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的代驾还有几分钟才过来。
一路上拖着路临出来,林瑚累得不行。一看到路边有休息椅,她立即把人丢了过去。
脑袋磕到了木制的座椅上,路临疼得龇牙咧嘴。
听到身后的人“嘶”的一声,林瑚迅速掐了烟回头看。
“没撞傻吧?”她俯身去瞧。
这时候正好路临手机响了声,他迷迷糊糊地睁眼来开。
是宁盈发过来的。
眼花缭乱的,路临看不清她发的什么,直接把手机给了林瑚,撒娇说:“林林,帮我回复一下。”
确认这人脑子没坏,林瑚起了身。以为是他爸妈的消息,“嗯”了一声接过来,正打算回复,抬眸一看,女生的名字闯入视线。
“滚,自己回。”
林瑚直接把手机丢在了他身上。
又是一下,疼得路临酒都醒了一大半。
看见代驾过来了,林瑚走过去和人打招呼,路临却拖着她不肯放手。
“你干嘛?你走哪去?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了?”
醉着的人说话都口齿不清。
林瑚反手想给他一巴掌。
不过考虑到这里是大马路上,还是忍了下来。
代驾心里了然,自己走了过来说:“没事没事,我懂的。不过看样子,小姑娘你男朋友酒量不太好啊。”
林瑚笑着回答说:“不好意思,他是傻子,不是我男朋友。”
代驾:“……”
三言两语交代清楚,林瑚提示道:“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个朋友在酒吧里面,还没出来。”
话落,林瑚打算回去找人。
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简念走了过来。
-
回去的路上,简念一直看着车窗外。
窗外没什么景色,简陋的绿化带和陈旧的居民楼而已。开着窗的,夜晚的凉风还一个劲地往脸上扑。
林瑚坐在她身边,瞧见她眼尾有泪痕,默不作声提醒了一句:“把车窗关上吧。”
简念这时候回过神。
林瑚再了解她不过:“说吧,什么事?刚刚看到什么睹物思人了?还是纪樾找你说了什么?”
她没往周靳原的身上去猜,想的也是都醉鬼一个了,还能有什么动作。
然而事实就是和这人有关。
简念低下了头,心思混乱地缠绕着手指。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她怔怔地说:“我感觉,周靳原他……”
简念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补充完整:“他应该还喜欢我。”
她并不是对感情迟钝的人,何况都谈过一次恋爱了,对方又是周靳原。
他会怎么对心上人简念都清楚了解——喝醉酒之后会喜欢贴着她就是表现之一。
在别人面前周靳原总是一副自信坦荡的模样,做什么事都轻松又十拿九稳,但在简念面前他就是很黏人,很爱吃醋,尤其是在刚醒、喝醉酒、很困的时候。
这些会更加明显。
车里只有他们发小三个和一个代驾司机。
司机沉浸在自己的节奏感老歌里,时不时吟唱两句,反衬地后座这一块儿静悄悄的。
听到简念的回答,林瑚波澜不惊。
“这不是很正常?”
简念:“?”
“为什么?”
林瑚搭上了她的肩膀:“你觉得一个男的,分手了,如果不是喜欢,还会时时刻刻出现在前女友面前?”
简念没说话了。
他们最近偶遇的频率确实有些高。
林瑚反问她:“那你呢?什么想法?”
简念想了想,把一直纠结的说了出来:“他应该是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吧。”
谈起这点,简念转身趴在了车窗边上,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她的声音混在了风里,听着很微弱。
“不过等他再了解一些,就会发现有差别了。”
就算是周靳原还喜欢她,简念也没再没有当初和他在一起的勇气了。
在家里出事以前,她做什么都有底气有动力,从来不会因为别人内耗。但现在,她有时候自己都不怎么喜欢自己。
因为不想容秋意担心,所以在父母面前,简念永远会保持活泼开朗的状态。然而在家人朋友看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道崩溃地哭过了多少次。
眼前晃过周靳原刚才贴着她的画面,简念闭上了眼,说:
“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了解现在的我。”
林瑚难得地没做评价,只这么听着。
因为她也相信简念的观点。有的男生的确是这样。
她也不敢肯定地说周靳原不是例外。
毕竟连路临都是。
-
一晚上宿醉,周靳原是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的。
刚准备下床,就发现自己右边的手臂毫无知觉,也无法动弹。
他又尝试了几下,没用。
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丝毫不放在心上,用左手掀开被子下床,慢悠悠地去了客厅。
他先往周昕宜的房间瞥了眼,看到紧闭的门,周靳原问了一声:“刘姨,我姐不在卧室?”
