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清与阿影回到竹栖苑时,百里羡已不在院子内,大抵是吩咐的事宜做完了,便自行回柴房休息。
“主人,那属下也先回去了。”阿影朝宁子清行礼告退。
宁子清摘下面具:“嗯。今日你也辛苦了,晚膳前便好好休息吧,不必看守。这几日应当不会有人再来闹事。”
阿影:“多谢主人。”
阿影转身离开,宁子清收好面具,也准备回房,这时忽然听到院外一声闷响,听着像是什么东西摔了。
他疑惑地走过去,看到百里羡正虚握着红肿的手腕,面前是一大桶洒了些许的水。
应当是百里羡去挑水,结果不知怎的没提稳当,摔了桶不说还把手给扭了。
宁子清皱眉:“挑个水都挑不好,真是笨手笨脚。”
百里羡垂眸,未有回应,似乎是倔强地要继续挑水。
手腕都肿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先去上药休息,他们这些搞忍辱负重的都是这么忍的?
宁子清轻啧一声,喊人:“阿影。”
意料之中的,阿影根本没去休息,宁子清一喊他就从不知道哪里窜出来:“属下在。”
宁子清瞥他一眼。
阿影轻咳了下,问:“主人有何吩咐?”
宁子清:“带他回去上药,别到时候手腕废了还耽误之后做事。”
阿影:“好的主人。那这桶水?”
宁子清冷淡扫向百里羡:“留这。上完药了你看着他,让他用左手提回去,右手不许动。”
门口到院子的距离不算太远,只是百里羡打得水很满,单手提还是会很费力,但有阿影看着也不至于再扭伤左手。
算是给他一点小惩戒,继续磨磨他这固执的性子。
阿影谨遵指令:“是,主人。”
百里羡抬眸看着宁子清,眸色沉沉,看不出思绪,片刻后才敛眸应声:“是,主人。”
阿影带百里羡回到柴房去上药,宁子清便不再管,也往书房去。
宁子清将今日顾闲给他的书卷都拿出来,到这时才注意看顾闲给这些书卷施加的障眼法书名。
都是什么《傲娇主人爱上我》、《炼器师与剑奴不可说二三事》、《驯犬手册:从拆家到暖床》……
宁子清:“???”
宁子清脸色一黑。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下次就该让顾闲再换种障眼法,取的名字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偏生顾闲这次给他的还是需要小心保存的古籍,宁子清都不能摔书泄愤。
他只得将这些名字乱七八糟的正经古籍放好,去取了本古文对照的书卷,从识古文开始看。
片刻后,阿影回来回禀:“主人,百里公子已将水提回去。”
宁子清翻过一页书卷:“嗯。伤都处理过了吗?”
阿影:“处理过了。不过依照属下经验,我总觉得百里公子那伤并非今日所受。”
宁子清落在书页上的指尖停顿,抬头:“并非今日扭伤?”
阿影:“嗯。属下此前是杀手,各种伤势都见过,百里公子这伤至少已有两三日,才会如此红肿。”
宁子清轻叩桌沿:“最近几日你可有察觉什么异样?”
阿影仔细想了想,行程记忆中只有宁子清没有多少百里羡——他只负责守卫宁子清,百里羡还真没怎么关注过。
阿影没多想:“应当没什么异常,百里公子这些时日做事也很麻利,大抵是哪次不小心的,结果一直瞒着没说。”
这也符合目前百里羡表现出来的性子。
什么都忍着不说,真当自己是金灵根就像禅修那样有金身吗?
宁子清将书卷合上,问:“他下次毒发还有几日?”
阿影算算日子:“还有三日。”
宁子清淡淡:“这三日把他关柴房里,没我许可不得踏出柴房半步。”
省得又天天折腾自己,到时候死他们竹栖苑。
阿影挠头不解:“主人怎么忽然又要给他禁足?”
宁子清:“你不必管,照做就是。柴房里留有伤药吧?”
阿影:“有的。”
宁子清:“嗯。三日后他毒发了再来找我。”
阿影不理解,但听话,行礼告辞后便往柴房去。
柴房这几日添置了桌椅,条件虽依旧简陋,但好歹是个能住的地方。
阿影到时,百里羡正在整理桌上杂七杂八的药瓶,都是方才阿影不知道百里羡还需要什么伤药,干脆一次性全丢给他的。
百里羡听到敲门声,走去开门,见到是阿影时抿了抿唇,问:“又有何事?”
阿影抱拳作揖:“百里公子,主人吩咐了,这三日你要禁足柴房,我过来锁个门。”
说完,阿影又把刚打开的门给拉上,“咔嚓”几声便落锁。
百里羡:“?”
