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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作者:茶小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家的晚宴。


    方博文提前过来接她同去,上车的时候,他殷勤的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另一只手虚撑在车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绅士极了。


    叶蓁也乐得配合他的演出,浅笑着道谢。


    俩人一路上聊着最近的见闻,气氛还算和恰。


    暮色降临,夜晚的陆家庄园灯火通明。


    叶蓁踩着高跟鞋缓缓下车,她今日穿了一条墨绿色鱼尾长裙,这是很多明星都会青睐的高定礼服,完美展示了修长白皙的天鹅颈。


    在微凉的暮色里,透着一股清冷又明艳的美。


    晚宴设在陆宅主楼的一楼大厅举行,宴会厅里,小提琴声悠扬,男男女女衣香鬓影,来来往往间都披上了社交面具。


    往正厅里走时,叶蓁才注意到方博文手腕上的新表,侧眸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买的新表?”


    方博文平日里很注重穿着细节,在外应酬的时候戴的都是彰显身份的名表,基本不会戴这些小众品牌的手表。


    他低头瞥了眼,神情微凝,“哦,前阵子出差的时候随便买的。”


    说完,把手表解了下来,顺手装进了西装裤里。


    叶蓁看在眼里,没去追究他话里的细节。


    一路上不时碰上些熟人,他在交际应酬方面表现的游刃有余,时不时停下与人攀谈。


    叶蓁便没等她,自顾的去挑酒。


    “叶小姐。”一道熟悉的女声从身侧传来。


    叶蓁转身。


    洪婉端着酒杯走来,与叶蓁轻轻碰了下酒杯,她是画廊的重要客户,经常委托叶蓁帮忙搜寻一些名画,主要是帮夫家打理生意上的人脉。


    叶蓁便说起画廊最近收购了一批古画,有一幅是清末的山水画,洪婉表示很感兴趣,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正说着话,洪婉忽然喊了一声,“傅先生”。


    叶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傅嘉树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与人攀谈,身姿俊朗,晚宴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上,勾勒出精致的侧脸,矜贵温和,挺拔隽逸。


    闻声后微转了身姿,视线平平的移过来,先冲洪婉微微颔首。


    随后视线慢移到叶蓁脸上,在她脸上游曳了一瞬,轻举下杯子示意。


    洪婉善于交际往来,这种宴会场合自然免不了去应酬一番,邀请叶蓁同去。


    叶蓁微微迟疑了一秒,还是端着酒杯过去了。


    与傅嘉树交谈的是郑氏的老总,几人寒暄一番后,惯性的聊起商务性话题,傅嘉树偶尔回应一句,薄唇掀着谦虚而礼貌的弧度,惯常的淡漠疏离。


    只有当视线落到对面叶蓁脸上时,才显出些许情绪,漆黑的瞳仁里多了几分打量之色。


    圈子并不大,他一直都知道叶蓁这么一个人,社交宴会上她总是巧笑嫣兮,得体却疏离,在合适的场合里说着合适的话,与其他的名媛小姐没什么不同。


    直到两人有了一晚,他的感知紊乱了,无论参加哪个宴会,总会下意识搜寻一个身影。


    她依然是言笑晏晏、表现得体,看他的目光也清冷平静,似乎那个火热的夜晚只是他的一场梦。


    愈探不出,心底便愈加好奇。


    当你对一个人产生好奇的时候,就难免想去观察、去研究,想揭掉她身上一层层的面纱。


    叶蓁很快察觉到他的视线,平平静静地垂眸回视,他的目光深邃黝黑,温和中隐匿着犀利的打探,像是要看透了她。


    她心里便有些不喜,回视过去的眸子里带着些锋芒。


    傅嘉树冷不丁对上她清冷的小脸,和一双冒火的双眸,有些怔住。


    她那双眼睛生的极好,清亮如昼,乌黑的瞳仁镶嵌其中,宛如明亮耀眼的钻石,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看得他心里却莫名一痒,却也觉得自己行为有些失礼,向她微不可及的点下头,转了视线。


    洪婉是个人精,早就注意到身旁这两人的眉眼官司。


    她呷了口红酒,视线在叶蓁身上游转一圈后,又转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傅嘉树,“听说拉斐尔先生与傅氏集团旗下的品牌有个合作?”


