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药膏不能不上。
他不想让艾靖看到自己不听话的样子。
最终，尽管柳清宁的心中不怎么愿意，但他却还是顺着艾靖的意思自行将药膏涂好，乖乖坐在卧室的床上等待艾靖抱他出去吃饭。
虽说不能帮他涂药膏。
但只要这种满是关爱和呵护的拥抱还没消失。
就算仅此而已，也足以让他感受到艾靖对他的照顾，也足以让他失落的心情再次变好些许，让柳清宁的情绪不再那么低沉。
但这样的不再低沉也只是短暂性的不再情绪低落而已。
柳清宁当然不会满足于现在的状况。
尤其是，当艾靖开车带他一起去公司之后，就连抱着他去办公室都不愿意了，非要让他搭着艾靖的手，将她当成拐杖一样避嫌。
避嫌！
避嫌！！
又是避嫌！！！
柳清宁心中恨得牙痒痒，但表面上却依旧只能做出一副顺从艾靖安排的模样，笑着让艾靖扶住了他的胳膊，被迫让自己跟艾靖分开。
由于艾靖昨天晚上已经在群里通知过。
这个时间点的公司并没有几个人来。
除了几个并不会受昨天项目影响的人之外，整个公司都冷冷清清，跟外面早高峰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有什么需要的话跟我说，我给你拿。”
艾靖将柳清宁扶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而她自己，则是从旁边又推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到了柳清宁旁边的位置，等着一会儿跟柳清宁一起看昨天拍摄的照片。
“咖啡还是跟之前一样，多加奶加糖？”
艾靖的话让柳清宁从一路走来的不悦情绪之中拉出些许。
虽然这一路以来艾靖一直在以ao授受不亲的理由跟他拉开距离，但至少她依旧记得自己喜欢的咖啡口味。
既然如此，是不是能说明艾靖的心中其实还是在乎他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与其继续变得更加亲近的可能。
“嗯，糖要多一点。”
柳清宁乖乖点点头。
艾靖带他一起来上班也挺好的。
正好，他可以随时随地都跟在艾靖身边，盯着艾靖身边这些人的举动，免得自己在没有觉察的时候就被其他人偷家。
尤其是。
那个明显跟他有一样目的，并且还在同一个职位的姚安。
趁着艾靖去做咖啡的时间，柳清宁先一步把艾靖的工作电脑打开，将所有需要登录的软件都给对方登录上去。
一.夜堆积之后，不少聊天信息都从窗口冒了出来。
但柳清宁的视线并没有在上面多加停留。
虽然艾靖工作电脑的密码一直都没换，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知道艾靖工作电脑密码的事情去窥探她的工作消息。
就算是自己人，该避嫌的时候也要避嫌。
艾靖不在，柳清宁无聊。
帮艾靖开了电脑之后，他索性开始拨弄艾靖办公室的香薰棒，搅动里面那些液体的同时，顺便也悄悄沾点自己的信息素上去，默默宣誓着自己的不避嫌。
“你的咖啡。”
直到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柳清宁面前，柳清宁拨弄香薰棒的那只手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加了过多方糖的咖啡仅仅只是通过雾气就能嗅出其中的甜腻。
跟柳清宁刚刚悄悄粘在香薰棒上的信息素一般，让人只是闻上一口就觉得自己整个都包裹在蜜糖之中。
沾染在香薰棒上的信息素很快就被艾靖察觉。
她只是往香薰棒上瞥了一眼，状似无意开口道：“清宁之后还是不要在香薰棒上偷偷留信息素了，其他人来我办公室闻到蜂蜜味，都来问我香薰是哪儿买的。”
说到这里，艾靖笑着往柳清宁的后颈扫了一眼。
“我又不能说，这个味道是清宁特意制作出来的。”
艾靖这话当然只是玩笑。
omega信息素的香味跟香薰的味道还是有明显差别的。
就算两者都是相同的蜂蜜味，ao也可以通过其中是否含有信息素因子来判断它是信息素还是普通的香水。
而至于beta，则只能嗅到香水味，不存在另一个选项。
在这种机制之下，当然不会有人将信息素的味道跟香水味弄混。
但艾靖就是要这么说。
她要以此为开头，一点点改变柳清宁随意在她身边留下信息素的习惯，也好让她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让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开。
“好吧……”
柳清宁当然知道艾靖的意思。
但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在香薰棒上留下自己的信息素当然是最高效的宣布关系方法，但如果艾靖不愿意让他继续用这种方法的话，他也愿意顺着艾靖的意思，换一种别的方法试试。
毕竟，对他来说，可以宣告他们两人关系的方法有很多。
“谢谢姐姐的咖啡。”
柳清宁先是捧着咖啡杯小小抿了一口，随后又立马跟着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姐姐办公室的香薰也快用完了，我之前买过一些觉得很不错的香薰，改天给姐姐拿过来换上。”
当然，那是他特意找寻很久，才终于找到的跟自己信息素味道差不多的蜂蜜味香薰。
艾靖不让他用留下信息素的方法去宣告二人关系。
那他可以换一种abo皆知的方式。
