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第一天,周砚钦没回港城,林疏桐也没回爸爸家。
两人约好一起去户外徒步。
林疏桐跟周砚钦住一起的这段日子,偶尔会被周砚钦带着一起健身,她跑跑步,爬爬坡后嫌累就坐在一旁吃零食看周砚钦锻炼,周砚钦锻炼完就会哄着她上几次力量训练,几次下来,体力和耐力明显上升了不少。
不然她是不敢和周砚钦一起出来徒步的。
她是徒步小白,但装备齐全,所谓的差生文具多,周砚钦列了几条路线给她选,难度太低的没有挑战性,她选了条中等路线,有山有水,能看瀑布,也有补给点。
全程12公里左右,如果周砚钦配合她的速度,大概需要6个小时。
清晨的阳光透过南方常绿树木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山间空气清冽,带着植物和泥土的芬芳,枝叶翠绿仿佛被锐化过一样清晰明了。
周砚钦一身专业的徒步装束,衬得他肩宽腿长,他背上是一个黑色的登山包,里面装着水、补给、应急药品,还有林疏桐的一些物品。
林疏桐穿着蓝绿色的冲锋衣,像个活力四射的小太阳,她抬头半眯着眼睛看向被树叶点缀后的天空,忍不住感叹,“今天天气真好!”
前半程对林疏桐来说还算轻松,大概是身上不用背背包的缘故,走过一段水泥路再顺着山间小路一直走,到达第一个观景台就能看到瀑布。
这个瀑布比较小型,远没有国内一些著名瀑布壮观,水流从山上奔流直下汇入水池中,溅起的水花又消失在水里,水面泛起的涟漪一层盖过一层,永不止息。
在阳光的照射下,瀑布周围的水分子肉眼可见,在山间胡乱纷飞,林疏桐站得近,呼吸间全是潮湿的水汽,每过一会她蓬松的头发肯定会吸满水汽变得湿哒哒,她赶紧拉着周砚钦的手,从瀑布那离开。
周砚钦一脸疑惑地追问:“怎么不想看瀑布了?”
林疏桐无奈解释她之前去海岛游玩时,本来她的头发刚洗完很蓬松,但吹了一下午海风之后立马塌了,还变得很湿,但是同行的人头发并没有出现这种状况,她以为是自己洗发水有问题,换了朋友的洗发水之后,吹了海风之后依旧湿得不行,接下来几天她不得不戴着帽子游玩,总结下来就是她的发质可能容易吸湿,但奇怪的是,回南天她并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我待会还要拍照,头发当然不能塌,塌了就不好看了。”
周砚钦看了一眼林疏桐的头发,她今天别了一只马卡龙色的发夹,头顶的发丝很蓬松顺滑,在自然光下发丝还透着浅棕色的光,他不太理解“塌了”是什么意思,只一味给出解决方案,
“扎起来还会影响头发吗?”
“现在还不想扎。”林疏桐抱着他的手,开始走下一段路。
接下来的一段路是石板路,阶梯一级连着一级,望不到头一样,林疏桐开始感到脚酸,额头隐隐冒汗,才选择将头发扎起来。
她喘着气,一只脚跨在阶梯上,手里扯着周砚钦的衣摆。
周砚钦即使有负重,也瞧不出有一点累到了的迹象,察觉一股力量在拽着他,于是回头看林疏桐,鼓励她还有一小段路就到达休息站了。
林疏桐握上周砚钦伸过来的手,深呼吸一口气,跟上他的步伐。
中午12点,他们就到达补给点,这条路线开发得十分完善,补给点这里还有农家乐,但由于是春节假期,农家乐没有开门,今天徒步路上,也只遇见了几个人组队的人。
林疏桐坐在木椅上喝着电解质水,休息完之后找周砚钦要食物吃。
她以为会是能量棒或者三明治之类的,没想到周砚钦拿出一个饭盒,打开里面居然放着四个饭团,她眼里一下迸出光。
声音带着雀跃,“你什么时候做的?”
