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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三三

作者:逢春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宴一张闭音符甩过去,“聒噪。”


    刚刚还蹲在地上喊痛的邬闵,又嬉皮笑脸的跑到‘褚清’面前做鬼脸:“风水轮流转。”


    不知道是不是恶心到魇傀了,但是的确恶心到意识海里的褚清了。


    她发现进入意识海里特别好玩,她想像出的东西都可以显现在里面使用,虽然吃的东西不行,但是她想要一个懒人沙发。


    此刻她葛优瘫在沙发上,刚开始她试图喊叫出声音能让外面人听见,发现外面听不见后又开始与魇傀搭话。


    解因果,平怨气。


    她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生出这么大的怨气。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褚清尝试开口。


    刚开始她以为这魇傀是听不见她说话的,直到她喊了几次后,周宴忽然转眸凝视魇傀,眸里些许探究。


    她这才猜测,同感同身,魇傀绝对听得见她的声音。


    褚清于是扯着嗓子乱喊,直到意识海出现另外一个女人。


    女子容貌甚美,一袭素色衣裙,头发用蝴蝶金簪轻轻挽起,行走迈步间袅袅婷婷颇有一番江南美人的古韵。


    如果忽略掉惨败的脸色和青紫的脖颈,看着就是弱柳扶风的美人。


    一身白衣,面色惨败,褚清看见的第一眼差点缩进塌里。


    随后听见那女子讥讽的声音:“你倒是唯一一个看见我容貌的人。”


    “为什么?”褚清腿脚有点哆嗦。


    “因为……”女子坐在褚清旁边,俯身将脸几乎贴近她的脸,“看过我脸的都死掉了。”


    少女被吓得跳起来乱跑,可这是意识海,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


    褚清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胆量,这跟恐怖电影里的女鬼没有任何区别。


    她窝在角落里蜷缩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若我问你怨气从何来,你会告诉我吗?”


    女人刚刚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仔细看此时那平静无波的眼眸里一抹愤恨溢出。


    “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你也活不了了。”


    褚清心里还是害怕,但其实好奇更强烈,她慢慢挪回去,和女人并坐。


    “故事起始是当任大理寺卿一夜满门遭屠杀。”


    月色低垂,薄雾弥漫。


    大理寺卿之女竺山蝶天性贪玩,得知盛京夜会,临近夜幕,贪玩偷偷逃出府邸。


    怕被父亲发现,她连贴身丫鬟也没带,一身男装来看逛夜会。


    竺山蝶瞧见了傀儡戏表演,提线木偶在戏员手里一举一动都活灵活现。


    惊叹着她连连叫好,心想下次一定要劝着她那天天忙着查案的父亲一起来看。


    没一会她又被旁边的惊呼声吸引。


    精通杂耍的男子从口里喷出一长团火焰,团团火焰直冲空中,众人的视线一齐向上,恍然发现戏台后一条街巷。火光通天,映照着每人脸上红艳艳的。


    众人议论的声音一句一句的飘进她耳朵。


    “这是哪里失了大火?”


    “不清楚,适才我看见官府的人跑过去了。大概去救火了。”


    “好像是竺府?”


    “竺府?”


    “大理寺卿竺府,我这么说你晓得了吧。”


    观看杂耍的人成堆成团,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这场弥天大火。


    竺山蝶听见竺府两个字后,之后的话语再没听的进去,心跳像鼓擂一般加速,一声一声推着她跑,挤出这团人群背众驱行。


    她凭着一口气跑到府前,然后看着所谓救火的官府侍卫站成排,围着烧了大半的府邸。


    正打算冲入府中,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她欲开的口,眼泪成珠成串的滴落,竺山蝶疯了似的挣脱。


    直到身后的男人开口:“三三。”


    她只冷静了几秒,呜咽的哭声伴随着言语,“让我进去看看,萧熠。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救火……”


    身后传来一身叹息,萧熠挟着她从外墙翻进去,用黑斗篷将她身体遮盖住。


    两人躲在院中树丛阴影里,竺山蝶的身体忍不住的发抖,离她不远处就看见一把带有弧形图案的剑捅穿了她府上的丫鬟。


    屋子里火光冲天,屋外围着成排的暗卫,堵着唯一的逃生路口。


    巨大的悲怆袭来,她此时挣扎的力气完全不值一提,身体终是承受不住这此时的悲怆情绪,晕了过去。


    ……


    竺山蝶说到这里,悲痛像潮水一样,将往日场景重新浮现,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忽而感受到身旁少女的拥抱,轻轻的抱住她,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因愤恨上下起伏的脊背。


    褚清只听着着故事的开头就已经开始心疼旁边的女子,早忘了什么魇傀。


    心里像堵着棉花,连上下呼吸的艰涩的疼。


    *


    周宴看着面前被捆仙绳束缚意识放空的魇傀,察觉到也许发生了一些事情。


    外面夜幕已至,一番考量后,将‘褚清’抱至塌上,盖了好几层冬被,下了结界才带着邬闵回隔壁睡下。


    ……


    褚清感受到竺山蝶情绪平缓后,还是问出了问题,“萧熠是谁?”


