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段洲庭是在一周后。
说来也是窘迫,那天是个周末,鹤枝的男友李云升被在国金中心逛街的室友黎晚晴撞见出轨。
接到黎晚晴电话的时候,鹤枝正在赶齐教授布置的有关于博物馆分析的大作业。
“枝枝,你猜我在国金中心碰到谁了?”根本等不急鹤枝回答,黎晚晴已经急切又愤怒地给出了答案,“是李云升,他和舞蹈系系花徐韵在一起。”
接着是一句总结,“枝枝,你被绿了!”
京北城的三月多雨,空气里都弥漫着潮湿的腥味。
外头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黎晚晴明显还在赶回宿舍的路上,手机听筒里和她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细密杂乱的雨声。
“枝枝,你真被绿了,而且你头上帽子好像还不止一顶,我从厕所出来看见徐韵刚走,李云升就接了个电话,说晚上约了去freedom酒吧,听那意思,应该是带了一帮女的。”
鹤枝微微一愣,片刻后回神淡淡应她,“嗯,知道了。”
“什么叫恩知道了?”即使看不见黎晚晴本人,鹤枝也能从她语气里听出她的暴跳如雷。
“那是你男朋友,麻烦你搞搞清楚,他劈腿了!”
黎晚晴说的没错,李云升是鹤枝谈了半年的男朋友,他长得不错,家里又在京北城有些地位,算得上大众眼里的优质对象。
两人之间,是李云升主动追求。
包包首饰送了不少,当初告白的阵仗也搞得很大,再加上鹤枝家里有个每天忧心她因为童年阴影所以不敢恋爱的林妈,她怕林妈愁出什么心病来,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李云升的追求。
刚开始,李云升也殷勤体贴,早起接她去食堂,空闲时间陪着她上专业课。
不过渐渐的,这些献殷勤的次数少了,学校里也开始流传着他和徐韵的绯闻。
流言在耳边轮流转,鹤枝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
不过显然黎晚晴比她更加代入。
“当初我就说这狗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要挑也挑个人啊,怎么就和他谈上了,这下好了,绿帽子带你脸上了!”
鹤枝朝外看了一眼,雨势渐大,晾在走廊下的衣服也经不住,被打湿了一半。
她不合时宜地走神,“雨太大了,我把你衣服收进来了。”
听筒里传来一阵暴怒。
“鹤枝!收什么衣服,老娘现在是在问你要不要去捉奸!”
鹤枝刚想拒绝,书桌上架着的平板叮咚一声弹出一条新闻。
题目新鲜。
【惊!有网友声称今晚在fredom酒吧偶遇段家掌权人段洲庭!】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鹤枝话锋一转,“好,你在校门口等我,我现在收拾一下出去。”
挂了电话,又估算着外面的天气她换了一身休闲装然后拎着钥匙出门。
晚上八点,在黎晚晴的陪同下,她们打车到了酒吧门口。
酒吧位于三环内的核心区域,正面对着的就是京市著名的景点——万佛寺。
在香火鼎盛的寺庙对面开家极尽奢靡的酒吧,门内外一水的饮食男女。
倒也算得上新鲜。
鹤枝不禁发散思维,也不知道对面的佛祖日日对着这些纠缠的身体念经,心里状况还好不好。
门内的音乐声震天响,黎晚晴皱着眉嫌弃道:“这儿就是他们有钱人爱待的地儿?也不怕得脑梗。”
鹤枝笑笑,“多大点事,也值得你气成这样。”
“你是纸糊的啊?没个脾气。”黎晚晴一边往里走,一边没好气地揶揄她。
八点刚过,酒吧内的气氛正浓,舞台上dj拼命嘶吼,一段接一段的英文rap快要震碎鹤枝的耳膜。
两人在走道里跟着西装革履的经理一路穿行,鼻腔里呛满了浓重的烟味和酒味。
鹤枝打量了一眼四周昏暗模糊的环境,状似无意地和经理搭话奉承,“听说今天有不少贵客都来了fredom,到底是还是背后老板有实力。”
在这种地方工作的,都很健谈,性子也比较张扬,一听这话,与有荣焉似的说道:“您这话就说对了。”
说着他有意看了一下附近,一副神秘的模样凑近鹤枝压低声音,“不瞒您说,我们老板是沈家的二公子,他最近刚回国,这不,今天就连段家那位平常请不动的大佛都来给我们老板捧场了。”
一听到这话,鹤枝心头一跳,面上还要装作平静,“哦?段家那位?您不会说的是段洲庭吧?”
