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刚刚恩爱值突破一万的情侣在新年第一天就争吵了。
“我都憋了好久,你就不能满足下我吗？”沈眷气极，他裤子都脱了，结果叶泊舟不配合。不是说好了在室内会奉陪到底吗？
叶泊舟看着他跟吹气球似的鼓起的肚子,“你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能行？”
“我怎么不行？叶泊舟,你是不是嫌弃我身材走样了？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儿子在我肚子里吗？”沈眷气呼呼嚷道。
叶泊舟问：“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说不定是闺女。”
“B超时,我看到了他的小鸡鸡。”沈眷冲着叶泊舟笑了,“开心吗？”
“开心。不过我可不是重男轻女,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现在给我好好睡觉。”叶泊舟给了他一个晚安吻，关了灯。
沈眷无奈身体确实沉重,只盼着肚子的小兔崽子早点出来,他才可以和叶泊舟奉陪到底。“小舟,我们结婚吧。”
叶泊舟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沈眷一字一字，说的十分清晰：“嫁给我，好吗？我想给你、给年年一个家。”
叶泊舟：“……”
叶泊舟不知该怎么面对沈眷。他把沈眷当作沈念的替身，他并不喜欢沈眷,可是当沈眷说出想给他一个家时,叶泊舟的心没出息地剧烈跳动着。
“嗯？”沈眷等着他的回答。
叶泊舟顾左右而言他，“有谁求婚是在乌漆嘛黑里求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堂堂一个总裁，孩子都愿意给你生了,还叫没有诚意？”沈眷摸到叶泊舟的手。他的手心和指腹有一片薄茧,摸起来很是粗糙，却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手。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像现在这样,手牵着手。大手牵着小手。”沈眷唇角轻扬，“我教儿子读书,你教儿子练武。春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赏樱。夏天，我们一起去农庄摘葡萄。秋天，去银杏大道踩落叶。到了冬天，我们再来青岛，看跨年的烟花。小舟，你说好不好？”
“好！”叶泊舟侧过身，抱住了沈眷。
人都是贪念温暖的动物，经历了父母相继离世、在外漂泊十一年的叶泊舟，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沈眷，我们再养一条狗，好吗？”
“要不再养一只猫？让年年看一猫一狗打架。”周遭很黑暗，但还是足够让沈眷看到了叶泊舟眼里的亮晶晶。
沈眷伸手，摸到了叶泊舟满脸的泪水。“怎么哭了？”
叶泊舟将头埋在沈眷肩上，吸了吸鼻子，“谢谢你给了我对未来最美的想象。”
“我们一起把那想象变成现实。”沈眷将一个戒指缓缓地套入叶泊舟左手的无名指上。
叶泊舟抚摸着手指上的环形物，“什么时候买的？”
与声音一起发颤的，还有他的心。
沈眷确认自己的心意后，就定制了戒指。光面的铂金戒指简约而纯粹，内里有他们名字的首字母缩写——sj＆ybz。
“上个月找人定制的。本来想给你定制个钻戒，但是以你的性格一定不会喜欢。所以我让人刻了个佛家的卍。”
叶泊舟用指腹慢慢地摩挲着戒指上的卍，然后脱下常年佩戴的佛珠，套在沈眷的手上。“我妈留给我的。”
叶泊舟戴了二十年，现在把它送给了他的另一半。
被细心温养过的佛珠莹润细腻，透着一股安心，像极了叶泊舟给人的感受。沈眷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这是信物？你要把我定下来？”
叶泊舟笑了，“你可以这么理解。”
沈眷低头亲了下叶泊舟的发顶，“等我把这个小兔崽子弄出来后，我们就去国外领证。”
“你爸妈会同意吗？”叶泊舟有点担忧。
“他们可满意你这个儿媳了。”沈眷细数叶泊舟的优点，“你善良温柔、勤劳孝顺，长得就是一副中国好儿媳的模样，而且腰细屁股大，好生养。”
“去你的。”叶泊舟恼道。
“年年的事要怎么跟你爸妈说？”叶泊舟问。
“先瞒着吧，我怕吓到他们。”沈眷抚摸着肚子，安抚着还在闹腾的宝宝。
叶泊舟出着主意：“要不跟你爸妈说你酒醉不小心跟一个女孩发生关系？”
“你想让我被他们打死吗？”沈眷否决。
叶泊舟想了想，“要不就说代孕？”
虽然代孕在沈眷那个圈是非常平常的事，但不到迫不得已，沈眷不想拿这个当儿子的来历。不管了，反正到时拿亲子鉴定书出来，爸妈不认也得认。
天气越来越冷。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将整个大地裹上一身银装。
清晨，沈眷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处理公务。他穿着白色的摇粒绒家居服，面料柔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闲适。