周砚钦拿出一个饭团,撕开保鲜膜后递给林疏桐,“今天早上,我做饭的时候你还没醒,你说要吃碳水才有力气,所以我蒸了米饭。”
“谢谢你。”林疏桐飞快地在周砚钦侧脸亲了一口,然后拿着饭团咬了一口,饭团外面包着一层紫菜,只咬了一口,就看见里面的牛肉碎。
林疏桐满足地坐在木凳上晃着腿,运动过后吃一口碳水真的太幸福了。
周砚钦也拿了一个饭团出来吃,余光看着林疏桐鼓起的脸颊,眼底也漾开满足的笑意。
周围流水潺潺,鸟叫声清脆欢快,金黄的阳光洒满大地,虽然是在冬天,但仍能感受到一片生机勃勃。
林疏桐吃完饭团后肚子就饱了,她干脆躺下来,头枕在周砚钦腿上,拿出墨镜戴上,“我们休息半小时再出发吧。”
周砚钦又吃了一个谷物和坚果做成的能量棒,手抚着林疏桐顺滑的头发,“没关系,行程快要过半,我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能赶得上看落日就行。”
下半程有一段800米的爬升,这段路程林疏桐走得艰难了些,好在带了登山杖,周砚钦又牵着她,磕磕绊绊也走了下来。
他们走的速度并不快,一边走一边聊天,周砚钦说夏天可以来溯溪,也有专门的溯溪路线,他知道林疏桐夏天喜欢玩水游泳,因此说这些时,林疏桐始终保持着兴趣听他讲。
边走边看风景,到达最后一个观景台时,正好快要到落日时间。
偌大的太阳悬挂在天际的尽头,眼前一片金黄,耀眼到看不清前方的风景。
阳光还带着暖意,观景台上的寒风似是被太阳驯服,变得柔和,此刻吹过脸庞,完全不觉得冷冽。
林疏桐站在围杆前,眺望着辽阔的远方,近日来工作上的疲惫好像被一扫而空,从前觉得站得高就越渺小的念头,好像也被阳光、风和眼前的山景吞没,甚至产生有种世界就在脚下,她能掌控一切的错觉。
太阳缓慢西沉,光线变得无比绵长,远山的轮廓在逆光中显得格外沉静与温柔。
周砚钦站在林疏桐旁边,侧着头看她整个人被包裹在金黄的夕阳里,头发、鼻尖、眼睫毛好像都带上了温度。
他拿出微单相机,帮林疏桐拍了许多张照片,还有他们在一起的合照。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仿佛被这瑰丽的景色吸走了,只剩下一种浩瀚的宁静,能清晰地感觉到,温度随着光线的收敛在一点点下降,但那白日里储存的、微不足道的暖意,却仿佛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成为一种沁入心底的慰藉。
他们离开观景台时,天际的尽头还残留着一抹如同余烬的绯红晚霞,像一个悠长的吻别。
-
周砚钦回港城了,林疏桐徒步完回家睡了很长的觉,醒来后收拾了几件衣服回家。
上次元旦假期林疏桐都没有见到爸爸,这次回到家,就见林卫东站在花园打电话。
她没有上去打扰,直接拎着背包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窗户朝北,因此一整天都不怎么晒得到太阳,但房间有一个巨大的L型阳台,光线充足,还能看到庭院里那架秋千。
她最喜欢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书,一边吹风一边喝奶茶,只是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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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之后,阳台就再也没有人使用。
林疏桐把衣服整理到衣柜,看到林卫东上次出差给她带的裙子,决定等天热之后就拿出来穿,她又在衣帽间收拾出一些以前的衣服出来,坐在换衣凳上思考着该怎么处理。
直接丢掉的话太浪费,捐出去可能没有人要,又怕被黑心商家拿去倒卖。
她其实已经控制住买衣服的频率了,但每次一收拾衣服总能整理出一大堆,有些甚至连吊牌都没拆,放着放着就忘记了,偶尔甚至营造假象,把自家的衣服往这边搬,就能显得自家衣服没那么多。
跟周砚钦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东西倒是买得少了,似乎是周砚钦替她分担了一点压力,她不再需要通过购物来释放压力。
林疏桐看着一大堆衣服陷入沉思,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只能先从衣帽间出来,刚一出来,余光瞥见房门口好像有一抹黑色的衣角,她脚步一顿,往门口走去。
似乎是听到她的脚步声,门外的人突然现身。
林灿阳出现后倚在门框上。
林疏桐拉下脸,走上前扶上门关上,被林灿阳一只手挡住,她使劲往外推,林灿阳一只脚抵着门,一只手挡着门,任她无论怎么使劲都没能把门关上。
两人力量悬殊,林疏桐意识到这一点,将整个身体从门上挪开,今天除夕,她不想吵架,于是重新拉开门,“你有什么事?”
林灿阳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大厨在准备今晚的年夜饭,你还有什么要吃的?”
“没有。”林疏桐轻哼出声,迟来的关心比草贱,她不需要。
讨厌一个人也会耗费心神,林疏桐现在已不大回想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也就经常忘了还有林灿阳这个人,现在碰面的时候,她更多愿意冷着脸,不去做恶语相向的事。
林灿阳对她做的都是不可挽回的事,她有预感他有点求和的态度,但道歉没有用,道歉只会安慰到做坏事的人。
当他们某天良心受到谴责的时候,肯定会自我找借口,安慰他们已经道过歉,对受伤害那方来说,完全无济于事。
况且道歉多简单啊,只需要上下嘴皮子一碰,谁知道真不真心,林疏桐认为一个人若是真心想道歉,不止需要拿出态度,还需要拿出实实在在的补偿,道歉是虚的,她因为对方而利益受损,那么受损的这部分就得从对方身上讨回来。
“你还有什么事?如果要道歉就快点,我没那么多耐心。”林疏桐早就知道他找她是要来道歉,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承认自己做错事很难开口她知道,但要么一直嘴硬不承认,要么就干脆利落地承认,但反复来回磨蹭只会消耗她的耐心。
林灿阳被猜中心思,倒是恢复了以往的果断,“对不起,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如果你想再出国留学,我可以给你出资,你还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
不愧是一家人。
林疏桐将门完全打开,“来阳台聊聊。”
林疏桐从周砚钦那里了解到林灿阳在外面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他良善友好易相处,并不是天生坏种,所以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林灿阳要对她保持如此大的恶意,毕竟她从未损害、也从未威胁到林灿阳一分。
林灿阳盯着妹妹的背影,惊觉他从未发现林疏桐竟然长得很高,印象里她一直瘦瘦小小的,眼睛很大,永远咧着嘴,好像生活中有很多值得她笑的事情。
可他们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家,生活那么无趣,她怎么笑得出来,所以他讨厌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