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场雨,一直下到今早还没停。
下雨天出行麻烦,时愿没去买菜,下了碗面条当早餐。
生菜是昨天在罗婶家的菜园里摘的,脆嫩。鸡蛋是之前买的农家土鸡蛋,比超市卖的鸡蛋小一圈,但是特别香,是儿时的味道。
时愿吃着面,听着雨,想起罗婶家的菜园和鸡鸭舍。
亲手采摘果蔬,有种满足感。要是亲手种的,这种满足感应该会翻倍吧。
要不,她也种点菜?
杂货铺是她小时候住的老瓦房,铺面后面是个很大的院子,没有铺砖,可惜爸妈是植物杀手,种什么死什么。
她家在隔壁盖了新楼房后,爸妈就更懒得打理了,杂货铺的院子就一直荒着。
时愿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决定找个时间请奶奶教她种菜。
吃完早餐,雨依旧没停。
时愿打伞出门,突然发现,店门口多了一棵银杏树。
店门口的树穴空了很久,光秃秃的难看,也不遮荫,夏天太阳直射铺面,热得受不了。
时愿一直盼着镇政府补种树木,没想到这么快就种上了,还是她喜欢的银杏。
时愿抬了抬雨伞,欣赏雨中稚嫩的银杏木:“小银杏,你可要茁壮成长啊。”
白绘秋渡完劫,毫不犹豫地奔赴愿望杂货铺。
看到杂货铺门口空空的树穴,她再次印证心中的猜想。店主缺一棵树,所以选中了她!
白绘秋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夜,终于见到店主。
店主撑一把冷翠色长柄伞,自雨中走来,伞面微扬,白绘秋看到她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树生说得不错,画皮妖再画一千年,也画不出店主的风骨。
白绘秋却不敢再看,压低枝条,向店主问好。
“小银杏,你可要茁壮成长啊。”
店主说得随意,白绘秋却被震住了。
在活了上万年的上古神兽面前,她这个1500岁的妖,确实和小孩没什么区别啊。
店门口蹲着一只眼熟的小猫,时愿收了伞,摸了摸小猫头,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只吃了就跑,没有小猫德的小橘吗?
“这场雨下得太久了,你也很难受吧?”
时愿拆了一包买鱼冻干送的试吃猫粮,倒在碗里给小猫吃。
“吃吧,不捣乱就可以留在这里。”
白树生心里酸酸的,店主果然洞察妖心,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绘秋的这场雷劫确实拖了好长时间,看着绘秋被天雷折磨,她心里真的很难受。
白树生是在银杏树下出生的,她的母亲是一只普通的野猫,生下它之后就去世了。她本来也要死的,但是她的哭声太大了,吵醒了沉睡中的银杏妖。
白树生是被树养大的。
绘秋用树根教她捉猎物,用枝条帮她挠痒痒,用叶子给她做窝。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猫依偎树,猫浇灌树,她们总在一起。
绘秋要是死了,绘秋要是死了……白树生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都要碎掉了。
还好遇到了店主,绘秋熬过来了。绘秋要来杂货铺报恩,白树生当然要跟她一起。可是店主没有明示,白树生怕自己修为太低,不能留在店里,心里一直在打鼓。
可是店主不仅温柔地安慰了她,还给她一大碗珍贵的丹药,准许她留下。
她一定誓死守护杂货铺!