“怎么起这么早？”叶泊舟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沈眷笑着埋怨道：“被你儿子踢醒了，睡不着，就起来工作。”
肚子越来越大了，沈眷怕被别人看出端倪，留在别墅等叶泊舟收工。
但这个别人不包括夏明。
夏明看着老板那明显的“啤酒肚”，委婉地说：“沈哥，要不我给你找个私教吧？”
“不必了。反正我老婆不嫌弃我。”沈眷继续回复工作上的邮件。
夏明向他汇报接下来的安排：“《城西纪事》口碑很好，票房破了十亿，公司准备下周末举办庆功宴。”
沈眷推掉了，“让周总代我去吧。”
夏明心说沈眷越发恋爱脑了，为了陪叶泊舟，竟然推掉了这么重要的应酬。“这个月末有年会。正好叶哥也快要杀青了，你们可以一起出席。”
沈眷又拒绝了：“接下来三个月所有要我出席的活动都推掉。”
夏明十分惊讶，这还是以前那个一心扑在工作的沈眷吗？难道是现在胖了，所以不想见人？
……
凌晨三点。叶泊舟收工后，打开保姆车的车门，十分惊讶地看到了沈眷。
“你怎么来了？”叶泊舟担忧道，“这么冷的天气，以后别来了。”
沈眷醒来后没看到叶泊舟，他想叶泊舟了，就让夏明送他过来。“我现在腰酸背痛，想去系统商城买些药丸，结果没恩爱值了。”
叶泊舟听明白了，刚坐到他身边，沈眷已经吻了过来。他的吻来势汹汹，霸道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进去。
漫长的一吻终了。沈眷意犹未尽地在他唇边啄了几下，然后将他搂在了怀里，“拍戏累吗？”
整部电影拍摄的时间是五个月。电影尾声，男二阿坤不幸感染了丧尸病毒。为了不伤害别人，选择跳海自杀。这场戏是电影的一个高潮，前前后后已经拍了两周。
叶泊舟摇了摇头，“再累也没有你累。”
叶泊舟知道沈眷怀这个孩子很辛苦，不仅是身体的苦痛，还有来自精神上的折磨。他一个大男人，肯孕育孩子，也是经历了巨大的心里挣扎。
回到别墅，叶泊舟把沈眷塞进柔软的被窝。洗完澡出来，沈眷还没睡着。
“我看书上说，年年的听力已经发育了，他现在能听到我们说话，所以你要多说些好听的话给我听。”沈眷把IPAD递给他，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念个情诗给我听。”
叶泊舟不是把情啊爱啊挂在嘴边的人，沈眷已经很久没听到叶泊舟的表白。
叶泊舟对沈眷有求必应，滑到了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清了清嗓子，念道：“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形状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眷听得心满意足，亲了下他的唇，以示对他的奖励。
“我去过的地方不多，没有走过很多路，看过最多的云是横店的云。”叶泊舟幽幽道。他见识浅薄，一直觉得自己不大配得起出身于豪门世家的沈家大公子。
沈眷摸着他的头，“以后我带你去。这世界有很多风景，我们一起去看。”
胎儿太大压着膀胱，沈眷现在一个小时得上一次厕所。叶泊舟扶着他上洗手间。
“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妈。”沈眷回忆着往事，“我有次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了个重度脑震荡，醒来时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躺在医院。那时，我妈也是这么扶着我，生怕我在厕所摔了。”
他没告诉叶泊舟的是，那一次，他在医院躺了两周，住院前的一个多月的记忆全都丢失了。
叶泊舟上班后，沈眷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拿过叶泊舟落在床头柜的皮夹，打开来。
身份证、银行卡、会员卡，还有一张沈眷给他的信用卡副卡。看这崭新的样子，估计从来没有消费过。沈眷继续翻看着，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沈眷好奇地拿出来，看到了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
第32章
照片上“他”和叶泊舟头靠着头,脸上全是开心的笑容，俨然是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沈眷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叶泊舟有过这样的合照。
这不是他！
沈眷回忆着两人初次见面时，叶泊舟对他说的“好久不见”。他那时才第一次见到叶泊舟,怎么会是“好久不见”？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叶泊舟的表现十分奇怪。他那么内敛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和初次见面的人上床？怎么可能在不爱他的人身边呆了三年？沈眷以前就觉得奇怪，叶泊舟不图钱不图资源,那他图什么？
