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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离她远点,不然我杀了你。

作者:星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出了隐雾镇,云重黎并未直接回到蘑菇城,而是去见了发送书信之人。


    刚到约定的地点。


    只见一位白净的少年,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猛地向他扑来,“殿下——”


    云重黎额角突突一跳,连忙将身子倒退一步,声音微冷,“不好好在魔域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云仞扑了个空,不由得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有云奕在,能有什么乱子。”


    闻言,云重黎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不在的这一百年,魔域的封印恐不如从前,无数魔怪趁着缝隙逃窜而出,虽然构不成威胁,可如此下去,若是形成庞大的力量,也是个难事。


    思及此,他不由得道:“天冥谷最近如何?”


    自打他出世起,这个组织便打着复活初代魔尊的旗号,与他对立,内里云龙混杂,多半是从魔域里的逃窜之徒,其中,里面还有不少的人间修士。


    据说,领头人拥有一半的天魔之血。


    遂才能号召如此多人,为他效力。


    也不知这一百年间,这个组织如今是何模样。


    只听云仞满不在乎道:“他们的老大有初代魔王送的半生修为又如何,哪怕加起来有十个这样的领头人,也不是殿下的对手。”


    “先前云奕还在担心,如今我亲眼见到了殿下,便十分确认,再给他们三百年时间,也赶不上殿下。”


    他一边说,一边绕着云重黎转悠。


    看样子,是对魔王如今的样貌有些好奇,他不明白魔王为何要重新捏造这样一张脸,竟与原先的大相径庭。


    不过对方再怎么变化,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心中也不免欢欣雀跃起来,肉胎重塑成功,代表着魔王培育的情蛊也已成功,只需三年,他们的殿下将突破最后一道关隘,历经情劫,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以魔成神之人。


    届时,再来一百个像天冥谷这样的,魔王捏死他们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就在他洋洋自得之时,云重黎却不由得想起昨夜,有人捧着他的脸说着“长什么样子不好,偏偏这幅模样”。


    所以,她会不会讨厌的是他这张脸?而非他这个人......?


    *


    在嘱托云仞继续盯着天冥谷的动向后,云重黎便回到了蘑菇城。


    叶清弦对昨夜的事情已经记不大清,准确来说是她对调戏魔王此事。


    喝了鸡汤,她对着狐狸大婶几乎是满眼的感激。


    谁知,对方一脸慈祥的看着她,而后略带担忧道:“妹呀,我今早见你家那人,带着娃娃出了城门,眼下这天都黑了,也不见回来。”


    “你这辛苦了一夜生下的,可别出什么意外。”


    “?”


    叶清弦渐渐反应过来,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对其耐心解释,人类与精怪不同,不会用一个晚上就能生出孩子来。


    而后将隐雾镇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知对方。


    狐狸大婶心口舒了一口气,连连道歉,只道自己没出过城,对人类的了解都是从别的小精怪那里听来的,这才有了如此误会。


    叶清弦摆了摆手,觉得将误会说清了也就好,而后讪笑道,“诶对了,你们不能出城,这是城主的规定?”


    对方似是看出了她的猜忌,连连辩解:“当然,不过城主这番举动可是为了保护城中的精怪。”


    “大人说,不论是对于修真者还是妖魔来说,我们就跟那路边的小草一样,生死不过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大佬打架,从来遭殃都是我们这些小精怪,不如就待在蘑菇城,远离纷争,做个平凡的精怪,幸幸福福的走完这一生。”


    说到此处时,狐狸大婶不由得翘起了嘴角,狐狸尾巴也是高高扬起,叶清弦心中迟疑半晌,夜篁对精怪,倒是存了十分真心,若真是那邪恶之人,也不会让他们感到幸福,和如此维护。


    想来那个魔化的蘑灵,也不过是心生歹念,想着卷安安跑回城中,寻求城主的庇佑,没想到被眼里不容沙子的夜篁断送了性命。


    而他也并非贪图安安,而是想让小姑娘安心,只不过被一心邀功、想要喝酒的黄鼠狼曲解了意思。


    这般一想,叶清弦心中轻快了不少。


    可对于叶槐秋偷换妖丹的举动,她还是不理解。


    此番清河宗试炼,怕不是存了其他心思?


