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情局的内网,瘫痪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
当技术人员们焦头烂额,最终以格式化三台核心服务器为代价,才勉强清除了那只“会打鼓的熊猫”时,
“耻辱!这是自珍珠港事件以来,美国情报界最大的耻辱!”
五角大楼的秘密会议室里,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钟表匠”面如死灰地站在那里,接受着所有人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
他那环环相扣,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会以一种如此荒诞方式一败涂地?
而此刻,陆云正蹲在戈壁滩的超净车间里,对着那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光刻机,犯了愁。
“激光源的功率衰减得太厉害了。”陆云用手里的功率计测了半天,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比说明书上的标称值,低了百分之三十。
而且输出极不稳定,有明显的‘模式跳跃’现象。”
“我检查过了。”陈琳在一旁,指着电脑上的一组光谱分析图,
“核心的增益介质,那块掺钕钇铝石榴石晶体,有超过六十个微观的损伤点。
这绝对是人为的。
他们在出厂前,就用高能粒子束,对这块晶体进行了‘精准破坏’。”
这才是敌人真正的后手。
没有了这颗“心脏”,这台光刻机,就是一堆昂贵的废铁。
“这帮孙子,也太阴了!”马振邦气得直跺脚,“
明枪干不过,就来暗的!这跟在咱们的饭里下泻药有什么区别?”
“老马,别生气。”陆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们以为这是死局,但他们忘了,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把死棋下活。”
他走到那块巨大的白板前,擦掉了之前那些关于芯片的推演,
“既然他们的晶体不能用,那我们就不用晶体了。”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换个思路。”陆云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那种熟悉的,让陈琳都感到心悸的光芒,
“传统的固体激光器,需要晶体作为介质。但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用气体呢?”
“气体激光器?”陈琳立刻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二氧化碳激光器?”
“不,那玩意儿功率够大,但波长太长,精度不够。”陆云摇了摇头,
“我们要玩,就玩点更高级的。”
他在白板上,重重地写下了三个字——“准分子”。
“这是一种惰性气体和卤素气体在激发状态下,形成的短寿命分子。
它们平时是好朋友,井水不犯河水。
但只要给它们通上高压电,它们就会短暂地‘相爱’,结合在一起,变成‘’准分子。”
“而这种‘恋爱’是短暂且不稳定的。
在它们‘分手’的一瞬间,会释放出能量巨大的波长在紫外波段的光子。
这个光比我们现在用的固体激光,要‘快’得多,‘准’得多,‘狠’得多!”
“最重要的是,”陆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
“我们造它需要的原材料是什么?是氪气、氩气。
这些东西,我们虽然自己生产不了,但它们在国际市场上属于普通的工业气体,
根本不受任何限制!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买!”
马振邦听得是云里雾里,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眼睛瞬间就亮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能绕开他们的封锁了?”
“不是绕开,是无视。”陆云笑了笑,
“他们以为自己卡住了我们的脖子,那我们就干脆不要脖子了,直接进化出用腮呼吸的本事。”
秦冷月看着自己丈夫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温柔。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没什么难题,是这个男人解决不了的。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开始通过她的渠道,在全球范围内,悄悄地采购起了那几种“普通”的工业气体。
而在陆云带领团队,开始攻关“准分子激光器”这个全新课题的时候,
整个新红星厂,也进入了一种“集体发疯”的状态。
这场“疯”,是陆云亲自导演的。
他让高士伟和刘振华,牵头成立了一个名为“红星厂玄学与超自然现象研究中心”的部门。
这个部门的日常工作,就是在厂区里挖坑,美其名曰“寻找龙脉”。
或者是在新建的厂房顶上,摆上一些用塑料瓶和铁丝做成的“信号接收器”,说是要“吸收宇宙间的正能量”。
整个厂区,搞得像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后现代主义气息的行为艺术现场。
王敬业的宣传部,更是把“疯”字诀发挥到了极致。
他创办了一份内部刊物,名叫《戈壁奇闻录》。
头版头条,是《震惊!我厂食堂王师傅的包子,竟能预报天气!》
第二版,是《走近科学:半夜猪叫,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猪性的扭曲?》
第三版,是《深度报道:论“左青龙”同志最近的食欲不振,与其暗恋隔壁警卫排母藏獒“小花”的情感纠葛》。
这些文章,通过各种“意外”的渠道,源源不断地泄露出,传到了大洋彼岸。
中情局的分析师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研究这些让他们怀疑人生的“情报”。
“报告长官!最新情报显示,红星厂正在进行一项代号为‘寻龙’的绝密地质勘探活动,疑似在寻找某种战略级矿产!”
“报告长官!他们那个‘信号接收器’的最新模型,经过我们超算模拟,
发现它对特定波段的伽马射线,有微弱的吸收效应!
他们可能在研究一种新型的宇宙射线武器!”
“报告长官!那头叫‘左青龙’的藏獒,它的求偶行为模式,
和我们阿拉斯加雪橇犬的族群社会结构,有百分之三的相似性!
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某种我们尚未破译的,跨物种通讯的生物密码!”
面对这些匪夷所思的情报,中情局的高层第一次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正常的工业基地,
而是一个充满了神秘主义和不可知论的“疯人院”。
而这个“疯人院”的院长,就是那个让他们吃了天大亏的陆云。
“我们不能再用常规的思维,去分析他了。”
一个新上任的,代号为“棋手”的亚洲事务部主管,看着满墙的“疯人院”情报,冷静地说道。
“他所有的疯狂举动,都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他表现得越是疯癫,就说明他正在做的,才是越重要的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再派人潜入进去吗?我们已经没有牌可打了。”
“不,我们不进去。”
“棋手”的眼中,闪过一丝与他的年龄不符的阴鸷,
“我们把他请出来。”
他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一个月后,在日内瓦,有一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举办的‘世界青年科学家论坛’。
按照惯例,华夏会有一个推荐名额。”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
“第一,动用我们所有的外交资源,确保这个名额必须给陆云。”
“第二,当他离开那个乌龟壳,来到日内瓦的时候……”
“棋手”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抹脖子的手势。
“那里,是我们的主场。
我要让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