图他这张脸吗？
沈眷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替身竟是他自己？
——
今天收工早,叶泊舟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鲫鱼,准备炖给沈眷吃。他拎着鱼回来时，就见到沈眷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叶泊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沈眷从他钱包里拿出那张合照,面无表情道：“解释一下。”
叶泊舟脸上的血液一下子褪走了,整张脸呈现病态的苍白。
“我不记得我跟你拍过这样的照片。”沈眷顿了下，“你不说他是谁的话，我就撕掉。”
“别撕！”叶泊舟咬着下唇，好半天才开了口，“他是横店群演。五年前,我在横店遇到他,他说他叫沈眷。”
果然是这样！沈眷的手痛苦地蜷缩成拳头，指节发白。“我爸妈藏了沈念的身份证，他就偷了我的身份证,去横店当群演。”
叶泊舟默然不语。
沈眷呼吸很快,也很粗重，在用全身的力气来克制着暴怒的戾气。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咬得咯吱作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好久不见，是认错人了吗？”
叶泊舟眼里透着死气沉沉的灰。做了坏事就要得到报应，如今他的报应来了。“我不知道他过世了，我以为你是他。一样的名字，一样的长相，我根本就没怀疑过。”
把阿野当成儿子的是沈念，请叶泊舟看电影的是沈念，让叶泊舟动心的那个人也是沈念。叶泊舟之所以跟他在一起，竟然只是因为他认错人了。多么荒谬又好笑的原因。但是沈眷笑不出来。“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他？”
“阿野生病时，我去了你家，才发现我认错了人。”叶泊舟向沈眷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沈眷忍耐着的愤怒、难过、委屈、痛苦，随着“对不起”这三个字，“砰”一声，被引爆了。“对不起认错人了，还是对不起把我当成沈念的替身？”
叶泊舟愧疚地低下了头。
“因为沈念叫你哥哥，所以你也这么要求我，对不对？”
叶泊舟垂下了眸子。
“沈念给你唱moonriver，所以你要我唱，对不对？”沈眷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叶泊舟连忙道：“你别激动，你肚子里还有年年。”
“年年？念念？”沈眷全身的血液都直往胸口冲，心脏胀痛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叶泊舟，你他妈把我的孩子当成你和沈念的孩子。双胞胎基因一样，所以你觉得你就可以拥有和沈念的孩子。你他妈把我当傻瓜是不是？”
叶泊舟哑口无言。
沈眷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板，双眼猩红，像是被惹怒的野兽，“你别做梦了！我已经攒够了一万恩爱值，我现在就把这孩子弄掉！”
“不要！”叶泊舟跑过去，抓着沈眷的手，哀求道，“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让他出生吧。我会补偿你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沈眷，求求你了！”
“我不要你了！滚！”沈眷脱下那串佛珠，扔到了地上。
……
小蔡发现叶泊舟魂不守舍，跟他说话时，他频频走神。“泊舟，今天要杀青了，舍不得吗？”
叶泊舟恍然回过神，“有点。”
“沈总，”小蔡朝他挤眉弄眼，“今天会来吧？”
叶泊舟扯起一抹苦笑，“不会，他很忙。”
摄像机开始运转，拍摄着叶泊舟的杀青戏。
阿坤站在船头，望着身后跟他浴血奋战的朋友，从来流血不流泪的他眼眶渐渐湿润，眼里是浓烈的不舍和眷恋，“再见了。”
“OK。过——”孟导没想到叶泊舟情绪酝酿的这么好，作为一个替身出身，这个文戏也是可圈可点。
片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制片人周锐给他送来了鲜花。跟叶泊舟相处了几个月，周锐越发觉得这个演员能处。不说这谦逊有礼的性格，单单这业务能力，优秀到挑不出毛病。“叶老师，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叶泊舟和制片人、导演、演员、工作人员一一告别后，当天就乘坐飞机回到了上海。
沈眷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叶泊舟没有办法，只好向夏明询问沈眷的下落。
夏明十分为难：“叶哥，我要说了，我就得被沈哥开除了。”
“求你了！沈眷他的身体状况不好，我很担心他。”叶泊舟哀求道，“我就远远看一眼，只要看一眼，我就离开。”