    拉斐尔是当今法国正火的艺术家之一,擅长以奢华静物画传递“存在与虚无”的哲学。


    叶蓁来了兴趣,眼眸里敛去了不喜情绪,抬头重新看向傅嘉树,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桃夭画廊一直缺乏知名艺术家进驻,从去年起开始给这位艺术家发出邀请,可惜至今没有收到明确答复。


    傅嘉树对上她期待的目光,声音清冽低沉,“确有其事。”


    品牌与艺术家的合作,可以提升品牌的艺术价值,故事营销可以制造品牌稀缺性和文化价值,是近年来商业与艺术融合的流行趋势。


    “拉斐尔也会来安市?”叶蓁握着酒杯询问,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若是能联系上本人,或许可以谈一谈与画廊的代理事宜。


    “行程还没定。”傅氏握着酒杯轻晃了下,沉敛的眸色不疾不徐地又落在她身上。


    此时,聊天的话题便转到了艺术品流派上,洪婉处在中间,时不时给叶蓁抛出几个问题,氛围很是和恰。


    傅嘉树也认真听着,偶尔参与了几句进去,输出一句鞭辟入里的见解。


    “傅先生也对艺术方面挺了解的。”叶蓁握着酒杯,清淡问了一句。


    很多男人都爱把艺术当成谈资,以为把油画的注解背一背,就能吸引到女人的青睐。但傅嘉树却表现的很谦虚,对艺术的理解角度也很独特。


    “略有兴趣,大学的时候跟朋友逛过一些展馆。”傅嘉树抬眸,平日里清冽的眼神也温和了几分。


    话题便从艺术切口聊了下去,洪婉慢慢品着酒,并不打扰,旁边的郑总也咂摸出了些意思,眼神意味深长起来。


    很快,方博文寻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沈思嘉。


    沈思嘉穿着一袭白色丝绒晚礼服,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脖间一串钻石项链闪闪发光,映衬着一股高雅奢华的公主气派。


    一双俏眼止不住往傅嘉树身上扫。


    洪婉轻抿了一口酒,视线在几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游转,笑而不语。


    方博文站在叶蓁身侧,含笑看她一眼,然后微低着头与叶蓁说悄悄话,“我妈在那边,去打个招呼?”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这种亲密的湿热感让叶蓁非常不适,她轻拧了下眉头,撩了把耳边的发丝,不动声色的阻挡了他的触碰,“好。”


    傅嘉树长指漫不经心地握住透明的酒杯,指腹轻点了几下,抬眸时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眼神清淡的从叶蓁脸上扫过,她红唇轻抿,眼睫低垂,看不清具体神情。


    沈思嘉眼尾扫了一眼方博文,闲闲的问一句,“两位这是喜事将临了?”


    叶蓁正要说不是,一旁的方博文先行回答,声音里带着些喜意,“八月底举办订婚典礼。”


    现在已是六月,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恭喜啊!”


    叶蓁闻言指尖只是几不可察地一顿,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像是被人陡然泼下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订婚的日子,怎么没有人告知她?


