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风盈就把自己不小心打穿了隔壁房间的墙一事告知酒馆老板,态度诚恳地进行赔偿。
好在住她隔壁的白亚并没有计较,老板拿了金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注意点别再损坏房间。
白亚今天不在房间,应该是出去了。
风盈也要出门去为自己寻找一根法杖。
哪怕有关神术师神体师的书籍被各学院垄断,民间也有不少盼着自家孩子能觉醒天赋成为神术师或神体师的人。
因此武器铺的生意向来火爆,有条件的家庭都会在自家孩子年满十六时为他们购置法杖或是武器。
风盈不知道自己剩下的金币够不够用,她也没打算买太贵的法杖,毕竟她现在也只是想试一试自己有没有神术师的天赋而已。
她离开酒馆,走在大街上,朝自己打听到的武器铺走去。
没想到她走到一半,就看到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在欺负一个女孩。
男人手里拿着一块干面包,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小妞,想吃是吗?跟本大爷回家,大爷家里吃的可多了!”
女孩明显想避开他,却始终被他挡住去路。
见她一直抗拒自己,男人脸上的笑慢慢消失,抬手就要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他肥厚的手掌高高扬起,眼见就要落在女孩脸上,却被人钳制住了手腕。
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力大无穷,顿时让他尖叫一声:“啊——”
他这一声还没叫出来,就被人直接甩飞到远处,重重摔在地上。
男人趴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人踩住了刚刚想打人的那只手。
“咔嚓——”
骨头彻底碎裂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随后男人痛苦的叫声再次响起:“啊啊啊!!!”
谁!是谁?!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看中那小妞的其他男人?!
男人努力直起上半身,想看清暴打自己的人长什么样。
出乎他的意料,对方不是他想象中满身肌肉的男人,居然是一个看起来年轻又瘦小的女孩?!
风盈没有再看他一眼,抬脚走到刚刚被欺负的那个女孩面前,蹲下身子,将她拉起:“你没事吧?”
女孩显然被刚刚发生的事吓到了,还有些懵。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风盈点了点头,见她浑身脏兮兮的,好像几天没洗澡一样,皱眉问道:“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女孩脸一红,显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太过邋遢,顾不上害羞,连忙点头:“好,谢谢你!”
临走前,风盈走到刚想要爬起来的男人面前,抬脚朝他两腿之间踩下去。
“啊啊啊——”
男人再次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直接痛晕过去。
女孩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风盈却平静地对她说道:“走吧。”
女孩飞快点头,跟在风盈身后,忍不住学着风盈刚才的动作,又狠狠踩了男人一脚。
“嗷——”
原本昏死过去的男人再度发出惨叫,吓得女孩连忙拉住风盈的手。
风盈嘴角勾起笑容,很高兴这个女孩勇于为自己报仇。
将女孩带回自己居住的酒馆后,风盈帮她叫了热水。
女孩洗了个澡,换上风盈新买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多了。
她不住地向风盈表达自己的感谢:“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我叫安琪,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
风盈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下的女孩居然就是安琪?她还打算等过几天自己摸清情况再去教会打探安琪的事呢,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救了她。
风盈问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安妮?”
安琪惊讶看她,眼中带着激动:“您怎么知道?”
风盈把自己和安妮之间的事告诉了她。
得知母亲如此挂念自己,安琪很是感动,和风盈说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刚进入教会那几天,我不懂规矩,又非常想回家,因此常常不听管教,她们就不给我食物。”
安琪说着,眼中有了光亮:“好在大修女知道了我是被迫进入修道院的,她就把我放出去了!”
她眼中的光亮慢慢暗了下去:“可惜,我刚走出教会没多远就被人抢了包袱,没有钱币和衣服,又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只能在这里流浪……今天这事太可怕了,还好我遇见了您!”
风盈听她提到大修女,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大修女……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琪想了想,发自内心地赞美道:“大修女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的化身!哪怕她有着恶魔一般的黑色眼睛和头发,看起来依然温柔悲悯,对人温和有礼!任何人见了她都会觉得这是个完美的女人!”
风盈想起自己的母亲,她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所以,会是你吗?妈妈……
风盈有点不想等到觐神日了。
她想快些确认大修女是不是她的母亲,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过得好不好,又为什么会成为教会的大修女……
只是她知道,觐神日才是最好的时机。
风盈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给安琪点了食物,待她吃饱之后安排马车送她回家。
既然安琪已经平安回去了,风盈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能专心等待觐神日的到来,见到母亲了。
因为安琪的事耽误了一天,隔天风盈再次来到武器铺,挑了一根最便宜的法杖。
这根法杖看起来极其简陋,就像是随手从树上折断的一根树枝一头挖了个洞,镶嵌了一颗灰蒙蒙的小小神石。
哪怕是这样寒酸的法杖都要了风盈五个金币。
风盈拿着法杖,并不打算回到酒馆。
吸取上次一拳砸烂一面墙的教训,她决定先在外面试试神力的威力。
自由城西面是一片荒漠,南面则是一大片森林。
如它的名字所言,这是自由神所创建的自由城——哪怕自由神已经陨落,它依然是森林与荒漠可以同时存在的一座城。
风盈拿着新买的法杖来到森林,先试探着控制神石里的神力,施展一个小法术。
“——唤水术!”