夏明长长地叹了气，“沈哥躲着不肯见人，你看不到他。”
叶泊舟急道：“他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沈哥的肚子越来越大，我怀疑他长了肿瘤，让他去看医生。可是他不肯。”夏明担心死了，“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以前你们一吵架，沈哥的心情就非常糟糕。也许之前他对你很渣，但是后来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你带我去找他，我会照顾他。求你了。”叶泊舟诚挚又道。
夏明心软了。比起被沈眷开除，他更担心的是沈眷的身体情况。
燕阳山道路两旁树木葱郁，给别墅提供了很好的隐秘性。叶泊舟在别墅区兜兜转转，寻着夏明给他的地址，找到了一栋白色别墅。
夏明在门口等着他，来回搓着双手：“我估计要被沈哥炒鱿鱼了。叶哥，你两和好的话，你记得给我说好话。”
叶泊舟点头，“谢谢你。”
“钟点工每天会在固定时间来做饭，但是沈哥吃的很少，他一直以来就喜欢吃你做的。”夏明继续道，“叶哥，你好好劝沈哥去看医生。他的病真的耽搁不了。”
夏明预料沈眷会发很大很大的脾气，交代完后，连忙跑了。
二楼的一间卧室门虚虚掩着。叶泊舟轻轻推开，沈眷正在午睡。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心紧蹙，嘶了一声，是被痛醒的。
“哪里疼了？宝宝踢你了，还是腿抽筋了？”叶泊舟来到床头，焦急地询问着。
沈眷愣了一下，确定不是梦境，扔起枕头向叶泊舟砸了过去，怒骂道：“夏明那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他拿我的工资，居然还给你通风报信！”
叶泊舟安静地等他这通起床气过去，声音放得十分柔和：“沈眷，我杀青了。”
“杀青了跟我汇报干吗？夏明没跟你说解约了？”沈眷眼睛全是怒意。
“之前协约规定，只允许甲方解约。乙方要是强行解约，要赔偿100亿。”叶泊舟说道。
“艹！你还有脸惦记那一百亿！”沈眷火气再次往上冒，“叶泊舟，我他妈要不是现在行动不便，我就拿刀捅死你！你居然敢拿我当替身，我活了快二十六年，还没被人这么玩过！”
叶泊舟慢慢道：“以前你也把我当替身，所以——”
“所以你想一笔勾销？做梦！”沈眷手指着房门，“滚！再不滚我让警察抓你了！”
叶泊舟放柔了声音：“你现在这样子，需要有人照顾。”
“我不需要！我只是沈念的替身，我不配得到叶先生的照顾。”沈眷阴阳怪气完后，愤愤然地转过身，留给叶泊舟一个冷漠的背影。
沉默了许久后，叶泊舟缓缓开口了：“我在横店遇到了沈念，阿野是他捡到的狗。”
“闭嘴，我不想听。”沈眷把头蒙在被子里，像只鸵鸟似的藏了起来。
“沈念不告而别后，我念念不忘。直到两年后，我在横店遇到了你。我把你当成了他，在你身边呆了三年。阿野离开我，让我痛不欲生，为了活下来，我把你当成了沈念的替身。被喜欢的人当成替身，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我明明尝过了那种痛苦，却还让你也体验到了，我对不起你。”这番话在叶泊舟心里翻来覆去了几百遍，如今终于说了出口，他有种释然的感觉。
“别给自己贴金了。谁喜欢你？我不过是为了凑恩爱值才讨好你的。”沈眷冷冷道。
叶泊舟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那孩子怎么还在？”
“我想要个儿子不行吗？好歹也是我辛辛苦苦揣了八个月的崽，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把它弄掉？”沈眷重复道，“滚！”
叶泊舟掀开被窝，钻了进去，抱住了沈眷。“我不滚。沈眷，你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骂我打我，但是，我求你让我留下，至少让我呆到孩子出生。到那时，我一定离开，我绝不会来碍你的眼。好吗？”
第33章
叶泊舟留了下来。
沈眷把他当成了保姆,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叶泊舟拉开窗帘，让阳光洒了进来，笑道：“沈眷,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去院子散散步吧。不要一直躺着。”
“我就躺着,不行吗？”沈眷继续玩着游戏。
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始闹了。
这次胎动的很厉害，孩子在里面踢跆拳道。沈眷感慨不愧是叶泊舟的儿子,这运动基因实在太猛了。
之前攒的恩爱值全部用光了,沈眷只得生生忍着疼。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他现在是一天都坚持不了了。
胎儿不仅压得他耻骨生疼，坐骨和尾椎骨也疼,还压迫他的膀胱,尿频更严重了。肚子太大了,就连翻身这个动作都得很慢很慢。
