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慌乱的四顾张望,目之所及,已经完全笼罩上一层厚厚的冰晶雪花,他以为这是倾穹设下的某种结界,他以为这是倾穹要杀他的前奏,他以为...
而他不知的是,这其实并非结界,而是一种幻术空间。
“咔嚓!”
随着镜子碎裂的声音,无数镜子碎片浮空出现,围绕在临海周身,碎镜中映出的都是他那张丑陋且扭曲至极的嘴脸,“这...这是什么?”
他一拳打碎那些碎镜,咆哮怒吼:“妖女,你在哪?”
忽的,一面碎镜中竟然映出一只暗金色眼瞳,那眼瞳给他一种神秘诡谲的感觉,让他内心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
“灵笼织命。”倾穹十指指尖分别悬着一根冰丝,仿佛她就是操控傀儡的幕后之手一般。
偌大的冰层仿佛一块百余丈高的巨大幕布,倾穹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幕布之上。
“咔嚓!”
她伸出的巨大的左手破开冰层,仿佛是要按死一只蚂蚁一般按向临海...
临海仰着头,双瞳都在震颤,他已经无法思考,分不清笼罩这地宫的到底是结界还是冰层又或者是可以显像画面的某种冰镜或雾镜,那巨大的倾穹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朝他伸来的巨手又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渺小的真的就像一只蝼蚁,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突然变得跟个巨人一样大,这到底是人还是妖?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那只巨手轻松按死的时候,那只手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五指指尖猛地爆射出冰丝,这次不再是如发丝那般细的,而是比手指还要粗上些许如绳索一般粗的冰丝,这些冰丝并没有像那些细丝一样穿透他的身体,而是缠绕住他的四肢,将他吊于半空。
临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正欲捏碎手中玉牌逃离秘境。
“想跑?”倾穹早知他会跑,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收拾他。
五指微动,那粗如绳索般的冰丝瞬间从手腕动脉处生生地、狠狠地钻入皮肉,一路向上如蟒蛇般死死缠绕继而绞碎他小臂的尺骨、上臂的肱骨以及肩骨,只见他的手臂以一种非常人所能弯折的角度折起,形态骇人。
“啊!”玉牌从手心掉落,随即吐出一大摊血。
“临海。”倾穹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五指再动,冰丝从脚筋处狠狠钻入皮肉,小腿、膝盖、大腿,骨头同样全部被绞碎成渣骨。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临海这次连眼角和眼尾都流出血液,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巨手手中的玩物,想让他怎么凄惨,他就得怎么凄惨,毫无反抗挣扎的余地。
“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谁?”他看着面前这个和纪星澜完全不一样的女人,“她已经死了,你一定是他们派来的,是笑轻尘还是宇文令?想要找人代替我?你们想要什么?城主之位?权利?名誉?金钱?矿脉?”
他虽质问着,声音却充满畏惧。
倾穹缓缓抬起手,面容冷若冰霜,“我要的,你给不了。”
“啊!啊!啊!”
临海被一掌抽飞出去,又一连撞碎了几块浮石,并将厚重的冰层撞穿一个窟窿,破碎的冰块如破碎的玻璃般发出咔咔脆响,最后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扬起一片尘埃,那笼罩起来的冰层也随之逐渐消散。
临海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能动,他挣扎着爬起来,倾穹那冰冷的声音却从头顶传来,“你能让死去的同门复活吗?你能让我我父亲母亲复活吗?痛吗?怕吗?”
他抬眼看向朝他走来的女人,只见她五指微动,那细丝般冰凉的冰丝又将他缠绕吊起,并勒住他的额头和脖子,强迫他的脑袋抬起来。
“师兄,你也来尝一尝,我的痛苦吧。”
前方正是百步阶梯,阶梯之上,是他的亲儿子临天耀和养子临呈涛,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临天耀已经成功踏上高台,威压消失,前面石桌上悬浮的便是荒渊噬魂幡,他激动的眼瞳轻颤,“噬魂幡,噬魂幡...”
他伸出手走过去,因太激动,双手都在颤抖着,后面,临呈涛也迈过最后一阶台阶,看着前面的大哥,面容阴鸷的慢慢走过去...
下面,倾穹森然说道:“你看,好戏开始了。”
临海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就在临天耀双手触摸到噬魂幡的时候,临呈涛手中化出长剑,阴狠一笑...
下面的临海嘶声大喊:“耀儿小心。”
临天耀猛地回头,同一时间,临呈涛手中长剑已经刺穿他的后心,鲜血飞溅而出...
他不敢置信的缓缓低头,那冰冷的半截长剑就在胸口处,成串的血珠沿着剑尖滴落,痛感传遍全身。
身后传来临呈涛阴恻恻的低笑,“哈哈哈...结束了。”
“你竟然...”临天耀这个废物根本没想过临呈涛敢杀他。
临海在下面看着亲儿子被养子背刺,双瞳震颤,既震惊又愤怒,此刻,他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临呈涛本身就是很阴气的一个人,这会儿得手了,那副阴险的嘴脸带着一丝激动与兴奋,甚至还有泄愤的情绪,以至声音都有些因过于激动而产生微颤。
“大哥...”他按住临天耀的肩头,狠狠地把剑捅到头,同时尖声咆哮,“去死!”
随即用力拔出剑,又带出一串血液。
倾穹看着临天耀倒地,从高台上滚下来,嘴里发出愉悦的轻哼,“哼!”
临海呼吸急促,发出悲吼:“不~~天耀...我的儿子。”
他愤怒的咆哮:“临呈涛!”
当临天耀滚至他面前的时候,他悲痛哭泣,想要伸手去抓临天耀,“耀儿,我的儿子,啊~~~”
此时,临呈涛已经握住噬魂幡,癫狂地怪笑,“一切...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他拿着噬魂幡,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朝还在悲泣的临海缓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