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楹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才疏学浅，但可以试试。”
她把脉，眉目微蹙，连失忆之由她都探不出原因，“我探不出缘由，更别论医治了。”
侯荨眼眸微挣，从中闪过一丝茫然，在他眼中沈楹是医修院最有天赋的弟子，该是什么都能治好的。
沈楹看着侯荨一脸茫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真以为我是神医呀弟弟。”
随后看向褚清等人，“今日的课预计是上不成了。先去弟子院休整半日，明天再来学堂吧。”
褚清牵着扶元容，拿着分的床褥回到宿院，这宿院一屋两隔，可以住两个人，中间由屏风遮挡，书桌木柜一应俱全，倒是个好环境。
她铺完两条床铺，生无可恋的躺在榻上，朝着屏风喊到：“你要是不睡觉来找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屏风那头蠢蠢欲动的声音才变轻，褚清等一会探过头，见扶元容抱着被子睡着了，她将被子盖好。
回到她床塌上，盘腿静心，感受灵气在空气中的涌动。
只是她没有感受到，汇集的灵力入漩涡般汇入胸口处，挂脖处的白色玉盘散着荧光。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褚清睁眼，身周蕴含的灵力却寥寥无几，她有些纳闷。
她静坐后的灵力蕴集和邬闵说的全然不同，难不成是她资质太差，还是因为她生活于现代之中，身中杂质颇多。
褚清颓废的趴好，照这个速度下去，几十年也难破筑基。
门口有敲门声，褚清趴着昂了昂头，指尖微动，门哗一下大开。
周宴在门口看她穿戴整齐，才缓步走进屋子。
他看了看这木椅，大手一挥，变成软塌长椅，中间还落了个煮茶桌，这才落座。
褚清坐起身，复杂的看了看这软塌，还是跑过去坐到对面。
她给自己斟了杯茶，大口喝完后说：“你小声些，元容还在睡。”
周宴点了点头，忽的询问：“今日学习的不顺利吗？”
褚清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你的丧气都快蔓延整个屋子了。是教的太难吗？”他想到褚清差的不能再差的资质，或许原因在这里。
“没有，今早就学了一点，我连符都没画完。”褚清想起早上的书案，兴致勃勃就要继续画完。
“好了。”幸亏她记性好，只是她不敢焚燃这符纸。
“怎么不试试？”周宴问。
褚清把早上的事讲了一遍，又灌了一口茶，刚把茶杯放下，就看见周宴将符纸焚燃了。
她害怕的抱住头，只看黑烟中窜出一条小火龙，只有她手掌那么大。
褚清：“……邬闵的火龙跟人一样大呢！”
周宴本是笑着，随意抬手挥出一条灵力，可那火龙居然躲开了。
他竖指指引灵力去攻击，可那火龙居然左挡右避，他虽放了水，却也看得出这小火龙具有躲避意识。
就这么逗弄了一刻钟，褚清眼都看花了，少年最后面色一凌，抬手挥出杀招。
“灵力随心，追者必诛！”
那火龙冒出的火焰忽闪一阵，顿时向褚清跑过来，躲在褚清身后。
周宴将杀招收回，面色有些凝重，“褚清，你试着与这小火龙对话。符箓唤出的五行攻击往往没有意识，只能朝于一个方向攻击，而且时限最长绝到不了半刻钟。可这火龙有意识的躲开攻击，更甚者它竟知道是你唤醒的他，寻求你的庇护。”
褚清扭头，看向身后手掌大的小火龙，试探出声：“你好？”
小火龙：“……”
面前的小火龙摇了摇身姿，却没出声。
少女茫然又看向周宴。
周宴眉目深蹙：“试试用神识。”
“闭眼，将意识集聚于识海之中。聚精会神，可以将意识汇聚成树枝分叉，慢慢延伸，直至能控制它挪动。”
褚清打坐，双手抚于膝上，将所有的精神力汇集于识海之中，可无论她如何汇聚意识，她想要的识海中的枝丫依旧没出现。
一会不行，她就多汇聚一会，可一刻钟过去，没出现树状的枝丫，倒变成一颗混元的点，越团越大，越大越圆。
意识消耗过度，褚清脱力倒下，额头上满是虚汗，便迫不及待的询问：“为何我识海之中，只有混圆的球，没有树枝分叉。而且我越使劲，球会变大，却不会移动。”
周宴将灵力输入她身上为她舒缓，“之前我爹对我说识海由人而生，更与意志力有关，因此形状大小并不以修为所影响，有些人修为高强，但他也有可能并无意识形态。”
“但寻常人有七情六欲，意识形态因人偏向分成枝丫，所以通为树状。你为球状的话……”
周宴沉吟许久，“你试着汇聚意识的同时，将精神力外扩，看看是否能移动，接着尝试伸出与它接触。”
褚清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她可以明确，现代的高强度教育，她的精神力应该很是强劲。有了第一次的尝试，稍加聚神就看见那颗球。