原本一下子就能翻身下床，现在却需要一点一点的挪动，连站起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沈眷一手撑着腰，一手拖着沉沉的腹底，缓慢地向洗手间走了过去,然后又缓缓地挪到沙发上。
叶泊舟看得十分心疼,“系统没有让你舒服的药吗？”
沈眷没好气道：“没有恩爱值！”
早知道这么辛苦，就不要一气之下把一万恩爱值换了个不用的堕胎丸。
一万啊，他辛辛苦苦才攒够的数字,眨眼就被他挥霍掉了。
叶泊舟坐到床头边,“我可以帮你。你就把我当成刷分工具人。”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小心翼翼地亲了下沈眷的唇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沈眷恍然想起了那三年，叶泊舟也是这样的表情,想靠近却害怕讨嫌，想亲近却害怕受伤害。只有真切感受到那痛彻心扉的疼，沈眷才意识到当初对叶泊舟的伤害有多大。
沈眷问：“你亲的是沈眷，还是沈念？”
叶泊舟回道：“沈眷。”
沈眷又问：“喜欢我吗？”
叶泊舟迟疑了。他明明喜欢乖巧的、开朗的、会撒娇的沈念。可是对于这位坏脾气的沈家大少爷，他好像也心动了。两人纠缠了快四年，中间经历了分分合合，还魔幻般地有了孩子，已经不能单纯用“喜欢”二字来概括对沈眷的情感。
叶泊舟的沉默让沈眷格外不爽。“坐到我身上来。”
叶泊舟看着他的肚子，摇了摇头。
“不是要给我恩爱值吗？”沈眷不由分说，抓着叶泊舟的手，把他拉到自己大腿上。
叶泊舟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沈眷的肚子，搂住他的脖子。
下一刻，沈眷略微冰凉的唇就覆了上来，像是惩罚一样，狠狠地咬着他的下唇。
“嘶——”叶泊舟疼得想起身。
沈眷稍稍退开了些，鼻息交错，像安抚奶猫似的轻轻舔舐。缠绵的吻开始沿着他的脖子往下，在叶泊舟难耐得昂起脖颈时，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
手也没闲着一路往下，开始逗弄着、撩拨着。
叶泊舟想要让他住手，没想到从嘴巴先溢出的是嘶哑的呻/吟。
沈眷眸色越发深沉，声音暗哑：“喜欢我吗？”
他的手指十分修长，把叶泊舟搅得眼里一片湿漉漉，脸上全是绯红，两片嘴唇急促地吐着呼吸。
叶泊舟受不了，开始求饶，“喜欢！”
“好像不是真心话。”沈眷语气凉薄。
“……真的！”叶泊舟快要被他的手指弄疯了，“住手！”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颜萱打来的。
叶泊舟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
听筒传来颜萱爽朗的笑声，“泊舟，眷眷在你身边吗？”
叶泊舟：“不在。”
“声音怎么哑了？感冒了吗？”
叶泊舟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阿姨，有事吗？”
“兔崽子就知道疼老婆，忘了多久没回来看他爸妈。他跟我说今年要跟你去国外蜜月旅行，不回家过年了。”颜萱唉声叹气，“生了两个儿子，最后没有一个陪在身边。你们蜜月完后，要记得回来看看我。”
说完后，颜萱挂断了电话。
沈眷继续用他独特的方式疼老婆，“不是要给我当刷分工具人吗？受着。”
叶泊舟咬牙切齿道：“你混蛋！”
“刚刚不是说喜欢我这个混蛋吗？”沈眷声音混着情、欲的沙哑，“真想在床上弄死你。你怎么敢玩弄我的感情？”
叶泊舟又不吭声了。
沈眷发狠道：“是不是觉得呆在我身边很痛苦？是不是还在想着沈念的好？叶泊舟，我告诉你，沈念他不在了。你只剩下我，也只有我。再痛苦你也得给我忍着！”
叶泊舟摇摇头，“我没有痛苦。”
“那你为什么没有开心地笑过？”沈眷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叶泊舟，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叶泊舟离去。
就这样，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到了。叶泊舟准备好了白菜肉馅，把沈眷从暖和的被窝拉了出来。
“过年要有仪式感。”叶泊舟把一张饺子皮放在沈眷手心里，怕他不同意，连忙道，“刷恩爱值。”
“要不是为了恩爱值，我才不想跟你过年。”沈眷往饺子皮胡乱塞了一大坨肉馅。
叶泊舟用勺子挖去他多余的肉馅，笑了笑：“已经有十二年没有人陪我过春节了。沈眷，谢谢有你陪我。”
沈眷突然就说不出狠话了。十二年了，叶泊舟竟然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了十二年。
“我妈是北方人，以前过年的时候，总要包上一些饺子。她说饺子代表团圆。”叶泊舟认真地捏出了一个个形状精美的饺子。
明年这个时候，他又只能一个人过春节了。
叶泊舟觉得自己像是被诅咒了似的，他喜欢的人一个一个离自己远去，永远都抓不牢，永远都留不住。还以为终于迎来了一个家，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结果还是被沈眷讨厌了。