    为今之计,只能等到明日的宴席,一探究竟。


    *


    蘑菇城,逍遥酒盏。


    小精怪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类,天不亮,便各个推着小摊摊聚集在酒盏外,好奇看着来往的修士,热情的向他们怀中递食物,狐狸大哥更是做炊饼做的眼冒金星。


    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小雨。


    叶清弦连忙站在房檐下,向外张望,便见从远处的巷子里走来一个男子,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玄色衣衫,不过这次不同,只见他的脸上带了一张面具,狐狸的样式,眼尾处点了一颗痣,看上去倒有些可爱。


    “怎么今天戴面具。”她奇怪问着。


    被问到的人,有些不自在,连忙挪开了脸,含糊糊道:“这里人多,还是带上的好。”


    这是怕认出身份?叶清弦虽是狐疑,但是并不作多想。


    当即,两人便一同进了酒盏。


    在跨过门口那道气流后,仿若入了仙境。


    逍遥酒盏在外看是一座极为普通的楼,可里面,却别有洞天,丝竹管弦之音不绝于耳,这里不仅有女子,还有许多的男子,穿得虽为露袒,但却丝毫不显风流,配之庄重深沉的鼓乐,亦或是婉转动听的清乐,都别有一番美感。


    最重要的是,他们热情。


    见他们走进,男引上前,他的样貌让人看不真切,似是故人,叶清弦下意识伸出手,可手腕却蓦地一紧,力道之大,让她不禁为之颤栗,瞬间回过神来。


    “你做什么。”云重黎嗓音低沉,看向她的目光说不上善意。


    如芒刺在背般,叶清弦猛地抽回手腕,心不在焉道:“哦,没什么,看错人了。”


    似是怕对方刨根问底,她立刻指着桌子上的瓜果道:“这里有吃的。”说罢,立刻跑过去,可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向四处张望。


    这些男引和女引,漂亮的有些过分了吧。


    他们一落座,叶清弦便感知到有数道目光落下来,她抬头去看,却见满厅的修士,并没有奇怪之处,倒是对上了一道熟悉的目光。


    是陈玉竹。


    将安安送回家后,她便与其通了书信。


    眼下,只见他朝她微微颔首,唇边挂着浅浅的笑。


    如此芝兰玉树的少年郎,自是引得女引和女修频频回首,他那一桌,此时竟被围的水泄不通,所交谈之话无非是天才、剑骨之类的。


    本该是温馨的画面,不过她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幽幽转头,冷不丁对上一道冰冷的视线。


    “呃......”似是被抓包,叶清弦心虚低头,手指极不自在的扣着水杯。


    云重黎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而后微微侧首,眼神似不经意般去看那边的陈玉竹。


    根骨确实难见,可并未见着有多难得,没什么特别。


    有什么值得她看的,还看的那般紧张,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对方的身上。


    就在他忍着心中陡然升起的怒火时,忽而,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云重黎睁眼,回望过去,便见叶清弦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双眼里此刻含了些媚态,还有些娇俏。


    不过就是一眼,可也就是这一眼,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整个人坐立不安,连连低头想要躲开对方如此直白的目光。


    心在怦怦跳动,一时之间,竟让他分不清是情蛊在牵动着自己,还是他生出了什么旁的心思。


    突然,云重黎眼底一寒,垂眸看向自己肩膀上的销魂玉手。


    心底的悸动竟是全然消散,只见他眼神如刀,语气冰冷,“滚。”


    一声轻呵,猛地在周边涤荡开一层灵力。


    幻境瞬间破碎。


    叶清弦正在品尝碗盏里上好的女儿红,听见此话,微微一怔,不解的看着面前黑着脸的男子,不禁哑然,不让她看别的男子就算了,还不让她喝酒了?


