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莉恩没问何重要怎么办，既然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那么他自然有办法。
这么一想，沈莉恩就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然而或许是这几天奔波，她的身体疲累，但是精神却莫名有些亢奋。
翻来覆去几次之后，沈莉恩不禁开口，“何重？我可以这样叫你的名字吗？”
“如果夫人不说的话，我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名字了。”何重的话里有股淡淡的讽刺。
仔细一想，沈莉恩对他说话多是颐指气使，确实很少有什么称呼。
沈莉恩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比我的亡夫还小气，至少他从来不在乎我怎么称呼他。”
“比起称呼，陆先生应该更在意别的东西。”何重不咸不淡地说，“但是他的在意束缚甚至是伤害了夫人，所以您的管家才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沈莉恩漠然睁开双眼，她牵动嘴角，“你这样说，好像我是个无辜的女人似的。”
无辜吗？何重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不过这话没有对沈莉恩说出来。
没有必要。
沈莉恩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睡不着，这不太好，可能会影响那位管理者先生的计划。何重，你可以读书给我听吗？”
“这里没有书，夫人。”
“那故事呢？总不可能连一个故事都讲不出来吧？”
她话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仿佛下一句就要骂他没用。
虽然何重并不在乎沈莉恩怎么看待自己，但是也不代表他愿意接受被她嫌弃。
“你想听什么故事，杀人，放火，还是抢劫，我都可以讲给夫人听。”过了不少副本，这些故事何重讲起来很简单。
“我听一个爱情故事。”然而沈莉恩说。
“不会。”何重冷淡回答。
“连最简单的故事都不会讲吗？”沈莉恩的语调都和先前没有变化，“果然还是伊兰更会，他有好多新鲜的、有趣的故事能够讲给我听。”
“可惜不能将您的管家随身携带，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为难我。”
“嘘，不要用为难这个词，我已经挑了最简单的选了。”
“可我根本没有给夫人您这个选项！”
“呀，你生气了？”
骤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经意间就被沈莉恩挑起，何重闭了闭眼睛，“夫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打算做，只是太无聊了睡不着而已，”说着她打了个哈欠，“不过现在好了一些，你随便挑个故事给我讲吧，我可能会快就睡着了呢。”
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何重闭上眼睛，在自己极为有限的储备里挑了个小美人鱼的故事给她听。
足够长，又有爱情，他平淡无趣的讲述应该很快就能让沈莉恩睡着。
然而故事快要结尾的时候，他却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声音的来源正是躺在床上的那位。
何重的额角跳动，“夫人，您还没有睡着吗？”
“你的故事太有趣了，”沈莉恩的声音带着一点湿润的鼻音，“我就听得投入了一些。”
“……”何重现在只觉得后悔。
“所以王子一点也不爱她吗？”
“一厢情愿的爱不是爱。”何重回答她。
“可是小美人鱼付出了那么多，她失去了自己的尾巴，失去了声音，最后还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沈莉恩叹息。
“就算是鱼也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没人能够评判这值得还是不值得。”
沈莉恩的话锋一变，“如果你为一个女人付出了所有却没有得到她的爱，你会不会也这样？”
“不可能。”何重觉得好笑，“我不会为任何人放弃自己。”
“做个假设而已，你知道的，恋爱的人总容易昏头。”
“但夫人从来不会。”
“……哎，和你说话真的没意思。”沈莉恩把被子往上面拽了拽，“算了，这回我真的困了。”
真的困了？说了这么久话的人会说困就困？
没有了沈莉恩的声音，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很快对方熟睡的呼吸声传来，竟然是真的睡着了。
何重抬起手臂挡在自己的眼前，轻而缓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咔哒，房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
混浊的呼吸声从那道缝隙传入了何重的耳中，越来越重，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它刻意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
门里的人睡得正熟，一男一女并排躺在床上——真是碍眼，虽然他们没有肢体缠绕，没有暧昧相拥，但就是看起来很是碍眼。
缝隙被打开得更大，足以容它的进入。
它的脚步声很轻，但是莫名有些粘稠，一点一点挪动到了床前，停留在沈莉恩的面前。
它轻轻地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地贴在她的脸颊上。
啊，好暖，好滑，好香。它深深地呼吸着这股芬芳的味道，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
从很久以前它就想要这么做了，但是它没有身体，也不够强大。
韬光养晦成为了它唯一的选择，但它始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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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角落注视着她的一切，默默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它的手向下滑动，贴在了她的脖颈上面，虽然细弱能仍旧在跳动的脉搏。
“……真是好强大的心脏。”居然还能用到现在。
它弯起唇角，呼唤着她的名字，“莉恩。莉恩。莉恩。”
原本熟睡的人有了反应，她的睫毛颤动，原本紧闭的嘴唇也逐渐张开，露出里面可爱的贝齿。
“莉恩，醒来吧。”它弯下腰轻声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挣扎的双眼彻底打开，然而里面的瞳孔却无法聚焦，呈现出空洞与茫然。
虽然还是更喜欢她清醒的样子，但是那样太困难了。她不会喜欢它的。
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张开双臂，“莉恩，到我的怀里来。你的房间不在这里，我带你回去。”
沈莉恩的瞳孔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转动，她像是听懂了，双臂撑在床上慢慢地坐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到我怀里来，我抱你过去，你不需要浪费力气走一步路，我会带你到那里的。”
因为激动而略显诡异的声音从它口中发出。
沈莉恩朝着它倾身而去，脑袋栽在它的肩膀上，无意识地蹭了蹭，像是在对心爱的人撒娇一般，这种依赖的姿势极大地填充了它的满足感。
它将沈莉恩从床上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愉悦地说，“我们走。”
它抱着沈莉恩走出房间，侍者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门口，麻木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垂下的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烁的菜刀。
它从侍者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对方。
等到它终于离开之后，侍者便拿着菜刀进了房间，而后将房门关上了。
“今天的那条裙子你喜欢吗，”它看着怀里的女人乖巧地环着它的脖子，头也亲昵地贴着它的胸膛，“我一见到就知道你会喜欢，所以第一时间将它带了回来。”
它发出很轻的笑声，“你穿起来果然很漂亮。”
但紧接着它的话风一转，变得沉郁与阴鸷起来，“你的丈夫根本就不懂得欣赏你的美，他居然想要独占你，这简直是对美丽的亵渎与糟蹋，还好，你现在属于我了。”
说到这里，它的语气又缓和下来，“我会最大程度地发挥你的美丽，让你的美丽成为永恒。”
走到会客厅的时候，原本洁白的地面与墙壁却被浓重的黑暗所笼罩。
它缓慢地停下脚步，“都给我滚开，一群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