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鹤枝还是没有拒绝这场邀约。
他们之间,本就是她在主动招惹。
还是那辆连号迈巴赫,明明上次已经造成了那样的舆论,但段洲庭还是停在校门外的隔一条街边。
遵循规则,他不会开进学校,但也不会太过刻意的躲着。
好像他笃定,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确实,自那以后,有关这辆迈巴赫的相关消息再也没出现过。
鹤枝不怀疑,他有这样的能力。
吃饭的餐厅是段洲庭提前挑好的。
对比于那些精致装修的西餐厅,白人饭,段洲庭和齐教授一样好像更多的注重菜品的品质和新鲜度。
他挑的是一家巷子里的私房菜,餐馆不大,小二楼的徽派建筑。
每个包厢都是单独的,没有具体的菜单,餐厅当天主推什么食材,客人就吃什么。
看上去,这家餐厅的派头很大。
“其实大多数去吃饭的客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吃什么。”
段洲庭坐在边上的位置,一边给鹤枝倒茶,一边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解释。
今天微微下了小雨,段洲庭没有坐在车上等着,而是撑了一把黑色大伞下车接她。
这样的主动,倒叫鹤枝意料之外。
两人的距离维持的刻意,段洲庭绅士地将伞偏向女士。
到餐厅以后,他昂贵的西装外套已经淋湿了半边。
他随手将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只穿一件灰色衬衫。
鹤枝听到他的话,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不会很贵吧?”
段洲庭好笑地挑眉,“陈宝年不是刚给你结了工资?”
他顿了顿,“还有上次和你那个……同学,一起兼职的工资。”
鹤枝喝了口热茶,回他:“这是我明年攒着的生活费和学费,下个月还要去东州观摩一个古建筑修复的项目回来写分析报告,我们要自费的。”
段洲庭盯着她的脸,颇为感叹了一句,“那确实很拮据了。”
毕竟是主动邀约对方吃饭,鹤枝觉得哭穷好像有些不合适,于是转口,“不过这顿是齐教授请的,不是说了,是齐教授的任务!”
“嗯。”段洲庭又问,“要去东州?”
“对,下个月,东州组织了京市和东州的文修教授还有建筑系大拿集体去修复东州的宝相塔,齐教授会带我们去观摩。”
“听说宝相塔里有一尊佛祖金像,许愿很灵。”段洲庭说着,包厢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传菜。
主菜是鸽子汤,汤面没有一丝油脂,汤汁鲜嫩。
配菜是几道新鲜的时蔬,外加糖醋小排,孜然牛肉。
菜量合适,不算浪费,光从菜品来看,不属于任何一道菜系,真就是什么新鲜吃什么。
段洲庭伸手,修长手指捏起白瓷碗给她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鹤枝反问他,“那你许过愿吗?”
段洲庭手一顿,继而笑了笑说::“没有,我没有愿望。”
“怎么会有人没有愿望?”鹤枝显然不信。
段洲庭撩眼瞧她,“我想要什么,我就会去得到,我是个商人,商人逐利,从不把希望寄托于神佛。”
鹤枝点点头,“确实,像段先生这样得天独厚的人,想要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在听到这声段先生后,段洲庭皱眉。
“我不大喜欢听你叫我段先生。”
鹤枝呛声,“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资格要到,除了叫段先生,别的都显得我有点交浅言深了。”
“鹤枝。”段洲庭忽然沉声叫她。
“嗯?”
“那不是我助理的号,是我私人的手机号码,只是让助理保管着。”
鹤枝一愣,他这是在,…..解释?
下一秒,段洲庭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放在桌上推过来。
“把我拉出来,另外,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加个微信。”
鹤枝没接茬,也没去拿手机。
“我记得段先生说过,回信息是非常没有意义,没有效率的一件事,我们年轻人加微信就是为了无聊闲扯的呀,怎么?段先生改变生活方式了?”