只是这次她清晰的看到那颗球原是白色的，散发白色荧光，她试着拿精神力去触碰圆球，可下一秒精神力竟被吸入球中。
霎时，褚清意识将要溃散，好似脱离般的疼痛，她试着将精神力抽回，意识才渐渐回笼。
再次尝试，荧白的球好似与精神力汇合，她可以自由操控，她将球外扩，莹白的球分化成线，侵入小火龙意识当中。
‘褚清’进入后发现它的灵识好似被火炙烤般通红，正中央有一株小火苗。
‘褚清’：“你是谁？”
小火苗发出火焰高燃的嘶嘶声，连个头都昂了昂。
‘褚清’：“？”
什么意思？
她接着问：“你是有意识的吗？如果能听懂就蹦两下。”
小火苗如她所说火焰向上窜了两下。
“你会说话吗？会就蹦一下。”
小火苗没动。
褚清没怎么看懂，只是她如今坚持不了多久，连忙将神识收了回来。
“它好像不会…说话。”褚清有些迟疑。
周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小火龙，“它好像变透明了。”
那小火龙原本火红的颜色变淡了些，就连移动都变慢了，奄奄的落在褚清的肩膀上。
褚清还没搞懂她为何整出这么个东西，它就要消散了，有些沮丧。
她想到重新画一张符试试，只是如今天色渐晚，微红的晚霞透着纸窗映入屋内，“我试试重新画一张吧！”
周宴看了看室内昏黄的光，拿起打火石将灯烛点开，还未来得及放上灯罩。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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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龙嗖的飞了过来，将那点烛火吞入腹中。
这敏捷的速度让拿着灯罩的周宴都沉默了。
褚清：“……它好像吃火。”
“我看见了。只是这般的话，你怎么在屋内点烛火呢？”周宴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虽这般说着，手上还是擦着打火石，一下又一下把蜡烛点燃。
点燃，然后被吃掉，再点燃，再被吃。
褚清看的眼都花了，手汇出团灵力，艰难的画好了一张新符。
周宴还是不厌其烦的擦着打火石，只是这龙腹中有明显隆起。
“它好像吃撑了？你说他会不会不知道要吃多少，吃到爆体而亡啊。”褚清有些惊恐。
少年手一顿，认真回答：“可能…也许…会吧。”
“可是，”周宴话锋一转，“那不能这样让它看见火就吞吧。”
褚清拿出新画的符，小火龙跑到符前，迟疑的嗅了嗅，五官好似囧了起来，盯着她。
她疑惑的看着如今龙腹大鼓的火龙，凑近了才微微看清些龙脸。然后，她拿手指轻轻捏了捏小龙脸，语气惊奇：“它好可爱呀，师兄！”
下一秒，火龙躲开了她欲行不轨的手，咻的一下钻入驭火符中。
“诶——”褚清这才看懂刚刚那小火龙是什么意思，“它刚刚应是嫌我画的符纸太丑了。”
“原来它在这里睡。”周宴拿着符纸左摇右晃。
不一会，小火龙飞出来，吐出来一束与烛火大小相仿的火束。
好似真的自己没什么威慑力，又悻悻的钻进符中。
褚清看见火龙吐出的这束火，笑的直不起腰，不怪她多想，刚刚那幕就像火龙牌打火机。
毫无威慑力。
忽然，屏风外传来弱弱的声音：“清清姐姐，元容饿了。可以去吃饭吗？”
褚清这才反应过来天都黑完了：“可以呀，等下姐姐给你一套衣服，换上我们去集市里买东西吃。”
褚清也准备换身衣服，周宴却在榻上稳如泰山，她拿出套青色纱裙，在周宴面前晃了好几下。
周宴：“怎的，这衣服哪里坏了吗？”
褚清：“……我要换衣服。”
少年溜似的跑出宿院，丢下一句话：“我在外头等你。”
日暮后的市集烟火气十足，尤其卖吃食的摊位皆是烟雾缭绕，香味扑鼻。前面还有几行人在巷口处表演杂技，锣鼓喧天。
扶元容的容貌太过招眼，褚清给她带了莹白面纱。
可能真是饿极了，摊位上的酥饼、油饼、包子、汤面，扶元容都想吃。
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褚清，把她出门前的原则都打破了，于是她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的吃食。
扶元容或许之前闷的久了，看见什么东西都新奇的很，不论是新奇玩意，还是钗环首饰，她都要到跟前看看才舍得离开。
这次她又看上一串腕钏，水青玉石拿红绳串起，行走间琳琅环脆，戴到扶元容细腕之上，的确好看。
褚清见她兴致盎然，也上这玉饰摊上看了看，一看就看上一款翠蓝额饰，碧色玛瑙镶于银中，除了正中央坠的碧翠水滴状流苏，两边只用银链嵌入发中。
她准备拿起来看看，被摊位上的老婆子一下子把手打落：“主子都没选好，有你选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