沈眷并没有讨厌叶泊舟。他只是生气，生自己的气，也生叶泊舟的气。他都那么爱他了，甚至愿意生下孩子来捆绑住叶泊舟，为什么叶泊舟却不爱他？可是，即便都这样卑微难堪，他还是舍不得放叶泊舟离去。
沈眷看着叶泊舟伤感的模样，决定陪他出去看看热闹。“锦绣园今晚有烟花秀。闷在这里太久了，想出去走走。”
“好哇！”叶泊舟眼睛一亮，“我们今晚也在那过年吗？”
得到沈眷的肯定回答，叶泊舟开始忙碌地收拾。年夜饭用的食材要带，沈眷喝的牛奶要带，还有换洗衣物。叶泊舟大大小小收拾了十几个包裹，开车载着沈眷前往锦绣园。
叶泊舟忙进忙出，在傍晚时分整出了足足十道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沈眷咋舌，“我们就两个人，至于做这么多菜吗？”
叶泊舟看着他的肚子，“还有一个人。”
这是叶泊舟和孩子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最后一个了。他不舍道：“我以后可以偶尔来看望下孩子吗？”
“你要抛夫弃子吗？”沈眷没好气道。
叶泊舟一愣，“你肯让我留下？”
“只要你把沈念忘了，心里只想着我爱着我，我可以让你和我一起把孩子养大。”孩子是沈眷的底牌，他想用孩子留住叶泊舟的心。
叶泊舟沉默了。沈念可以说是他的初恋，是第一个让他尝到爱情酸甜的人。他不知道对沈眷的感情中投射了多少对沈念的怀念。理智上他清楚沈眷和沈念是两个人，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在沈眷身上去找寻沈念的影子。
大过年的，沈眷不想和叶泊舟吵起来。他坐到餐桌前，转移了话题：“年后聂臻主演的电视剧《长风行》就要开机了，有个杀手的角色挺适合你。”
叶泊舟拒绝了：“我要照顾你。孩子快出生了，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沈眷等的就是叶泊舟的这句话，他忍不住笑了下，“五月份有部撤侨的电影要开拍，孟导向李导推荐了你。我看了下剧本，特种兵队长，可以将你的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
叶泊舟摇摇头，“我觉得我不是当演员那块料。”
“《邮轮惊魂》不是表现得很好吗？要不然孟导也不会把你推荐给其他导演。”沈眷早就发现了，叶泊舟这人很自卑。受伤退役的打击让他的眼里不再有光。所以沈眷让他从幕后走到台前，也是希望叶泊舟能自信起来。
叶泊舟又跟闷葫芦一样不说话了。
“哪有员工一直不听从老板工作上的安排？你是我的艺人，我给你资源，你得听话。”官大一级压死人。沈眷拿官威压死他。
叶泊舟不服气道：“我要跟你解约。哪有员工拍戏时老板一直在旁边监督？”
沈眷啧啧两声，“旁人想要的福气，你居然还嫌弃。”
“这福气谁要谁拿走。”叶泊舟硬邦邦道。
这样跟他斗嘴的叶泊舟特别的鲜活、特别的可爱，要不是有这个大肚子碍事，沈眷现在就要把叶泊舟压在身下干到他求饶。
“我身为你老板，对你真的好的没话说。不信你出去问问，哪有老板给员工这样的签约合同？”沈眷继续道，“我这么用心培养你，以后别说退圈的话。我还指望着你大红特红，给我当摇钱树。”
叶泊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回了一句：“我会努力的。”
沈眷手指在叶泊舟嘴唇上慢慢摩挲，“要在床上也要让老板满意，懂吗？”
滴滴滴滴——
按密码的声音响起后，门突然开了。
颜萱和沈父一起走了进来，见到沈眷和叶泊舟，懵了。
颜萱惊叫道：“你们不是去国外度蜜月吗？”
第34章
叶泊舟反应速度很快,连忙拿了个外套遮住沈眷的肚子。“叔叔阿姨，你们怎么过来了？”
“锦绣园今晚有烟花秀，我以为你们出国度蜜月,就跟你叔叔过来了。”颜萱一脸狐疑道,“你们不是在国外吗？”
“飞机航班取消了。所以我和小舟决定在国内过春节。”沈眷扯了个谎。
颜萱看着胖了一圈的儿子,责备道：“眷眷，既然你人在国内,怎么不带泊舟回家跟我们一起过年？”
“妈,蜜月期,当然想要过二人世界。你们也不想当电灯泡吧？”沈眷话里有话地说，求求你们,快点走吧。
颜萱心说来都来了,正好她还没尝过儿媳的手艺,就拉着沈父坐下，“看上去好好吃，我肚子又饿了。”
既然长辈都开口了，叶泊舟不可能把他们赶回去，连忙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
趁叶泊舟走开,颜萱问沈眷：“婚礼准备在哪里办？既然泊舟已经当演员了,最好还是在国外举办一个不公开的婚礼。”
沈父提议道：“去大溪地吧，那里风景优美。”
颜萱附和：“确实挺美的，巴厘岛也不错。”
沈眷心说新娘子都还没点头同意,他热心肠的老父亲老母亲都已经把婚礼举办地选好了。要是被他们知道他和叶泊舟还没和好,这个年估计要过得鸡飞狗跳。
叶泊舟送来了碗筷。四人热热闹闹地吃着年夜饭。
沈父跟沈眷聊起了公司的业务。沈父是做实业的，一直希望儿子放弃娱乐公司,过来继承家业。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沈父每每看到有艺人吸毒嫖/娼婚外情，就怕儿子近墨者黑也走上了歪路。沈眷天生就是弯的,沈父也不指望他传宗接代，只是希望他及早跟叶泊舟成婚。家里有个老婆，也能收收心。