段洲庭这名字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压迫力,叫经理一听见就立马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他摆摆手,“您只说找李少,别的还是少打听,总之也遇不上。”
鹤枝心中基本确定,网上的消息所言不虚,不再和经理纠缠,她嗯了一声就跟着经理网楼上走。
和楼下人挤着人,肌肤挨着肌肤不同,楼上全是独立的包间。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久了,都人精似的。
经理只停在门口,并不进去。
楼上包厢里多是来头大的公子哥,这种每天点名要去包厢的小姑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有些是真认识,有些是来这儿糊弄人就等个被错带进去的机会。
但不管怎样,他没有伸手打客人脸的说法。
所以不管是谁他都带到门口,至于进不进得去,就看姑娘们自己的本事,总归跟他无关。
经理停在门口朝鹤枝和黎晚晴道:“两位,到了,请进。”
包厢很大,自带酒桌和棋牌室,还有独立卫生间,而且隔音效果很好,只要进了门里,吵人的dj声就减去了大半。
但到底是吵嚷的场所,鹤枝和黎婉晴进门的小动静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里面聚了不少人,都是京市数得上名号的二代们,或者是他们带来的伴儿。
鹤枝甚至在里面看见了不少眼熟的网红和三线小明星。
其中有个最近刚刚爆火的电影女主角正整个人瘫软在李云升的身上,欲拒还迎地喝他用嘴渡过去的酒。
纤细的嗓音期期艾艾地从喉间溢出。
“李少,真的喝不下了,再喂……今晚就要你抱回去了。”
李云升靠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的桌上堆满了昂贵的酒瓶和烟盒。
他右手在那姑娘不盈一握的后腰狠狠掐了一把,咬着烟囫囵地应着,“成啊,就怕你不敢去。”
“敢不敢的,还不全凭李少一句话?”旁边有人凑热闹插了一句。
大门咚的一声被关上,里面的人这才纷纷闻声看过来。
李云升在看清门口的人后,一瞬间酒醒了大半。
他慌乱地一把推开身上的人。
女人被他推的莫名,不高兴地嘟囔一声。
“怎么了李少?推的人家好痛。”
李云升没敢应声,对着鹤枝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枝……枝枝,你怎么来了?”
“李少,什么枝枝啊?”有好事者见状凑上来邪邪地打趣,“还是我们齐少有艳福,每天找来的姑娘都不带重样的。”
李云升眼皮一跳,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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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应和就立刻厉声呵斥,“说的什么屁话!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包厢内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知道已经不是玩笑的氛围了,一齐闭了嘴,连带着几个冲着今晚一定要睡到李云升的小明星也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拎着包往外撤。
黎晚晴随手拽着从她身旁经过,刚刚进门时依靠在李云升身上喂酒的小明星,嘲讽似地说道:“走什么?不留下来听听你们李大少是怎么被甩的吗?多好的笑话,下次就看不着了。”
“有你他妈什么事!”李云升被讥讽的怒气上涌,恶狠狠地瞪了黎晚晴一眼,目光又转回到她身旁的鹤枝身上。
他面色放柔,“枝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枝枝。”黎晚晴生怕鹤枝心软,赶忙松开小明星的胳膊去拽她。
鹤枝安抚似的拍了拍她挽在自己手肘上的手,然后朝着对面的李云升淡声道:“嗯,你解释。”
李云升心下一喜,下意识就要往她们这儿走过来。
“枝枝,这就是个投资局,几个兄弟要拍个电影,刚刚你看的那样是我在选角,和几个女演员搭戏呢。”编着编着他自己都快信了,“对对,就是这样。”
说完他还朝门边杵着的小明星使眼色。
小明星立刻意会搭腔,“是啊,刚刚我们就是在搭戏,你别误会。”
李云升走过来,不顾黎晚晴快要杀死他的眼神,恬不知耻地握上鹤枝的手,“枝枝,你一定要相……”
啪——
鹤枝用力抽出手,李云升手中一空,人也跟着一怔。
“知道了。”鹤枝朝他盈盈一笑,“我没误会。”
李云升的心情就像做了过山车,听到这句没误会顿时有如临大赦的感觉。
下一秒,鹤枝兜头朝他泼了一盆冷水。
“我们分手吧。”
“你不是说没误会?”李云升面色冷了几分,仅有的耐心也宣布告罄,“鹤枝,别闹了。”
鹤枝朝他摆摆手,“我确实没误会,但我还是要分手。”
“为什么?”
“因为……”鹤枝有意停顿,上下打量了李云升一眼,“你很一般,我玩腻了。”
李云升愣了半天才消耗了这句话。
他李家虽比不上那些京北城的世家,但到底也是拿得出手有些地位的,从小到大,还没有女人敢给他脸子看。
大部分女人都是小心谨慎地讨好着他,对于鹤枝,已经花掉了他不少的耐心。
此刻,他解释求和,对方不仅不在意,还当着众人的面这样侮辱他,他又怎么能忍?
“鹤枝!你他妈装什么?谈了半年了,老子连你的手都摸不到,还不允许老子在外面找?”
听了这话,鹤枝不恼不怒,伸手拍了拍他衬衫上的褶皱,然后一字一句道:“你看,我也没说过不让你找,急什么?记得带套,不然容易得病。”
“你!”李云升正要继续纠缠,鹤枝听见外面一道纤细的女声。
“阿洲!”
鹤枝心脏一抖,根本顾不上面前暴怒的李云升,转身就快步往外走。
李云升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鹤枝!”
黎晚晴后知后觉地跟上,“枝枝,你去哪儿?”
出了包厢,鹤枝交代黎晚晴,“晚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你先去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黎晚晴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点头嘱咐她一句小心后就下了楼。
鹤枝捂着躁动的心跳声,一步一步压着呼吸往顶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