    她心里逐渐不安,如果竺山蝶到最后都是有朋友陪着的,或许不会变成魇傀。


    “侯府世子,与我一起长大的。”竺山蝶无意识的摸了摸腹部,压下内心翻涌而出的情绪继续讲这个故事。


    等竺山蝶醒过来时,萧熠就在榻边上。


    少顷,她才清醒过来,眼神空洞,语气却还是带了一丝希冀,“竺府有人生还吗?”


    萧熠眼眸低垂,薄唇亲启:“没有。”


    “那你说萧熠,这是谁干的?为什么你会救下我?”


    女人激烈的悲怆情绪爆发,口不择言的把怀疑定在眼前人上,尽管那是她心悦的人。


    “……”


    眼前的人没有答案,或许也并不打算把答案告诉她。


    寂静的屋子里只余下少女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不说,她就一个人查,就那天看见的场景,竺山蝶知道结果不简单,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抗衡的。


    萧熠拦不住她,就留给几个暗卫保护她。


    竺山蝶足足两年找不出任何证据,也没有一丝线索,两年时间下或许竺府的存在都无人记得,所有的痕迹仿佛都在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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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消失殆尽。


    但她清楚的紧,萧熠一定知道答案,她寄去密信,约他入夜见面。


    看着眼前她小时候一直想嫁的风姿绝伦的少年,一杯又一杯的斟酒后,她还是把问题再问了一遍:“那天到底是谁派的人?”


    她说的模糊,两人心里却都清明,此时萧熠眼眸里情愫难抑,“三三,我一定为你报仇。”


    得到这个答案的竺山蝶内心才涌出一阵慌乱,她或许已经知道了答案,皇城脚下,屠戮满门几十口人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两人皆是面目红晕,萧熠抱着她去床榻时,即将脱身而去时她扯住了他半截衣袖。


    那年她一十又七,身体相融时眼泪自眼角滑落,她也不知道此举她究于感情,还是为了巩固那一句虚无的承诺。


    那晚之后,她除了是见不过光的罪臣之女,又成了侯府世子养的外室。


    之后一年,萧熠日渐忙碌,两人的感情却日渐深重。


    可萧熠在即将二十行冠礼时,皇城下了圣旨,许配御史之女与他于明年春成亲。


    婚事来得高调,坊间百姓都认可的金童玉女,金玉良缘。


    竺山蝶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天晚上,萧熠醉醺醺的回到小院。


    离火光冲天的那个血夜已经将临三年,她怕他会忘记承诺,和新婚娘子长长久久,谁会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干出掉脑袋的大事。


    她只字未提圣旨上的婚事,真真正正的问他:“为什么一定要竺府灭门?我爹做了什么?”


    竺山蝶苦思冥想也想不通,想不通她兢兢业业的父亲在哪里触犯了圣颜,最终竟到了赶尽杀绝的地步。


    萧熠笑起来眼神熠熠生辉,眼泪顺着笑声一起滚落,“三三,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想明白的。我只能说,竺叔是个好官。”


    她爹是个好官,可为什么好人却不长命。


    她内心已有了决断,这仇她该自己报,她想的简单,哪有机会呢?


    她看着醉酒睡着的萧熠,决意第二天与他说清,这断命仇她自己报。


    之后一周她都没能见到萧熠,正当她准备不告而别时,她有了身孕。


    竺山蝶不知道用什么心态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孩子,她没想过要马上进入母亲这个角色,可她恍然发现,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她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不敢告诉萧熠,她想留住这个孩子。


    竺山蝶想等一个和他真正告别的见面,或许说了再见,她真的能忘掉盛京的一切。


    她觉得她真的很自私,在她有了孩子后,居然真的想要忘记仇恨,重新开始。


    那天夜晚,萧熠托暗卫送来一只精心缠丝的蝴蝶金簪。


    同时带来的,还有灭口的命令。


    他的贴身暗卫拿剑捅进了她的腹部,竺山蝶又一次看见了剑上的弧形图案。


    她此时的腹痛却远不止心上的痛来得更加剧烈。


    怪不得那天他恰巧在府外拦下了她,怪不得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她没想到萧熠这么恨她,把杀害她全家的暗卫就安插在她身边保护她。得知她怀孕阻了他的道就可以毫不犹豫的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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