    方博文还在与人热络的谈论着订婚事宜,看得出他对这桩婚事是很满意的。


    叶蓁微抿了口红酒,酒精缓慢滑过喉咙,压下了那瞬间翻涌上来的冰寒。


    再抬头时,眼里的情绪尽数敛去,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她缓缓的晃了晃手上的高脚杯,嘴角一牵,无声轻笑。


    傅嘉树朝那双明眸望过去,见她明明已经没有耐心,却还要摆出一副笑脸来应酬。


    眉头微微皱起,冷然扫了方博文一眼。


    方博文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又含笑略说了几句,便与叶蓁相携离去,往方家长辈方向。


    *


    厅里人影嘈杂,灯光流转。


    今晚的宴会来了不少业界大佬,陆鸣身为主家不得不出面应酬招呼,笑容几乎要僵在脸上,耐心透支,烟瘾上来了。


    他扫了一圈宴会厅,准备寻个空档溜出去,视线恰时扫到了他的朋友。


    傅嘉树应酬着来敬酒的人,脸上挂着礼貌客气的神态,眼里却隐隐有些不耐烦。


    陆鸣啧了一声,本着大发慈悲的心态走了过去,旁边的宾客见到他又是一番寒暄碰杯。


    终于送走这波敬酒的人,陆鸣松了下筋骨,抬眸问他,“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碰到个熟人。”傅嘉树手指漫不经心的握着酒杯,灯光洒在玻璃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他晃了里面的红色液体,随后微仰起精致的下颌,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后。


    心情看着不是太好。


    陆鸣提议,“去外面透个气?”


    到了廊外,他熟稔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过去,“木女士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他能想到傅嘉树的烦恼也就是这件事,他们这个年龄的子弟,结婚是早晚的事儿。


    世家联姻是豪门巩固地位的方式,不是这家,就是那家。


    不说傅嘉树,他家陆太太也开始唠叨,哪家的姑娘知书达理什么,哪家姑娘漂亮有能力等等。


    “嗯。”傅嘉树听见他的话,脸上依旧淡然,并没有困扰的神情,


    木女士不改初心,坚持一周安排一场饭局。


    “咔……”细微的打火机开合声响起,橙红的烟火明灭,陆鸣偏过头缓缓喷出一缕烟雾,随后眼皮一掀,“没有合适的?”


    “不急。”傅嘉树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烟,并没有抽。


    他很少抽烟,陆鸣也知道他这脾性,只是习惯性递过去一支。


    陆鸣了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抖了抖烟,姿态懒慢,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与刚才在宴会厅的斯文正经判若两人。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圈子里新鲜事,正说着话陆鸣手机响了,他垂眸瞥了眼来电显示,神色略微正经了些,拿着手机走远了些去接。


    傅嘉树抬眸瞥了眼四周,陆家的宅院与傅家相隔不远,内部结构布局也很相似。


    忽然他眼里闪过一个熟悉身影,往廊外庭院的方向走去。


    *


    叶蓁不太喜欢方太太,人跟人之间的磁场是注定的,她与方太太就是注定合不来的人。


    应酬的心累,她便借机去了卫生间,出来时没有回宴会厅,从廊下的小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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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旁边的庭院,一个人静一静。


    夜色寂寥,清冷的月光均匀的洒落后院,周围树枝摇曳,掉落一地的斑驳碎影。


    她打开微信,手指在屏幕轻触下滑,找到联系人小赵,点进聊天框。


    历史消息还停留在几天前:


    小赵:[姐,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蹲。]


    叶蓁:[继续。]


    她敲了一行字发过去:[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两分钟过去,没有等到回应。


    手指轻点屏幕,翻到叶南天的聊天框,最新一条的通话记录是在几天前,叶南天喊她带方博文吃饭。


    最近几天什么也没。


    叶蓁眼里眸光里碎成冰渣,心里失望和愤怒交替,订婚典礼的事,难道都不值得来知会她一声?


