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颂庭睡着睡着感受到胸口衣服的湿润，悠悠转醒，听见乔郢祉的抽泣声，黑暗中他低头去看她。
乔郢祉眼角还挂着泪，双手紧紧拉着他的衣领。
顾颂庭把人抱得更紧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哄着，指腹温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宝贝怎么了？不哭不哭啊...”
乔郢祉渐渐转醒，感受到男人宽大的手掌的安抚和面前宽阔温暖的胸膛，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心口好疼，她蹙着眉睁开眼。
“醒了？宝贝梦见什么了哭得这样伤心。”顾颂庭低下头，寻着她的气息，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等她回过神之后顾颂庭才把夜灯打开，把人抱在怀中，抱着她坐起来。
夜灯打开，顾颂庭更清晰地观察她脸上的情绪，但乔郢祉偏过脸并没有看他，顾颂庭还以为她还在刚才的梦境中没出来，他等在一边，看着她，捏捏她的指尖。
乔郢祉用力眨眨眼，鼻尖的酸涩迟迟没有消失，她缓缓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太真实了，真的太真实了，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得人心脏咚咚响，喝下的酒精灼伤人的大脑，她连思考都缓慢下来。
乔郢祉看着他，梦里的画面太清晰，她没能反应过来，精神恍惚，咬着唇角垂下明亮的眼眸，眼泪从她眼角滑下来。
顾颂庭瞬间慌张，她不说话，也不愿意看他，只是默默低着头哭：“宝贝，告诉我，怎么了？梦见什么吓到你了。”
乔郢祉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衣服，委屈地吸着鼻子，他一问她便更忍不住掉眼泪。
梦里他的眼神对她来说太过残酷，让她仿佛瞬间堕入冰窖，梦里她爱他，但是他却做出那样的事。
乔郢祉气得一口咬在他肩膀肌肉上，用了力，直到唇里尝到血腥味儿，她才松开，没有和以前一样，试探性舔舔刚才咬过的地方，她埋下头，情绪渐渐平复，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顾颂庭从头到尾一声都没有哼过，只是默默抱着她。
乔郢祉知道刚刚只是在梦中，现实的他什么都没做还要忍受自己的无理取闹，但她不想说对不起。
“宝贝，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他还是这样时刻理智地哄她，“嗯？我很担心。”
“我梦见你了。”乔郢祉推开他的怀抱，缩下去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顾颂庭俯身过去，那双让她感到安稳沉静的手放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也躺下把她拖入怀中。
“梦见我做了什么？”顾颂庭不愿意她这样入睡，不想她生他气，不管梦中还是现实，他睡衣被她的泪水打湿，醒来后不愿意看他，咬他，甚至现在清醒后依旧不愿意理他，他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的梦。
“宝贝？”
乔郢祉在他一声声问询中妥协，可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忍不住鼻酸：“我...”
她眼中又蓄满泪水，顾颂庭把人翻过身就看到她滑下的泪水，心脏密密麻麻的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
突然他就不想知道了，他已经猜到一大半，这两年，她有时候也会在睡梦中咬他一口，但是他醒来后她就已经又睡过去，他只好拍拍她的背把人往怀中抱得更紧。
没有哪次像这次。
“我梦见我在酒吧里见到你，你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顾颂庭胸口一震，恐惧瞬间侵袭全身，就算过了几十年就算重来一世那画面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急于摆脱和她的婚姻，所以故意去了那个局，故意让她看到女人坐在他怀中，但是当她的身影消失在玻璃窗后他慌了，一把把人从他腿上推开，拿着自己的外套径直出门，但是在她看来，他已经出轨了。
当时他出会所后他冷静下来，刚才在酒吧的慌张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胜利后的快感，但是拿份快感很快消失，他知道她不久就会提出离婚，但是离婚这个词在他脑海里出现那一刻他后悔了，可他放任，没有解释也没有回那栋别墅，那栋他们的婚房。
后来顾颂庭才明白当时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可是已经晚了。
“没有的事，那只是一场梦。”顾颂庭多么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场梦，一场他能预知他错误选择后的未来的梦。