    被这道呆若目鸡的目光直愣愣得看着,云重黎心口一沉,尽力地抚平自己的情绪,道:“不是在说你。”


    他生气的只是那位幻化成她模样的蘑灵。


    也气自己竟未能察觉,轻易被迷了心智。


    情蛊是情蛊,幻境是幻境。


    幻由心生,若不是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怎么会被蘑灵钻了空子,探得了他心底的渴望。


    他渴望她看向他时,眼底不参杂恨意的目光,甚至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渴望她能够将去城主府这样危险的事情交给他,试着相信他,靠近他。


    思及此,云重黎不禁握紧了袖下的拳头。


    这些都不是他该有的念想,不该有的贪欲。


    不是说她,那应该是说的是此处的蘑灵,叶清弦心中暗道。


    这些也算是小精怪的一种,不过处在最地位,靠人心底的念想而活。


    看来,魔王是被戏耍了。


    不过,他心底的人会是谁?竟会让他如此生气。


    “你看我做什么。”面对她探究的目光,云重黎心下一慌,连连躲开,好在有面具遮住脸,否则他耳根的粉意怕是遮掩不住。


    “没什么,不过是瞧你戴面具,模样还挺俊俏的。”叶清弦对他的秘密不好奇,随口解释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云重黎憋了许久,这一刻,倒是在面具下全然释放,不由得面红耳赤小声道:“嗯。”


    酒肆里的声音太过嘈杂,叶清弦并未听清,只是寻着众人起哄的声音,去看酒馆二层。


    红衣的夜篁此刻正靠在栏杆上,仰头灌下一整壶酒,醇香的酒气漂浮于空中,让人闻之欲醉,他便借着酒劲在空中舞了个花剑,而后吊在上空中央,似有意也似无意的看着厅内的修士,哈哈大笑几声,大手一挥之下,只见数位女引上前,手中捧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里面的东西正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来者是客,我这里还有几枚未经培育的蘑种,今日,若是有人能在我这酒剑下不幸砸到,便直接送与。”


    话音未落,修士眼中瞬间亮起,连连夸赞城主大方只余,赶忙向中央跑去。


    修士上百,可蘑种却只有十颗。


    看来,人人都想做这幸运儿。


    叶清弦奇怪,不就是一颗种子,何至于大家如此疯狂。


    就在她疑惑之时,不见秋突然凑到了她的跟前,笑道:“蘑种可是个稀罕物,可以培养蘑女和蘑男。”


    乍一听此,叶清弦心口一紧,后来才反应过来,不是魔女,是蘑女,也就是俗称的蘑灵。


    现在在厅内见到的这些女引和男引,以及原先在隐雾镇见到的,可以说是蘑灵的一种。


    不过这些,只是自然生长。


    而夜篁的手中的蘑种,可以培养出特定的蘑灵,也即是心中所想之人。


    这世间大都是求不得爱不得。


    也自然想找一个寄托物。


    除此之外,成形的蘑灵既可用作炉鼎修炼之用,也可白水煮肉食之。


    总之,是个难得的宝贝。


    不受道德约束,众人自是趋之若鹜。


    叶清弦不禁打了个寒颤,对于这个东西,有些嗤之以鼻。


    不对啊,不见秋不是被陆燕飞捆着吗,怎么逃了。眼下,陈玉竹在这,对方自是也在,难道他不怕再次被抓住。


    似是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只见不见秋笑嘻嘻道:“不打紧,不打紧。”


    叶清弦:“......”


    她幽幽的盯了过去,只见老头品了一口桌上的女儿红,道:“嗯,好酒啊。”


    “这么好的酒,这么厉害的阵法,这个夜篁可不简单啊。”


    “听说,他和清河宗叶掌门相熟,也不知赠送蘑种是否也是他授意,若非如此,他不过一个小妖,哪里来的这般厉害的本事。”


    话音未落,叶清弦心中咯噔一声。


    并非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而是因为,夜篁是妖?


