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是从体内开始,毫无预兆攀升的。
梁青放下手里的酒杯,尝试着通过深吸气将异样掩盖。和酒精的作用不同,这股热蔓延速度极快,像是高热,令他头晕脑胀。
温度适宜的宴会厅中,他身边的空气潮热不堪,黏腻地附着在皮肤表面,熏蒸着他的双颊。在意识模糊前,他勉力找到一旁的侍者,由对方扶着去房间休息。
“砰!”
房门反锁,领带被粗暴地扯掉,沿着门口到浴室,衣物一路散落。光脚踩上冰冷的地板时,梁青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竟然把兰汐送的衣服这样糟蹋,要知道一套衣服能抵得上两个月的工资……
水流裹挟的凉意淋遍身体,他稍稍感觉好些。
梁青想,应该趁这时候叫人送点退烧药来,他还要回去继续做兰汐的舞伴。不过在方才胡乱的拉扯之下,他不清楚那套衣服还能不能穿。
绝对不能掉链子。
梁青迅速低下头抹开眼睫的水珠,脸上的表情猛地变成空白。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想错了,而真正的事实更加离谱。
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是江家少爷拿过来的酒?是了,除开这个,没有其他可能。
他竟然误打误撞地替兰汐喝了下去。
梁青在冰冷的水流下静静等着消退。他抱着侥幸心理,希望那药效果不持久。可先前降下来的热度悄无声息再次攀上来,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理智立刻被击垮,他最终还是纾解了一下。
热度消散,理智恢复,他擦干身体刚走出浴室,但深处的异样无法忽视。
梁青对这方面实在没有经验,他以为这种药只要纾解一次效果就会消失。穿衣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梁青犹豫着要不要故技重施。如果还是没用,他岂不是……
巨大的羞耻在脑海里炸开,他在沙发上坐下,狠狠地掐住大腿,拼命遏制那股冲动。汗珠一颗一颗坠下,淌进眼眶,刺激得生疼。
快想办法,梁青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副样子。无论是什么办法,只要有用就行。
*
“我去叫医生。”
兰汐当机立断,可她刚掏出手机,细长用力的指节就死死按住了她的手。
“不要……”梁青向着明亮的光线里走了一步,语调近乎哀求,“我会调整好的,不要叫人。”
半湿的衬衣,乱系的扣子,他的皮肤泛着潮红。
“你要怎么做……”
兰汐不相信他能一个人抗住,她一面说着,视线忽的凝在梁青的唇上。
下唇还在渗血,是他自己咬破的。
“不行,”她出手将梁青推了一把,打算先把人关在房间内,“这样吧,我不叫人,我去给你拿药。”
“……”
他像个被丢弃的娃娃,失去重心倒下去,幸好兰汐眼疾手快揽住了,否则这轻轻一推就能把他推倒。
怀里的青年体温异常热,兰汐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把他打横抱起,没走几步就踩到什么东西,“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那似乎是一件外套。
她膝盖摔得酸痛,起身去门边开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梁青仿佛濒死的鱼猛然挣扎,一个箭步上前关掉了灯,他狠狠撞在兰汐怀里,门板被带得“砰”一声关上。
视野里什么也看不清。
他瘫软在兰汐身前,急促的呼吸声中时不时漏出一丝喘息,扑洒在她颈间,带起难以言喻的痒意。
“不要……开灯。”
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灯已经关了,”为了避免他再撞过来,兰汐赶紧安抚,“没事的。”
“兰汐。”
怀里的人忽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好点了?”
“兰汐,”他又叫了一声,“我怎么……总是被你看见。我刚才就在想,进来的人绝对不要是你……”
“你听到门外是我,还是给我开门了啊。”
兰汐反驳一句,没想到梁青下一刻就哭出了声。
很耻辱的哭声。
相处这么久,她从来没见梁青这样哭过,那声音从胸腔深处迸发,又被他死死捂住嘴,压抑得催人心疼。
“丢脸极了。”他勉强止住哭声。
“我待会儿就找江岁算账,”兰汐跟着他原地坐下,“一点都不丢脸,他用这种手段才丢脸好吧。”
不,她什么也不清楚。她不知道在她来之前,他已经在浴室里纾解过,那样羞耻,被原始的冲动驱使着发泄,更可耻的是他一边不想被她看见,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前功尽弃,鬼迷心窍把人放进来。
梁青的脑子混乱不堪。
他没有喜欢兰汐。没有的事,他们才认识几天?他也没有把她当成性幻想对象,没有。在开门时他更没有其他的心思。
是因为药物作用。
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真相,原本保持的警惕才松懈下来。梁青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兰汐的眼睛逐渐适应房间昏暗的光线,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找手机,但沙发上的人发现她走开之后,立刻焦急地叫她:“兰汐,兰汐……”
“我、我在。”
迫不得已,她又溜了回去,梁青一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朝着她递过来,似乎是想坐起身体。
那只伸出的手躲过了她的搀扶,扣着兰汐的后脑勺搂住。
柔软的唇瓣擦过唇角,贴在她侧脸。
“……”兰汐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对此一无所知,吻过她的双颊、鼻尖,甚至亲在眼睫上,最后再度覆上嘴唇。淡淡的血气萦绕在鼻端,他的吻很亲,一下一下地啄着,却不肯停住。
兰汐按住了他的双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兰汐……”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别走,”生怕她再离开,梁青搂得越发紧,“我不舒服。”
他讨好地撩起衣摆,在兰汐眼前受了刺激般缩着,光线太暗她看不分明,结果下一秒梁青就尽力挺起身体凑过来。
“!”
