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七八点,林朝盈安排保洁和装修师傅再一次修复民宿。
秦铭带着钱非和孔月苦哈哈地写报告和内部开会,最终确定刀疤和柴艳各自的罪行和判决。
林朝盈站在混乱的院子里,心疼大门和刚修好的民宿门,满地的坏椅子和烂石桌......
她和江川谷跟着师傅,帮忙收拾,以防那四位起床看见。
江川谷从十二街回来后,心情非常低落,做事心不在焉地总是放错东西。
林朝盈递给他扫把,“去院子扫地吧。”
江川谷一向听她的话:“好。”
林朝盈无奈地看他,心中也有千般疑虑,但眼下害死黎朝的凶手找到了,即使大家意识到这件事背后隐藏着未被挖掘的真相,也不得不在现阶段画上句号。
她和江川谷不算十二街的人,没被洗脑就不错了。
如果黎明稍后醒来,接到警察的结果通知,甚至都无法知道案件背后的真相。说不清是好是坏,她只觉得心口被石头压住。
鬼门知道江川谷没死的话,还会再来下手吗?那他岂不是一辈子活在随时被杀的隐患里?
孔月给他进行了全身的扫描,没发现身体的“晶石”,血液的结果更没有异能存在。
鬼门究竟是如何判定人的身体里有晶石?是如何提前预知谁会异能爆发?
到底要做什么?
一团团迷雾缠着她,脑子乱得很。
工人师傅离开的时候,晚上十一点,林朝盈惊讶几人还没醒,突然听到院子里的电话响起,喊道:“江川谷,帮我拿手机!我在厨房切肉!”
江川谷带着越来越近的电话铃声跑来,手机上显示:秦铭。
她叹口气吐槽:“他打电话感觉没好事情呢?接吧。”
江川谷摁下接听键,并点开扬声器。
对面传来熟悉的嬉笑声:“林朝盈啊,明天带着江川谷要不要来十二街吃饭?烙锅?烤肉都可以!”
林朝盈:“你们汇报完了?”
秦铭:“对啊,明天渝州的同事中午12点到,收押带走二人,后续跟进案件会再分配人员协助。”
林朝盈:“刀疤和柴艳都会死吗?”
对面沉默几秒后,犹豫说道:“柴艳利用异能损害人类利益,送往渝州地下监狱关押6年,刀疤目前收到的通知是送回收押....."
江川谷火气直飙:“你说什么?!”
秦铭听到声音,“呀,江川谷也在啊?刀疤的几起凶杀案,我们怀疑还有幕后真凶,所以内部需要用他放长线钓大鱼。”
林朝盈问:“那公示呢?之前还公示过柴艳是凶手?”
秦铭:“这件案子舆论波及范围大,会用精神异常的反社会暴乱行动作为刀疤的目的,并抹杀他的社会属性,解释柴艳在案件中的真正作用,和判刑结果。”
林朝盈:“送走前,我能再见一次柴艳吗?”
秦铭:“明天你十点来,别让内部其他同事碰见就行。”
林朝盈笑道:“你这么放心我?”
秦铭“嘿嘿”一声,说:“那你看在我这么相信你的份上,要不要加入十二街?”
林朝盈指挥道:“挂电话。”
江川谷放下电话后,帮忙架起小锅,烧水煮面,动作干净利索。
林朝盈把切好的卤牛肉放在盘子内,备用,看他调味,洗青菜,她用纸巾擦掉手中的碎末,说:“我去叫他们起床,煮好后卤牛肉平铺在汤里就行。”
她从仓库挑选喇叭,站在院子里录了一段:“起床!起床!”的音频,吵醒熟睡的琳琳和周配。
周配又扛着喇叭上二楼三楼吵醒江许和黎朝。
每个人起床第一句:“天哪!我睡这么久!”
琳琳看见餐厅的牛肉面,疲惫地说:“姐,我感觉鬼压床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江许和黎明两个人浑身累,四肢酸痛。
黎明:“我被打了?”
江许:“林朝盈,你这个民宿有问题!”
