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晓了。”秋实面上难掩笑意,“当家的,您看着很疲惫,今晚早些回去休息吧,黑市有我和春华在,应是无甚大碍。”
“好。”姜知闲看着天色渐黑,今日着实被那两人磨得浑身乏力,与他俩逢场作戏,倒不如让她连夜改十个方案。
“夜里黑市不安全,要注意维护秩序。”
“是。”
次日。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尚书府八角亭里,姜知闲倚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薄毯,身侧摆放各种精致吃食,周围炭盆中金丝炭在旺盛的火焰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奢靡之风顺着沿廊,飘到了沈墨卿跟前。
沈墨卿一袭银丝文竹锦衣,手持玉骨折扇,穿过假山便见到八角亭中怡然自得的姜知闲。
他摇摇头,轻叹,“食日万钱。”
姜知闲耳朵动了动,谁在说话?
她不大习惯身边围着一群人,让下人布置好就将人都支走了。
姜知闲将雪白的毛毯随意搭在贵妃榻上,随着她起身淡绿色锦裙曳地,外衫上百花齐放,雍容华贵。
她绕着八角亭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的踪迹。
转过头,不远处假山旁,沈墨卿身长玉立。
“原来是‘沈郎君’啊。”姜知闲在说到沈郎君时特意加重了语调。
“姜娘子。”沈墨卿点头。
“方才是你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什么了?”
沈墨卿见今日姜知闲见到他反应不似先前激烈,摸了摸鼻子,如实道,“……食日万钱。”那声音如蚊蝇般喏喏,姜知闲皱眉,“什么意思?”
见沈墨卿不说话,姜知闲投去疑惑的目光,偏偏他眼观鼻鼻观心,任凭姜知闲打量。
【笨蛋宿主,他骂你呢。骂你浪费粮食,费钱!】
姜知闲心情瞬间由晴转阴。
“你——”姜知闲愤怒地瞪向沈墨卿,“沈砚之!你在说我浪费钱?!”
“我花你钱了??”
“又没吃你家的粮食。”
“堂堂御史中丞,整日竟无事可做吗?”
沈墨卿哑口无言,深深鞠躬作揖,“抱歉姜娘子,砚之不该口无遮拦。”
姜知闲接连几天积压的火气顷刻爆发,如不是她尽力克制,恐怕要似水壶一般耳朵冒气了。
“哼。”姜知闲转身回到八角亭中,斜斜在塔上靠着,“沈郎君,上次不是同你说了,不要再来了。”
沈墨卿:“令尊说姜娘子若不去国子学,便会将我请来。”
“沈砚之,你觉得我会信吗?”
“别以为你比我大三岁就能当我老师了。”
“那日你分明是自己要来的,故意烦我来的是吧。”
姜尚书早就将沈墨卿那日主动提出来府上教学的事说漏了嘴。
沈墨卿心中苦笑,这次真是姜尚书将他请来的。
下朝之时姜尚书将沈墨卿拦住,原话便是:
砚之贤侄,小女整日不务正业,昨日竟跟几个狐朋狗友去黑市,这还了得?今日朝中同僚纷纷询问老头子我,说是看见小女与太尉家的顾玄以及户部尚书家的谢子安一同在那登云楼饮酒,成何体统啊。
“可……上次一别,姜娘子似是不大喜欢砚之,说再也不想见到砚之了。”沈墨卿欲擒故纵。
“贤侄放心,风眠自小就这个性子,娇纵任性,贤侄不必介怀。”
“那……砚之便应下了。”故作勉为其难。
“好!好!”
“喂,想什么呢?别在这挡着我。”姜知闲没好气道。沈墨卿直愣愣地杵在原地,耽误她赏景不说,看见他姜知闲便不烦别人。
“姜娘子,按照令尊的计划,今日砚之要讲授‘君子之道’。”
“啧,别讲了,我忽然有点头晕。”姜知闲捂着额头,身形摇摇欲坠。
不想听那满口大道理,不如多做点实事。
【宿主,不要忘了沈墨卿是你的攻略对象,宿主这么做是在背道而驰。】
啊对对,攻略。
早已被她抛掷脑后的记忆卷土重来,姜知闲仰天长啸,造化弄人。
提问:攻略自己讨厌的人会怎么样?
姜知闲沉浸在悲痛之中,忽地思绪被厉声打断。
“姜知闲!”中气十足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惊走一群麻雀,声音由远及近:“你是要把你爹气死吗?”
“与男子出去喝酒,你让你爹的老脸……”
沈墨卿温声打断:“姜尚书。”
姜尚书顿住,清了清嗓子,家丑不可外扬,若他在外人面前让姜知闲落了面子,唯恐这嚣张跋扈的小娘子将天给翻过来。
“怎么?娘不在家,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姜知闲压在心中的火气突然找到突破口,借此机会将矛头指向姜尚书,顺便连带沈墨卿,先发制人,控诉道。
“既如此,我现在便去紫金山将娘接回来。”
“这……”姜尚书默默转过头。
姜知闲的娘是永安郡主,祖父为先皇亲弟肃王爷,世代勋贵之家,更何况,肃王爷还有一子静安王,而静安王世子也就是姜知闲的表哥,三年前以一招险胜沈墨卿成为武状元。
姜知闲哪还管什么攻略不功略,突然升起坏心思,云淡风轻道:“哦?风眠记着表哥与沈郎君同年参加科举,表哥是那一届的武状元,沈郎君可是认得?”
