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实习秘书，想坐顾总的车没坐上。”
“女大学生吗？听说还钓着几个富二代。真牛啊。”
“还想钓我们顾总，没想到顾总根本没看上啊。”
“就花瓶。在打杂呢，这两天也往我们这跑。”
“诶，你见过没，都在传和叶思媛还有一点像的。”
“不会又搞替身那一套吧。”
“我看顾总以前爱的也不是叶思媛这类型的啊，不是偏向小白花气质的么。”
“男人嘛，送上来的美女哪有不接的。尤其这种一看就床上功夫厉害的。”
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叶思琪死死咬着下嘴唇，没让自己出声。
都说卫生间是听八卦的好地方，果然不假。
要不是她来这层楼找人签字，闹了个肚子实在憋不住，还听不到这么精彩的八卦，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嘉亿传媒御用编剧吧。
真行，一番对话能把三个人都损一遍。
她很想要理论一番，但心有力而余不足，只想爽快地蹲完厕所。
“砰——”一声。
隔壁间的门被用力地关上了，连带着叶思琪边的格门剧烈地颤动了两下。
一道清亮的声音随之响起。
“有你们什么事，睡我床底了？”
“叶思媛！”
卫生间里奇妙地安静了几秒钟，过会儿只有略显匆忙的脚步声。
“叶思媛。”
叶思琪出声的那刻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片刻，叶思媛的声音穿过隔板飘到了叶思琪耳边，没什么语气，“做什么。”
叶思琪整张脸皱在一起，把头磕在了手掌心，一鼓作气憋了出来。
终于畅快了。
垃圾食品害人不浅，今晚她得多吃根香蕉。
“再不说我走了。”
叶思琪有气无力地抬头，盯着那扇隔门发愣，才说：“能帮我捎一包卫生巾么。”
说完后她又把头埋回手掌心缓神，好巧不巧，刚坐下来那刻就发现来大姨妈了。
姨妈拜访她一向准时，这两天忙得居然忘了时间。
本也可以叠几张纸巾先应付一下，但不知怎么就叫住了叶思媛，就看她接不接了。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回她。
正当叶思琪收拾得差不多以为叶思媛根本不会理她的时候，那道不耐烦的声线透过隔板飘到她耳边。
“哪间？”
叶思琪屈指敲门，说：“这里。”
隔门下方多了双葱白的手，手里拽了片夜用的ABC。
叶思琪毫不客气地抓过，利索地收拾好。
洗浴池边，叶思媛不紧不慢擦拭着手指，目光瞥了眼镜子里的叶思琪，嗤笑道：“我猜到你会跟在顾洛白身边，但没想到混成这样。”
“混成哪样？”叶思琪耐心地按压洗手液，仔细地匀到每一根手指，才缓缓道出自己的目的，“确实没你混得好。我可好心提醒你，柳韵雯来得可勤快了，顾总可是要捧她出道的。”
叶思媛一愣，反问：“然后呢？”
“你丝毫没有危机感？”叶思琪扯了张拭手纸，“我还以为至少有一个人是真心的。”
起初面部肌肉还有些紧绷，不大自然。叶思琪的话一下子让叶思媛笑出声，整张脸都鲜活起来，两人的眉眼更加相像。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顾洛白是谁吧。”
叶思琪转身回隔间领文件，挺着腰问：“什么意思？”
叶思媛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此时她的五官，全都沾染了不明的喜悦之气，这股愉悦点亮她整个人，比以往更加靓丽。
“有意思，这事可真有意思。”
“嘁。”叶思琪不为所动，抱着那叠文件就走，“不想说就别说。”
她以后再管闲事就是傻子。
握着的手机震动，Nelson还在坚持不懈尝试。
[Nelson]：妹妹你就答应了吧，按国际超模时薪算给你怎么样。相信我，这将会是今年最优秀的作品。
叶思琪熟练地推了回去，打道：不答应。
回到顶楼，同层电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同时走了出来，她身段修长纤细，穿了件咖啡色漏脐短袖，黑色牛仔短裤上的碎钻熠熠生辉。黑色网靴外套了一圈浅咖色的腿袜。她脸上化着浓厚的妆，眼皮上、鼻尖以及两颊都涂着亮片，十分青春活力。
她看见叶思琪，招呼也没打，扭着腰径直走进办公室。
又完全是另一个风格，和往日的礼仪小姐、大前天的通勤风、昨日的学院风判若两人，这位姑奶奶今天像是来打歌的。
叶思琪耸了耸肩，只跟在柳韵雯身后敲响顾洛白的门。
阳光大片大片穿过落地窗，照亮整个办公间，顾洛白挺直腰板，正浏览什么文档，见两人过来，三指一滑，将文档藏了个干净。
叶思琪率先把一叠文件放在边上，说：“这些都签好了，加了标签的是您需要签字的地方，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上交了。”
“好。”顾洛白应了一声。
“还有，顾恺嘉的展定在8月8号文化艺术中心开幕，您看下需要出席么。”
说到这里，顾洛白蓦地抬起头对上叶思琪的视线，他捡起桌面上的钢笔，三指掐着笔身转了一圈，似是思考了许久，才回道：“不去。”
“好的。”叶思琪也板正地回答问题。
她在场时，柳韵雯格外的安静，只一双眼眸柔情似水。叶思琪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愣是没见顾洛白分回柳韵雯一丝一毫的目光。
暂时还是单箭头，叶思琪下结论道。
正当她关闭办公门，听得里面一声“洛白”。
门的把手顿时仿佛被通了电，激起她浑身一阵抖擞。
现有的活她已经轻车熟路，顾恺嘉的展也已经联系好新的技术公司，只要肯砸钱，技术都是现成的。
而顾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回想A大校庆办活动跑这跑那还得求着顾洛白签字给钱，叶思琪感慨道——
