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洪婉微信约了她下午茶,她提前到了,点了一杯冷饮等待。
忽然,对面位置坐下来个人。
她以为是洪婉来了,抬眸要打招呼。
结果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方博文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面上没了温和的笑意,他招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喝的,随后才对上叶蓁视线,“好久没见。”
自上次发完‘各自安好’的短信后,叶蓁认为这事就结束了。
“好久不见。”
他懒散靠在椅背,像个老友似的闲聊,“最近又相亲了吗?”
“还没。”也快了。
店里冷气呼呼的吹,与室外的炙烤的阳光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算计我?”他话题陡然一转。
叶蓁神色微顿,作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什么算计?”
方博文抬了抬眉,舌尖抵着嘴角,漆黑的眸子暗幽,“别装了,爆料的照片是她找人拍的,转载的营销号是你花钱买的吧,你就这么急不可耐要退了婚?”
“她是谁?”叶蓁继续装傻充愣,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他讽刺一笑,“别演了,你演的不像。”
服务员端来了一杯冷饮,看出这桌气氛不对,没有停留,放下就走。
方博文握紧手上玻璃杯,杯壁上的寒气传到体内,“我知道你答应联姻只是家里任务,我跟徐丰都是你的工具,但我们合作的不好吗?我这个工具用着不顺手吗?还是你又找到了新的合作对象……”
叶蓁听不下去,冷冷的打断他,“你已经有了爱人和孩子,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工具都是相互的,你要是有合作的诚意,也不会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也许不是个好人,但还有一点底线。
这话像是戳了马蜂窝,方博文一下子被点着,“你是第一天当大小姐吗?不食人间烟火了,人有了爱情就可以万事无忧的吗?爱情这么伟大,徐丰会甩了你直奔姓文的怀里?”
叶蓁蹙起眉头,他这话委实难听了些,还有推卸责任、转移战火的苗头。
他看了更气,冷硬嗤笑:“呵,这又是我跟徐丰的区别了,他甩了你还能乐呵呵的做朋友,我这边有点风吹草动,你就立马走人,又找到了下家吗?哪家让你这么迫不及待?”
他这会儿倒像是个无赖不依不饶的,说的群情愤概的,音量越来越大,活脱是被她辜负的痴心人。
可他不是。
他们不过是被利益裹挟在一起的同道人,何时谈过感情?
餐厅里已经有人频频侧目,他也浑不在意。
叶蓁平静观察着他的表情神态,还是那张脸,发型衣着也没什么变化,但就像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人性的复杂或许就是如此,他一面与相亲对象周旋得当,另一面又与地下女友珠胎暗结,现如今东窗事发,却连基本的责任都不想承担,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孩一样闹腾。
叶蓁沉默了片刻,最后叹口气,“你不要再无理取闹,况且你也知道,谁该为这件事负责。”
方博文薄唇抿出阴冷的弧度,自顾自说,“她的事我会很快解决。”
叶蓁冷笑了一声,怎么解决,孩子堕了吗?
现在只庆幸订婚前发现他的真面目,不然也间接成了帮凶。但最后,她淡淡说一句,“不用,就这样挺好的。”
她低头看了眼腕表,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洪婉还没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约了人,如果你没别的事,可以先离开吗?”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方博文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又带着不甘心的自嘲,问出了一句经典台词,“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吧?”
叶蓁只觉听到了一个冷笑话,冷得可笑,“方博文,问人先问己,你喜欢过我吗?喜欢一个人的同时,是可以跟另一个人毫无负担的生孩子吗?别再试图美化你自己了,你只是不甘心是我先甩了你,而不是你来甩我。”
她直接撕开了他最后一层遮羞布,冷硬直白。
方博文没再说话,握着杯子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后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洪婉就到了。
一见面,洪婉扫过叶蓁的脸。
叶蓁还没开口,她冷不丁一笑:“气色挺好,看来最近的新闻没影响到你。”
“只是相亲对象,何来影响!”叶蓁招来服务员,重新点了东西。
洪婉笑盈盈看着她,“你眼光不错,但挑男人不妨再大胆一点。”
她来的不晚,正好看完了刚才的整场闹剧。
“嗯?”叶蓁没说话,装作没懂的样子。
洪婉唇角勾起,视线落在叶蓁身后的方向。
叶蓁回头,看到一行西装革履的男人踏出大厅,为首的正是傅嘉树,颀隽挺拔的身姿在人群里格外醒目。
“老话说的好,有钱的单身汉总是需要一位太太。”洪婉抛出这一句,眼神好整以暇的看着叶蓁。
叶蓁巧笑嫣然,“安市肯定有很多名媛小姐愿意成为傅太太。”
“嫁给权利名望高的的人自然好,但女人的重心不能只放到男人身上,他们不过是我们路上的垫脚石,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但不必真的爱上他们。”
她话里带着深意,似笑非笑道看着叶蓁,眼神愈加玩味。
叶蓁笑笑没说话。
洪婉的故事是一个凭借美貌成功跨越阶级的励志典范,嫁给现任丈夫后,她并不满足只做笼中雀,凭着本身的能力,很快在丈夫的家族企业里担任要务。
