牵动了卓燃久远的记忆，他们有很长的时间确实一直在一起。
桥逸趴在桌上，侧着头看着卓燃。他高大的身材，却十分弱势，给人安全无害的感觉。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你说的对，我对工作确实很不认真。是我的错，我会改的。”
卓燃被他没来由的低头弄得有些懵，又听他继续说，“你当上执行官之后，我们就好少见面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刻苦的时候，”他勾了勾她落在肩头的发丝，在手指上转了两圈才问，“你知道为什么嘛？”
卓燃背部有些僵直，喉咙也有些发紧，她说，“为什么？”
桥逸离她很近，卓燃可以看到他连毛孔都没有的脸蛋，嫩得像煮熟的鸡蛋白，非常自然地说，“因为我想当你的直属兵。”
卓燃，“啊？你从来没说过。”
他翻开她放在腿上的手，捏捏手指，委屈道，“因为你说你不要A级的异能者当你的直属兵。”
卓燃，“我有说过吗？”
桥逸看着她，“说过的。”
卓燃，“所以你要干嘛，要我给你曾经A级的异能道歉？”
“不是，”桥逸哀怨地看着她，“我就想问你，怎么对我不一样。”
卓燃答不上来。她忽然觉得，她跟桥逸或许能够好好相处，只要他能由着她的心意。她看着他素净的脸，鬼使神差地掐了一把，“我好像从没看你这么素过。”
桥逸抓住她的手，问，“今天我好看吗？”
卓燃刚想点头，随口否认，“一般。”
桥逸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反刮她的眉梢，一反常态道，“你很好看。”
卓燃有些不自在。桥逸很怪，很陌生。
她问桥逸，“你今天怎么了？”
桥逸这次没说话。比起柯阳那些人，每天潜伏在卓燃的小满才是最该忌惮的。
室内山檀味放大，无数枝丫从桥逸的脚下长出来。破旧的会议室内，顿时一片油绿。他用树枝缠住卓燃，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操控树枝去抓李小满。
前一刻还在追忆往昔，后一刻就动用异能。卓燃质问他，“你干什么！”
桥逸把小满从桌底拉出来，架在半空。小满紧闭双眼，小小的身子剧烈地颤抖。她在害怕。如此具象化的生理性的害怕。
突然，一枝树桠化成利刃，朝着小满的手臂划去。
卓燃的脑子轰地炸了，她调动腺体，以自身为中心，火焰腾起。木怕火烧，同时又助火势。整间会议室顿时火光炸裂，那股火，最终烧到了桥逸身上。
桥逸收回了异能，他额角被逼出了汗。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是被烧的，是被气的。他没有名分也要质问，“你为了她烧我？”
卓燃无意和他争执，拉着小满往外走。却听桥逸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
她对一个诡异的小孩都那么温柔有耐心，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看一眼他？
卓燃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
桥逸，“她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桥逸扬起手，他修长匀称的如玉的手臂上，出现了绿色的汁液，那些不明液体她前两天才看见过。是被多诺踩过的植物系变异体流出来的。桥逸手臂上的肉被灼伤了大片。
会议室弥漫着被呛人的烟味。
卓燃在脑子里火速整理出现状，她得出结论，“你刚才说那么多软话，就是为了抓小满，证明她有问题。”
桥逸，“我……”
卓燃冷然道，“是还是不是。”
桥逸说，“是。可是我……”
卓燃突然笑了一声，“很好。”
果然啊，她不该对桥逸有期待。虚伪的骗子。
小满的伤口还在继续流……汁液。卓燃抱着晕厥的小满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桥逸突然急声说，“她身上有你的味道你闻不出来吗！”卓燃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动摇，她步伐坚定。后面的人又说，“她身上的味道，不是信息素，而是那股温暖干燥的气息，和你的信息素一模一样！卓燃！你不觉得可疑吗！”
补给站只有一个楼梯，要从补给站回房间必须经过大堂。小满伏在卓燃的肩头，她没有看到的是，刚才还紧闭双眼的小满忽然睁开眼，看见“刘尾”时，她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