不用死磕预算的策划真是神清气爽。
坐在工位，叶思琪继续敲认知实习报告，还差最后一天的日记，她就能提前完成报告。驾照也预约到了下周的科目二，除了坡道定点还不够精确位置，其他胸有成竹。这两天晚上还得过去练练，她只能鸽掉和室友约好的晚饭。
总的来说，比较顺利，可以让她忽略那一丝莫名的不悦。
下周的考试在周三下午，她得请假。
想来想去，她找了李钧。
“系统里申请好打印下来给顾总签字就好了。”李钧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去喝杯咖啡么，叶小姐。”
“喝。”叶思琪先应下来，再喃喃道，“还要找顾总签啊。”
“我们办公室都得找顾总签。”
两人到茶水间，叶思琪靠在大理石上，搅着咖啡笑嘻嘻道：“到时候我的实习报告能不能找你给我签字啊钧哥，还需要敲个公章。”
“那没问题。”李钧往咖啡里添了三份糖，假装不经意问道，“是有人在追求你么。”
“嗐，怎么都传到你耳朵里了，就一个老同学，搞不清状况的。”
“你这两天没事吧。”
“没事啊。”叶思琪侧目看他，笑了，“我刚拉个肚子都传开啦。”
李钧不禁莞尔，说：“叶小姐有这样的心态就可以了，怕你年轻，第一次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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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流言蜚语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流言蜚语里长大的。”叶思琪挥了挥手，“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早做不了事赚不了钱了哈哈。”
李钧都来安慰她了，看来在卫生间的那番对话是真传开了，她都开始好奇了，于是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钧哥听到的版本是怎么样的。”
“叶小姐还真的是，心脏强大。”李钧只抿了一口咖啡，就全倒掉，“8月3日嘉亿会有公益团建活动，届时总裁办均会参加。我会向大家好好介绍叶小姐，之前你还没有正式露过面，大家不免猜疑。”
“谢谢钧哥。”说是这么说，叶思琪心里也有数。
她没什么光辉的简历，最多A大学生头衔，根本不足以在嘉亿立足。况且，她一个个小小实习生，暑假结束了就走了，很多人根本也接触不到，谁在乎自己在陌生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的。
可偏偏有人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公交车站牌，叶思琪敏锐地发现今天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想立即打车就走。
她撤回，真碰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在乎的。
倏地，一辆炭黑色兰博基尼敞篷跑车再次在旁停了下来。
“上来。”
顾洛白一双眸子扫过来，公交站牌的众人一震。
他坐在主驾，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朝叶思琪又说了一声，“过来。”
声线阴沉得仿佛天昏地暗间刮过来的一阵凉风。
叶思琪搓了搓手臂，决定暂时不挑战总裁的威严。
她挪动步伐，在众人的视线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然后，她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开？怎么把手不长门上？
她看向顾洛白，无声询问。
顾洛白身子微动，叶思琪还以为他会打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打开，没想到顾洛白直接下了车，踱步到叶思琪身边，按下按钮，亲自为叶思琪打开了副驾驶门。
真是给足了排面。
叶思琪两手拽着安全带，心里更加不自在，说：“谢谢顾总，我看明天就不会这么传了，只会夸顾总对下属真好。”
顾洛白不置可否，踩着油门超了一辆又一辆的行车，疾驰在大道。
叶思琪抓着安全带的手越握越紧，整个身子抵住座椅缓冲，“边上把我放下来就行，这会儿搭公交车回去还能有八十克能量。”
“八十克能量？”
叶思琪见顾洛白难得开口询问，积极解释道：“是支付宝里的蚂蚁森林，我种胡杨树呢顾总，就得多多低碳环保。”
“玩得倒挺花。”顾洛白冷哼一声，不管不顾继续加速，“今天我路过A大，给你放校门口。”
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啊！而且应该是她对他说的台词吧。
叶思琪的笑容有些僵硬，脑子迅速转了转。
学校小北门外有条河流，而且这会儿放暑假，几乎没人经过。
她回忆了下去侧门的路线，说：“那谢谢顾总了，给我放小北门就行。”
“嗯。”顾洛白应下后，三两下就开到了A大。
“谢谢顾总。”叶思琪打开车门前后说了两遍，目送顾洛白远去后才呼出一大口气。
黑色跑车一路疾驰，快到顾家时顾洛白才给李钧回了个电话，说：“放出消息，谁再嚼舌根，直接开除。”
“行。”听筒中的男声应了声。
“三个公益方案我下午翻过了。”
“你居然还会翻方案？”李钧有些惊奇，“不是你说的随便我定么。”
顾洛白咳嗽一声，沉吟道：“选种树的吧，够环保。”
李钧：“……”
方案里好像没有种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