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无须多言
春桃迟疑片刻，终是点头：“奴婢试试。”
然而第四日清晨，春桃便被拦在宫门之外。
守门侍卫面色冷硬，只淡淡道：“奉王爷之令，未央宫婢女暂不得出宫。”
春桃急的直跪：“奴婢只是奉公主命去取药……”
侍卫神色不动：“药房自有人送来。”
她再三哀求，仍无果，只得无奈返回。
凤栖鸾见她神情灰败，早已明白结局。
“连你也出不去？”
春桃低头，声音发颤：“守门的都是王府的人，说是临时调来的。”
凤栖鸾微微一笑，神色淡然：“他倒是周全。”
那一笑浅淡至极，却比哭更冷。
殿中安静良久，她抬手取下案上那只玉坠。那是当年她与澹台湛少时所佩的一对，她留一半，他带一半。
她低头摩挲着，唇角轻轻勾起，声音极轻：“阿湛，你果然一点都没变。”
听闻春桃怯声问：“公主，可要奴婢再试别的法子？”
凤栖鸾摇头：“不必。”
她走至窗前，望着那高高宫墙，眼神如深井般幽暗：“越是挣扎，他便越要收紧。何苦。”
风自竹林穿过，带着一阵寒意。
听闻翌日清晨，宫中气候微凉，风自重檐间拂过，吹的竹影婆娑。
凤栖鸾一夜未眠，晨起时眼底隐隐泛着青色。她本不欲出门，然心头那份郁结终究难平，思量再三，仍唤春桃备轿，说要去藏书阁。
春桃迟疑：“公主，您昨日才病着，这会儿若又劳累，怕是要受凉。”
却见到凤栖鸾淡淡道：“我心烦，不去不安。”
春桃这才无奈，只得命宫人备车。
而此时的摄政王府，玄衣正立于廊下，恭恭敬敬禀道：“王爷，永平公主今日又要去藏书阁。”
此时的澹台湛正批阅军机奏折，闻言手中笔微顿，随后淡声道：“她倒是闲的很。”
见状玄衣垂首：“可要属下阻拦？”
而澹台湛抬眸，神色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思：“不必了，让她去吧。”
说到这他顿了顿，语气更低：“本王也要去。”
闻言玄衣心头一动，立即领命。
不多时，藏书阁外的廊影静如水。
凤栖鸾着一袭浅青宫衫，步入阁中。
书香夹着微尘扑面而来，熟悉的气息让她心神微定，随后她伸手取下一卷《边略通鉴》，随手翻了几页却一行也未能入目。
而这时阁外忽传来脚步声。
春桃听见动静忙掀帘向外望去，只见一列侍卫肃然而立，为首一人玄衣黑冠气势肃然。
“是摄政王。”
听见这话凤栖鸾的指尖一顿，微微抬眼。
果然那熟悉的身影自光影间走来。
只见澹台湛一身深玄官服，神情冷峻脚步沉稳。
而身后随行两人，一为玄衣一为户部侍郎程骁，手中抱着数卷军册。
却不料他们并未看向凤栖鸾所在方向，只径直步入书阁深处。
只见程骁低声禀道：“王爷，这几日边情初定楼兰那边……”
却不料澹台湛抬手，示意他低声：“此事不必明言。”
说到这他语气极淡，却足以让周围的侍卫立即警觉退避三步。
不远处的凤栖鸾听见楼兰二字心头一震，目光不由落向他们所在的书案。
稍微凑过去了一点，程骁压低声音：“属下方才得信，楼兰边境虽乱但局势渐稳，听闻裴王旧疾已缓太后暂摄国政，属下以为此时若再施压或可迫其彻底臣服……”
说到这，突然澹台湛语气冷硬，轻轻敲了敲案面：“够了。”
而凤栖鸾听在耳里心中一动，那几个字骤然拨开了心头阴霾。
此时的她不敢靠近，只藏在书架后，透过书卷的缝隙望见他修长的背影与冷峻的侧颜。
此刻的程骁仍欲再言，却见澹台湛的目光忽而转来冷的如刀。
只见他淡声道：“此处是书阁，非议政之所。”
闻言程骁这才连忙退下：“属下失言。”
之后澹台湛却未再说话，只垂眸翻看案前卷册。
而他的神情极冷唇角线条笔直，指尖却轻敲着案面节奏分明。
不远处凤栖鸾心头波澜渐起，她知他故意带人来此知他素来谨慎，可为何偏偏在此时于她常去之地谈及楼兰？
随后她低声吩咐春桃：“装作翻书，靠近些。”
闻言春桃小心应是，假装整理旁架书卷却不敢真靠太近。
却不想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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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余光一瞥，唇角几不可察的一动，他心中冷笑，果然她按捺不住。
随即他微微抬手，示意两名侍卫退至门外。
阁中霎时安静，凤栖鸾见侍卫撤开，心中一松抬脚缓缓走出书架后的阴影。
“王爷。”她的声音轻而平稳，却藏着探询。
此时澹台湛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指尖轻顿方才抬头。
他神色如常淡淡一揖：“原来公主也在。”
却见到凤栖鸾微微一笑：“看来今日我们又巧。”
而澹台湛语气不动：“藏书阁为公用之地，遇上也不稀奇。”
此时凤栖鸾目光落在案上的卷册，随后轻声问道：“适才听闻王爷与程侍郎议事，似是谈及楼兰？”
却见到澹台湛眸光微沉，合上卷册：“不过些旧事。”
而凤栖鸾神情一滞，依旧温声道：“我听他说楼兰边境已稳，裴国君旧疾已缓是真的吗？”
听见这话澹台湛抬眼，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那目光沉静，却暗藏锋芒：“公主很在意？”
闻言凤栖鸾微微垂眸：“楼兰毕竟与金朝邦交多年，若局势稳定亦是好事。”
只见澹台湛低声，语气忽然更冷：“是么？我倒以为，公主是在担心那位楼兰王。”
凤栖鸾神情不变：“王爷误会了。”
此话一出他忽然站起，步步逼近：“误会？”
见状凤栖鸾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仍稳：“王爷何故如此？”
澹台湛停在她一臂之距，目光深沉：“若裴清宴真有不测，你待如何？”
凤栖鸾微怔，霎时静立不语。
烛影摇曳，她的眼神在那光影中微微闪烁。
半晌她抬眸，声音平淡：“那是楼兰的事，与我何干。”
澹台湛盯着她，似要看穿她的心。
他低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真无干系？”
凤栖鸾轻轻一笑：“王爷不是已封了消息么？既不让我知又何必问我？”
而自藏书阁一别后，澹台湛回至王府神色沉冷至极。
此时玄衣一见他进门便察觉气息不对，小心上前行礼：“王爷，今日宫中之事……”
澹台湛抬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压抑的怒意：“无须多言。”
玄衣低头不敢再问。