    这个她从不知晓。


    当即,抬头去看笑得灿烂的红衣人。


    从见他第一面到如今,确实生了一张妖艳的脸,可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妖气,反倒是由内而外的洒脱,和凡人无异。


    不见秋如此说,莫不是他看出了什么?


    他曾从陆燕飞那里偷走了一枚镜子,难道说那是个照妖镜?能看到旁人看不出来的东西?


    正要抬头询问清楚,只见他猛地跳起来,似是看到了熟人,连连拍屁股走人,一眨眼竟不见了踪迹。


    夜篁散“蘑种”的行径已经结束,陆燕飞和陈玉竹作为幸运儿,已经顺利拿到了种子,陆燕飞恍惚一瞬,好似看见了不见秋那个混蛋,可却被身旁的陈玉竹拦下,也不知说了什么,他这才罢休。


    “你想要蘑种吗?”一直沉默的云重黎不禁开口道,而后补充道,“我听这里的人说,若想通过试炼,蘑种或许可以助力。”


    “你怎么知道我想参加试炼?”叶清弦惊讶的看着面前人,想等他一个答案,可忽的想起,前夜里他怕也是看见了夜篁换珠子一事,既然那是残页,怎么可拱手送人的道理。


    简单一点,大可以抢过来,可如此一来,会惊动清河宗,也会毁了此地的祥和。不如作为弟子,参加试炼,顺理成章的拿到那颗珠子。


    叶清弦不想说不用蘑种,也能赢得试炼,谁知,一位女引上前,将精致的盒子递到他们面前,不等她询问,它道:“大人说,两位贵客深夜造访,未曾好好招待,这两颗种子便算做致歉。”


    ?


    嚯,原来他知道啊。


    叶清弦顺着女引的视线看向二楼,只见夜篁正斜靠在栏杆处,提着酒壶,笑意吟吟的朝他们二人招手,好似再说:不用客气。


    明明认出来了,却并未斥责,还将宝物献上,也不知晓他打得什么主意,叶清弦想拒绝,谁知,女引接着道:“大人说,此物虽看着平平无奇,可总有一日会助贵客达成心中所愿。”


    说罢,它似是再怕拒绝,而后化成一缕烟不见了踪迹。


    “......”


    跑得倒是快。


    云重黎不知如何想,只见他将其收进储物空间,看样子似是接受。叶清弦也只得先拿下,说不定试炼真的能帮助她。


    不过这般洒脱的姿态,倒真有点像妖的特性。


    不过,他若真是妖?身为正道魁首的叶槐秋为何对他如此宽泛。


    据她所知,叶槐秋脾气古怪,朋友没有结下多少,仇敌倒是不少。


    如果不是朋友,那还有什么关系能让面瘫的叶槐秋如此宠溺夜篁?总不能是那种关系吧......


    叶清弦汗颜。


    只在心中连连双手合十:这个想法可真是罪过啊。


    *


    按照狐狸大婶的说法,培养蘑种,只需为其浇灌自己的灵力,不出三月,便能发芽结果,若是意念强悍,一刻钟便能见成效。


    叶清弦好奇。


    灌了了灵力,结果毫无变换。


    待她反应过来时,觉得自己的行为与先前嗤之以鼻的想法简直截然相反。


    不过,这样做,或许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吧。


    蘑种会根据输入灵力者心底最爱的人结出果实。


    如今她修的是无情道,关于情爱,她不知晓,也感受不到,而梦境中撕心裂肺的哭喊,更是觉得遥远,仿若过去种种,犹如云烟一般,几乎留不下足迹。


    说到底,她也只是想要追问一番,过去的她是否真的爱过什么人,亦或者负过什么人。


    盯着盆中的东西看了会。


    叶清弦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似是逃避般,将种子收到了储物袋,“前世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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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现世是现世,既然已经重生,何必还要揪着那些不堪的往事不放。”