林朝盈移开刚摆上桌的牛肉面,“你吃不吃!几个人睡一天了,我都没说你们!”她娴熟地倒打一耙。
黎朝翻开手机,一堆未接来电,还有刑警队同事的信息,他连忙拨回,去门口接听回复。
江许接过周配递来的筷子,边吃边点开手机,他倒吸一口冷气,应激地站起身,不断地翻动手机。
林朝盈看他筷子掉一地,无语道:“你!慢点!”
琳琳跟着点开手机,急忙放她面前说:“姐!警察查到谁杀的黎朝了!”
微博和各大平台的词条全爆:【5.5凶杀案通报】
3031年5月5日23时35分,佳州市公安局接群众报警称,某民宿内发生持刀暴力凶杀案件。
经查,犯罪嫌疑人刀某(男,30岁)患有重度焦虑双相情感障碍等精神疾病,日常存在反社会性的行为。曾在4月20日紫薇村内暴力杀害石某(男,28岁)致死,随即进入佳州,5月5日民宿内暴力杀害黎某(男,31岁)致死,凶手在逃过程中已经被警方控制。
柴某(女,36岁)在案件侦破过程中,干扰警方调查方向,已被警方控制。
案件进一步办理中,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餐厅里,徒留众人刷手机,安静地没人说话,江川谷沉默地埋头吃面,黎朝站在门口,手在脸上乱揉一通,江许坐在凳子上,眼神飘忽不定,一会看江川谷,一会看黎朝.....琳琳和周配大气不敢出。
这顿饭一屋子没人说话,徒留嗦面声。
黎朝最后的结局是通报上的“黎某”。
对于在场的几人,冲击力格外大。他们这几天正常的生活做事,表面上接纳友人或者亲人的离世,却在最正常细微的时候,感受到一个人真正的离开。
相较于死亡,离别好似更令人难受。
黎明吹着冷风,对话框里留着警察那句:【明天9点来办手续,领取遗物和尸体。】
他的内心被撕得稀碎,说不出的哀恸,在唇齿间化为6个字:哥,我去哪找你.....
第二天的天气格外阴沉,厚重的乌云压住房子,瓢泼大雨下,刚冒出的绿芽新枝被打得七零八碎,院子的花无一幸免地垂下头。
江许开车陪黎明去警察局办手续。
林朝盈和江川谷等待中午雨小些,出发去往十二街。
刚到地方,看见钱非在一楼后厨忙得如火如荼,她高兴地说:“林朝盈!今天我准备了新的食材!”案件的阶段性结束,她非常兴奋。
江川谷终于开口说话,问:“我能再去看一眼刀疤吗?”
“叮-”电梯门开,秦铭站在门口说:“当然不行!”
江川谷皱眉,眼里满是不服气,“凭什么!”
秦铭戳穿他,“林朝盈不会杀柴艳!你不一定!你肯定对刀疤动私刑。”
林朝盈打圆场,帮他说话,“秦铭,我跟着江川谷,带我们最后见一面吧。”
秦铭来回审视二人,犹豫地没说话。
钱非满手是泥,走过来说:“老大,你不信江川谷,我信林朝盈。”
“哎呀!”秦铭无奈地妥协,“五分钟啊!”
三人来到地下,穿过黑黢黢的过道,推开扇几十斤重的铁门,里面房间像是一排鸟笼子?
林朝盈走到1号门口,秦铭用指纹打开门上的窗户,方便观察牢房内的状态。
柴艳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腿,长发披在身后,有种寂静的美。
“柴艳。”林朝盈敲敲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回头。
柴艳默默转身,抬头看她。
林朝盈:“柴艳,这六年你的孩子会被安排在福宝孤儿院,警察和我们都会经常过去照顾她们的。”
柴艳眼中毫无波澜,没有说话。
林朝盈:“如果你出狱后医院回不去,可以来我民宿,虽然不是编制,但是稳定的工资和六险一金不会少的,名字可可西里。”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林朝盈:“我和孩子都会等着你出狱,我们在佳州等你回来。”
柴艳眼中情绪终于有了变化,由疑惑变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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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盈再次保证:“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和你签约合同!是真的觉得民宿需要你!”