话音落下,段洲庭没出声,而是用那双深沉又漆黑的眸盯着鹤枝瞧了许久。
直到鹤枝被他盯的有些耳热,对方才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开口。
“鹤枝,你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鹤枝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埋头下去,像只没了主见的兔子。
“没有。”
“以后你的信息,我都会回,电话我也都会接。”
鹤枝重新抬起头,回看过去,“段洲庭,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段洲庭似乎又叹了口气。
半晌后,他出声。
“可以。”
“什么可以?”
“可以,上次你发信息问我,你可以追我吗,我在回复你。”
“我说可以。”
这餐饭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段洲庭买单。
而且,他莫名其妙当面回复很久之前的一条信息,也叫鹤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以是什么意思?
应该不是同意了她的追求的意思吧?
回去依旧是段洲庭送她。
相比于之前那次和他一起坐车,这次鹤枝淡然了许多。
淋了雨的裤腿贴在车座上,潮湿一片。
段洲庭还是会贴心地帮她拨风暖的扇片。
他似乎心情很好,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
“怎么,这次不怕弄脏我的车了?”
鹤枝扭头看他一眼,无所谓道:“反正你很有钱。”
段洲庭不置可否,“既然这样,你需要钱,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需要钱。”鹤枝纠正他,“况且你也还不是我的男朋友。”
段洲庭难得被噎住,想了想,他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
“我……很难给你承诺未来。”
这句话完全出自真心。
“你大概也清楚,我的未来,很大可能自己不能做主。”
鹤枝低着头,脑袋也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映着车顶的灯光,从段洲庭的角度,可以看清她细白纤细的后脖颈,像一截打磨光滑的羊脂玉。
“算了,不说这个了。”。
段洲庭陡然转了话题,鹤枝却在此刻抬头,她的一双瞳孔在湿漉漉的阴雨天里亮的叫人心惊。
“段洲庭,我们尽兴就好。”
这次换成段洲庭沉默了。
她远比他想的,还要洒脱。
迈巴赫停在校外,段洲庭率先拿伞下车。
他绕到另外一侧开车门。
“下雨了,我送你进去。”
鹤枝忽然就想起,第一次他迫于齐教授的面子送自己回来时,也是个雨天。
那天,这辆迈巴赫上没有干的毛巾,也没有伞,害她淋了一路雨,回去还病了好几天。
想到这儿,鹤枝忽然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说道:“段洲庭,你知道吗?”
车里的人没下来,段洲庭也不急切,静静的撑着伞站在车旁听她说话。
“什么?”
鹤枝笑笑,眉眼都弯起,“我身体很不好,所以,不能淋雨。”
“嗯?”
“以后,车上都要备伞。”
段洲庭眼尾微扬,唇角牵起,“好,我记住了。”
这一次,段洲庭将人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虽然下雨,但校内人来人往的也不少,段洲庭的长相实在优越,再配上一幅矜贵的气质,惹得路上的女学生频频侧目。
鹤枝和他玩笑,“没想到带你出来,这么有面子。”
“对了,你有没有听过网上的一句话?”
段洲庭单手撑伞,因为两人的身高差,鹤枝说话的时候,他需要弯下腰身。
“你说说看。”
鹤枝压低声音,“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听了这句夸赞,段洲庭似乎很是受用,“是我的荣幸。”
到了宿舍楼下,吴明从不远处走过来,他撑把格子伞,眉眼湿润,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
可看到鹤枝身边还有个长相优越的男人,他先是一愣然后走近招呼。
“鹤枝!”他看了看鹤枝身旁的段洲庭,笑着问道:“这是你朋友吧?”
鹤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今天事情发展得太快,有点超出她的想象,她还没有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和段洲庭的关系。
于是就顺着应道:“是,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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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吗?”