“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都是梦。”不知道是在告诉她还是在告诉自己，吻落在她眉心，“我在这里不是吗？”
乔郢祉没察觉他的不对劲，只是他抱自己的手臂很用力，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不是你。”乔郢祉伸手回抱住他，她知道自己刚才可能吓到他了，她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糟糕的梦，不对，没有比这更糟糕了。
“我只是有点难过，为梦里的乔郢祉难过。”乔郢祉喃喃道，额头蹭着他的胸膛，她不是梦里的她，他也不是梦里的他。
“那我为你梦里的他道歉，是我让你难受了，乔郢祉我会永远爱你。”
“我知道。”
顾颂庭想不管是梦里后来的顾颂庭还是现在的顾颂庭都永远爱着乔郢祉。
乔郢祉何尝不知道呢？结婚这三年，他对她的爱没有减少半分，甚至更加浓烈，和他的婚姻就像一杯醇厚的酒，越到后面她越知道自己当时做对了。
上天眷顾她，把他送到她面前。
“太真实了，真的，连酒吧里放的什么音乐我都记得清楚，连那个女人穿的超短裙的亮片颜色我都能清晰地看见。”乔郢祉过了那一阵，加上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独自消化，一切以她的情绪为主，她已经好很多，能和他讲刚刚那段梦。
顾颂庭安静地听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有他知道那些画面为什么那么清晰。
他有想过如何让她记不起那段记忆，但是他不愿意伤害她的健康，顾颂庭像一个拼命汲取乔郢祉爱的信徒，渴望她的爱能再长一点。
顾颂庭翻身吻住她的唇。
“唔～”乔郢祉的气来的快消得也快，她知道那不是现实，现实是，他们很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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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也想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
仰头看着身上的男人，乔郢祉伸出手把人拉下来。
两人仅仅是一个对视就知道对方的意图。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汉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
乔郢祉再听见周砚霜和王鹤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准备硕士毕业，他们要结婚了。
不可忽视，王鹤这两年对周砚霜的追求和在和周砚霜恋爱期间，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但也仅仅是不错。
乔郢祉、许南乔和周砚霜的聚会很少会带另一半，所以乔郢祉看到王鹤的机会很少，了解他的机会也很少，更多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从周砚霜嘴里知道。
后来她和许南乔问周砚霜跟朗序讲她答应王鹤的求婚时他的反应。
周砚霜说，朗序只是顿了一会儿，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字“好”，然后就转身去书房工作。
周砚霜不明白朗序的反应，当然朗序除了这个反应还能怎样？难道很高兴还是拒绝。
乔郢祉想起有一天晚上顾颂庭说和朋友们聚餐，问她要不要去，乔郢祉没有去，只是开车送他到目的地便离开，半夜顾颂庭回到家喝得醉醺醺的，那晚他格外粘人。
乔郢祉不知道顾颂庭那天是不是和朗序在一起。
乔郢祉问周砚霜她什么时候两家见面商量婚事，她说还没确定。
后来乔郢祉忙着毕业周砚霜也没有说，确定结婚日期那一天，乔郢祉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很开心，乔郢祉才知道两家商量婚事的时候朗序不在，
卧室内，乔郢祉穿着香槟色的礼服看着镜中穿着婚纱的周砚霜，一时间有些恍惚。
从高中到现在十年了，没想到她们三人最先举办婚礼的居然是周砚霜。
看到她和王鹤最后能走在一起乔郢祉有些感概，那次问周砚霜会不会喜欢上王鹤后便没有后续，但半年多乔郢祉觉得她应该是想清楚了。
乔郢祉无论如何还是要祝福她。
许南乔撑着下巴打量着周砚霜：“腮红会不会太浅了，这里。”她指了指周砚霜颧骨橘粉腮红的位置。
“不会，我看着刚刚好。”周砚霜左看看右看看，没觉得浅，刚刚好很提气色。
“一会儿拍照很吃妆的。”以许南乔这么多场舞台的经验来看，有点淡，但是周砚霜条件好，后期修一修就好，照片重要，但是婚礼的体验感更重要。
婚礼很匆忙，从确定结婚到婚礼不到两个月，准确说是还没到两家商定的婚礼日期就匆匆忙忙举办婚礼。
朗母有点不高兴，本来还想为周砚霜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但她说不想要太过复杂的婚礼，简简单单的，各自的家人和最好的朋友到场就行，所以这场不到二十人的婚礼就在一个酒店的草坪上举行。
“欸，砚霜，交接仪式谁牵你啊？”乔郢祉走过去顺了顺周砚霜的头纱。
“朗序哥哥。”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