只要嗅到空气中的蜂蜜甜味，就算其中没有含有信息素，应该也可以一下子就读懂其中的含义。
毕竟，用别人信息素味道的香水本来就是一种暧.昧行为。
虽然改变了方法，但最终结果并没有变。
但这一次，艾靖提前开口打断了柳清宁的计划。
“不能用跟你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样的香水。”
柳清宁嘴角藏不住的笑容实在是太明显，以至于艾靖就算没有亲耳听到柳清宁心中想的计划，也可以迅速才想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艾靖坐到新拉过来的椅子上，郑重其事开口：“昨天晚上我在群里发的消息，你应该也看到了。”
自从柳清宁回来继续参与拍摄之后，艾靖就又将他拉回了工作群之中。
昨天那几句话，艾靖不仅仅是为了说给工作室那些起哄的员工们听，更是为了说给同样在群里的柳清宁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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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懂得避嫌的重要性，不要再继续像之前一样随便，一直往她身上贴。
听到这话，柳清宁立马正襟危坐。
而那双看向艾靖的眸子之中，也生出来了淡淡的抗议和拒绝。
他当然看到了昨天的消息。
但他以为，只要自己装作没看到，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他依旧可以跟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在艾靖身边施展自己所想要做的一切事情，让自己继续借着之前艾靖对自己的宠爱肆意妄为。
但艾靖单独对他开口了。
柳清宁眉头微蹙。
他无法再去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蒙混过关，只要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应下了艾靖的询问。
“嗯，我看到了。”
他不光看到了，而且还在那些同事们前来问他的时候，特意给那些同事们说了更加厉害的话，免得自己在艾靖身边的位置不保。
谁想到，这才不过一.夜过去。
他力求保下的位置就已经被艾靖点破，不得不在艾靖的耳提面命之下配合对方，顺着对方的意思去同艾靖保持距离，不让自己跟艾靖走的太近而生出不好听的话。
艾靖对于柳清宁乖乖回答这件事非常满意。
她点了点头。
“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要装作看不到，继续去做这些容易被别人误会的事情。”
说到这里，艾靖又拉开自己办公桌下面的柜子，向柳清宁展示了柜子之中尚未开封的全新香薰，“香薰不用你买，我这里还有很多。你要是真的特别想要换的话，现在就拆开这瓶新的给它换上吧。”
说话间，艾靖的目光也转移到了柳清宁身上。
看向柳清宁的视线之中满是催促。
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强行让柳清宁去切断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念想，让他不得不亲手斩断这一层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依恋一般。
被盯着的柳清宁低垂着眉眼，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他无法理解艾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舍弃了他们之前二十多年的相处。
说要拉开距离，当即就快刀斩乱麻。
他连一点补救的时间都没有，便被艾靖单方面切开了自己跟他之间的联系。
仿佛从艾靖在群里下了命令之后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从相处二十多年的邻家姐弟变成了冰冷而又无用的上下级关系，再没有之前的情深义重。
“如果不想现在换的话，等香薰完全用完，我自己换也可以。”
说话间，艾靖就要将柜子门关上。
而在柜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一根纤长的手指勾住了柜子的边缘。
“我换。”
柳清宁委屈的话语之中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
泪珠不知何时已经顺着他的侧脸往下滑落，坠.落在他白皙的虎口，像是在光滑的贝壳上点缀了一滴雨露。
“我就是看这个香薰很不顺眼，我现在就要把它换掉！”
就算不能留下自己的信息素。
就算不能用蜂蜜味的香薰去暗戳戳宣誓主权，他也要尽量参与到艾靖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之中，让自己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就从她的生活中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