段洲庭在听到这句是以后,眉眼压下来,握着伞柄的手也微微用力。
但他面色如常,伸手招呼,“你好,段洲庭。”
吴明一米八的个头在对方的俯视里莫名差了一截气势,但他还是伸手过去,与对方简单交握。
短暂的握手竟然叫吴明感觉到威压,他笑着轻松道,“你好段先生,我是吴明,是……”
说到这儿,他目光飞速看了一眼鹤枝,才继续,“是鹤枝的同班同学。”
段洲庭挑眉,颔首算是应了。
吴明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对鹤枝道:“是这个,上次那位叫拉夫的奶奶对你的工作很满意,她手写了一封信想要寄给你,结果旅游社寄到我这里来了。”
拉夫奶奶是上次接待的澳大利亚家庭成员里的年长者。
当时旅游途中,她就表达了对鹤枝的喜欢。
没想到她这么有心,还手写了信。
鹤枝心里有点雀跃,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一些,她接过信,眼神发亮,“谢谢你班长!”
吴明被她那双真诚的眼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地挠了挠头,“啊,没有,是你工作比较认真。”
两人一来一回地刺痛了谁的眼。
段洲庭忽然出声,叫了一下身边兴奋的小姑娘,“鹤枝。”
鹤枝还沉浸在兴奋中,闻声头也没抬,“啊?怎么了?”
她随手翻着信件。
连带着吴明也疑惑地朝他看过来。
段洲庭伞边朝着鹤枝的方向再偏一些,他松开紧皱的眉,勾唇笑的邪魅。
“我觉得可以。”
鹤枝狐疑地抬头看他。
什么就又可以了?
到底在可以什么啊?
雨水淅淅沥沥,鹤枝今天特地穿了裙子,小腿处是长筒袜配防水的长靴,但还是有雨珠打湿大腿。
朦胧雨声里,鹤枝听见段洲庭有意放轻放柔的声调,缱绻又暧昧。
当着吴明的面,他每个字都说的又慢又沉,清晰无比。
“上次在车上,你问我,你可以吻我吗?”
“我说,可以。”
“你可以吻我。”
天空忽然响起一道轰鸣声,像是有什么要撕破这原本沉浮缓慢的雨,滂沱下来。
是更大的雨,更浓的雾,和更重的黑。
吴明在这样迫人的雨里落荒而逃。
临上楼之前,鹤枝盯着段洲庭试探地问了一句。
“段洲庭,你刚刚……是故意的吗?”她指了指前方雨幕里消失的狼狈身影,继续问道:“所以你是吃醋了吗?”
没有想象中那么慌乱,段洲庭面色依旧平静。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我没有这样的经验,也许是吧。”
“那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先回去了。”
鹤枝丢下这句话就转身上了宿舍楼。
虽然段洲庭伞撑的很偏心,鹤枝几乎一点雨都没淋到,但这潮湿的感觉还是叫她难受。
上楼飞速洗了个澡,从热雾蒸腾的洗手间出来,正好撞见黎晚晴推门进来。
她晚上有一节选修,刚刚下课。
一进宿舍,她就冲过来朝着还在擦头发的鹤枝嚷嚷。
“我靠我靠我靠!!!枝枝!有个极品帅哥在女生宿舍楼下淋雨!”
鹤枝一愣,“什么?”
黎晚晴没意识到这话里的其他意味,自顾地分享。
“真的极品,西装领带,一米八七的身高,宽肩窄腰,鼻梁高的我能在上面滑滑梯,喉结也性感!”
说着说着她感叹一声,“不是!我们这楼到底哪个神人渣了这极品啊?我服了,这么个雨天,这破碎感,我都想给他一个家!哎,枝枝……你干嘛去?外面下雨!”
鹤枝在楼道口拨通段洲庭的电话。
迎面就是一通怒火,“这么大雨,不回去要做什么?”
听筒里段洲庭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密集的雨声。
“我想了一下。”
“不只是吃醋,我好像……”
“真的想吻你。”
“什么?”鹤枝脚步顿住。
段洲庭的声音哑的厉害,“虽然很不绅士,但还是想问一句。”
“下来接吻吗?枝枝,我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