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洒下,兰汐蹲在阳台花架顶上,一条逐渐变黑的尾巴绕过花盆,谨慎地观察客厅。
毛茸茸的猫咪和玩具很不一样吗?猫咪摸起来和小狗也很不一样吗?兰汐觉得没什么不同。
可是梁青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已经试图抱她无数次了!猫条逗猫棒,用尽手段,她不得不躲进绿植才能获得片刻安宁。
蹲在高处俯瞰这间房子,和几天前刚来时截然不同。甚至就连房子的主人也有变化,苍白的面色焕发活力,看起来身体应该也好了不少——很有力气缠着她摸猫猫。
那么,搁置几天的“越狱计划”可以继续实施。这次采用和之前不同的核心方案,兰汐决定从“偷偷溜走”转变为“激怒梁青”。
只要梁青开始讨厌猫猫,最初对猫猫的热情和喜欢消退,就是她走掉的好时机。并且,这样也不至于让他急得晕倒。
关于计划最重要的实施部分,即“如何激怒梁青”,经过昨天副卧惊险脱身,她已经有了想法。梁青对猫猫的喜爱是建立在猫猫听话乖巧的条件上,那么如果猫猫变成全自动闯祸机……
说干就干,梁青泡了一杯玄米茶放在茶几上,那个杯子是昨天新买的印花猫陶瓷杯,如果她伸爪推上那么一下,“砰”,茶水碎片散落一地,新地毯也会被弄脏。
兰汐在心里念叨,为了早点开溜,猫猫必须干点坏事。希望梁青以后不要对猫猫产生阴影。
她轻盈一跃,悄无声息落在地上,猫猫祟祟跳上客厅茶几,不怀好意地接近那杯玄米茶。
兰汐猛地抬眼,梁青正在打扫厨房。
猫爪狠狠一推。
可怜的杯子应声碎成几块陶瓷碎片,热度适宜的茶水浸进地毯。
“怎么了?”
梁青第一时间就从厨房出来,恰好撞上“案发现场”。
“咳,是我推的,怎样?”
兰汐仰着脑袋看他。
小暹罗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一定是不小心碰翻杯子,害怕极了,连动也不动。
“没事,”他蹲下捡起碎片,“心心你待在上面,这些碎片很锋利的,会划伤你的脚。”
他空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别怕。”
“……”
兰汐愣了愣,再度挥爪,把一旁的抽纸盒也推了下去。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抽纸盒被放回原位,兰汐一鼓作气再次推下。
梁青微微挑眉,睁大了眼。
半晌,他仿佛发现新大陆那样,任由抽纸盒掉在地上,转而去抱了一堆猫咪玩具来,一个一个在茶几边缘摆好,码得整整齐齐。
轮到兰汐懵了。
他在冲她点头眨眼,目光饱含期待。
鬼使神差的,兰汐伸爪,从左到右把玩具们一股脑儿推了下去。
“好可爱,”梁青一个一个捡起来,“再来。”
兰汐:“?”
“我陪你玩啊。”见她不动,梁青捏着她的爪子去推玩具,“原来你喜欢玩这个……我发现得太慢了。”
事情不该这样发展吧!
他难道不应该皱着眉头打扫残局,然后语重心长告诫她,最后在她的连环闯祸下开始生气么?
兰汐想,大概是没触及到他真正讨厌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手指在下巴挠了起来,兰汐后撤到沙发,立刻有了新计划。她伸出尖锐的爪子,“嘶啦”一下划开沙发。
以往爪子痒痒她会去挑一个顺眼的猫爪板,今天宠幸小蘑菇明天玩玩胡萝卜,但现在她要做坏猫。
“嘶啦”“嘶啦”的声音接连响起,转眼间沙发就被抓破了,兰汐两条后腿高高撑起,前爪直直地伸出来,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抓挠。
一双手抄在猫猫身上捞起来,梁青将小暹罗挪到地上的小蘑菇柱前。
“今天不挠猫抓板只挠沙发!”
她窜起来跳回沙发上,继续磨爪子。老实说这声音一点也不好听,好好的沙发被抓得乱七八糟。
兰汐不算乖孩子,但和兰洄比起来的确懂事,她从成年起就将重心放在家族公司上,大部分时间穿着修身的西服行色匆匆,现在做淘气孩子般的坏事有种隐秘的快感,毛发从后颈一直炸到尾椎骨。
紧跟着她的后颈皮被揪起来,几张垫子在沙发上铺开,梁青无奈地叹气:“想抓就抓吧,这个垫子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我也可以把小蘑菇搬到这儿来。”
这也不生气?
