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水玲子所料,Yoshiki同意合作,但是他同时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两个人——即Yoshiki与Reiko必须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面对面地来商谈这件事。
清水玲子同意了。
她在洛杉矶的录音结束,专辑制作也接近尾声,是时候启程返回日本开始进行宣传。至于面见Yoshiki一事,清水玲子的心中没有什么波澜,毕竟合作一旦达成,日后多得是避免不了的碰面。双方约定了时间和地点。
清水玲子将自己的心态放平,只是在见面前,她还是斟酌了又斟酌了着装。
淑女的白色连衣裙?不,这可不是她现在的风格。
亮眼的红色漆皮外套?看起来倒是不错,但是清水玲子不想Yoshiki认为自己为了这次见面特意打扮过。
她站在敞开的衣柜前,视线游移不定,掠过一些太过精致和太过休闲的服装,不想被认为特意打扮过的同时清水玲子也不想在Yoshiki的面前落于下风,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一套休闲服装上,完美符合她淡淡松弛感的要求。
另一边,Yoshiki为了这次会面也是煞费苦心,他还特意请了Hide来帮他参谋造型。
“这套怎么样?”Yoshiki把头发扎在脑后,穿了一件拼接褶皱网纱的上衣配黑色皮裤,在Hide面前转了一个圈。但还不等Hide开口说话,他就又冲回了房间重新换了一套着装。
Hide手里端着一杯酒坐在沙发上,他来到Yoshiki家快半小时,已经喝空一瓶香槟酒,却基本上没怎么开口说过话,全程只是坐在这里欣赏Yoshiki上演的独家换装秀。
“刚刚那一套不行,颜色太单调了,现在怎么样呢?”Yoshiki一边说一边从房间里出来。
Hide将目光移过去,落在Yoshiki身上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走到Yoshiki面前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开口问道:“Yoshiki……你是想让Reiko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呢还是想要取得她的关注?”
“我想她知道,即使没有她我也能过得很好!”Yoshiki昂着头如此说,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地撩了下头发,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小,“但是、如果……能取得玲子的关注,也不错啦。”
简单来说就是既要又要。Hide有些无语地盯着Yoshiki半晌,面对他一脸的理直气壮认命地摇摇头,径直走到Yoshiki的房间从他的衣柜中找出一套服装,又转身去另一个地方寻找配饰,然后把这些东西通通丢给Yoshiki让他换上。
Yoshiki乖乖照做。Hide仔细端详Yoshiki的造型,摸着下巴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他又绕着Yoshiki转了一圈,突然将右拳砸在左手掌心,作恍然大悟状,是香味,玫瑰怎么能没有香味呢?于是Hide又去找了一瓶香水,细细地喷在Yoshiki的腕间、颈间和他长长的头发上。
等做完这一切,Hide才终于露出满意的眼神,他拍拍Yoshiki的肩膀:“去吧,去和Reiko见面吧。”
司机早早开着劳斯莱斯在门口等待,Hide送Yoshiki上车,站在台阶上摸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目送着轿车远去,他不知道Yoshiki与Reiko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Hide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秒针滴滴答答地走着,越来越逼近定下的时间,被包场的餐厅却冷冷清清,只有轻柔的弦乐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两辆姗姗来迟的劳斯莱斯与保时捷在餐厅门口相遇,互不相让。没有人下车,双方都很默契地选择了一动不动,待在原地悄觑眼看向自己老板的脸色。
“嗯哼,完全撞车了呢。”保时捷内,竹内河悦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清水玲子,语气戏谑,“看来劳斯莱斯里坐着一位尊贵的‘公主’呢……”
清水玲子扯扯嘴角,没有说话,她再度拉下后视镜,又检查了一遍妆容,用指尖轻轻擦拭眼睑下方,以保证自己的状态绝对良好。
看着对面那辆黑色保时捷,和Yoshiki一起坐在后座的经纪人了然道:“那是Reiko的车吧?”