“对。”
刘姨还有后半句没说,周靳原已经接了话:“哦,好。她在门口晒太阳是吧?”
“我待会儿要去趟医院,你别告诉她。”
话落,周昕宜从厨房里出来。
轮椅是智能化的,扶手上有遥控操作方向和运行,不需要人力。
刘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想说昕宜在厨房和我一起准备早餐的,你就都说完了。我都没来得及打岔。”
周靳原:“……”
“你啊,还想瞒着我。”
周昕宜操纵着轮椅来到他身边,抬起他的右手看了看,问:“又开始痛了?”
“没,不痛,就是没知觉。”周靳原一脸轻松,“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因为我昨天喝太多酒了。”
“我待会儿让纪樾开车陪我去一趟医院看看,吃点药应该就行了。”
周昕宜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是我对不起你。”
周靳原的手是被人打了之后,留下了后遗症的。
为了周昕宜。
他们家破产之后,不少人找上了门来讨债。
一位圈内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早看上了周昕宜,没少借着各种机会对她死缠烂打,但周昕宜从来没正眼瞧过他。
他们家比不上周家,被周父周母知道这件事后,男人更是被家里的长辈教训了好一顿。
被拒绝了,还挨了一顿骂,男人从此便一直记在了心上。
于是这次,他特意以父母的名义邀请了周昕宜来谈判。明着是说愿意帮助他们家渡过难关,实际上在饭局上尽数对她调侃贬低,把之前受的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周昕宜家教好,骂了男人一句混蛋就起身离开,哪能想对方却让保镖拦住了她,用周父周母来威胁。
“周小姐,不赏脸的话,你的父母那边我也会帮忙添一把火的。”
“如果我没猜错,令尊最近已经为法院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了吧?”
周昕宜忍气吞声地答应了。
又过了几天,男人邀请她去当一场晚会的舞伴。
会上他像对待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指使周昕宜去演奏钢琴。
当时周靳原回到了家,知道了这件事,片刻都没停留就去了宴会场上。
他当时不过二十岁,男方已经是三十岁的老油条,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边搂着小情人,一边亲切地叫他弟弟。
“你想把你姐带走,随你,毕竟我现在也看不上她了。不过令尊那边,就麻烦你多做好准备了。”
周靳原把亲姐护在身后,只回了他一句话:“有空可以照照镜子。是你配不上我姐。”
男人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怒意涌上。他当时好脸色地放了两人离开,但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却叫了人动手。
周靳原第一时间是护住周昕宜。
他从小开始接受各种训练,应对这种几个人的场面并不算难。
只是还是没防住被人偷袭,被一棍子砸中了手臂,又撞上了旁边一块废弃锋利的钢板。
钢板像是刀片一样划开手臂,疼得他脸色惨白,当即晕了过去。
下着大雨,周昕宜也不管不顾了,平日里的良好教养也抵达不住这一刻的气愤,她直接捡了地上所有的碎石乱棍,一边颤抖着手一边费尽全力地扔过去。
来的人以为她疯了,很快便跑开了。
周昕宜耗尽力气地坐在了路边,给周靳原挡着雨,然后压抑着哭声地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周靳原手上的伤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即便后来治疗好了,也偶尔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
“姐,你别想太多。”周靳原还有空和她开玩笑,“这不正好吗?我前段时间都快忙死了,现在这样还有理由休息几天再上班。”
周昕宜没和他搭腔,很快打了电话给纪樾,请求他带周靳原去医院。
到了医院,一系列流程做完,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算完事。
周靳原问医生说:“这个情况大概会持续多久?”