    “叶清弦啊叶清弦,你简直愚蠢。”


    说罢,她伸了伸懒腰,走出了房门。


    听说今晚有热闹的市集,是小精怪们为了庆祝人类的到来,而特意举办的。


    她唤了云重黎,可对方却在房中,像个闷葫芦般摇头。


    遂不再询问。


    而是揽着狐狸大婶的胳膊,开开心心出门去了。


    *


    屋内只燃了一支烛火。


    云重黎坐在桌前,借着火光,铺开了《魔瑰夜谭》,一旁放着蘑种,另一旁放着蓝色发带,白日里酒盏里发生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情蛊会让他生出爱意,可这只是一种结果,是为了欺骗天道而特意加上去的。


    可如今,他私藏了她的东西,生了不该有的贪念。


    这于他正在追求的大道,是大忌。


    今夜,他只想确认他的爱意是否真的发生。


    当灵力一滴一滴地落在土壤中时,云重黎凝视蘑种的心便沉重一分。


    一滴。


    二滴。


    三滴。


    ......


    二百二十三滴。


    浇到这里,种子依旧毫无变化,他便收了手。


    这些已经足够。


    他没有生出爱意,他没有爱上叶清弦。


    嗯,很好。


    云重黎嘴角漾起一片笑意,不过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苦意。


    看了看蓝色发带,他这次将其小心翼翼的包裹好,只待晚上还给那个人。


    而后双手结印,面无表情的修补起面前破碎的法器。


    “即便你耗费心血,压制我们,她也不会对你生出半分感激之意。”不受控制的魔气从书中腾生而起,发出戏虐般的嘲笑,像往常那般继续引诱道:“你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魔尊,何必屈居于她一女子之下,这世间最强的大道也比不过我魔族之气,不如放出我等,我们必为你马首是瞻,踏破人间和修真界,杀一统三界......啊!!!”


    魔气未尽之话还未说完,便发出一声惨叫之音。


    云重黎慢慢抬起眼帘,嗓音格外的冰凉,眼中神情犹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你该知晓,我如今不杀你们,并非因为心有良善,而是因为你们......呵。”


    灯火灰暗,他上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犹如暗夜中潜伏着的掌舵者,万物于他手中仿佛可以随时拨翻的沉船,轻嗤一声后,眼尾扫去一阵杀意。


    心念而起的瞬间,无数刺眼的白光向着书中世界而去,犹如一道道流星,无情地砸落在被封锁的魔怪身上。


    “哈哈哈哈哈......你想留我们为她需续命,哈哈哈哈。”


    比起杀了魔怪,不如将他们的力量转为灵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叶清弦的体内,这个阵法自他接管法器开始,便已经布下。


    残缺的页数既能逃窜,也是一个变数。


    可以一己之身支撑法阵,所耗费魔血较多,不免导致体虚。


    可云重黎却不以为意,区区三万魔怪,他镇的起,也化的起。


    不论如何,也要保她到三年后。


    魔气虽无法对他直接动手,却能无形的飞浮在上空,“你掏心掏肺待她,可知她藏在心底的人是谁。”


    “我不需要知道。”云重黎毫不在意道。


    “别急呀,若是你看过之后,还能如此云淡风轻,我等自是从此闭嘴。”


    说着,上空显现出一阵虚影,画面中正是蓝衣飘飘的叶清弦,往常她习惯一人行走,可此时,她的身边却多了一个男子。


    城中灯火透亮,五彩斑斓的烟火凌空而放。


    而她便走在热闹的街道中央,身旁的白衣少年如谪仙一样,有说有笑与她并肩行走。


    她看向他的目光,犹如天上的星光,明亮而璀璨。而白衣少年唇边挂着浅笑,耐心地回应着她的每句话。


    二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他们相视而笑,仅是对望的那一眼,就漫长地似百年光阴,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连他也无法干预的存在。


