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更多的交流,陈瑜等人的疑问也没有人解决,仙君就这么消失了,他用仙法远赴边境,而洛玖立刻就开始准备起了请仙仪式。
等孟思远慌张的拿着圣旨从东宫找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各个满腹疑惑,却莫名配合的各司其职,已经开始安排起了仪式的具体事宜。
小太子,如今已经是小皇帝了,十三岁的年纪,稚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常年得不到善待的身子养了又养,却还是比同龄人看起来要小一些。
他难得这样失礼,提着衣摆不顾太监阻拦的闯进来“皇叔,皇叔……”但进来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病恹恹却游刃有余的身影,于是他只能去看熟悉一点的陈瑜。
“尚书大人,皇叔为何……?”他拿着到手的圣旨,嘴巴都在发颤“您不劝一劝皇叔收回成命吗?他如今还能支撑,而且我才一十有三,怎么能……”
陈瑜脑门上的问号可不比他少,可纵然如此,也只能平静心绪,耐心的安抚新皇“陛下他……自有自己的考量,您安心的去做该做的事情便是。”
“……啊?可他都让我登基了?!”孟思远睁大了眼睛,却见不远处正在核对数目的洛玖放下本子来,转头过来拉他。
“刚刚传来军情急报的那位铺兵是个刺客,你皇叔如今……你可以当他已经死了,暂时管不了,反正现在你是皇帝,都坐上这个位置了那就不要闲着,快过来干活。”
说着,洛玖把一堆需要皇帝批红的奏疏塞到孟思远怀里。
新皇帝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抱着奏疏,迷茫的不行“刺客?皇叔没事吧?受伤了吗?而且什么叫当他死了?等等真的我来批吗?”
是的,现在汴京就只有孟思远这一个皇帝,他不批就没人批了。
国师大人慈爱的拍了拍孟思远的头,但语气却十分的冷酷无情“是的,你来批,问题不要那么多,现在没空给您解答,所以不要问快工作吧。”
于是一头雾水的孟思远被迫开始了身为皇帝的牛马生涯。
神仙乘云,一念万里。
楼霜醉先是给猫妖搜了魂,但这显然只是只没什么地位的小卒,唯一特别的点就是因为家人死在仙人手里,所以格外怨恨人族。
这一次来了两位元婴后期,妖族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和鬼族打,而是转头袭击三千小世界,他们选了几个很重要的世界,打算攻占下来之后连成阵法,借人族的亡灵与鲜血,再造屠巫剑。
反正对猫妖这样的听令者的说法是这样的,这么做不仅仅打了仙界的脸,屠巫剑更是能对付地狱的罗刹一族,可以为下一次与冥界的战斗做准备。
实际上嘛,楼霜醉倒是看出来了,战争说停就停,那多半是在做戏,妖族是奔着仙界与天道来的,鬼族是向着冥界去的。
两家狼狈为奸,才会有这一次骤然发难。
但真正是为了什么可以容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现下的入侵。
正如楼霜醉所料,甚至比他想的还要更严重,不仅是边境五城,范围要更大一些,仔细算来有二十多城池,尽数沦陷。
几乎所有人都死了,道路上遍布白骨,人血甚至染红了河流与泥土,奇形怪状的妖物推杯换盏,仔细看一眼那杯盏里的东西,就会发现锅里煮的是孩童,杯子里盛放的是女人的血。
人如牲畜,被糟蹋,被撕裂,被作为牛马玩偶。
于是血腥味冲天而起,好一般人间炼狱。
“唉……”金色眼眸的仙人忍不住叹息着,他有不忍有愤怒,但更多的却是理性,他知道他不能现在立刻动手,这不仅仅会打草惊蛇,还会害了其它还没有沦陷的地方的人。
人类是最敏感最懂生存的生物,早有人发现了不对,但还有不少老弱妇孺,他们脚程慢,来不及离开,如果妖族现在发难,那他们多半是走不掉了。
闭上眼,楼霜醉耐心的调动藤蔓,他的藤蔓吸收了红绣林的诅咒与生命力,哪怕是带不走,只能舍弃一部分身躯在秘境,但也是收获良多,它吸收生命力与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很快就长得足够庞大。
于是在这一个晚上,有五城的妖怪悄无声息的死了,一声预警都来不及发出就成了鬼藤的养料。
剧毒的藤蔓肆意生长,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藤蔓破土而出,在还未被侵蚀的领土边界构筑了一道剧毒的防线。
与此同时已经满是妖怪的城里也遭遇到了袭击,妖族猝不及防,金丹以下的妖兽更是几乎被一次性清空,于是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意外的发生。
妖怪的首领,那个被晏寒真真切切拽下来一块鳞片的其实是一条蛟龙,他是妖族落霜城的长老,却被个凡人伤了,所以觉得丢脸,最后让铺兵送过去的是与自己一起来的另一位鲛人长老的鳞片。
他是最先赶到的,因为他休息的城池恰好离得近,所以几乎是一出事就找到了袭击者的方向。
“金丹中期……内门,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黑发红眼的男人在空中站定,他踩在云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楼霜醉,那眼神让楼霜醉很不舒服。
因为那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个稍微昂贵一些的宝物,一个贵重的藏品,赤裸裸的,蕴含情欲与征服欲,视线直勾勾的落在楼霜醉的脸上,恨不能从衣襟处滑进去。