她没招了。
兰汐在沙发上翻了个面,眼角余光中梁青的手指蠢蠢欲动,她腾地跳到猫爬架上趴好,藏起肚皮。
污渍清理干净,梁青重新取出一个杯子泡茶。他想到小暹罗推下去的茶杯,从柜子里拆出所有杯子摆在茶几上:“心心,过来看看。”
“……”兰汐一回头,一排整整齐齐陶瓷杯。
梁青不会是想让她一个一个推下去吧?
这么幼稚的事,她不干了!
“你喜欢哪一个?”他询问道,“我给你洗出来当做水杯行不行?你喜欢用杯子喝水吗?”
空气中,倾洒的玄米茶清香尚存,兰汐舔了舔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原以为经过这几天相处,已经摸清楚梁青的性格,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有时候他很容易难过,在不经意的瞬间;有时候他又显露出足够的耐心,在刻意为之的时刻。
*
梁青洗完澡进卧室。他的床边放着宠物专用的小楼梯,枕头从一个增加到两个,这些都是在为和小暹罗睡觉做准备。可惜直到此时猫猫也不肯就范。
他久违地拉开窗帘,星光满天。
有一个很老的笑话说一个老妇人总在医院门口撑着黑伞,认为她是一朵黑色蘑菇。梁青觉得自己也是一朵蘑菇,从腐烂潮湿的土壤意外生长,躲开强烈的日光,闷在角落。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他甚至不能容忍生活出现一丝差别,按部就班地起床放空,每当生出想出去、想拉开窗帘的想法时,就会遏制不住地惶恐忧虑。
现在,他终于拉开了窗帘。
深蓝夜幕霓虹闪烁,这座城市在他关起窗帘的这段时间依旧稳定地运行着。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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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缝隙挤进来一丝软糯糯的叫唤。
梁青知道小暹罗会自己开门,因此没有管它,只盯着门板,猜它进来做什么。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几十秒过去,猫猫还在隔着门板喵喵叫。
他走过去压下门把手。
猫猫叼着一只小鱼玩偶,以非常标准的姿势坐在门前,长长的尾巴圈住两只圆乎乎的前爪。
他后退两步让它进来,狐疑地打量它。
猫猫左顾右盼,来回踱步,跳上窗台优雅地舔舔爪子,俨然是巡视领地。
那有没有可能,它会去床上走两圈儿?
小暹罗像有读心术,弓身一跳落在床上,喵呜着钻进被子里。
梁青完完全全地怔住。
他没有在做梦吧?
那一团小小的鼓包确实存在。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怕吓到猫猫,在床边脱了鞋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猫猫旁若无人地咬着小鱼玩偶,眼睛亮得惊人。
“心心,”他忍住撸猫的冲动没有贸然伸手,“怎么来这里玩?”
千辛万苦用尽手段都没成功,它居然就这样自己乖乖送了上来。
属于猫猫的味道充满被窝,它在来之前一定刚吃过猫条,气味分明。
不对,这气味也太大了。
梁青掀开被子,洁白的被单上胡乱蹭着污渍,猫猫的后腿毛被猫条黏腻地弄脏,一绺一绺贴在身上。
他保持着掀开被角的姿势。
兰汐将小鱼玩偶抱在怀里,谨慎地等着他的反应。猫条是她咬开故意蹭的,相信没人能容忍床被弄脏。如果这也不奏效,那她再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心心,”梁青捧起她带下床,“我的床……你不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赶我走!”兰汐点头。
“把我的床当成毛巾擦?”梁青捏着猫猫后颈,神情颇有点气恼。
他拆了湿巾给猫猫擦干净,忍不住屈指弹了猫猫一个脑瓜崩:“之前还好好的……”
难道这是猫猫的叛逆期?
今天又是推东西,又是抓沙发,他后面留心观察,发现猫猫实际上并不喜欢推东西也不喜欢抓沙发,只是故意在他眼皮子底下闯祸。
或者,他应该和小暹罗约法三章,将不该做的坏事都一一说清楚。然后禁三天零食……不,太多了,禁一天。要不禁一根猫条吧。
梁青在心里酝酿半天,最终对猫猫说:“以后……不能这样。”
“然后呢?”兰汐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就没了?”
“这样收拾起来很麻烦的,”他耐心解释,“碎掉的杯子也不安全,如果你想和我玩的话,用其他方法好不好?我不喜欢你破坏家具。”
“……嗯,不喜欢。”
“你闯了这么多祸,”梁青揉揉小暹罗,“今晚就陪我睡觉吧。”
兰汐瞪圆了眼:“这不对吧?”
不是应该把小猫拎出去吗?至少拎出去一晚吧,梁青对猫猫宠得没下限啊!
“不行不行!”
她急忙逃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