……
这场雨好大。
吴雨站在路上淋雨,再一次拒绝了路人借伞的好意。
“我没事,我没失恋,也没想不开,精神状态良好……这是在做行为艺术实验。”
“真的真的,不用管我,谢谢谢谢。”
路人狐疑地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吴雨当然不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他是在赎罪。
叶先生和缠上他的狐仙说上话了。
狐仙要让吴雨也试试在外面淋雨、无家可归的感觉,才肯消气。
下午两点,雨总算停了。
吴雨冷得直哆嗦,皮肤都被雨水泡皱了,但他不能换衣服,以这副狼狈的姿态飞奔到山上,给狐仙重新砌坟,重新描绘墓碑。
等完成这一切,他身上的衣服干透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摇摇欲坠。
叶先生让他磕三个头,再上一炷香。
吴雨照做。
“香火没断,你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叶先生握着他的臂弯,把他提起来,“下次再来这种荒山野岭,擦亮你的眼睛,别乱踢乱坐。”
吴雨:“我再也不敢了……”
吴雨感觉浑身都在发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回去肯定要生一场病。
叶先生看起来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戴着副墨镜,脸白如纸。
爷爷说,叶先生这两天在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受了点伤,为着他的事,叶先生带着伤过来,一个操作不当可是会折寿的,让他一定要听话懂事,好好配合。
叶先生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吴雨很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但是坚决不问。
好奇心害死猫,经过这件事,吴雨再也不想和另一个世界扯上任何关系了。
送他回到家,叶先生用柚子叶在吴雨身上拍了一遍,给了他一串红线,叮嘱:“你被缠得太久了,运势很低,开学之前最好别乱跑,免得又被奇怪的东西缠上。把红线放在枕头底下,如果一定要出去,就带上那把油纸伞。”
“好,我记住了。”
“你说那位高人是开杂货铺的,知道住址吗?”叶先生抿了抿薄唇,“我想去拜访一下她。”
吴雨:“知道,大佬的朋友圈有定位。”
叶先生看了定位,微微讶异:“这么偏僻,看来是一位喜静的前辈。”
“这里也太偏僻了吧!”周梦鹤看了眼导航,把车子开上山坡,停在一片荒地上。
再往里走就是罗婶家,开着车太明显了。他把车丢在这里,往村子里走。
路上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周梦鹤看着中间人以前画的地图,顺利找到了罗婶家。
周梦鹤拿出沙漏,准备检测一下附近的阴气,却透过围墙的花窗看到罗婶和她男人在烧东西,嘴里念念有词。
罗婶声音小,周梦鹤听不清,但他会读唇语。
罗婶说的是:爸,我们不杀大鹅了,还买了两只鹅来陪它,它们现在天天伸长脖子到处巡逻,特别活泼。爸,你要的新衣服我们也买了,买了三套你换着穿,有睡衣有西装有休闲服,还有皮鞋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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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烧给你,你快点来领。
周梦鹤皱眉,没有布阵送祟,让事主自己给闹事的阴魂烧东西?这是什么野路子?
风吹得树木沙沙响,沙漏的沙子开始倒流。
周梦鹤的神情变得严肃。
来了。
烧火盆里的灰烬被风刮到空中,飞快地旋转,罗婶养的那群大鹅盯着同一个地方,伸长脖子大叫。
罗婶夫妇被吓得跌在地上,脸色惨白。
“爸,是你回来了吗?”
“我们都听你的,你放心走吧。”
风停了,纸灰落在地上,罗家门前的灯无缘无故亮了起来。
罗婶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爸走了,他原谅我们了。”
沙漏里的沙子缓缓流下,周梦鹤一脸的难以置信。
居然被那个姓时的小神棍误打误撞蒙对了!
罗婶一家人身上还有阴魂留下的气息,小神棍没有真材实料,没有帮忙解决这个问题。放着不管,罗婶一家肯定会出一些意外。
罗婶对她男人说:“多亏了小愿,昨天忘记给她鸡蛋了,我捡一些鸡蛋送过去,顺便拿会员卡。”
大叔频频点头:“应该的,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请她来家里吃饭。”
罗婶捡鸡蛋去了。
周梦鹤回到车里,等罗婶开着电动车出来,马上驱车跟上去。
当神棍还开会员卡,太过分了!
他要当面拆穿那个小神棍!
周梦鹤本来还担心开得太慢会被罗婶发现,没想到罗婶的小电驴风驰电掣,咻地一下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间很破的杂货店,屋顶的瓦片长着青苔和杂草,褪色的木门和木窗全部敞开,各色各样的廉价商品塞满货架。
罗婶提着鸡蛋篮子走进店里,喊了一声:“小愿!”
坐在窗边的姑娘抬起头,雪肤墨发,连睫毛落在鼻梁上的影子都显得秀丽。
周梦鹤有点纳闷,长成这样还要当神棍?
周梦鹤解开安全带,刚探出身,就被人抓着肩膀摁回车里。
周梦鹤一声脏话还没骂出口,眼睛先瞪圆了:“叶师叔,你怎么在这里!嘶,怎么还不松手……”
“为了阻止你去找死。”吴雨口中的叶先生,叶幽尘丝毫没有松劲,钳制着周梦鹤的肩膀说,“看你一脸怒气冲冲,想进杂货铺找麻烦?”
“我哪有怒气冲冲。”周梦鹤否认,“我是一脸严肃,师叔你不知道,那个店主是骗人的……”
周梦鹤像被人掐住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罗婶提着一大袋东西从店里出来,身上半丝阴气也无。
周梦鹤突然想到:罗婶说的会员卡,难道是杂货铺的购物会员卡?
而且,短短时间就消除了罗婶身上的阴气,这个店主绝对是真大佬……能碾压他的那种!
“发现了?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杂货铺门前的那棵树。这里是你能乱闯的地方吗?”叶幽尘摘下墨镜,递到他眼前。
透过镜片,周梦鹤看到磅礴的妖气几乎笼罩整条街道,能做到这个程度,道行至少上千年。
千年树妖竟然在此处看门,那店主是……?
周梦鹤不敢深想,被自己的莽撞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