兰汐急忙把人按牢了。
“我不舒服,为什么不帮我?”他真真切切地为此感到难过。
江岁下的猛药也太……
她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平日里冷淡温和的助理会这么带劲,兰汐以为疯狂吸猫就是他的极限了!
药效发作时,一点点的亲密接触都会令理智的天平彻底倾斜。从门口被兰汐揽住开始,梁青的全部理智就在逐步崩溃,他想把温度传递给她,想让她占据自己的身心……越来越失控,无法抑制。
“只有你能帮我,”他捉住她的手,在沙发上侧过身,沿着脊线划过,停留在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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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前天在成衣店选礼服时,兰汐无意中瞥见过梁青的尺码。一串数字而已,她转眼就忘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亲手触及到,那串被忘却的数字在脑海里闪烁不息。
他在轻颤,因为接触而喘息不断,听起来像是在催促她。
兰汐定了定神:“我……”
“你不能走,也不能去拿药,”他绞着她的膝弯,“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
昏暗的房间内偶尔传出一两声啜泣,沙发上的青年弓起腰,用膝盖努力撑着,他的肩胛处被一只手按下,身后的人用另一只手迫使他发出更多泣音。
在漫长的战栗之后,他侧着身子蜷缩起来,一手紧紧揪着兰汐的裙边。
“还是不舒服……和之前不一样。”
仿佛是在控诉。
兰汐抽出手,看着他眼角晶莹的泪水,心说过程中明明就叫得欢哭得响,即使这样还要嘴硬。
她立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被传染了,她一定是被传染了。根据药效来看,明天梁青醒后肯定断片……会断片的吧,一定要断片啊。
“心心。”梁青又在叫她。
“怎么了?”
兰汐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力度,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全凭直觉和梁青的反应,万一要是弄出什么伤就糟了。
“陪我睡会儿……我今天好难过,”他的话语有些哽咽,“怎么会那么难过,为什么总会出事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昏睡过去。
兰汐开了一盏夜灯,她看见梁青抱着沙发的靠枕,睡得香甜。
哦,原来这回不需要她。
*
梁青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
彼时兰汐找江岁质问,怎么逼问他都不承认,最后他去找了当晚的监控调出来,那杯酒从端出,经过江岁之手递到梁青手里,中间一点端倪也没有。
更何况药早就有许多种类,梁青中的明显是给下位的药——如果真是江岁下的,那他一个omega是想倒反天罡么?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江岁挑了挑眉,“不会是那个助理自导自演吧。”
药不是在宴会上下的,兰汐查到这里断了线索。因为她并不清楚梁青之前还做过些什么。
“感觉如何?”
她尽量装作镇定,将一杯温水递给他。
“头很晕。”
梁青的嗓音略显沙哑,“昨天我……”
“啊,我给你喂了药,”兰汐提高了一些音量,“你后来就睡着了。关于下药的事情,我查了一下,不是江岁。在赴宴之前你还见过什么人吗?”
“不是……江岁?”
梁青也愣住了。
“你之前还吃过什么?能想得起来么?”兰汐追问道。
他别过脸,伸出手按了按额头:“没有。”
“没有?”
在兰汐惊愕的目光中,梁青补充道:“我记不太清了。”
他现在确实头疼欲裂。但并不是记不清,梁青记得很清楚,昨天嫂嫂送来了一碗乌鸡汤,那是唯一的可能。他只是觉得没有力气,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没有力气,疲于面对而已。
“谢谢你照顾我。”
兰汐装作若无其事地点头,一抬眼发现床上的青年视线一错不错,落在她身上有如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