    方博文的话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这场联姻局里,她看似拿到些筹码,实质上还是一个商品,买卖双方确定完商品的发货时间,确实不用再单独告诉商品一声。


    命运被支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的攥住,松开、再攥紧……


    她急于用什么东西来转移心底的沉闷,拉开手包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翻到。


    这才想起,上次抽烟的体验太强烈,舌尖辛辣苦涩,浑身上下更像是被烟渍入了味。


    于是,剩下的大半包被弃之如敝屐。


    忽然,视线里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手心上安静躺着一根未点的香烟。


    顺着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看过去,对上一双比夜色还要浓暗的双眸。


    “傅先生似乎很喜欢揣度人心啊!”叶蓁冷笑,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莹莹洒落在她脸上,犹添了几分陡峭的冷艳。


    上次她抽烟时,他说:烟不能消愁。


    这一次她遍寻不到烟,他如及时雨一般递过来一支。


    但她并没因此感到半分欣喜,比起烟,她现在更想独自一人消化着这些情绪,不被人打扰。


    夜风中,傅嘉树视线落在她脸上,眼神微妙地暗了瞬,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愈加清冽低沉,“你不需要?”


    叶蓁讥笑一声,把他的原话转递,“尼古丁可是会上瘾的。”


    他声音低了几度,“偶尔试试也无妨。”


    庭院周围安静清幽,几缕清风拂过,树影摇曳,隐隐能听到宴会厅里嘈杂的声乐。


    叶蓁最后还是接过了烟,手指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干燥温热的触感,抬眸兴味的看向他,“傅先生经常给女士递烟?”


    “没有。”他眼底漆黑,如同这浓稠的夜色,嗓音也显得低沉喑哑。


    有烟没火,她又问,“有火吗?”


    他顿了顿,声线里清越低沉,在安静的庭院里又添了两分柔和,“没有。”


    叶蓁指腹轻捏着烟头,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里划过一丝玩味,“哦?”


    没有火机却带着烟?


    傅嘉树解释,“别人给的,我不喜欢令人上瘾的东西。”


    他不会花费任何时间在让人致瘾的东西上,尼古丁作用于大脑的多巴胺系统,带来的快感短暂且肤浅,只会影响大脑的判断力。


    叶蓁把烟放回他的掌心,眼睫微抬,一瞬不眨地盯着他,“你不觉得过于克制的人生少了很多快乐吗?”


    她其实也不喜欢,上次是因为好奇,好奇的结果显而易见,身体本能的抵触那种辛辣的味觉。


    傅嘉树接住又回到手上的烟,视线落在她脸上,“被多巴胺支配的不是快乐。”


    那什么才是快乐?


    叶蓁正要问,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弹出来几条联系人消息,有方博文的还有小赵的。


    她垂眸先点开了小赵的对话框,里面发来了几张图片一条文字。


    连续几张图片上,都是许清跟一个面生男人在咖啡馆交谈。


    小赵:[这男的是方舟娱报的记者,我还在查他们的关系。]


    叶蓁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想来,像是被下了一剂安慰药,身体的掌控感渐渐回归。


    方博发的消息是:[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叶蓁眼里闪过一丝讽刺,轻敲了一行文字又删去,然后熄灭了屏幕。


    再抬头时,眼里重新恢复了淡然。


    傅嘉树目光望向庭院一角,清冷的月色洒在清隽的侧脸,光影交错间,眼底神色看不分明。


    “今晚谢谢你的烟。”虽然没有抽。


    “不客气。”傅嘉树摩挲的手里的烟卷。


    叶蓁转身离开的刹那,他突然出声,提醒她礼服背后拉链滑落。


    闻言,叶蓁面上惘然,心里却也察觉出不对来,这件礼服是紧身鱼尾的设计,极为贴身,穿上后身上的肌肤都是紧绷状态的,五脏六腑都像是挤到一起。


    而这会儿明显感觉是有些松弛的,呼吸也顺畅多了。


    美丽是需要代价的,但是男人却不需要,无论多大码的身材,西服都能无底线的装下。


    礼服的拉链设计在后背,正好卡在中间部分,叶蓁不好使力,试了几次没有成功,抬眸看向傅嘉树,“可以帮我拉一下吗?”


    他眼神微敛,从喉间压出低沉磁性的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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