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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审问

作者:君卿chen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刺眼的阳光透过气窗照在花苏妤的手心,他翻转指尖,感受着这阴冷地牢里的一丝丝温暖。


    张步四盘腿,撑着脸道:“要多久才能出去?”


    花苏妤悠悠道:“不会太久。”


    ***


    李丹阳扫视一圈牢房,沉声发问:“都在这儿了么?”


    慕简洐回道:“人多的放在另一头第二个牢房。”


    李丹阳下令:“你们!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一个过来。”


    牢房里的众人闻言,缓缓排起长队,他透过围栏审视着牢房里的众人。


    待所有人从他面前经过,他只是皱眉摇头,阴晦着脸:“这里没有要找的人。”


    “走,再去另一个牢房看看。”他猛地一甩衣袖,带着众人快步离去。


    慕简洐正欲动身,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喂!”


    那人关还牢房中,那嚣张跋扈的气质却一点不灭。


    “知道我是谁吗你!你一个芝麻小官还敢关我!识相点,放我出来。”


    慕简洐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那人,反问道:“所以你是谁?天子吗?”


    “我爹是礼部侍郎!”


    “我又不是你老子,没理放你出来,”慕简洐坏笑着耸了耸肩,“有本事叫你老子把你弄出来。”


    他转身就走,生怕跟这人多待。走还不忘嘲讽一句。


    “慢慢坐牢吧您内!”


    花苏妤停下手中的动作,嘴角勾起诡异的笑:“这不就来了嘛。”


    一行人来到另一个牢房,李丹阳夺过狱卒的佩刀,敲着铁栏命令:“你们!一个个过来。”


    花苏妤看了一眼慕简洐,两人的目光对视上,他轻笑起身收回目光。


    这笑容好像说马上就会有好戏上演。


    慕简洐根本猜不透,从小到大他一直都猜不透这人。


    你又在打什么注意?花苏妤……


    好戏上演了。


    当那人缓缓走到李丹阳面前时,李丹阳瞪大了眼,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中满是惊恐,后背的寒意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花苏妤却神色坦然,毫无不自在之感,他恭敬地拱手行礼,声音却不卑不亢:“贱民粼泽,见过李大人。”


    “你!……”李丹阳被吓得连连后退,声音颤抖喊道:“你!你是谁?为何认得识我!”


    那人依旧镇定自若,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回道:“我不过是百媚楼的一个贱民罢了,并不认识您。”


    李丹阳颤抖地指向他,惊叫道:“那你怎么会认识我?”


    花苏妤轻轻瞟了一眼李丹阳腰间悬挂的腰牌,模样像极了狐狸,似笑非笑地回应道:“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腰牌明晃晃挂在腰间,奴家又怎会不识得呢?”


    说罢,他抬起头,用看猎物的眼神看着栏外的人,仿佛此刻被囚禁的不是他,而是外面的人……


    “大人。”慕简洐伸手拉住正连连后退的李丹阳,脸上笑盈盈的,可语气里却隐隐透着一丝威胁,“您认识这人?”


    李丹阳忙不迭地摆手,慌乱道:“不认识!不认识!我得赶紧回宫将此事禀报皇上,你就留下来审问这些人吧!”


    两人一唱一和给人吓跑了。


    慕简洐看着李丹阳匆忙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揣测着李丹阳的慌乱。


    李狗这会应该是找皇帝告状去了,可是……


    他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花苏妤身上,此时的花苏妤依旧神色淡定,眼神中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暴露自己的身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慕简洐转身道:“把这个人带去刑房,我要亲自审问他。”


    ***


    告状的人已经抵达皇宫,跌跌撞撞的往御花园走去,路上也顾不得旁人如何看待。


    “陛下!”李丹阳累得气喘吁吁,直不起身,“陛下!臣有要事求见。”


    花無浙坐在亭中收了棋,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


    “冒冒失失的,见到赵霖柘了?”


    “没……没!”他咽了口唾沫,“臣在那并没有见到赵霖柘,不过臣见到了……见到了……”


    想起那个应该死去的人还活着,他的舌头都有些不受控制,唾沫飞溅到胡子上,还是没说出口。


    好在皇帝并不着急,敲着棋子等待他的答案。


    李丹阳捋直舌头,道:“前朝太子还活着!”


    花無浙瞳孔猛地一缩,转头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人。


    “他在百媚楼?”


    “是,好像还是那里的花魁。”


    亭中那人低笑出声,宽大的衣袖一扫,棋子应声落地。


    暴怒道:“都察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住了这么久,毫无察觉,一群废物!”


    李丹阳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发抖,颤道:“陛下息怒,臣的侄子现在都察院当职,这次定能将乱党一并铲除。”


    “哦,那李大人想的真是周到,都将自己的侄子安排到都察院了。”


    “陛下息怒,臣知罪!”他重重往地上磕了个响头,“一切全凭陛下发落!”


    花無浙捏着眉间,良久才发话。


    “此事交给中城指挥,让他盯紧些,一旦有异常立即来报。”


    ***此时的地牢里,刑房中的两人看着对方默不作声。


    花苏妤泰然自若得靠在刑桌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先开口:“大人把我带到这么偏的地方,是想与奴家共度良宵吗?”