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孩子一个个的往外生,甚至有人直接在她面前挑破丈夫外面的私生子事实,她也泰山压顶般沉稳,依旧谈笑风生,继续为他打理公司生意,一步步的壮大自己的力量。
如今公司名义上还是她丈夫掌权,但实际上,公司内部一半事宜都是她在推进决策。
叶蓁很是欣赏她的能干和野心,却不打算与之交心,跟聪明人做生意就好。
洪婉抿了一口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切到正题,“我丈夫最近在谈一门生意,对方淡泊名利不爱金银,就是有个品鉴字画的爱好。”
洪婉平日里喜好收藏些艺术品,她与叶蓁也是在一场艺术画展上相识。修身养性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打理生意人脉的需要。
做生意谈合作,都要先了解清楚对方的兴趣爱好,有爱好就有突破口,名家字画就是这桩生意的突破口。
她一说对方淡泊名利……
叶蓁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很多生意人说话喜欢弯弯绕绕,正话反说,反话正说,全看你能不能领悟。
她垂眸思考,画廊里库存里名画数量有限,有价值高的艺术品通常都是有价无市,以画廊的人脉网络去找一幅名家字画并不难。
“不知那位生意先生喜欢哪位名家?”有了方向就好找。
洪婉说了个名字,明代擅长花鸟图的大家,这人的画作在市面上流通的少,得费些人脉去寻。
洪婉笑笑,眼底露出一丝精明,“叶小姐是聪明人,钱多少不重要。”
重要的是物有所值,能稳稳的戳到对方心口。
她可以委托叶蓁去寻,也可以找任何一家艺术行去办这件事。选择叶蓁,信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看中了叶蓁本身的价值。
*
回到画廊,叶蓁把寻画的事情分了下去。
“你眼光不错,但挑男人不妨再大胆一点。”洪婉的那句话又浮现在脑海。
打开手机敲出了傅嘉树三个字,点击搜索。
搜索引擎第一条显现的是他的一段采访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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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中,男人一身矜贵的高定灰色西装,坐在电视台的沙发上接受采访,身姿优雅端正,气质矜贵温和,与旁边的主持人侃侃而谈。
主持人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他没说话,只轻轻扫了一眼过去,多年经验的主持人就慌了色,不自然的转了话题。
年轻的掌权者,轻飘飘一个眼神也让人下意识臣服。
叶蓁盯着视频里的男人,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思忖良久,最终认为那是一种深层次的嫉妒,嫉妒他看似云淡风轻的掌控力。
而自己拼劲全力,却达不上他十分之一的从容和反馈。
所以那晚,她疯了魔的起了一个念头,就想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看他是不是和自己披着一样的人皮。
事实证明他确实披了一张人皮,做起那事来,身上的温和矜持全都荡然无存,除了最开始还温柔的收着力,等她缓慢的适应后,全化成了狠厉的动作,俩人狠狠折腾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她刚起来,就觉得浑身散架了一样,始作俑者早已经起身把人皮穿戴整齐,脸色柔和的不得了,还过来床边问她想吃什么。
她随便说了几样,他就拿起电话就去叫餐,回头见她吸气难受的模样,低低的笑出声来,在她投来怒视目光时,又好脾气的弯下腰把人拦腰抱到浴室,贴心的放了水,临走前还亲了亲她的额角。
床上床下完全两副面孔。
视频播到最后,摄像头给了他一个独身的特写,叶蓁的目光又变成了审视,商人本性趋显。当她把视线放在一幅画上,大脑的第一眼反应就是估价和可运作升值的空间。
而当她的目光落在一个男人身上时,也会本能的审视他的价值,以及能带给她的利益。
阿基米德告诉我们,杠杆越大,能撬动的资源越多。
傅嘉树的身份地位远高于叶南天提到的那位李氏小开,除了有个传说中的青梅,其他什么污点都没有。
几次接触下来,叶蓁对他印象是:不反感,至少身体不反感。
但这事儿也不是递头挑子一头热的事,光她愿意也不行!
她很快有了决断,现在只差一个契机。
第二天上午,魏紫过来说了一个消息:“拉斐尔与傅氏集团旗下的品牌有个合作,会在安市逗留三天。”
叶蓁垂眸思考了会儿,“安排人去联系了吗?”
魏紫点点头,“不少画廊跟我们一样,都想拿他在中国的代理权,其中不乏顶级画廊与艺术行。不过,他在安市的行程很紧,后天就走了,未必会答应见我们。”
叶蓁凝眉,手上缓慢转动着钢笔,簌簌的声音传出,只要拿下拉斐尔的代理权,就会进一步提升桃夭画廊在业内的影响力。
当然,先见到人才能谈下一步的行动。
叶蓁手上转笔的钢笔倏然停下,“联系傅嘉树了吗?”
魏紫摇摇头,“傅嘉树若愿意当中间人来帮忙引荐的话,拉斐尔应该会卖傅嘉树一个面子的,但是我们跟傅氏没有过合作,你跟傅嘉树熟吗?”
叶蓁:“先联系看看吧!”
中午时,收到傅嘉树那边回复。
魏紫过来传达:“说傅总刚开完会,只有午餐时间有空,霸总的时间可真是金贵啊!”
叶蓁把整理好的的文档发到平板里,往包里一收。
魏紫啧啧,不愧是能打能抗的铂金包!
装得下野心,容得了优雅。
见叶蓁就要走,她又赶忙拦住,“你就这样去?”
“怎么?”叶蓁脸上疑惑。
“早上的口红掉了,不补个妆?”
叶蓁停下,拿起化妆镜,仔细描摹。
镜子里的人,整个妆容不算浓,只有红唇是烈的,透着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野心。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