她说这么多,是不希望她本就压抑的一生,在如今糟糕的现实情况下,走向更破碎的结局。
秦铭刚准备关上小窗。
终于,柴艳开口了。
她说:“如果当初她先遇到的是你,就好了。”
眼前的小窗关闭,银色的铁门毫不留情地隔绝二人。
三人来到5号门口,小窗打开,江川谷看见里面刀疤废人般躺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不断大口喘气。
安静的环境里,林朝盈没说话。
秦铭解释:“他现在异能全无,因为药剂的抑制精神力,无法思考,几乎废人一个。”
江川谷重重叹口气,上下扫视的眼神带着厌恶和凶戾。
恨他吗?
当然。
杀了他?
黎朝不会回来了......
林朝盈注意到他的情绪,微妙地变幻,从愤恨转为悲伤。
秦铭关上小窗。
时间差不多,三人离开底下关押室。林朝盈和江川谷来到后厨帮钱非处理食材,秦铭和孔月准备迎接渝州的同事。
林朝盈好奇:“你怎么不去帮忙?”
钱非甩掉手上的水,“收押的人性格古怪,表情严肃,我不喜欢接触这帮人。”
她又问:“江川谷?你还要继续呆在佳州吗?”
江川谷简单“嗯”了一声,手里继续帮林朝盈摆好洗干净的蔬菜。
钱非提醒道:“那你呆在可可西里平时注意点,我们搞倒刀疤,鬼将不知道怎么报复回来呢,过几天会调派新的异能者来帮我们。”
林朝盈心里隐隐不安,“难道鬼门不除干净,江川谷这辈子都要心惊胆战地活着吗?”
“也不是。”钱非十分惆怅地说:“鬼门信息网没发达到次次能精准定位你的位置,你挑个和可可西里差不多位置的地方躲一段时间,感觉鬼门和十二街迟早打一架.....”
林朝盈:“鬼门和十二街不是一直是对头吗?”
钱非:“其实大家还是会维持表面和谐的,十二街会阻止她们作恶,她们看在十二街的面子也会收敛,不会闹出人命,相互制约呗,现在石赞和黎朝的案子,我都能闻到硝烟味了。”
江川谷电话响起。
听见他说“嗯嗯。”“可以的,你把文件发我。”“直接联系我就好。”
同时一楼走进来7,8个人,为首的是秦铭和孔月,众人乘坐电梯离开。
林朝盈回头看了眼,确实如钱非所说,几个人板着脸皱着眉,全身写满不好惹和生人勿近。
江川谷挂掉电话,清洗手,继续切菜。
身后电梯门再次打开,两人架着刀疤,从正门离开,随后两人架着柴艳出来。
林朝盈意外和她对视。
柴艳的眼神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既复杂又.......
她描述不出来,反正不该是现在处境的眼神,反倒是轻蔑的眼神????
林朝盈带有怀疑态度,“他们几个能行吗?”
钱非笑她太看轻十二街,“你知道那几个随便挑一个,能把刀疤剁成肉泥,何况刀疤和柴艳现在失去异能。”
“好吧。”林朝盈瘪瘪嘴,她猜测是外面天气太过阴沉的原因,导致整个人惴惴不安的,转移话题问江川谷:“是还有没处理完的工作吗?”
江川谷点头:“算是,去年年尾拍的电影,导演那边先送去参赛,再公映,需要我提供一些资料。”
钱非来了兴趣:“影帝?什么电影啊?提前透露我听听呗。”
江川谷思索良久,短短一个月的经历,让他感觉拍戏恍如隔世的感觉,“讲的穷人意外代替富人的故事.....”
代替?
林朝盈头皮炸开一般,手里的香菇“啪-”全掉在地上,她感觉自己心脏突突突得要冲破身体,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柴艳最后说——“如果当初她先遇到的是你,就好了。”
她?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