敲门就为了通知他要锁门了,几个意思?
百里羡皱眉:“为何禁足?”
阿影:“我也不知。不过主人不会无故为难人,应当也是为了百里公子好,这段时日百里公子便在柴房中好好休息吧。”
阿影是实话实说,百里羡是直接当耳边风听。
禁足还能是为了他好?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果真是那废物小少爷的走狗。
阿影:“百里公子可还有其他问题?”
阿影问的也是纯粹字面意思,竹栖苑内此前一直只有他与宁子清,他没给别人关过禁闭,不知禁闭之人需要些什么。
百里羡当成质问听,借着木门的遮挡,不再遮掩眸中的冷厉。
“……没有问题。”他声线压得低,隔着木板,听不真切。
阿影是个呆的,听不出他的语气变化,顺从应声:“好的百里公子,那属下便回去复命了。”
阿影的脚步声逐渐远离柴房,百里羡盯着木门的方向看了许久,片刻后转身,回到简陋的居所内。
三日后,阿影掐着点过来开门时,正好见到百里羡蜷缩在柴房的角落,额间冷汗涔涔,死死地咬着牙,疼到脸色苍白得像张纸,都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这给阿影吓得够呛,连忙跑去书房找宁子清。
“主人主人,百里公子已经毒发了,这会儿看起来好像很难受。”
宁子清自书卷中抽出心神,估算时间,百里羡体内的蚀骨散发作大抵有一会儿了。
他合卷起身,拿上提前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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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丸,走向柴房。
才推开门,便有一阵细微的血腥气味逸出。
宁子清抬眸看向角落的百里羡,果然见到他的手心有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上次毒发时也是这样。
大抵是怕自己被体内的痛楚折磨得失去意识,挣扎着破开外在的血肉,图一份活着的希望。
宁子清站在门口没动,冷声:“过来。”
百里羡循声抬头,漆黑瞳仁间的狠厉尚未来得及遮掩,似在绝境中,随时有可能爆发最后的潜能,猛扑上前与敌人撕咬,同归于尽的疯狗。
宁子清眸色更冷:“上次才教你的,这么快就忘了?”
百里羡闭眼,冷冽腥甜的气息被他深深灌回自己的胸腔,隐约掺入了一缕自宁子清身上而来的,清浅的药香。
无处不在,无处可避。
就好像……母亲病重那段时日里,那经久不散的满室药味。
百里羡本能地排斥这个气味,被呛得直咳嗽,五脏六腑被震得更是有如要撕碎般地疼。
阿影见状,下意识想上前去搀扶,却再次被宁子清伸手拦住。
片刻后,百里羡平缓气息,重新睁眼,咬着牙支撑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艰难挪动到宁子清面前,踉跄跪下。
更为浓郁的药香围绕在百里羡鼻息间,与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连同宁子清高高在上的视线,让他近乎窒息。
他咬着牙,试图从空气中攫取不被宁子清侵占的部分,却反被溺得更深。
此刻的百里羡并不知,蚀骨散与蛊毒有些类似,下毒者的气息亦会在毒素发作之时,牢牢地将中毒者缠绕收束,直至逃无可逃。
许久后,百里羡才终于憋出一句:“求主人……赐药。”
他声音嘶哑,似是挤干了胸腔中仅余的纯净空气,彻底被那股药香所束缚。
“头,抬起来。”
宁子清睥睨扫视,仿佛对百里羡的状态浑然不察。
百里羡闭了闭眼,抬头间,先是一道黑漆漆、湿漉漉的视线落在宁子清眸中。
方才咳嗽咳出来的生理性眼泪还挂在眼睫上,眼尾泛着红,唇色苍白如纸,乍一看倒有几分可怜小狗的感觉。
“这不是听得懂人话么?”宁子清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鞭子,以手柄抵在百里羡下颚,强迫着让他维持抬头。
动作的不便让百里羡紧咬的牙关松开些许,溢出几声痛苦的闷哼。
宁子清松开手,百里羡又呛得咳嗽几声,因疼痛而蜷缩着的身体摇摇欲坠。
“阿影,给他喂药。”宁子清向后两步,本就清浅的药香随之消散些许。
阿影走上前,将药丸塞入百里羡口中,片刻后,百里羡才终于从体内无尽撕扯的疼痛中缓神,虚弱地喘着气。
“……多谢主人赐药。”
百里羡半低着头,沙哑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宁子清瞥向他手心的血迹,淡漠道:“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弄伤你自己,平白耽误干活,真以为我竹栖苑是做慈善的,养个废物吃白饭吗?”
百里羡攥了攥手心,在尖锐刺痛迟钝地传递到痛感神经时,又重新松开。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