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欣拿着手机走来走去地打电话，看得宋向晚眼睛疼：“曹姐，不去就不去了，算了。”
她也不在意这个本子，本来就是曹欣推着她去的，不工作也好，还能清净一阵。
“这怎么行？”倒是曹欣很激动，“苏辰星那边可是在疯狂买艳压你的通稿，怎么也得压下去。”
宋向晚拿起来手机看，果然看到几条爆了的热搜——
#倾城换角#
#苏辰星红毯艳压宋向晚#
#苏辰星向宋向晚道歉#
#苏辰星受害者#
苏辰星本人发了条博文：在这里郑重和宋老师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宋老师也在竞争这个角色。@宋向晚
下面全都是粉丝的心疼——
姐姐不知情，姐姐只是正规流程试镜角色，姐姐也是受害者。
试镜赢不过，就开始破防了，我说的是谁家，大家心里都清楚。
好了好了，不给星星惹麻烦，专注自身，看星星今日红毯照，简直是小公主，好漂亮啊。
我看了发布会直播，星星好几次找她搭话，她都爱答不理，什么人啊，还当自己是前辈？
她也就占着个前辈的名头了，年纪大，热度低，端着个前辈架子欺负我们星星。
曹欣看得眼皮子猛跳，宋向晚今年不过二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就年纪大了？这些人也真敢乱说。
曹欣气得说话都蕴着沉沉的怒气：“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吴总给我打了包票，就是你，她又出来横插一杠子。”
“而且，她怎么有脸说艳压的？”曹欣不可置信，“这些粉丝的眼睛都是瞎了吗？”
别的不说，宋向晚这张脸往那儿一放就赢麻了，苏辰星虽然精心打扮，在宋向晚面前也只是黯然失色。
但苏辰星那边的粉丝多，声量大，就是能把白的说成黑色，搞得全网都是艳压的言论。
“曹姐，你消消气。”宋向晚知道她是为自己抱不平，拍了拍程程，“程程，给曹姐倒杯水。”
曹欣喝了一口水，怒火压下去一些，对宋向晚道：“你真不生气？”
“不生气。”宋向晚语气淡淡，看着点滴瓶嘟嘟嘟的气泡，“要不然我趁机淡圈算了，没意思。”
“别啊，祖宗。”曹欣吓了一跳，“你这张脸不吃这碗饭，简直是可惜了。”
“之前也有好多人跟我说这样的话。”宋向晚漫不经心，似乎是轻轻呢喃了一句。
几年前，圈子里遇到她的人都说这样的话，这张脸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她也觉得，明瑾不让自己吃这碗饭，是在摧毁她的人生，所以吵了闹了好多次。
但现在，听到这话，她莫名有些心平气和，吃不吃这碗饭，都无所谓。
曹欣的电话嗡嗡嗡地响起来，曹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吴总的电话。”
虽然都是怒火，曹欣也不敢对吴总发火，接了电话，语气里还带着热情：“吴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官宣名单？我看了啊，吴总，之前不是说好了，要把主角留给我们向晚吗？只差签约了，怎么又改了？”
“吴导的意思啊。这不可能吧，向晚之前和吴导合作过，吴导可是夸了我们向晚好多次呢。”
“女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向晚是前辈，去作配怎么说得过去？”
“您再考虑一下，向晚现在挑本子很严谨，接《倾城》也是想着和鼎盛的关系好。”
“那算了，希望和吴总有下次的合作吧。”
曹欣挂了电话，面色阴沉如水：“什么东西，让我们去作配，想瞎了心吧？”
鼎盛娱乐的吴总和导演吴春是亲兄弟，吴春出的好多精品片子，都是鼎盛娱乐发行。
其实吴总的意见和吴春的意见是能画等号的，吴总定下来的女主，一般都没问题，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吴总就说是吴春导演不愿意，钦点了苏辰星，给出个补偿方案，女二还没有官宣，让宋向晚出演女二。
曹欣憋着一口气，难受坏了，她气得很，又不敢对吴总发火。
毕竟以后免不了还要拍人家的本子，现在把关系弄僵了没什么好处。
“消消气，他怎么说？”宋向晚大概从她语气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只是想让曹欣说出来，发泄发泄，不然一个人憋着气，到时候再憋坏了。
“说让你去给苏辰星抬轿，气死我了，她算是什么东西，也配？”
“还说什么，明天投资商见面吃饭，要是同意出演女二，就一起吃个饭。”
“什么东西？话里话外说的像是我们倒贴一样？巴巴送上去给人嘲笑是不是？”
“那算了，推了吧，我不去。”宋向晚语气悠悠。
宋向晚又不是没脾气的软柿子，明瑾惯着她的时候，都是雪花般的本子往她面前飞，那些导演求着她出演。
宋向晚一只手挂着点滴，另一只手在屏幕上慢慢敲着。
曹欣气还没消，还想着到了饭点，嘱咐程程在这里看着，自己出去买饭。
早知道会有接下来的幺蛾子，曹欣发誓，就算是饿死，这顿饭她都不会下去吃的。
点好饭付款的时候，曹欣的手机就叮铃桄榔乱响，有领导的消息，有同行的消息，有娱记的消息。