    似是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云重黎感觉有一股荒凉裹挟了心脏,将他浑身浇透,平生头一次,竟生出了无能为力之感。


    魔气在屋内游荡,似是很满意魔王现在的反应。


    *


    集市。


    叶清弦确实和陈玉竹在一起,却并无虚影上所展示的那样。


    她看他,始终带了些敌意。


    这种感觉在越靠近他时,便愈发强烈,更准确来说,是恐惧。是想要不顾一切的逃离。


    与云重黎不同。她可以对他恨,对他厌,可却从未想着推开他。


    好奇怪啊。


    对陈玉竹如此的远离,难道是因为愧疚?她不禁摸着自己的心口,此时,里面传来了微微刺痛。


    就在愣神之际,有无数修士在小精怪的喝喝掌声中,飘飘然起来,挽起了剑花。


    陆燕飞撇了撇嘴,心道我师弟的剑术与剑花那才叫厉害呢。


    思及此,他立刻将陈玉竹推到了中央,高喊着:“师弟,来一个!”


    陈玉竹脸颊微红,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可在大家的鼓掌中,渐渐挺起了背脊,声线清朗干净,低声唤道:“苍梧。”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剑鸣自远方而来,下一瞬,冷剑犹如银白蛟龙划破黑夜,俯冲而下绕着人群游走,最后准确无误的飞到陈玉竹的手中。


    剑气而动,点点烟火簌簌飞落,零碎的星光中,白衣少年扬眉而笑,手持银白冷剑,配合着身姿舞动,如风过峡谷寒意凛然,又如大河入海气势恢宏。


    熠熠生辉的眸光,引得人群尖叫连连。


    当最后的剑影而落时,点点火光在游走的白剑下绘制出一幅城的模样。


    “希望你们喜欢。”他笑意盈盈,可还是有些害羞地看着小精怪。


    不只是谁喊了一声“蘑菇城”,精怪们一哄而上,绕着陈玉竹,恨不得将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递到他的手上,更有甚者,问起了亲事。


    精怪的喜欢,就是如此直白。


    站在一旁的叶清弦,就这样看着那一处的灯火阑珊和非凡的热闹,被围起来的少年耳根发烫,真诚地对每一个小精怪说着谢谢。


    明明有“苍梧剑”的功劳。可大家却好像不记得它似的。


    此刻,它就这样幽幽地飘到了她的身旁,似是有意识一般,拍打着她的肩头。


    “你在叫我?”叶清弦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此剑有意识?里面有剑灵?


    可是看着也没有多精致,不过“苍梧”这个名字倒是取得不错。


    这般想着,她便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这把看上去十分傲气的银剑。


    谁知,刚一碰上,心脏好似窒息一样,痛的她无法呼吸,意识也竟是在一瞬间消散,陷入混沌中。


    “叶姑娘——”


    倒下来的那一刻,陈玉竹很快发觉,猛地冲了过来,伸手接住。


    可还未停稳,他感到肩膀一沉,看似轻柔的一掌,却让他神经为之抖动,连连向后退去。


    好厉害的内功。


    再次回过神来,只见一位戴面具的男子,已经将叶清弦夺了过去,此刻正搂在了怀中,如宝物般珍视低垂看着她,再看向他时,那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眸冷漠的可怕。


    陈玉竹见过他,但还是不放心,于是连忙伸出手,焦急道:“叶姑娘受伤了,在下会点医术,不如让我来......”


    谁知还未碰到人,便被对方一把拍掉,只听他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又有宣示主权的意思在,“她是我的。”


    末了,他收紧搂着叶清弦的胳膊,眼神如刀看了过来:“离她远点,不然我杀你了。”


    陈玉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全身上下竟透着死亡的冷意,像是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就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带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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