    “你既然知道这里偏,隔音好,就不要装了,花苏妤。”慕简洐没有丝毫动摇,一下子便揭穿了那人虚假的笑。


    他没有惊讶接着说:“小师弟,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我当然没变,因为我不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他却不恼,声音略带魅惑道:“是啊!小师弟现在是风光无限的朝廷官员,而我只不过是在青楼靠卖屁股为生的贱人。”


    慕简洐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他猛地向前,一只腿挤入花苏妤俩腿之间,将那人狠狠压在身下。


    恼怒道:“那你当年屠杀师门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在这卖屁股吗?”


    他只是苦笑一声:“你就因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如果我告诉你,神居山人的好都是假的。”


    他紧紧盯着上面人的眼。


    “你信吗?”


    上面的人瞪大双眼,愤怒地吼道:“休要狡辩!,竟用如此荒诞的理由来掩饰你的罪行!”


    说罢,他掐住花苏妤白净的脖颈,像一只狰狞的野兽。


    花苏妤被掐得脸色发青,发丝凌乱,却依旧笑得疯狂,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也是叛徒!”他的笑声在牢房中回荡,刺耳而凄凉,“你我都一样,都是伪君子!”


    年少时,慕简洐曾对他说过,要和他一起推翻花無浙,助他夺回江山,守江山。他信了,信得毫无保留。


    可如今,慕简洐站在了花無浙那边,成了他的臣子、他的助力。花苏妤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可笑——原来誓言可以这样轻易背弃,原来信任可以这样不值一提。


    慕简洐的手愈发用力,指节泛白。他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


    曾经的二师兄君子如玉,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会信二师兄殺师的事实。


    他手微微颤抖,压根下不去手。


    他恨,恨这人的背叛;他痛,痛这人变成了如今这样。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曾经的点点滴滴却如刀般刺入他的心脏。


    身下的人挤出声音:“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报仇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慕简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人却只是闭上了眼睛,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讥讽的笑意,仿佛在等待最后的解脱。


    他本该在十四年前就死去,宫中成千上万人的命独独换了他一条。


    花苏妤的命贵吗?父母在世时他受人千娇百宠长大,命的确贵得很,在这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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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看父母世道,失去父母的他,命就像路边一条,分文不值。背负千万条人命的他在阎王那才算是个肥肉。


    牢房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他的手依旧掐在那人的脖子上,却迟迟没有用力。他的心中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斗。


    最终,慕简洐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双手,仿佛松开的是一段纠缠不清的过往。花苏妤吃力地撑起身子,剧烈地咳嗽着。


    “弄死你我嫌脏了手。”慕简洐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


    花苏妤整理了一下衣服,白净的脖颈留下青紫色的掐痕,纤细的手抚上他的脖颈,手和脸都白得透着病感。


    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这么说,你便是那高洁之人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慕简洐的内心。


    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抬手抚着紧皱的眉心,仿佛想要抚平那些杂乱的思绪。


    “比你高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你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


    “在百媚楼取悦有钱人。”那人坐在刑桌上平静地回应,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我不信你在百媚楼会不知道有机关术。”慕简洐紧紧盯着他,试图从言行中找到破绽。


    花苏妤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机关?那可真是稀奇!”


    “把你那拙劣的演技收一收。”慕简洐一眼便识破了他的伪装,声音里带着不屑。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


    慕简洐假意威胁道:“那就不怕我告发你。”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试探。


    “你不会的,因为我了解你。”花苏妤笃定地说道。


    这句话是那人口中为数不多的实话,从儿时起,花苏妤就将慕简洐拿捏得死死的,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如此。


    “下一个问题。”慕简洐凝视着花苏妤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和赵霖柘有什么关系?”


    “客人,他经常来百媚楼玩。”花苏妤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慕简洐五味杂陈地点点头,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醋意还是怒意。


    “那你认识李丹阳吧!”


    “认识。”花苏妤无所谓地回应:“我父皇的一个宠臣。”


    “你真的以为你一个人能斗得过那些人。”慕简洐讥讽地笑道:“简直是做梦!”


    花苏妤直视着慕简洐,“哪怕是做梦,我也要试一试。这种疯事,我不去做,又有那个疯子会去做?”


    他冷笑一声,“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一个被困在青楼的……”他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仿佛觉得那个词太过侮辱。


    花苏妤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恨我。”


    “你知道就好。”


    花苏妤缓缓起身,道:“若你想知道真相,你可以回神居山看看。至于有没有你想要的真相,我也不清楚。”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上前撩起慕简洐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你可以不信,这取决于你。”


    慕简洐别过头去,发丝从指尖脱离。


    自己对这位师兄,终究恨不起来。


    这三年,他一直在做一件事——逼自己忘记花苏妤的好,只记住杀师之仇。反复告诫自己,他虚伪、他该死、他的一切善意都是假象。


    可惜,人心不是靠念叨就能改变的。他强行筑起的恨意,看似坚固,实则豆腐渣工程不堪一击。如今,只需一个念头,那些所谓的“信念”便轰然崩塌。


    他开始怀疑——自己坚信的,就真的是对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狱卒的声音响起:“大人,李大人派人来催问审问结果了。”


    慕简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


    他看向花苏妤,冷冷说道:“我不会轻易相信你,但我会去查一查你所说的事。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花苏妤只笑不语,目送那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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