曹欣先看了领导的，然后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领导骂得那叫一个脏，说让她管好宋向晚，别到处惹事。
曹欣手忙脚乱打开了宋向晚的社媒主页，就看到了最新的博文——
只差签约就一锤定音的本子也能被抢，活久见，这么忙着换角，是因为昨晚暗示我潜规则的时候我拒绝了？
都别装什么受害人，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谁不知情？
女一怎么拿的？潜规则你答应了？
曹欣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这祖宗，简直是指着片方和新女一的鼻子骂。
她真是被宋向晚刚才淡淡的样子骗过去了，宋向晚什么时候是省油的灯？
曹欣跑回来的时候，把买的饭塞到程程手上，然后看着躺在床上悠游自在的宋向晚：“祖宗，你不想混了？”
“得罪了鼎盛，你以后都拍不了吴导的片子了，你真是不把自己的前程当回事了？”
“随便啊，总不能让我憋着一口气吧。”宋向晚老神自在，一副天塌了也没关系的样子。
反正，她本来就不乐意在这个圈子继续混下去了，破罐子破摔，谁怕谁。
明瑾都没让她受过这样的气，这群东西，算是什么玩意儿啊？
“删了。”曹欣言简意赅，“我去公关，说你号被盗了，刚才不是你发的博文。”
这话说出去，大概没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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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总算能补救一下，不至于撕破脸。
宋向晚这会儿胃已经不疼了，困意上来了，靠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删，我困了，要睡了，你们走吧。”
“上层要骂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宋向晚说得云淡风轻。
曹欣气得牙根痒痒，这祖宗一会儿配合，一会儿不配合的，简直让她头大。
宋向晚其实想的挺好的，她想淡圈了，没必要耽误曹欣。
上层发怒，她就说不愿意让曹欣带，然后以后分道扬镳，以后不连累曹欣。
曹欣看着宋向晚那张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最后气得牙根痒痒，也没舍得说重话：“你别这么作践自己行不行？”
“被人骂到脸上了还不反击，那才叫作践自己，胃疼是情绪病，我怕自己到时候疼死。”
宋向晚闭着眼睛，在床上调整了姿势，躺好了：“我困了，你们走吧。”
“行吧，祖宗，就我宠着你。”曹欣无奈叹了口气，“你睡吧，后面的事情我处理。”
她只觉得头疼，搭上宋向晚的时候还以为收了个摇钱树，结果是个麻烦精。
偏偏她又长得好看，看着你软声软语嘟囔两句，就不舍得对她说什么重话。
曹欣拍了拍程程，示意她站起来，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是可惜了这部大制作。”
“本来以为，拍了这部，能牵上明家的线，这下好了，得罪彻底了。”
“说不准明家也给得罪了。”
“什么？”床上原本昏昏欲睡的人一下子睁开了眼，“什么明家？”
“祖宗，你别乱动，跑针了。”曹欣连忙过来压住她的手。
但为时已晚，她刚才的动作太猛烈，手背上扎着的针一下子扯歪了，洇出来一片红红的血渍。
程程连忙按床头的铃，喊护士来重新扎针。
宋向晚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盯着曹欣：“你刚才说明家，这部戏跟明家有关系？”
“对啊……”她的反应有点让曹欣不明白，还是解释说道，“《倾城》最大的投资商不是鼎盛，是明氏。”
“好几年前开始，明氏就经常投资娱乐圈，我以为你知道。”
投资商，明家，明瑾……宋向晚忽然想起来，刚才曹欣说的，明晚和投资商见面吃饭。
如果她去，是不是有机会见到明瑾？
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是不满意，像丧家之犬一样的，没骨气。
她都想好了，她要再见到明瑾，一定挺直了腰板问一句——
以后她是不是自由了？明总是不是真的不纠缠了？
护士在忙着给宋向晚扎针，宋向晚一只手拿着手机，登录了社媒，然后删了主页的博文。
看向曹欣：“曹姐，博文我删了，你帮我问问，《倾城》的女二还缺不缺人，缺的话，我接了。”
“你要去接女二？”曹欣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宋向晚，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她伸手去探宋向晚脑门上的温度，一点都不烫，不像是发烧的样子。
“那是胃疼，疼糊涂了？”曹欣还是不敢相信。
“没有，我很清醒，你帮我问问。”宋向晚眨了眨眼睛，语气软了些，“曹姐，你对我最好了是不是？”
疯了，真的是疯了，曹欣从来没想过，大小姐脾气的宋向晚，有赶着跟人作配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