颜萱让叶泊舟跟她分享当演员的趣事。她对叶泊舟有极深的滤镜，相信以她儿媳这般的长相和品性，大红大紫也是迟早的事。
窗外响起了烟花的啸叫声。沈眷如获大赦，叫道：“爸，妈，你们快出去看烟花吧。”
颜萱让他们快点跟上，挽着沈父的胳膊，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颜萱回来拿落下的围巾，正正好看到了了准备爬楼梯的沈眷。
颜萱惊叫出声：“天啦，眷眷，你肚子是怎么回事？”
沈眷：“……老婆厨艺太好了，吃撑了。”
颜萱是医生，她瞧见沈眷异于常人的大肚子就想出了好几种可能性。超高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为什么沈眷好几个月都不回家。“眷眷，立刻跟我去医院。现在医学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我没病！妈，我真没事！”沈眷向叶泊舟投以求救的眼神。
叶泊舟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柔声道：“沈眷，要不跟阿姨说吧。她是妇产科医生，孩子出生时可以帮上忙。”
这段时间，叶泊舟一直操心孩子该怎么出生。剖腹产是最安全可靠的方式。而担任妇产科医生的颜萱，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颜萱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孩子？”
叶泊舟指着沈眷的肚子，坦白道：“我和沈眷的孩子。”
——
沈氏旗下的私人医院拥有着全国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最顶尖的医疗人才，尤其是妇产科。
颜萱是产科一把手，手中过了无数疑难杂症。但是她从未听说过男人可以孕育孩子。要不是四维彩超影像清晰地显示着沈眷肚子里有快要足月的婴儿，颜萱是打死都不信。
这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
沈父没有颜萱那么好的接受能力，他像是被雷劈过，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儿子不是男的吗？怎么会怀孕？”
沈眷没有跟他们提起系统的事，含含糊糊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孩子就这么长在我肚子里。”
叶泊舟紧张地盯着显示屏：“阿姨，我和沈眷的孩子健康吗？”
颜萱一言难尽地看着叶泊舟，她怎么都没想到叶泊舟有让男人怀孕的能力，更没想到他们沈家招来的不是儿媳，而是女婿。
“很健康。”颜萱继续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胎儿。”
沈眷不免得意忘形：“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我和我老婆的基因，能生出丑娃娃吗？”
颜萱在心里吐槽是你老公吧。
沈父凑近，惊叹道：“五官简直跟沈眷小时候一模一样。”
“股骨很长，以后是个大长腿帅哥。”颜萱笑道，“哟，小家伙睁开眼睛了。你好，我是奶奶。”
“你好，我是爷爷。”沈父的接受能力飞快上升。甭管这孩子怎么来的，反正就是他孙子。
颜萱想接沈眷回沈宅好好照顾，但是沈眷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大着肚子的样子，留在了锦绣园的小别墅。
颜萱隔三差五和沈父一起来看望沈眷。沈家的司机几乎是每天早中晚都送来了补品。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小生命的到来。
即使有叶泊舟一天二十四小时精心照顾，即使有从系统购买的各种药丸，沈眷还是觉得日子太难熬了。
身体变得太过沉重，又笨拙又迟缓，即使是平时觉得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做起来也会感觉很累。他现在是站也难受，坐也难受，躺着也难受。开完远程会议后，沈眷托着沉甸甸的腰腹，从书房走回到卧室。
叶泊舟正在叠着小宝宝的衣物，见到沈眷过来，连忙上前扶他到沙发坐下。“阿姨刚刚跟我说，她已经准备好了最高保密级别的手术室，到时会亲自给你接生，保证把你的肚皮缝的漂漂亮亮的。”
沈眷大囧。他怏怏道：“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出来？”
“快了。阿姨说胎儿已经入盆，估计就这几天。”叶泊舟给他揉捏着浮肿的双脚，“肚子疼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我会第一时间送你去医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很快你就解放了。”
沈家司机送来了燕窝。叶泊舟下楼去取。
