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
19岁的那个夏天。
那一年的雨水格外多，他们也总是泡在图书馆里。
那天，乔语刚出宿舍时还没下雨，才走几步便大雨倾盆而下，眼看着就要到图书馆，咬咬牙冲进雨里。
图书馆里依旧很安静，她在老位置上见到熟悉的身影，他身着白T，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翻看着手里的书。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回头一眼就在人群中锁住她，先是一笑而后轻轻皱起了眉，起身三两步就走到乔语身边。
看着她发梢间还沾着雨水，轻声开口：“怎么不打伞，出门前不都提醒你了。”
乔语红起了耳根子，笑着回：“忘了。”
他带着乔语回到座位上，从书包里翻出纸巾，细心地为她擦拭。
那一刻，乔语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她大着胆子邀约：“等雨停了，我们去看日出吧。”
“好。”
......
等了一天又一天，雨还是不停。
直到6月25日。
乔语发短讯【明天若是雨停，我们就去看日出，若是没停，我们就去荷塘边。】
那边回【好。】
6月26日，乔语19岁生日。
天公不作美，瓢泼大雨沿着宿舍楼的墙幕倾斜而下，远处的图书馆已掩在雨雾中。
乔语撑着伞独自一人往雨雾中走去。
荷塘边，空无一人，只剩满池的碧绿，荷叶被硕大的雨滴敲得响，溅起无数的水花。
不多时，一架熟悉的蓝色纸飞机穿透雨幕飞进她的视野。
乔语心中一喜，她知道他来了。
拾起早已湿透的纸飞机，和往常一样，她知道里面有他想对她说的话。
纸飞机在手中打开，有些模糊的字迹刻进眼底。
熟悉的字迹却说着令她最陌生的话。
生日快乐
——愿你余生璀璨。
乔语心中瞬间咯噔一下，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来，就在她打开纸飞机看到这行字后，身后出现的人是他的舍友。
告诉她：“陆豫家里出了点事，他...走了，他让我和你说声...抱歉。”
......
就这样，他没有再多的话，直到一年后她在荧幕中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
他改名换姓，凌川也。
成了M国新晋艺人。
.
思绪被拉回，乔语错过几人对难忘的说法。
才听到秦骁的侃侃而谈，他先是意味不明地瞥了眼乔语所坐的位置，才道：“高中那年，我爸让我照顾一个人，我没有把她照顾好。”
林依插嘴调侃：“哇，是女孩子。”
秦骁笑笑没回她，接着说：“算是遗憾吧，就这样了，希望她能原谅我。”
说完视线又再次瞥向乔语，只一秒，又收回去。
乔语微愣，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起过去。
她垂眸勾起唇，：“若是她听到，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向南与：“就是就是，秦哥别有负担。”
听到乔语的回答，秦骁如释重负地笑笑。
凌川也扯唇，视线饶有趣味地定在乔语的侧脸上，沉沉开口：“下一位。”
轮到乔语。
听到此，乔语回眸动了下唇角，眸底却带有几分冷意。
看得凌川也心底莫名地一沉。
就听见她说：“你们有见过在雨幕中飞行的纸飞机吗？”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短短的一句话钻进凌川也的耳中，却是刺疼。
之前随意搭在扶手边缘上的双手也在这句话落下时紧紧攥起。
林依：“啊，雨里的纸飞机？还能飞吗？早就湿透了吧。”
江望：“这可不好说，看纸，纸张够结实说不定能飞一会呢。”
向南与：“那这真是罕见，谁在大雨天的飞纸飞机呀。”
乔语：“是呀，谁在大雨天的飞纸飞机呢，我见过一次，所以...很难忘。”
秦骁：“下次我试试。”
他曾见过他们的纸飞机，也知道纸飞机对乔语意味着什么。
其余几人嘲笑他会不会折纸飞机，众人打着哈哈过去，又轮到下一位。
凌川也。
江望提醒：“到凌老师了，哇，太好奇。”
林依双手合十投来崇拜的目光。
乔语没看他，依旧垂着眸。
凌川也神色渐渐淡下来，他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雨夜：“大概是...日出和日落。”
日出有念，日落有盼。
有对她的思念和期盼。
日出他失言了，但往后的每一年他都替她看了。
而日落，今晚，他们终于一起看到了。
话音落，众人似是明白了什么。
只有乔语依旧不动声色。
日出，他们都错过了。
林依：“难怪凌老师每年都看日出，微上的日出照片都是您亲自拍的吗？”
凌川也：“是。”
向南与：“哇，凌老师技术可以呀，堪称大片，那不得背着重机器登山。”
凌川也点点头。
江望：“凌老师每年看日出都同一个地方吗？”
凌川也：“不，每年都不同。”
你想看日出，我可以每年爬不同的山给你拍不同的日出，只愿你能看到。
秦骁不知道乔语在想什么，抬手屈起两个指节轻轻敲了敲她座椅扶手。
乔语回神，冲着他微微一笑。
两人的小动作被一旁的凌川也不留余地看在眼底。
最后导演总结几句，第一期的拍摄终于结束。
自话题开始，乔语没给凌川也一个好眼色，上楼时，独自走在最前面，径直回房关门。
跟在后面的秦骁似是品味出什么，回身挡在凌川也身前。
身高差不对的两人面对面站着，空气中都似乎弥漫起一阵火药味。
秦骁弯着唇：“我还在这呢，别欺负她。”
凌川也冷凝着他：“多事，你只要离她远点就好。”
......