Yoshiki根本就没有听见经纪人说话,他只是一味不断用手拨弄调整自己的发型,确保它时刻处于最完美的状态,然后将衬衫的扣子往下又解了一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临近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刻,两辆车的车门才终于打开。
清水玲子和Yohiki同时下车。
静止的画面开始流动。
清水玲子下车,她穿着简单的衬衣配牛仔裤,袖口松松挽起,将宽大的外套搭在臂弯,烫卷了的长发被吹过的风温柔拂动,像是才刚刚结束工作,就这样毫不在意地直接过来与Yoshiki见面。
Yoshiki则是他一贯华丽的风格,长长的依然金灿灿的卷发,整套的黑色西服,外套随意敞开,露出里面只系上几颗扣子的白色衬衫,脖颈上挂着一串层层叠叠的珍珠项链,行动间隐约可见他细白的皮肤。
两人朝着对方走去。随着距离不断地靠近,清水玲子可以闻见Yoshiki身上飘散的香气,而Yoshiki可以看见清水玲子不经意露出来的腕间名表。
“好久不见。”双方不约而同地开口,Yoshiki和Reiko彼此对视一眼,又纷纷陷入沉默。
跟在他们身旁的经纪人见Yoshiki与Reiko大有就这么沉默相对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不由对视一眼,一齐开口打破静默,催促他们赶紧先进餐厅。
“玲子……”
“Yoshiki,好像要到预约时间了呢……”
Yoshiki与清水玲子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冲彼此的经纪人点点头,迈步走进餐厅。两位经纪人很有眼色地落后一步,将独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随意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待着,对于本次会面的内容进行详细商讨。
这是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临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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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的地理位置,木质调的装修风格,颜色搭配和谐的绿植随处可见,配上温柔的缓缓流淌的乐声,有一种时光都慢下来的氛围。
“怎么样?还不错吧?”Yoshiki自然地为清水玲子拉开椅子。
“你的品味一直很好。”清水玲子坐下后看着对面的Yoshiki如此说道,昏黄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简直像他脖颈上挂着的珍珠,温润、柔和、光彩熠熠。
会面的时间地点都是由Yoshiki选定,菜品也早早定好,此刻两人一入座,侍应生们便排着队将菜肴一道一道送上桌。
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却没有人动筷。在短暂的寒暄后,Yoshiki与清水玲子又陷入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Yoshiki将垂落的长发撩至耳后,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清水玲子,注视她百无聊赖用银叉不断在沙拉碗中戳来戳去的样子。自分手以后,他们很久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也很久没有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些以为稀松平常的日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而曾经只要两个人独处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题,现在竟然变成双双沉默。
菜肴上的热气渐渐散去,清水玲子捏着叉子,受够了这无尽的沉默,她抬眸直直对上Yoshiki的视线,生硬地开口切入主题,“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因为前几天录音连轴转太过劳累,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让Yoshiki的心中一惊,面上带着担忧,不由自主开口问:“玲子,你这是怎么了?”
而后他苦笑一声,长长的眼睫垂落,带着肉眼可见的失落委屈,“我以为坐在这里,就已经是我对你的回答了。”
凝滞的气氛因为这两句话开始缓和。
烛光摇曳,清水玲子注盯着着Yoshiki漂亮的脸,突然笑了一下。他向来很擅长说这些模糊不清的话语。
“这样么?”清水玲子起身,丢下手中一直把玩的银叉。
刀叉磕在瓷制器具上发出清脆声响,Yoshiki却不为所动,他只是一直地、持续地注视清水玲子的一举一动。
高跟鞋踩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清水玲子端着高脚杯来到Yoshiki的身边,琥珀色的香槟酒液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Yoshiki啊……”她声音低低地、满含笑意地念出Yoshiki的名字,伸出另一只手爱怜地抚摸他带有香气的长发,指尖一路下滑,最终停留在他的侧脸,“喝下它吧……”
清水玲子背对灯光,她的神情笼罩阴影之中,可是她的语气又是那样轻柔、那样富有蛊惑力。在Yoshiki眼中的她此刻像是一位神秘莫测的魔女,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那么不可捉摸,让人无法抗拒。
“喝下它吧,我想说的,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清水玲子将高脚杯的另一面抵在他的唇前。
Yoshiki毫无反抗地、顺从地跟随清水玲子的力道抬起头,注视着她含笑的眼睛,喉结不断滚动,将杯中酒液吞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