桌面放着叶泊舟的皮夹。沈眷打开来，夹层那张他和沈念的大头合照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了宝宝的四维彩超照片。
沈眷翻到照片背面，“年年”这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所以，到头来，叶泊舟还是把他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了他和沈念的孩子。
叶泊舟拎着燕窝回来，就看到沈眷一脸凝重，手里还拿着他珍藏在皮夹里的宝宝照片。
“这个孩子不能叫年年。我不喜欢这个小名。”沈眷声音压得极低。
叶泊舟太了解沈眷了，这是他即将发火的前奏。他小心翼翼地坐到沈眷身边，小心翼翼道：“好，我们换个小名。”
“叶泊舟，我说过，如果你想留下，你必须要一心一意爱我。”爱是有排他性的，沈眷不能接受叶泊舟心里还有其他人。尤其那个人还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沈念。这无异是往他的心里捅刀子。
叶泊舟急切道：“沈眷，我喜欢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和宝宝好的。”
“我不要这种带着怜悯和愧疚的喜欢！”沈眷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把喜欢分成两份，偏偏他得到的还是小份的。
肚子一阵拳打脚踢，沈眷疼得捂着肚子直闷哼。
叶泊舟想给他揉揉肚子，被沈眷推开了。
也许是即将临产，沈眷最近动不动暴躁，一天发脾气的次数不下十次。“都是你把我变成了这不男不女的鬼样子！我是男的，我还要给你生孩子，结果呢，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我有！”叶泊舟抱着他，耐心地给他顺毛，“沈眷，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你。我知道你怀这个孩子很辛苦。你为我所做出的牺牲，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感激你。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给你一个世界上最温馨的小家。”
“叶泊舟，我每天都在想，你看着我的时候，你到底是透过我看到了谁？你抱着我的时候，到底是真的想抱我，还是透过我去抱着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你对我好，其实只是想对沈念好吧？你期待这个孩子，其实是在期待你和沈念的孩子吧。我醒着时想，睡着时也想。我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你让我爱上了你，你让我离不开你，却一脚把我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踩碎。原来被人当成替身的滋味是这样痛不欲生。”沈眷遭了报应，他为自己之前对叶泊舟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叶泊舟抵着他的额头，表白道：“沈眷，我真的喜欢你。”
沈眷质问他：“你实话告诉我，我和沈念，你更喜欢谁？”
叶泊舟：“……”
“他都过世了，所以我这辈子都比不上他，对吧？”沈眷再次钻进了牛角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反正孩子快出生了，我不需要你当刷分工具人。”
“沈眷！”叶泊舟将他抱得更紧了，声音近乎哀求，“让我留下来吧。”
“我很想把你留下，但是我们的关系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小舟，我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痛苦。我们需要分开了。我好想回到五年前，比沈念更早遇到你，这样你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就会是我。”沈眷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了。
叶泊舟想了许久许久，他放不下沈眷，却根本无法忘记沈念。两人这样互相折磨，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想到这，他努力扯起一抹笑来：“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宝宝。沈眷，我们一起看过的烟火，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烟火。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什么都握不牢，什么都留不住，这大概是他一生的宿命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