“哎呀。”姜知闲一拍手掌,“好像沈郎君差一点便能拿到文武双状元的称号呢。”说完将帕子捂在嘴上,水灵灵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无辜。
一双眼观察着沈墨卿的一举一动,这你还不破防?
沈墨卿拿着折扇的手指紧了紧,骨节突出,又缓缓卸了力道,嘴角轻轻扯了扯,干巴巴道,“姜娘子说的是,砚之技不如人,世子是当之无愧的武状元。”
姜尚书在一旁胆战心惊,姜知闲的话太过分,换了旁人早已经打起来了。他怕姜知闲再语出惊人,在一旁和稀泥:“你们这些年轻人倒是聊得来,风眠啊,你不是最近都很刻苦吗?跟着砚之好好学。”
“我……”
“若不想学,那便不要整日出门找学友了。”
姜知闲一脸不服气看向姜尚书。
太过分了,这能忍吗?
忍不了!
也得忍……
黑市不可不去。
姜知闲高贵的头颅终是低下了
“行,行!”屈服在自由之下,终是逃不掉与沈墨卿同一屋檐下。
*
跟着沈墨卿去往书房的路上,姜知闲在身后一蹦一跳踩着他的影子,嘴里念念有词:“踩死你。”
沈墨卿突然顿住脚步,姜知闲因惯性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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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额头撞上沈墨卿的背。
“嘶——干什么?”姜知闲退了一步,纤细的手指揉着额头。
沈墨卿转身,忽而低头凑过来,两人挨得极近,姜知闲不自在的向后躲去,沈墨卿身上淡淡的茶香闯入鼻尖,他只是轻轻撩起眼皮检查了一下姜知闲的额头,回了句:“无甚大碍。”
姜知闲见他继续向前走,手臂泛起鸡皮疙瘩,嘟囔一句“莫名其妙。”
*
“今日讲君子之道,君子心如磐石,不为外界而转移……”
姜知闲百无聊赖,尽量忽略耳边字正腔圆地念叨声……
她摆弄着桌上的毛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涂抹着,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人影。
“专心。”沈墨卿咳了声,抽空瞥了一眼姜知闲手中的画,
——确实是一个“人”。
长着猪鼻子,铜铃般的眼睛,碗状的口,如果不是手中拿着本书,沈墨卿也不会想到画中之“人”是他。
姜知闲画得正尽兴,突然纸张被抽了出去,她追着那手,猛地捉住。
视线顺着冷白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向上,沈墨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姜知闲嘿嘿一笑,捧着那只手递回到沈墨卿面前。
“猜的没错,沈郎君,画上的人便是你。”
“怎么样?不错吧。”
沈墨卿面露无奈,将那张纸放在身后,同时把姜知闲剩余的纸笔尽数没收。
姜知闲扑过去护住身前仅剩的一支笔,“哎哎?给我留一支。”
“无需用笔,记在脑中便好。”沈墨卿淡淡道,将掌心递到姜知闲面前,等着她交出最后的“武器”。
姜知闲摆弄着着手中白玉螺纹狼毫,试探道:“沈郎君,这支笔怎么样?”在沈墨卿面前晃了两下,这支笔可是姜尚书的心头好。
沈墨卿被那支笔吸视线引,认真观察起来,缓缓道:“此笔质地细腻,毛色润滑,实为上品。”
“送你怎么样?”
“不可。”“哎别客气,别客气。”说罢姜知闲将白玉狼毫向沈墨卿怀里扔去,沈墨卿急急去接,如此贵重之物竟被这样草率对待。
姜知闲心中暗笑,这回好感度总能上升了吧。
“今日我所讲内容讲到你记住为止,明日考教,若不会届时便要抄上十遍。”沈墨卿平淡的语调里说出冷漠的话。
姜知闲心中画出大大的问号,怎么沈墨卿好似并不高兴?
半个时辰后。
沈墨卿看着昏昏欲睡的姜知闲,眉心微皱,无声叹息。
指节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姜知闲猝然惊醒,头昏脑胀,瞳孔渐渐聚焦。
她拄着下巴,撩起眼皮,一双含情眼盯着沈墨卿动来动去的嘴上,沈墨卿说的每个字到姜知闲脑中变成理解不了的字符,在脑子里高速旋转。
【宿主,你的大脑怎么刮起龙卷风了?】系统惊呼声传来。
姜知闲:状状,亲爱的状状,救救你的宿主吧,我怕是要被折磨死在沈墨卿手上。
【呃……宿主,恕状状无能为力……对了,沈墨卿的好感度突然-10】系统贱贱的声音远去。
姜知闲一时之间充满不解,送他东西,为何好感度会下降?
“沈郎君,你讨厌我吗?”突兀的声音将沈墨卿的讲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