这样的眼神楼霜醉其实并不陌生,在前世还没有成为雇佣兵首领之前,那些贵族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的,而后来他杀出了自己的一条路,就没有人敢这么做了,而今生更是因为身份贵重,从未受过轻视,这样的目光,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也正因为这样,楼霜醉忍不住起了杀意。
他咬着语调,抑制着自己的凶性,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这个修为比自己高一个境界还要多的妖族,至于以后……来日方长。
“辰月宗,银华剑尊首徒楼霜醉。”
闻言,蛟龙表情一变。
多年争斗,其实五大宗的人已经不能叫他们手下留情了,但该不该这个时候动,还是要看身份。
连朝溪这位返虚修为的剑尊威名赫赫,而且首徒终归特殊,每一个仙人收徒的时候,最为特别的往往是首徒与最小那个,如果弟子中有女性,那这位女性也会显得尤为特别。
只要他们没打算彻底撕破脸,那就得考虑一下值不值得在这个时候杀掉连朝溪的首徒了,不然很可能在过后叫愤怒的银华剑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还真是不得了……”龙性本淫,蛟龙实在是放不下到嘴边的这一块肉,但又投鼠忌器,他忌惮而垂涎的看着楼霜醉的脸,还有那包裹在宝衣之下的腰身,让人实在是心痒。
他假笑着,却还是不得不压抑欲望“我会留你一条命的。”
而楼霜醉此时也忍到了不需要忍耐的时候,他勾着唇角“那我应该说谢谢吗?”但话音刚刚落下,剑峰首徒的神色就骤然阴沉“我真讨厌你的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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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吸食了一只金丹后期的妖物生命的藤蔓腾起,他骤然发难,枝丫疯长,带着妖冶的纹路,于天地之间塑造囚笼。
讨厌,那就试一试能不能挖出来吧。
墨色云层压得极低,山巅古木在狂风中扭曲如鬼爪。有一对母女躲在崖下石缝里,看见了那两道光影撞得天地震颤——
仙人青衫翻飞,他的指尖凝着深绿毒雾,身后跟着万千藤蔓,游走如冥蛇狂舞,每道雾气落地,都让丈许内的草木瞬间发黑枯朽,连山石都被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踏在断枝上腾挪,袖口甩出的毒藤如活物般缠向蛟龙,藤蔓尖刺泛着紫黑,还未触到鳞片,就有腥臭的毒液滴在地上,烧出滋滋响的小坑。
蛟龙有着粗壮的黑色身躯,鳞片在昏暗中泛着冷光,长尾一甩就砸断一排古树,张口喷出的水箭带着冰碴,却被仙人周身的毒雾挡在三尺外,水箭落地处竟长出细密的毒菌,转瞬又腐烂成黑水。
这般场景,竟仿若神话再临。
于是凡人忍不住心神震颤,几十里之内还没有离开的凡人皆俯身跪拜,忍不住祈祷。
而更远处,远在汴京,内阁在三天之后终于在朝堂上面宣布了实情。
因为已经有边疆的人流亡到了京城,鬼神的传言愈演愈烈,见时机正好,芈闻书与陈瑜在商量过后也决定将事情托盘而出,同时也让其它人更配合一些,争取早日开启请仙仪式。
孟思远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真相的,他一开始还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很配合,恰好仪式还要准备几天,于是陈瑜就腾出时间来,亲自带他快马去了一趟边疆。
此时这里早已经不是往日情景,诡异的藤蔓铺天盖地,却为百姓构筑了最后的防线,逃不动或者不愿意走的人就留在了这里。
孟思远还在藤蔓墙下面看见了供台,香火袅袅,连吃饭都困难的时候,却每天都会有人供上新鲜的瓜果。
空中,绿衣仙人与黑色蛟龙纠缠争斗,隐约还能看见支援的鲛人,光芒轮转,仙人明明处于下风,却仍然叫高了自己一个境界的两只妖物应对的格外狼狈。
陈瑜放下了手里的千里镜——这是工部铸造的,以往一般都用于战争观测,紧接着他沉默的把千里镜递给了孟思远。
小皇帝拿起了器具,通过镜片的帮助,他看见了远方。
他看见了仙人长着一张格外精致妖冶的脸,眸光轮转之间,金色仿若利刃,他手持鞭子,身后是驻扎大地的藤蔓,他早已经受伤,但却依然是笑着的,笑得疯狂而肆意。
他纵身而上,任由坚冰伤及体肤,却借着这样的机会,毫不留情的在蛟龙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肉,就连远处的鲛人也没能讨好,被脱手的法器刮下了一大层鳞片。
毒素深入妖物的身体,仙人以一种几乎以命换命的可怕方式,硬生生让高自己一个层级的强者与自己以伤换伤。
大地上,风在咆哮。
蛟龙与鲛人虽然占着修为优势勉强能压下毒素,但……任然是受到了影响。
孟思远沉默了片刻,他低头平视前方,透过藤蔓与仙术光芒的空隙,他看见了那万里焦土,小孩的头骨还半埋在土里。
“尚书大人,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吧”他转过头看向陈瑜,神情是那样的坚定。
他得回去,不能白费皇叔拼命战斗营造的安宁。
他得回去,去到自己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