医生唬他说:“看情况。不过你要是再这么喝酒熬夜,不注意饮食。那就一年半载也说不准。”
这医生是纪樾找过来的专家,给周靳原看过好几次了。
听到他这么说,纪樾在旁边应和:“不用担心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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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要追心上人,外形什么的可注意了。”
医生了然,又问:“那昨天还喝酒?”
纪樾:“不喝酒人家都不带理他的。”
实际上周靳原还真没想这样。
喝醉是意料之外的事。
他都不记得昨晚上发生什么了。
脑海里只隐约保留了一些画面,是他对简念说了什么话。
他不会把自己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吧?
周靳原有点担心。
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但要是在简念面前暴露了,那这些日子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出了医院,周靳原问纪樾昨晚上的事。
纪樾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啊。我让简念帮我看着你,不过我一回来,她人就不见了。”
周靳原心里有了答案。
也是。
简念顶多是为了帮纪樾一个忙。
就她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再多的,也不会有。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看样子人家现在还和你保持距离呢。你打算怎么办?”
周靳原没立即回话。
纪樾看他沉思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要放手了?”
周靳原这时候懒懒地看了他一眼。
“放什么手?”
他才不会把简念让给任何人。
周靳原给自己肯定了一遍:“我不都说了么?她会喜欢上我的。”
纪樾:“……”
自己到底在瞎操心什么?
-
国庆假期一晃而过。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把简怀东从医院接回来后,简念又回到了A市。
临走前,她和爸爸妈妈抱了许久。依依不舍之时才想起来以后自己每个周末都会回来。
“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兼职。”
容秋意也赶紧擦了擦眼泪,笑着送她离开。
高铁两小时而已,睡一觉就到了。
拖着行李从高铁站出来,又坐地铁来到了租房的小区。
简念住的是公寓——大部分年轻人租房的选择。
不过她这里环境还算好的,有电梯,周围商场娱乐场所都比较齐全,还就在路边,不需要经过多弯弯绕绕的小巷子。
只是旁边就是工地,晚上睡觉必须要关好门窗,否则半夜的施工会吵得人睡不着觉。
简念房间的东西摆放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整体来看是整齐干净的,但是很多小东西她都随便放,为了方便拿。
比如桌上一堆游戏周边——盲盒、立牌、毛绒挂件等等,这些都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方便工作的时候摸鱼。
之前太忙了没空整理,这时候发现再不规整一下,一米二的书桌上放电脑键盘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简单腾出了桌面,简念又把回家之前买的一堆快递拆了。
各种快递纸箱、包装瞬间堆成了一座小山,让她的小单间看着更加狭窄了些。
她把包装袋和小纸盒全部装进了大纸箱里,一起拖着放在了门外,打算待会儿吃完了午餐下去扔了。
她都还没收拾完,外卖已经送到了家门口。
外卖架子就放在门的右边,她都不用出去,伸手拎起就可以关上门回屋。
然而她忽地听到了隔壁的房屋有人在说话。
“这房子保管住的舒服。水电费我们也都是非常清楚的,水表电表你自己也可以看得到。”
房东侃侃而谈的声音贯穿整条走廊。
看来是房子要租出去了。
在这里住了一年,简念也大概摸清了邻里是什么人。
她对面是一家三口,右边是一对年轻情侣,只有左边的屋子一直空着。
原因无他。
这间屋子是整栋楼里唯一剩下的豪华版租房,空间比普通的大了三倍,价格自然也是。
据说是当时房东做室内设计的儿子脑子一抽,为了验证自己的设计图,打通了两间房弄的。他本人很满意,但结果卖不出,被房东骂了好几天败家子。
简念之前被房东带着去看过一次,屋子的采光、空间规划等等都是她喜欢的,只是听了价格之后,她还是止住了脚步。
后来就期盼升职加薪,有一天能够住进去。
她都想好了要把房间布置成什么样了。
所以每次去电梯口都要经过左边这家,简念习惯性地就会看两眼。
没想到现在有人提前实现了她的愿望。
简念不由得有些好奇。
她没拿外卖了,假装去坐电梯,然后不经意地往里瞥了下。
直到隔着一扇门,看到了纪樾的身影。
她眨了眨眼,再往旁边一看。
对上了周靳原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