次日。
太阳刚刚升起，乔语就听到楼下工作人员在开始搬运机器，林依和向南与江望打招呼说再见。
收拾好行李，开门撞上秦骁。
“走吧，我帮你拿。”
“多谢。”
路过6号房门，依旧紧闭。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就遇上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秦骁助理。
“秦哥，车子在外面了。”
秦骁点点头，问乔语：“你助理还没来？要不一起？”
“不用，应该快到了，你先走吧。”
秦骁刚走，凌川也拎着行李箱下楼来，推着箱子走到乔语身侧，径直带走她的行李箱。
乔语：“你这是......”
看着凌川也一左一右推着箱子往前走，头也不回，乔语无奈只好追上去。
“凌川也......”
“一起回去。”
他没回头，依旧走在前面。
“不用，我司机一会就到了。”
说完，凌川也才停下脚步，回头睨着她。
“你确定？”
乔语心中没来由一紧，他这话什么意思。
手机嗡嗡震动，是助理西哒的电话，乔语接起。
“乔乔，我们车胎坏了......”
黑色的雷克萨斯LM停到凌川也跟前，助理小跑着将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车门缓缓打开，凌川也不疾不徐动了两步站在一侧，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直到乔语气鼓鼓地上车坐好，凌川也勾勾唇从另一侧上车。
车内温度适宜，乔语一上车就根本不想理会凌川也，头偏向窗边只想时间过得快些。
车内安静得只听到几人浅浅的呼吸声。
看着乔语蔫蔫地靠着窗边，凌川也开口。
“困吗？要不要睡会？”
她依旧没出声，只后脑勺摇了摇。
凌川也无奈，“都快成国宝了，睡会吧，到了喊你。”
乔语这才回头瞪着他。
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泄气地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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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仰，闭眼。
眼不见为净。
凌川也被她一波操作逗得笑，转身拿起身后座位上的灰色羊绒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乔语身上。
感受到有什么盖在身上，乔语别扭地动了动，依旧没理会。
直到座椅后背在缓缓下降，小腿被慢慢托起，乔语才不耐烦地挣开眼。
两人都僵了一瞬。
凌川也距离她很近，身子微微弓着，一手支着她座椅扶手，一手按着她座椅内侧的按钮，像是将她包裹在其中。
乔语眼神愣愣地没说话，呼吸却不自觉地加快。
凌川也顿了顿，微仰起下巴，轻声回：“睡吧。”
乔语脑海中一片混乱，手从薄毯中慌乱地伸出，“我...我自己来。”
凌川也没给她机会，继续手中的操作，在她胡乱的一通触碰下，手被凌川也准确无误地困在掌中。
温热的手心牢牢握住她那只迷乱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背，有些痒。
乔语心头一跳，连忙抽回手，紧紧闭上眼，“我要睡了。”
凌川也勾着唇坐回去，指腹间仍回味着温软的触感，很软，和过去一样。
他偏过头往后仰，乔语虽闭着眼，眼睫却还在剧烈的闪动。
漆黑的眸静静凝着她的侧脸。
三天后。
摄影棚。
乔语一行人到时已接近中午，摄影棚周边人满为患。
乔语一袭纯白色的修身鱼尾连衣裙从车上下来，西哒帮她拎着裙摆，好奇问：“今天这怎么这么多人。”
乔语摇头，不远处杨雨小跑着来到她们身侧。
杨雨轻叹：“凌川也在这。”
难怪，影帝到的地方就是不缺人流。
回海城这几天，两人没有再联系，乔语想到那天车上的一幕，手心都还在冒汗。
她没说什么，垂眸跟着杨雨走进摄影棚。
棚内，几台硕大的无影灯散发着刺目的光，周遭围了一圈观望的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
“天呐，我也有机会近距离看到阿也。”
“好帅，我好喜欢他。”
“你看他的喉结，好性感......”
“姐妹，你好涩.......”
边走边听这些话，乔语耳朵都烧了起来，顺着众人的视线，她侧目看去。
凌川也一身黑色衬衣西裤，侧身坐在高椅上，微微仰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领口。
为他痞帅不拘的个性中又添了几分禁欲的意味。
那高高凸起的喉结，轻轻滚动着，乔语再次想起那天他喝水的样子，还有回程时他帮她调整座椅，四目相对时，他的喉结好似乎也滚了下。
乔语有些愣神，直到西哒喊她，她才回神，就隐约感觉一双黑眸也在紧紧锁着他。
凌川也不知何时变换了个姿势，面对着她这边，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
乔语紧抿起唇，挪开视线，催促道：“快走快走。”
红透的耳根子暴露她此刻的心虚。
远远瞧见这一幕的凌川也得意地弯唇。
“阿也在笑耶，我被他彻底征服了。”
“阿也笑起来好迷人，坏坏的，但是好温柔。”
......
约莫十来分钟后，摄影助理来告知乔语可以准备拍摄。
乔语被簇拥着走近幕布前，余光撇到凌川也弓着身子站在不远处的电脑前，似在选片。
乔语没多想，配合着摄影师摆各种pose。
凌川也热度太高，要求自然也高，对一些稍有瑕疵的照片他不允许流出，每次都是他初选一遍，该删时丝毫不犹豫。
摄影师知道凌川也的高要求，这样也减轻他们的工作负担，把照片全倒入电脑又接着去忙，助理小朱陪在身边。
照片被删的所剩无几，凌川也手指在键盘中间快速游走，又检查是否彻底删除，才满意地直起身子。
眼底却被什么刺了下，他眯起眼再次弓下身。
文档中有一栏写着乔语。
日期是十多天前。
正好是她从M国回来的那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