她话音落下,法杖却没有反应。
风盈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是法杖的原因,还是自己没有做神术师的天赋?
不能就不能吧,反正她已经是神体师了……
毕竟阿托斯大陆从来没出现过既是神术师又是神体师的人,她这个想法确实有点异想天开。
风盈刚想收起法杖离开,忽然感觉手腕上的红线又开始发烫。
她抬起手腕,看向又恢复一片深红的红线,有些疑惑。
“难道……你想让我再试试?”
红线闪了闪,仿佛在回应她的问题。
电光石火之间,风盈忽然想到了自己成为神体师时吸收的红色神力。
既然她只能吸收红色的神力,是不是说明她作为神术师也只能驱使那些红色的神力?
风盈尝试催动自己吸收的红色神力:“唤水术——”
几乎是她开口的瞬间,一道水流浇在她面前的小树根部,将它浇了个痛快。
看来还真是?只有红色神力才能为自己所用,白色神力只能作为红线的“养分”……
风盈看着小树被浇湿的根部,若有所思。
她再看了眼手中的法杖,顿觉无用,想把它扔了。
只是……
算了,好歹花了她五个金币呢!还是先留着吧。
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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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风盈白天在森林里练习体术或法术,晚上则努力吸收神力,很快实力突飞猛进。
至少现在她感觉,就算以前那些恶魔再找上门来,她也不至于只能躲在那里瑟瑟发抖。
这些日子她再也没见到白亚,风盈也不在意。
反正她知道,如果自己遇到了危险,守护神不可能不管自己。
很快,觐神日就要到了。
风盈在觐神日当天特意早早起床,来到举行觐神仪式的自由广场。
广场中央原本矗立着一座自由神的神像,如今这座神像已被教会的人粗暴搬到角落,转而换上一座更为高大威严的光明神神像。
哪怕此时还没到仪式的开始时间,广场上依然挤满了人。
风盈被挤到了一个角落,她旁边刚好是被教会搬走的自由神神像。
风盈抬眼望去,神像做工精细,将女人神态雕琢的栩栩如生。
自由神穿着一身吊带长裙,眉眼间洋溢着自信。
她一手指向天空,仿佛在告诉世人,这里是自由之城。
她所在之处,即为自由。
可惜,经过风霜侵蚀,神像已经爬满青苔,神像的脸不知为何有了一条巨大的裂痕,将女神的脸分为上下两半。
不知为何,风盈感受到了浓浓的悲哀情绪。
她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就被突然沸腾起来的人群吸引:“觐神仪式要开始了!教会的人要过来了!”
风盈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去,只见十二名穿着红色制服的侍从抬着一架便携的华丽座椅,座椅上是穿着白色长袍,披着金色大批肩,头戴发冠的教皇。
教皇身侧另有两名侍从手持大大的白色仪式扇,队伍身后跟着自由城主教和其他教会人员。
教皇登上圆形祭台以后,拿起教皇权杖,转身正对着人群。
风盈却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目光尽数被后面的队伍吸引。
教皇的队伍入场后,紧随而来的是大修女带领的修女仪仗。
穿着黑色修女服的女人身量高挑,白色头纱包住长发,仍然隐约能看到里头如墨一般的黑发。
女人长得极美,一双黑色的眼眸柔情似水,周身气质温和,带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在场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秒,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母亲这个词汇。
风盈贪婪地看着她的身影,几乎快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这就是她的母亲!她几乎可以肯定,大修女艾瑞克莉就是她的母亲!
她果真像安琪所说,是个温柔到极致的完美女人。
可风盈冷静下来,却感觉她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从前母亲虽然也很温柔,却在对她的教导上格外严苛,那是一种柔中带刚的温柔。
可大修女艾瑞克莉给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就如安琪所说,是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女人。
好像除了温柔之外,她不会再有其他情绪,喜怒哀乐忧惧都不会有。
风盈皱眉,按捺住和母亲相认的冲动,继续待在人群里。
大修女从容地带着身后一众修女来到祭台下方,按照仪式规定再分两列在道路旁站开。
修女们站定以后,大修女则踏上台阶,走到教皇跟前。
教皇对她点了点头,而后面向民众:“诸位自由城的子民——吾主受自由神之托,接管这座城池,给诸位提供庇佑。欢迎诸位来参加今日的觐神仪式,一起迎接吾主赐福!”
人群彻底沸腾,所有人都开始高声欢呼起来:“迎接吾主赐福!”
“求光明神为我等赐福!”
“求光明神庇佑我等!”
风盈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狂热之色。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状若癫狂,口中大声呼喊,应和教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